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罂粟,别看了,越美的东西越有毒。”星骓说完,把凉席铺在地上,脸上红得滴血:“混蛋,难得我主动一次,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43不速之客
    来了来了――抹掉不小心流下来的口水,男人躺在凉席上,让孕夫拿自己当肉垫――这里硬,别把你咯坏了。
    “我还没这么脆。”星骓大胆地骑在哑巴身上,却发现这个动作不方便,如果俯□,浑圆的肚皮就成了阻碍。两人尝试着换了几个姿势,最后变成孕夫坐在男人大腿上,背靠着胸膛,侧身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最近好像很喜欢这种柔软的接触,从最开始的抵抗到羞涩再进化到主动,接受度挺高。
    为什么外公要种罂粟,犯法的吧――情绪上来了,气氛也很好,男人却掏出手机写下难不成他制毒品这样的问句。
    “想什么呢,罂粟可以入药,但是审批太严,私人根本弄不到手,只好偷偷的种。要是没有它调配的特制麻醉剂,割你脸上的皮的时候保证活活痛死。不过你放心,只要控制使用量,不会成瘾的。”边说边摸哑巴包着绷带的脸,想象痊愈后的摸样:“不知道你好了以后是什么样,肯定很帅。”
    还说你不是外貌协会――哑巴不生气,但喜欢用这个揶揄星骓。特别是和外公谈过之后,老头承诺不会把他还原成酆朴宁,而是在治疗的基础上做微调,变成另外一个人。这让男人彻底放心,也能拿脸开玩笑了――不怕我以后变成绝世大帅哥,被别人抢走?
    “是我的怎么都跑不掉,不是我的再舍不得也没用。”这事他看得很开,顿了几秒又补充道:“但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会丢下我和孩子的人。”
    你这么夸我,我都硬不起来了,不如咱们说说话吧――不知为何,哑巴忽然不想滚床单,而是想和星骓躺在一起说说体己话。孕夫不解,但顺从地靠在男人手臂上,微微笑着:“想玩什么,我奉陪就是了。”
    等外公生日过了,我们就回去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娘家,不是咱们自己的窝。我寻思着,还是得把生态园建起来。泽德和锦年也不是来玩的,跟我不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丢下赚钱的项目来帮忙,这边还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不好――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哑巴开始为今后打算――我不会再叫你和孩子过苦日子了。
    “我听锦年说生态园是个大项目,你那点钱根本就不够。”星骓转头,有点担心。做生意的事情他不懂,却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有风险:“一下投那么多钱进去,亏了怎么办,自己吃亏还好说,大股东不是泽德吗?”
    别操心,他不缺钱――小十九有自己的产业,还继承了酆腾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夸张一点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再不缺也是辛苦赚来的,怎么能白白打水漂。我不是怀疑锦年的能力,只是忽然弄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到底行不行。”把头挪到男人胸口,换了个最让人舒服的姿势,孕夫和哑巴聊到半夜,问了很多关于生态园的问题。男人细心地解答,从未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温和又有耐心,让他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
    回去吧,洞里潮,我怕你生病――把犯困的孕夫抱起来,还没站稳,地面忽然开始颤抖,紧接着猛烈震动起来。面对突发状况,两人都没准备,一起摔在地上。
    星骓捂着肚子,被哑巴护在身下,直到几秒钟后晃动才停止。
    “地震?”心有余悸地站起来,才发现洞顶有少量碎石掉落在地面,幸好没伤到他们。此地不宜久留,如果再发生强烈的地震,很有可能被埋在洞穴中,到时候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害怕第二波地震来袭,哑巴立刻带着星骓往空地带跑,好在之后平安无事,再也没发生晃动。
    可能是别的地方发生地震,波及到这儿――只有摇晃的感觉,但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能看到的建筑物都好好的。
    “快回家,豆豆肯定吓坏了。”顾不上别的,星骓在小路上飞奔起来,对儿子的担忧占据了全部情感。二十分钟后,他们赶回靠山的居所,村子虽然建在山脚下,但没有被落石击中。不过出于安全考量,村里的人都撤到宽阔地,孩子被星妈顾着,好好的,不但没被吓到,还觉得很好奇。
    “邻省,没事,只是震感而已。”锦年居然还连得上网络,已经查到震源在何处。
