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炀的心不太舒服,有点疼,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收起那些虚伪地笑后,告诉莱恩:我我说了那些都是我妈逼我的,爱情、婚姻、小孩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我觉得我早就死了,她逼我进戒同所的那个夏天我就死了!
    严家炀喘着气,不知不觉就泪流满脸,戒同所里的那些死变态每天都让我看男女做爱的片子,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小屋子里审问我,如果我表现出对男人有感情,他们就会把我绑在病床上,电到我哭,电到我吐,电到我求饶认输为止,如果我求饶的声音不够响亮,他们晚上就不给我饭吃
    严家炀的神情忽地变得诡异,他笑着对不远处的人说:莱恩,你知道吗?我当时头一次知道,说不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人原来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他笑了两声,往前走一步,所以,在你说我们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把你绑在床上,用电电到你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为止。
    喂,注意点!AF014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严家炀胸前,后者却依旧将他视作空气。
    我出来的那一天,我妈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跟我说,她活了这么久,觉得最骄傲的一件事情就是治好了我这个不正常的儿子。严家炀冷笑道:不正常吗他们都说我不正常,可那些以拯救我的名义来帮助我的人,他们就正常了吗!
    他们都是虚伪的蛆虫!麻醉剂的药劲上来,严家炀站不稳,身体撞在了木杆上。
    严家炀虚弱地笑笑道:我每次看到妻子和那两个小孩,就会想起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失败,我就是个傀儡,我恨他们,我好想杀死他们
    莱恩想起跟猎杀组成员来的路上看到的墙上的血和男孩被开膛破肚的身体,他气得眼眶发红,再也忍不住了,一手夺过刘临的枪,对准了严家炀的头。
    砰
    严家炀身体抽搐了一下,他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他目光下移,看到自己腿上有个窟窿在流血。
    啊!!!!!
    莱恩崩溃地大喊一声,接下来连开几枪都是打在严家炀的周围,并没有真正的伤及要害,他像是在发泄,但又找不到缺口。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为什么啊!莱恩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他曾经有很多个为什么想问严家炀,比如: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喜欢我?到后来变成了: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不过现在,莱恩都不想问了。
    眼前的严家炀,他已经不认识了。
    刘临蹲下来抱紧莱恩,沈延瞥了他们二人一眼,霎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沈延跟AF023说:绑起来,带去孤岛。
    沈延开了个短会后才结束工作,研究院的人让他留在研究院休息一晚,但是沈延拒绝了,打了辆车去药剂供应中心。
    一个小时前,他听到耳机里的艾琳跟他说了谢淮受伤的事。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虎哥和男护士刚帮谢淮处理完伤口,虎哥拎着盆子出来时候,看到了侧首寻找病房的沈延。
    沈延走到036病房的观察窗前看着躺在里面的人,男护士拉住了他,警惕地问道:请问您是病人的
    家属。沈延说。
    男护士像是不相信,他回头看了虎哥一眼,虎哥提盆子的双手有点酸,他潦草地说:对的,对的,我可以作证。
    这样啊虽然如此,护士还是提醒说:病人刚刚接种完阻隔剂,会比较奢睡,所以最好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
    好的,麻烦你们了。沈延向前,想帮虎哥把盆子里的血水倒了,虎哥却拒绝了,对他说:你还是进去看着小谢吧,他想着你呢,水我去倒就行了。
    谢谢虎哥。沈延说。
    客气个啥!
    兴许是因为生物钟,谢淮早上六点多就醒了,他感到口渴,不自觉地喃喃两声。
    沈延听到声音后,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淮刚醒,大脑还没开机,他听到男人的声音后精神地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眉头蹙了一下。
    没,我只是口渴了
    房间里一股药味,沈延见谢淮的肩膀缠着绷带,后者不好意思地把被子拉高了些,遮住了赤裸的上半身,沈延笑了一声,说:在我面前还介意这个啊?
    沈延起身给谢淮倒了杯温水,问他:伤口疼吗?
    谢淮接过后说:有点,其实也没有很疼。
    沈延谢淮看着对方,问:你工作结束了?
