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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应彻夜未睡;迦南发完资料出房门的时候,他果然还在客厅,时而接听电话,时而抽烟想事,不用近距离去看,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他额心皱起的眉头。
    似乎察觉到背后她的注视,他于寂静中转过身来,准确无误地对上她的视线,烟夹在指间漠然烧灭,静着。
    迦南感受到他视线里的沉重。比这场漆黑的夜还沉。
    她转身,又去到楼下,身影停在楼梯口。许应还站在原处,只是视线跟着她变了位置。
    大约是本能。
    也许是身体深处作祟的渴望。
    她来到他面前,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织。
    甚至不需要开口说什么。
    许应松指任由烟头落地,抬手圈住她的腰身,吻住她,扶住她的后脑,朝最近的倚靠物撞去,抵住两具身体的重量。他捧住她的脸,很克制地吻她,唇、鼻间、眼睛。
    很多话藏在了肢体语言里。
    迦南不想动脑,短暂丢开分析与探究,只想要眼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地与她交缠。忘却身肩的枷锁,短暂地潜进欲望的魔障里,他们只拥有彼此。纯粹地没有其它任何。
    刚开始,许应颇有耐心,似是疼惜,每一下的抽送都很克制,生怕弄伤她。
    但这不是迦南想要。
    她覆在他的耳侧,旖旎的抽撞声与她喑哑的低喘足够令他疯乱。
    “用力。”她说。
    耳旁她的每一息气音都是引诱。
    他拒绝不了她,身心都如此。
    下身用力,撞进她甬道深处,被她紧紧咬住。他伏在她的上方,全根桩送到底,跌宕浑浊的嗓音萦绕住她。
    他用着最简单的姿势,却死命地圈住她,整个上半身都被他埋进胸膛。
    “迦南……”
    “叫我。”他说。
    迦南跌进他的胸膛,被他的气息填满,也被他肿胀的性器冲到顶点。
    “邬慈。”她在他的怀里,一声接一声地配合他的抽插,断断续续地叫着他名字:“…邬慈。”
    他的力道比先前狠上不少,后来在她的叫声里逐渐失去心性,变得横冲直撞的野蛮。
    迦南的身体被撞得移位。
    他便跟着,像条藤蔓,整个人压着、缠在她身上,唯一不变地是柱入她洞穴的那根越来越用力。
    她嗓音嘶哑,也被他撞得七零破碎。
    力气快要被他汲取,嗜尽。
    他咬着她的乳头,嗓音被身下的动作牵连着也带股狠劲儿。
    “叫我。”他对此很有执念,用牙齿啃她,咬她,变着花样弄她。
    “……邬……啊…..”
    他又撞碎她。
    逼她,“接着叫。”
    迦南这才发现他是故意。
    可又不完全像。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她还是能从他的身体上感受到异样。究竟哪里不一样。随着浪潮涌来,将她席卷进更深处的旋涡,变得不重要。
    他的动作蛮横,节奏容不下她走神,也不能不配合。
    “邬慈……”
    每叫一声,他便撞得更极致。似能撑坏她,扯碎她。
    赤裸迭加的身体从客厅的一侧扭转、滚落到另一侧,都没分离开过。
    他的精力十足旺盛,像夜深苏醒的吸血鬼,一心只为嗜血餍足,为欲望保持生命的延长。
    迦南没力气了,嗓子都叫不出。
    他不肯放过她,抱起她抵到落地窗前,以新的更便利插入的姿势连接她,她瘫软上半身,手臂无力地圈在他的肩头。
    稍停了一会儿。
    她能察觉到头顶他错乱的呼吸。
    他似乎想说什么。
    她没问。
    他便没说。
    “累吗?”又一分钟后,他问她。嗓音里尽是未燃灭的欲望,在烧。如他此时炙热杵在她深处的那根。
    她发出一声很微弱的回应,浅浅的,像是嗯了一声。
    他听到了,所以停着;又像是没听到,接着比上一轮的力道更汹涌,她的整个后背挤压在窗面,骨头膈得生疼。
    “…..嗯”她闷哼出声。
    在这场无休止的性事里,他不断重复着让她叫,叫他的名字。怎么都不够。越叫,插得越凶。
    不叫,更是。
    迦南近乎被他榨干。
    “邬慈。”她在他肆无忌惮的冲撞里叫着,满足他,想让他射,然后结束。
    可不是。
    他似搅碎她一样,狠厉撞着。
    终于。
    在克制被撕得片甲不留的时候,终于开口,“不对!”他低吼,嗓音干涸。
    将她的腿折起,狠狠顶进去,抽出来后,又全根冲进去。
    他抵在她的耳边,“错了。”
    “叫我许应,叫。”近乎是命令的口吻。他用力贯进她。
    威胁,迫使她抬头,他用身体上的痛和刺激让她服从,“叫我许应,我就停下来。”
    “叫啊。”他猛地又刺入她快要烧坏的甬道。
    那里已经不再湿润,身体上的愉悦感也所剩无几。只是痛和强劲的擦撞。
    他将她的强忍看在眼底,却退不出一步。
    眉心锁得很死,眼睛充斥大量红血丝,连他都察觉到痛,何况她。
    可是。
    既然痛,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让他停下来。
    他也痛。
    连着她的那份,也一并搁在心上体会。
    她晕了过去。
    迦南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后有没有叫许应的名字。
    也不知道,许应最后埋在她的肩头,确切地说,是在纹了叁十九数字的耳后,还是做出了那个背离她的决定。
    *
    再醒来,许应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迦南眯眸,逐渐聚焦看清楚他的脸;她知道是他,即使看不清也知道。因为有这道视线守着,睁眼来时的第一感受截然不同。
    不是一脚从云端跌落的失重,而是抓住到了什么。
    亦或是,被抓住了。
    她伸手,想切实触摸到他,开口的嗓音哑得不像话,“没睡?”却毫不在意。
    许应将脸放到她的手心里,摇头。
    他没睡,不舍得睡。
    迦南:“要出门?”