    这场不大不小的灾祸,直到天亮还被大家讨论。星骓抱着儿子,就怕小家伙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好在儿子不知道是粗线条还是被大家保护得太好,一点恐惧也没有,吃了点东西就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无忧无虑的家伙真是好。”泽德凑过来,用手指戳豆豆粉嘟嘟的脸蛋:“我都要被吓尿了,你还睡得着。”
    “我看你是乐得快要蹦起来了吧。”一直和小林打闹,就没消停过。
    没多久,这场风波平息,人们的生活又恢复到往常。过了两天,外公的生日到了。按照传统,热热闹闹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来庆祝,但没有公布收泽德为义子的消息,也没让他给祖宗上香。星骓私底下跟哑巴说,大概是因为前几天的地震,这老头看起来好像不在乎灵异神怪之类的东西,其实某些地方挺迷信的,估计会把认子的事搁一搁,找个黄道吉日另作打算。
    庆祝结束,除了泽德赖在外公这不走,其他人都回了古镇。
    小林舍不得小十九,可店铺丢了这么多天,总不能关门不做生意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回镇后,锦年连屁股都没落下就开始忙生态园的事,一走就是好多天,只和哑巴邮件交流。事情顺不顺利也不知道,男人不喜欢跟孕夫讨论生意上的事,大概是怕他担心。
    不过闹腾的家伙不在,生活几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大暑,反而下起雨来,本来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却因为大范围的降雨变得凉爽。星骓被伺候得好好的,每天吃吃睡睡,偶尔帮人看诊,日子落得清闲自在。儿子还是粘着哑巴,经常和哑巴爹爹一起去钓虾、打球、骑自行车,琴也学得不错,能弹一些简单的儿歌。
    最让人高兴的是男人脸上的黑痂掉了不少,虽然还是布满伤痕,但比原先烧伤的样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外公来看过一次,说恢复得很好,确定了下次手术的时间才离开。
    到月末,星骓已经完全适应这种懒洋洋的日子,体重又涨了几斤,只是黑色素沉淀导致他身体肤色不均匀,某些部位明显黑了不少。偶尔在镜子面前看现在的自己,其实会有点难过,但哑巴对他的喜爱似乎超越了任何时间。
    这天,哑巴正在帮孕夫擦乳液,按摩腹部,故意摸他的痒痒肉,两人在床上翻滚着玩闹,最后把床单弄得一塌糊涂。按说妊娠纹预防工作应该从三个月就开始,但他没什么经验,星骓也不说,一直拖到现在。加上之前生豆豆时留下的已经消退了不少,但是还能用肉眼看见的痕迹,某人很没自信心地问:“我肚子都成这样了,你还看不腻啊,要是别人早就嫌弃死了。”
    你不也没看腻我的脸吗――说什么嫌弃不嫌弃之类的话,会让哑巴很生气。
    “等生下苗苗,你确定还要个女儿吗?”他不年轻了,快三十一岁,再过几年怕是想要孩子也力不从心,毕竟抚养教育也是个大问题,还要考虑血缘。按照外公的说法,他跟哑巴的爷爷是亲兄弟,虽说隔了三代,但概率这东西很难说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要,但主动权在你,我最在乎的人永远是你――哑巴不想勉强人,但又很喜欢女儿――大不了我们也去领养一个,耿大哥不就抱了个女娃回来吗。
    “说到耿大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西瓜的事还得谢谢泽德,拿高价去收那些烂瓜,不然他真得赔不少钱。话又说回来,泽德虽然是你弟,但耿大哥也该亲自上门感谢一下。”要是自己帮了人,别人来不来答谢星骓是一点都不在乎的,但因为出手相助的人是小十九,孕夫认为礼数还是要做足。
    可能还没从失去爱人的阴影中走出来吧,不过小十九确实是个爱听奉承和感谢的笨蛋――哑巴正写着,本该在楼下看店的阿幼跑上来,气喘呼呼地说:“星大夫,外面来了好多凶神恶煞的人,说是找你的。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找我?病人吗?先下去看看。”最近他很少看诊,也没惹麻烦,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哑巴不放心,自然要跟下去,当他看到大厅里被保镖簇拥着的男人的脸时,脚跟生根一样,半步也挪不动。星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雷击似的愣在原地,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而那个男人笑着看他们,意味深长地说:“星骓,你果真是个不称职的妻子,逃了整整七年,总算让我找到了。”
    七年间完全没有联系的前夫,此刻带着恶鬼般的笑容出现在面前,让人不知所措。新生活刚刚开始,才刚获得幸福,为什么又遇见这个人?星骓几乎要崩溃了,不想让哑巴知道他的过去,不想把从前经历过的事暴露在阳光下。他的嘴唇哆嗦地抖个不停,半分钟后才抓住阿幼的胳膊,吩咐少女把豆豆带走,不叫你们别回来!