    沈延坐在床边,他揉了揉谢淮的头,说:本来前天就结束了,回来的路上接到了紧急通知,所以去了酒吧做排查工作。
    谢淮钻进沈延的怀里,闷闷道:我昨天在酒吧见到你了,还以为你是嫌弃家里的糟糠之妻了,想去玩点刺激的
    这话刚说完,谢淮听到沈延笑了一声,后者说:傻,酒吧里的那些鱼龙混杂,哪有你会勾引人啊?
    沈延低头,吻住了谢淮的唇瓣。
    虎哥顺路带了个早餐过来,他敲了敲门后,过了一会,才等到沈延来开门。
    醒了吗?虎哥用气音问。
    嗯。沈延侧身,让虎哥进来。
    哥
    虎哥见谢淮脸有点红,嘴唇也红润,他道:我看你脸色不错,年轻人就是好,恢复得快。
    谢淮看着沈延,然而,后者只是笑笑,就像在说:你自己想想怎么回答他。
    虎哥把东西放在桌上,我给你们买了粥,你们趁热吃啊。
    谢淮和沈延跟虎哥道了谢。
    虎哥想起一事,对谢淮道:阮叔说你要是不行,就休息吧,今天先别来上班了。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好,谢淮一听是阮宏说的,就觉得莫名有种你要是不行,就滚出组织吧,别来上班的错觉
    要是谢淮今天不去,就只有虎哥一人在忙这个案子,他哪里好意思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让虎哥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啊!
    所以,谢淮说:我可以的,我吃饱了就跟你一起去上班。
    别别别,你不舒服就休息,别勉强啊!虎哥摆手,说道。
    谢淮的左手一用力就疼,沈延注意到他全程用右手拨开塑料包装,很不方便,于是过去将粥拿起来,人也坐到了谢淮身边去,一副准备要喂对方吃早饭的架势。
    虎哥一下子就看懂了,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他笑道:我去楼下看看池塘里的鱼怎么样了,一会再来啊。
    谢淮:
    这离开的理由终究是过于牵强了。
    沈延把粥吹凉了送到谢淮嘴边,张嘴。
    你吃吧。谢淮说:我还不饿。
    这话刚说完,谢淮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噜了一声,搞得他十分尴尬。
    沈延瞥了谢淮的肚子一眼,然后对他说:是需要我撬开你的嘴吗?
    谢淮怕自己大早上的吃不消,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不用了我乖乖吃饭
    第91章
    九点的时候李队打了个电话过来,负责接通电话的晶姐对虎哥说:虎子,李队找你。
    什么事啊?虎哥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离开,起身后接过电话,李队道:你和谢淮过来一趟吧。
    李队好像在忙,他没多说,就把电话给挂了,虎哥疑惑了一阵,最终还是开车带着谢淮去了趟公安局。
    李队去忙了,让小林等着人,虎哥一下车,小林就走过来,虎哥!小谢!
    因为打了阻隔剂,谢淮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刚刚在车上还睡着了。
    小林带着二人去了办公室,把装订好的笔录递给他们。
    昨天下午严家炀家里的清洁阿姨报警说严家炀书房里藏了人。
    当时小林和其他同事强行撬锁,一进书房就看到了被铁链拴在墙角的胡非远,因为链子较短,胡非远只能够着墙上的水盒,连躺下去都不行。
    胡非远屎尿都漏在裤子上了,房间里飘着一股臭味,他见到组织的人来了,眼睛放光地动了动。
    舒娜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毕竟结婚了这么久,她连丈夫的书房都没进过,其实也是不敢进,她怕严家炀跟她吵架提离婚。
    舒娜懵了一会,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丈夫做了荒唐的事情,她跪在地上为严家炀解释,然而警方忙着搜查室内,根本没人管她。
    胡非远被严家炀关了三天,严家严只会送粥和水给他吃,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胡非远明显地瘦了一圈。
    小林帮胡非远把塞嘴里的布团取下来,胡非远嘴巴疼得厉害,边缘都裂开了些,舌头也有些僵了。
    幸亏清洁阿姨那天觉得不对劲,对着门问:是人吗?是的话能给点声音吗?
