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看你挺有种的,那谁,你去把那个女孩带来……”李惟攻点了一下训导员,然后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女孩也是天才学院的人吗?”
    训导员慌忙小声回答:“不是的,只是这里的义工……”
    李惟攻笑了,脸上竟然现出了了一丝丝的快慰,但他很快收回笑容,回头对那男孩说道,“今天你要能碰到我,我就破例允许你跟喜欢的女孩交往,而且在本学院不再受到惩罚!”
    “你说的!”男孩的眼中一下放出异样的光彩来!
    “等等!凭什么他就可以?如果我也能碰到你呢?”边上的竞争者一听李惟攻说这话显然是急了,二话不说双手一挥,手铐竟然自动脱落掉在地上,没有半点损耗更没有断开的痕迹,完好无损!
    是分子的穿透能力!
    李惟攻心里一惊,这些个孩子身上的意识能千奇百怪,但好像运用得还都挺熟练似的。
    “你也凑热闹?”李惟攻想了一下,冷笑着说,“好,那就当你们的一场比赛,谁先碰到我一拳,我就破例允许他在学院里恋爱,当然,前提是那女孩得看得上你们!”
    “废话!”桀骜的男孩显然更着急,朝后一拉架势,准备动手。
    院长一看这情况当时就吓瘫了,两条腿扭动如麻花似的走到那男孩的面前,伸手拼命地拉他,一边瑟瑟发抖地叫道:“你是要疯啊?竟然跟首长动手?万一真的打到首长,你我有几个脑袋?”
    “你给我撒开!”男孩被拉得烦躁,却极其克制地吼道,两个人不断地拉扯着,桀骜的男孩脚底下生根,像栽进地板里的一根铁柱子似的。
    “不必如此……”李惟攻抬手阻止院长,“院长,你要么是对这些小家伙太有信心,要么,就是对我太没信心了,我就是陪他们玩玩,时间很快,耽误不了事儿的……”
    在儿子们的面前,李惟攻竟然童心大发,他平时极少用这种面孔示人,每次例行对天才学院的巡查,都是板着脸以训导教育为主。
    或许,大难临头,让李惟攻的心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他是两千个孩子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天伦之乐,这些孩子就像他存在银行里的一笔巨款,只要不能父子相认,就好像取不出来的定期存款,想想挺高兴,其实基本等于没有。
    18年来他一天天地看着这些孩子成长,从保育房厚重的玻璃门外看着婴儿床,到幼儿园睡成一排的时候他从中间走过,再到他们进入青春期列队在广场上接受自己的检阅,都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甚至没有真正的抱过其中一个,他是首长,是舰队司令,是军校创办人,是他们敬而远之的一个遥远的符号,这两千个孩子,也成了李惟攻生命中最为宝贵的财富,成为了他活着的理由。
    一转眼,这些孩子都已经20岁了,时间匆匆流过,真令人唏嘘不已,李惟攻忽然意识到他们长大了,如果自己还不抓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可能就永远不能再陪他们“玩玩”了。
    见李惟攻仿佛兴致勃勃的样子,院长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担惊受怕地站得远远的,伸长了脖子看着李惟攻和两个男孩。
    本来正在接受任务的那三个男生尴尬地背着手站成一排,面面相觑略显尴尬。
    “你小心了!”第二个衣服破损的男孩略微白净一些,还非常礼貌地提醒李惟攻一声,刷地一下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这些孩子自小就在天才学院里接受各种格斗训练,打架那是必修课。
    “料也无妨!”李惟攻年过九十的人,五六十岁的外表,头发鬓角都已经有些花白,却精神矍铄腰背笔直,精气神十足。
    “那就不客气了!”皮肤略黄的男孩招呼一声,一抖肩膀瞬间从自己的位置上消失了!
    李惟攻心里就是暗自一惊,别人看不到那男孩的动作,他却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种极快的弹射步伐,“Z”字形启动身体,指南打北虚中带实,一只手飞快地朝他肩膀上拍了下来!
    李惟攻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原地略一撤步,人已经退出去半米,那男孩的手势落空,本来自信满满以为一下就能碰到李惟攻,想不到对方的速度比他还快上一些!
    李惟攻刚要得意,忽然见一道白影从面前虚晃过去,心下暗叫不好,便朝后又退了一步,第二个白净男孩鬼影一样停下,速度不快,但虚实难分,等他再次移动的时候,竟然幻化出了十几个分身残像!