    许应自以纨绔不堪的京市太子爷身份来到A市就几乎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西装革履过。黑色的领带正得不像话。与他相搭,未免太违和。
    迦南坐起来,许应搀住她的臂。嗯了一声。
    房间窗帘紧闭,光线被隔绝在外,她拿起许应的手,从他的腕表上看到时间,快中午十二点。
    她发现在这里总容易睡多。
    当即,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被许应拦在半截。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你在家休息。”率先打消掉她的念头。
    随即是短暂的沉默。
    迦南察觉到异样。
    这股异样,从昨晚就存在。她的感觉鲜少出错。
    许应没立即开口,而是打横将她重新放回到床上,被子也搭好。
    他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慢慢地却无比认真。
    “迦南,你是不是总觉得,欠我什么。”他没有真的在问。
    但他是真的在怕,迦南会这么觉得,也才让他这么觉得。甚至她自己还未曾察觉到这一点。这是最让他无法继续按照她的方式来的主要原因。
    他们之间,不是一偿一欠。
    但怎么才算不是,凭什么就不是。是个棘手的难题。
    没人知道,他多想要她的真实情绪,生气、怨恨,拒绝也好,这些他都能够承接得住,唯独她什么都不计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对他报以无上限的宽容,这并非他想要,却也是在此之前狠不心去丢下的。
    迦南盯着他的眼睛,看到里面装满了许多复杂矛盾的情绪。
    等着他真正要说的。
    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床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居然会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紧张。
    许应做了足够久的心理建设。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直视着迦南的眼睛,对他要做的事情做了很具体的阐述,“我一会儿要去机场接舒卿轶,她和宁崆离婚,又是舒氏的继承人,在A市占据地位,舒氏是道不二的桥梁。”
    这些,迦南清楚,她急着问:“所以。”
    “我打算跟舒卿轶合作。”
    “怎么合作?”
    许应拧着眉,话在嘴边,还是被她的逼问堵住了。
    她的情绪在此刻显得分外明显。
    他的沉默,让迦南的猜测得到落实。
    有宁崆在先,她对这套“合作”模式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
    倏地,她笑了一声,冷的。
    她换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打算?”
    打算是指没有真正要实施的,才叫打算。
    他这叫宣告。
    所以他刚才说那么多,欠不欠的,都是托词。
    他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迦南听明白了。
    她不想顺着这个意思近一步谈。任何与之相关的话都不想再说。
    “几点到?该出门了?别耽误。”怎么听,都掩盖不住言语里的刺。
    许应默声。她的不赞许,他不是没有预料。
    正如,她也没有反对。
    许应迟迟地,“嗯。”
    迦南扭开视线,等他走。
    许应在床边站直,没动。
    “迦南。”他似有许多话。
    迦南没想听的心情。
    许应望着她的侧脸,想说的话凝缩为沉甸甸的几个字,“只是演戏。”
    只,是,演,戏。
    解释吗。
    还是,什么。
    迦南闭眼。思绪变清晰后回到最开始他说的那句话上。
    她回以同等的郑重其事,  “你活着,我就不欠。”抬眸望进昏沉的房间角落,嗓音染满秋寒,“我只知道,我想做什么,怎么去做。”
    “许应,那就扮演好角色。”言不由衷的话说多了,就真真假假到连自己也分辨不清  ,她也像是跟自己说,“好无愧这一路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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