    胡非远闻言,拼了老命晃着身子,铁链哐当作响,他不确定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这声音,要是听不到,他就完了,估计死在这儿也没有人知道。
    阿姨安静了一会后,又问:是小动物的话给点声音可以吗?
    胡非远一听,心想:完了,这人怀疑我是只宠物
    外面的阿姨没听到动静,心里一惊,觉得里面应该关了个人,但至于为什么不能说话
    为什么?
    除了被囚禁在里面这个可能之外,顾阿姨想不到别的原因。
    舒娜看着警察把严家炀的书房翻了一遍,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洗白丈夫的罪名。
    严家炀书柜的最上方有一排英文杂志,小林踩着椅子上去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里面都是男人裸着身子的性感图。
    啊!
    李队听到后面的尖叫声后,走过去,低声怒斥道: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林结巴道:哥,那个杂志尺度有点大
    李队听了这话,依旧淡然,毕竟他工作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尺度的东西没搜出来过,他弯腰拿起杂志,一边说:你啊,就是心理素质不行
    李队看到杂志上的男人后,虽然不至于像眼前的人那样惊讶地尖叫一声,但他沉默了。
    你丈夫看这种东西,你知道吗?李队把杂志举到舒娜面前,冷声问道。
    舒娜抽噎着摇头,这会,小林小声说:哥,这男的该不会是
    严家炀的老婆在这,小林不敢说得太明白,即使如此,舒娜一下子就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告诉李队:我只知道在我之前,他谈过一个男朋友。
    这件事舒娜在结婚前就知道了,毕竟严家炀对这种事毫不掩饰,舒娜也担心,她害怕有一天老公出轨,出轨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男人,这会让她比死了还难受。
    舒娜跟严家炀的妈妈说过这件事,然而婆婆却牵着她的手跟她说:小娜啊,过去是家炀不对,他不知道自己是错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送去专门的机构治疗了,很成功呢,你看,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不就是他回归正轨了吗?
    婆婆还说:小娜啊,这爱情和人是一个道理的,有病就治,没有什么是治不好的,家炀治好了那个病我很欣慰,但更高兴的是他遇到了你这个好姑娘。
    或许只有舒娜知道,严家炀是那种在妈妈面前活得像个影帝的人,只要妈妈不在,严家炀对舒娜冷淡得就像个陌生人。
    严家炀是不喜欢舒娜,但会对她好,不会排斥她,可是这种好是没有温度的。
    是啊,有病就治。
    可是舒娜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所以这块伤口只能一直腐烂下去,就算发臭了,她也依旧笑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起来吧。小林想去扶舒娜,却被后者挣开了。
    他交过男朋友。舒娜无奈地轻笑说:后来他妈妈把他送去戒同所,到底治没治好这病我不知道。
    同性恋不是病,怎么可能有治不治得好这种说法。小林说:我觉得你丈夫估计是妥协了,才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不然他怎么出来啊。
    李队不懂同性恋,他疑惑地道:世界上真的有戒同所这种东西?
    小林回答:我也不清楚,我听大学舍友说过,很多都是骗人钱的,进去了跟进传销似的,一个劲地给你洗脑。
    李队看着手里这有些烫手的杂志,想起了严家炀,他干笑说:好像的确不咋地。
    之后,李队在审讯室问胡非远关于严家炀囚禁他的事,胡非远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手脚发冷,他结巴着说:一天晚上,我用了严家炀的电脑,我当时想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一不小心点快了,按了一键登录,结果登录了严家炀的号,然后我看到了页面弹出来的聊天记录。
    胡非远说到这个的时候哭了,原来他和那个蒂凡妮的粉红熊认识,他们想联手整死我,让我被怀疑成杀死蒂凡妮的最大嫌疑人,我当时很生气,就去质问严家炀为什么要害我
    他怎么回答你的?李队问。
    胡非远吸了吸鼻子,他没回答我,直接给了我一拳,我被打得头疼,他还用西装外套蒙我的头,想让我窒息,我当时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拴在墙角了。
    好吧。
    李队:严家炀和粉红熊聊了什么,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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