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歆安检完就把手机关了机,钱书焕一直打来电话她完全没有接听的欲望,索性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很难理解,真的。
    余常歆承认,40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非常优秀,也不至于到不可替代的地步,重金把人请到国内,专门搞个医药公司给她股份,实验室她也有份。嘴上说是戋方难搞,有阻断药这个奇迹在前面,要上个新药品,会不同意???
    越想越不对劲,仿佛陷入了死胡同理走不出来。
    还想在飞机上睡一会儿,一闭眼脑子里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愣是睁着眼睛下飞机。
    打开手机,钱书焕保持一个小时一条消息的频率,坚持不懈的尝试建立沟通。
    “哼。”
    等会儿有得你解释的。
    翻了翻和钱书焕的聊天记录,找到了定位,不太熟练的给自己叫了个车,直接去了实验室。
    还真是气派,独栋五层。
    不出所料的被保安拦在了门口,余常歆收拢外套,双手插在外套里,用流利的英语和保安沟通。
    “请问您是?”
    “找你们钱总,我是她老婆。”
    保安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这位自称老板娘的Omega,拨通内线完美的复刻了刚才的这段对话。
    只见电话那端一向冷静自持的老板在确认过一些外貌信息之后,语气都慌乱了,让他赶紧把人接过来。不敢怠慢,保安帮余常歆推着箱子,一路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把人送进了电梯。
    叮—
    电梯平稳的停在了5楼,电梯门缓慢向两侧打开,钱书焕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内里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依稀可见,让颇为正式的西服显得不太得体。长发还有大半被外套穿在里面没有撩出来,下唇的口红没来得及补,整个人看起来大写加粗的焦虑。等电梯门完全开启,半只脚踏进电梯,接过她的行李箱,牵着余常歆走向办公室。
    这才发现,衬衫袖口的袖钉也没戴,看起来这几个小时没理她真是急得不行了。
    “宝宝过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余常歆没理她。
    “宝宝会不会冷?这边比东城低十几度。”
    余常歆还是没理她。
    “妈咪和妈妈也在,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余常歆还是选择不理她。
    钱书焕松开牵着的手去推办公室的门,手心失去的温度给钱书焕又加上了一条罪名。
    行李箱比我重要?
    一进门,余常歆就扑进苏洁诺的怀抱,把钱书焕晾在了一边。钱书焕倒也不恼,看到余常歆的瞬间,下午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不在身边可以不回消息,面对面起码有了交流的机会。
    “常歆想吃什么?本地特色菜可以吗?”
    碍着妈咪和妈妈在,余常歆勉为其难的回答了一下,惜字如金:“你做饭。”
    J还从未见过这般慌乱的钱书焕,刚才正着工作,钱书焕风风火火的从办公室走出来在电梯门口等着,来回踱步紧盯着电梯的数字从1到5。
    整个人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直到她牵着一位Omega回到办公室,J才反应过来,是老板娘过来了。
    气质绝佳,明明比老板矮了许多,和老板站在一起却在气势上压了钱书焕一头。
    一旁的同事凑过来八卦:“这就是让老板重金博一笑的美人?”
    重金博一笑,可太对了。
    她的信息素一定是果木香,比他们研究出来的更纯更浓的果木香。
    能买到的食材有限,钱书焕做了几个比较简单的菜,除了在餐桌上和妈妈们聊天的时候应了她几句之外,余常歆没有跟她说一个字。
    终于等到妈妈们都睡了,余常歆坐在床上刷平板,看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钱书焕洗完澡出来,凑到她的身侧,刚想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余常歆身子一闪,完美的落了空。
    余常歆手指一滑,平板上出现了特助给她的那份文件,是国内的医药公司。联想到特助说的,余总心情不好。在这之前特助就是去找常歆说这件事。
    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
    “你没有要说的?”手指点了点屏幕,又侧过身捏了捏钱书焕的脸,毫不留情,掐得生疼。
    啊???钱书焕的大脑要过载了,脸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努力的在思考该有什么事没有交代的。
    不对啊,不是该说的都说了吗?
    “宝宝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就先保管着。”
    “也不着急的,国内估计得半年后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钱书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逃避。
    算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和问她,一向都不过问余常歆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个?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不是吗,一定是最近太放纵自己跟着情绪走了。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平板跳出电量不足的提示,伸手摸了摸床头,没有充电器。
    挪了挪身子,想从床的另一侧下床去拿个充电器,身体却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干…嘛?…”
    钱书焕在发抖?
    和紧绷着身子的钱书焕不同,余常歆这个人十分放松,就让她抱着,面无表情的对着窗户发呆,等着钱书焕开口。
    果然她一沉默,钱书焕就憋不住气。
    找不到问题的切入口,胡言乱语说了一堆,在余常歆耳朵里完全充当了BGM,她在思考要不要主动问,问了钱书焕会怎么回答。如果钱书焕真的对40有意思,能不能拖两个月等妈咪体检数值都正常了,等等等等……
    “我问你。”
    嘴永远比脑子快,余常歆那个恨啊,怎么就开了这个头,算了。
    “40技术入股10%?”
    “是。”
    “她是你谁啊,不惜给到10%把人调回东城?”
    “你发小。”
    问了,但是没完全问。回答了,也没有完全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言下之意非常明了,钱书焕再不懂那就是傻子了。再找李诗灵之前,钱书焕其实已经物色好了国内的几位教授,都让特助去约时间了。
    恰巧,就那么刚好,唯二两次遇到余常歆跟40聊天,都听到常歆说“你在国内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到处吃吃喝喝了。”
    反正都要付工资,李诗灵的业务能力也不差,一张机票就跑去面谈了。没想到李诗灵对她的恶意大到首席技术顾问百万年薪都不为所动,一路追加到10%还没有余常歆一句“40真的不考虑回国吗?”来的有效。
    李诗灵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钱书焕开出的条件,当着钱书焕的面挂掉电话,追加了一个总负责人。
    听到对方松口,钱书焕衡量了一下,要求李诗灵在半年内证明自己有做总负责人的能力,给了半年实习期,其他的条件为她保留。
    最开始李诗灵也担心钱书焕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在过于诱人的条件面前,利大于弊。
    事实证明钱书焕确实只想博余常歆笑,工作了那么久,和老板的联系方式只有邮件、工作群以及余常歆。
    钱书焕讲述的过程,余常歆的心情可以说是变化相当丰富。
    “常歆…”
    “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会和你商量的。”
    “不生气,好不好?”
    可别,余常歆带入了一下当时的自己,大概率会觉得她有病,甚至让她莫挨40。
    在怀里转过身,手掌向上:“手机。”
    在外说一不二的钱总,在老婆面前不过是只怕被丢弃的可怜小狗。
    马上把两台手机都交到老婆手里。
    工作机还关机了…
    没想到这7年唯一一次查岗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回想起来,余常歆都不知道被自己亲手锁上的匣子时候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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