    “好小子,青出于蓝啊!”李惟攻心里大为高兴,于是起了玩闹之心,一个移形换影,已经到了第一个男孩身后,也不用拳,只是用单掌朝前轻轻一推,巨大的掌力带着男孩的身体像纸糊的一样,已经飞了起来,朝着“分子男孩”重重地砸了过去。
    那分子男孩感觉到有东西砸过来,却并没有启动自己的意识能,只是双手迎上去一托,竟然轻轻松松地接住了空中掉下来的人,再一个太极推手,借力打力,顺着就把被推的男孩又推了回来!
    “想不到,他不单具有分子的能力,个人力气也这么惊人!”李惟攻一边观察着,一边暗自吃惊,“我的多种意识叠加的基因,肯定已经遗传给了这些孩子们,院长也曾向自己汇报过,很多孩子拥有不下两种以上的意识能力,而且互不干扰。”
    “后继有人啊!”李惟攻感叹一声,刚想要说什么,却觉得面前被推回来的男孩猛然加速,他接着身后的掌力加上自己的体能,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拳朝着李惟攻的脸上攻了过来!
    “好快的速度!”李惟攻一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男孩一拳打在脸上,情急之下猛然亮出宫本绝的速度能力,一个铁板桥后仰,身体朝下轻飘飘的一滑,竟然像片枯叶一样从男孩飞起的身子底下溜了过去。
    等他刚刚起身回头的瞬间,分子男孩已经鬼影一样摸到他的身前,照面门上又是一拳,李惟攻勉强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套凶猛的组合拳。
    分子男孩白白净净的样子,出拳却丝毫不带一点柔弱的痕迹,拳锋带动空气发出炸耳的轰鸣,李惟攻用一根手指啪啪啪接下他三拳,忽然感觉到耳后惊风不善,知道那个桀骜的黑小子又杀回来了。
    招呼着面前男孩的拳头,李惟攻几乎没有时间去照顾身后,一阵劲风呼啸着奔后脑打来,他也知道不能小觑,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那男孩的手腕上戴着还有断开的蓥钢手铐!
    他催动磁线的金属控制能力,头也不回地一挥手,那男孩本来直线攻击的拳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偏转了方向,擦着李惟攻的肩膀就扫了过去。
    而此刻分子男孩的拳头也正好攻击过来,两个人拳锋对拳锋,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学院大厅的玻璃门“哗啦”一声碎了一地的玻璃。
    刚刚带着女孩进门的训导员被强大的气浪冲击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得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两个男孩被各自的拳力震得倒退五六步,当当几下,一个一屁股坐在地上,另外一个则是在水晶的地板上倒滑了五米,才勉强单膝跪地刹住车。
    李惟攻飘飞起来的军装风衣缓缓地落定尘埃,表面上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但毕竟年龄不饶人,竟然有些心动过速的感觉。
    许久没有好好的运动一下了,这几下电光火石的攻防竟然逼他几乎用出了全力,这倒让他心情大好起来。
    拳怕少壮,如果真的不限时间,让这两个孩子继续攻击下去,打中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儿,李惟攻暗自一笑,幸亏自己还有些年轻时候的身手,没有当场露馅搞得下不来台,这个牛,还是要吹一下的。
    “嘿嘿嘿,哈哈……不错不错,我很欣赏你们两个小子!”李惟攻豪迈地鼓掌起来,“能逼本帅使出3成的功力,看来你们还大有进步的可能啊……”
    两个男孩惊恐地坐在地上,看着表面上从容不迫的李惟攻,那么大的年纪同时对付他们两个,竟然还游刃有余的样子,天呐,3成的功力,如果他认真起来,该有多么可怕的战斗力?
    一时间,两个人不由得同时懊丧地垂下了脑袋。
    “只是可惜,你们还差些火候,若是平时把心用在强化训练上,别总想着谈恋爱,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精进,不然今天真的有机会碰到老夫……”李惟攻背着手,缓慢地走到那刚刚进门的女孩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莫小陌。”
    “莫小陌?”李惟攻就是一愣。
    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报告首长,我……我是跟随母亲在学院食堂做事的,我……我父亲是前逃亡舰队负责人,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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