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海市文心区的文心路是整个泉海市最著名的文化街,这里有各种古董店也有典当行,这里就是那些人古董爱好者淘货宝地。
    这里哪怕是平时也不会像其它商场那样人头涌动,更别说现在是刚刚过完年,整条街冷清得有点颓废。不过这刚刚开年,所有店铺都开门做生意了,因为这个行当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上一个富可敌国的土豪,往往是做成一单就可以吃半年。
    天上灰蒙蒙的,又阴又冷,这时一个衣着端庄的六十多岁的女人走进一家两百多平方的典当行。正在喝茶的四个人一看到她进去,其中正在斟茶的穿着唐装的中间男子立即走出来迎住她,恭谦地说:
    “吴大姐您来了!”
    女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几位正在喝茶的男人,最后才低声说:“杨老板,我特地找人把那个盒子画出来了,今天给你带来给你看看。”说着便从那个限量版的爱马仕包包里掏出一张草稿纸递给那位杨老板。
    杨老板就是文心街最有名气的典当行家,此人还是泉海市文物鉴定协会的副会长,他消息灵通,谁家有个什么宝贝他几乎都能打听出来。不过他这一次却对这位久居香港的吴大姐所说的那个叫“连心盒”闻所未闻。
    此刻,他从吴大姐手里接过那张手工描绘出来的画时,突然惊呆了,一会才迟迟地说:
    “这,这不是那个、那个......”
    “什么宝贝呀?”
    那里正在喝茶的三位男人都是职业病般敏感地围了过来,他们看到杨老板手里的画的时也都惊讶不已。
    女人看着面前是个男人惊喜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咕咚一下:难道还真是那样吗?
    杨老板震惊过后冷静下来,他赶紧把吴大姐带到后院去。
    “怎么了?”吴大姐走进那个浓缩版苏州园林的后院后不解问,她没想到这店铺后面还别有洞天。
    杨老板带着吴大姐来到一个隐秘的书房里,恭敬地让她坐在壁炉旁边,有为她斟上一杯热茶,最后才坐在吴大姐对面,严肃地说:
    “吴大姐,您确定您所说的盒子就是这样子的吗?”
    吴大姐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淡淡地说:“其实我也没见过,我只是听我们家夫人说起过。我这些年都没在泉海,这次回来也就是碰碰语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它而已。”
    “哦!”杨老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可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张画。
    吴大姐眨了眨眼,看着杨老板试探着问:“它、它有那么特别吗?”说着指了指那张画。
    杨老板这时表情就像他是小学老师,被小学生问了一个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般,他清了清喉咙之后靠到吴大姐的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
    “吴大姐,您有所不知,在我们这一行里,特别是在泉海,这个盒子叫‘吻心盒’,它是和另个一盒子配在一起才能打开的,传说这是清朝康熙皇帝赐给一位格格的嫁妆,而那位格格不是康熙的亲生女儿,是他认的干女儿。”
    “啊!”那位吴大姐下巴都快掉了,这个故事是她第一次听到,以前从来没有听夫人说起过。
    杨老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又低声说:“不过据说那位格格的驸马后来战死沙场,格格为了纪念丈夫,于是将那两个本来镶嵌在一起的盒子给分开了,一个留给了儿子一个留给了女儿。”
    老板回身喝了口茶又靠过来说:“据说这两个盒子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四十多年前,据说当时是在一对姐妹的手上,至于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吴大姐无意识地“哦”了一声,她的脑海里又呈现出夫人那心事重重的脸,她的记忆中只有“少爷”出生的那一次才见夫人笑过......
    “吴大姐,”杨老板的话打断了吴大姐的思绪,她忪怔地回一眼杨老板,然后才恍悟过来。杨老板接着说,“吴大姐,您找这盒子这么久,那么您是否见过它的另一半呀?”
    “这个......”吴大姐愣住了,这时才想杨老板刚刚的话以及夫人弥留时所说的话,心里惊讶:原来夫人还有一个姐妹的呀!不过她又看着杨老板问:
    “杨老板,你是说,这个吻心盒最后是出现在一对姐妹的手上,是吗?”
    杨老板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们这一行里都是这么说的。”他眼直直地盯着吴大姐,似乎要挖掘她心里的秘密。
    吴大姐已经有点心悸了,她生怕听到更多关于这个盒子的传说,生怕印证夫人弥留时所说的那些话。她霍然站起身来,扶着额头说:
    “杨老板,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
    “啊!?”杨老板意犹未尽地看着吴大姐,不过看到她苍白的脸之后,也只好将她送出去了。
    吴大姐落荒而逃般离开了那家典当行,不过临走时,她还是不忘要回那张画。
    杨老板失望地看着吴大姐离开的背影,他还想追上说点什么,不过这时手机响起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一条短息。
    如果不是显示有“陆继儒”三个字,他肯定不会想起这个人是谁,都八九年没见过,这么会突然想起找到自己来了呢?于是,他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后来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丰银瑞联的陆总裁要来见自己,这让他有激动又高兴。
    定好下午两点半见面之后,他将那三位朋友都支走了,又亲自将店里摆弄了一遍,等着贵客光临。
    --
    沈妍一时失神,差点将自己的上学时的糗事爆出来,最后才尴尬地将话尾收住。
    陆继儒看着沈妍突然紧闭的双唇,心里的失望是不喻言表,不过脸上还是挂着溺爱的笑意,柔柔地看着她。
    沈妍一看这让人心魂失散的表情,赶紧举了举手里的盒子说:“我们不是还要去找你朋友吗,去晚了说不定人家不在了。”
    陆继儒嘴角微微一翘,柔声说:“我已经跟人家约好时间了,下午两点半见面。”
    “啊!”沈妍抬头看了看天空,可惜太阳已经失踪大半年了,所以想看个时间都变的困难了。
    陆继儒知道她是要干什么,于是将手腕的手表递到她面前,故意有点委屈地说:“都这个点了,我饿了!你不是说要我准时吃饭吗?”
    沈妍低头看看面前那只手表,不由地惊呼:“原来都这个点了呀!”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了,不由得得老脸一红,别到一边去了。
    陆继儒看着心爱的人儿那涨红的脸,心里暖暖地窃笑着,不过他还是一脸淡然地直了直另一个方向说:“这边走吧,这边近一点。”
    沈妍只好低着头转回来,双手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盒子。
    最后他们来到一家地道的泉海特色餐厅,这里不算高档,不过看起来很干净。
    然而沈妍全程几乎都不抬头,只是默默地吃着,直到吃饱,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进去。
    陆继儒却全程几乎不吃,只是宠溺地看着她,他已经好久没这样看着她吃饭了,所以现在他要把她所有的动作都重温一遍。
    在走出餐厅时,沈妍特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一点二十几分了,一走出餐厅她就提议赶紧坐公交车。
    陆继儒看着她笑了笑说:“刚吃饱,走一走呗!你不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
    沈妍心里苦叫着:大哥,都侏罗纪时代的话,你还记着呀!
    可她不知为何却怒不起来,只好安静地跟在陆继儒的身后,她也不熟悉这里的路,只是由着他领着自己走。
    他们走出总站的那块地方之后,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这里应该是泉海的最古老的街道,两边都是骑楼,那些店铺都装修得古香古色,可卖的却是现代的东西,而且人头涌动。
    沈妍被那鲜明的反差吸引着,她看着那些古董般的门面在看看橱窗里时髦的衣服或鞋帽,总感觉有点穿越小说里的情景。
    来到这条街之后,陆继儒就贴着沈妍走了,因为人太多,他生怕把她挤丢了,其实这也是他的目的,在这人潮涌动的街头,他们距离就会被挤得缩短了N倍。
    开始沈妍还好奇地东张西望,不过几次被人挤到他的怀里之后,心里开始不爽了,嘴里嘟嘟喃喃着:“为什么有公交车不做,偏偏挤到这里来!”
    陆继儒的顺风耳完全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他在她头顶上微微地翘了起嘴角,心里美滋滋的。
    终于沈妍不耐烦了,她抬头看着他吼了一句:“到了没有啊!”
    陆继儒淡定地指了指前面一条街道说:“就在前面那条街了。”
    “啊!就这里?”沈妍突然定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前面。
    这时旁边一个叫卖纪念品的人从沈妍身边穿过,他腰上挂着的架子眼看就要刮到她了,“小心!”陆继儒眼疾手快口中吼了一声立即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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