    “朴宁,好久不见了。”孕夫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紧紧握住哑巴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力量。
    44兄弟互殴
    “呦,找了个不错的保镖嘛。”酆朴宁把目光移到哑巴脸上,上下打量他已经好转的面部:“丑是丑了点,不过你这样的破鞋也就配找个丑八怪。”
    居然敢侮辱星骓,还用这么难听的字眼,哑巴盛怒,想冲上去给口无遮拦的混蛋一记重拳,但孕夫抢先抱住他。他紧紧拽住男人的胳膊,怕冲动误事。酆朴宁带了那么多保镖,必然是有备而来,没必要硬碰硬,惹出多余的事端。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孕夫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要怕他,口气硬一点,千万不能软弱!
    “放心,我对逃妻没兴趣,跑就跑了,没想过抓回来。再说你现在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对我胃口。”他舔舔嘴唇,把目光移到哑巴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不过咱们有个儿子,从法律上来说,虽然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但也是我嫡亲的血脉。既然你有打算要再婚,作为生父,我是不是也该考察一下这个即将成为我儿继父的人?喂,丑八怪,还不滚过来。”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别为难哑巴,这事和他没关系。”星骓急了,挡在男人身前,不想他被牵扯进自己的过去。
    没事,让我和他聊几句,你先去找豆豆――弄不清取代自己地位的双胞胎弟弟苏朴宁,也就是小十七为什么忽然来访,哑巴当然希望他们谈话的时候孕夫不在场,免得多说多错,最后露陷。他连哄带骗,劝了又劝,最后拿儿子的安全威胁星骓,终于把人弄走,才走过去面对自家心狠手辣的兄弟――你来干什么,我把身份和继承权都给了你,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你不该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哈哈,哥,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他勾勾手指,手下会意,从停在门外的车里拖出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虽说我现在是酆朴宁,用你的名和身份,但这个累赘我可不能帮忙养着。吃喝拉撒都不会,完全是个废物,麻烦死了。”
    眼神空洞的男人被丢在地上,哑巴立刻扑上去扶起他,这个人,是有恩于他的四哥!
    你到底想怎么样,居然把四哥害成这样,忘了他当年怎么护着你的?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来有必要告诉你什么叫知恩图报――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哑巴的眼神凶狠得可以杀人。
    “拜托,下狠手的是老大,又不是我。”虽然长相基本相同,但细心的人肯定能发现两兄弟的不同之处。酆朴宁没毁容之前,性格冷漠,不喜近人,心肠却不坏,最多算个不问世事的冰山。苏朴宁就不同了,这家伙性格阴暗,就算脸上带笑,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为了夺权,可以出卖自己的孪生兄长,让他在权力争斗中白白牺牲,再利用这件事干掉敌人:“别说我不念旧情,四哥留在我身边迟早要被肃清,不如送你做个人情。对了,还不能白送,你得让十九跟我回去。”
    哑巴的父亲是东南亚首富酆玮冶,拥有酆腾集团以及旗下众多企业,涉足多个领域,富可敌国。他虽然有三十多个私生子,但承认并亲自抚养的子嗣却只有老大、老四和十六三人。也就是说,继承人会在这三人中产生。然而,这老头留下的遗嘱却令人大跌眼镜,最大受益者,竟然是他最不喜欢的泽德!
    排行十九的泽德在酆家毫无地位可言,也很少露面,所有人都知道酆玮冶不喜欢他,但这次,他将酆腾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留个这个不为人知的儿子。
    “那么多股份,我算了下,能折现成160多亿。不公平啊,他已经那么有钱了,干嘛来抢咱们的?哥,这家伙最听你的话了,叫他回去帮我。”带着撒娇般的笑容,小十七忽然凑到哑巴身边,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我当你的影子当了二十三年,现在该你助我一臂之力了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懒得劝他,直接把这句话写在屏幕上,结果换来一阵耻笑:“我宁愿死在欲望的漩涡里,也不想跟你一样当丧家犬,在这种小地方躲躲藏藏,过苦巴巴的日子。怎么,那个毫无美感的中年男人真让你这么着迷?要是我把他杀了,你会变成以前那头有野心会战斗的狼吗?”
    你害我的事就不计较了,间接害死咱妈的事也不打算再找你麻烦,但你这混蛋给我记住,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如果你敢动星骓和孩子一根毫毛,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哑巴写这段话时,十七一直在笑,他根本不怕这点不痛不痒的威胁,反而继续煽风点火:“你在吓唬我吗,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啊,再狠一点,不然我可不会害怕。”
    混蛋――握紧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已经被保镖压倒,看来十七找了群不得了的高手。
    “别这样,我难得见你一次,只想好好叙叙旧。”他坐下,看被压在地板上的哑巴,心情愉快得全身都在发抖。对上男人不服输的眼神,无所谓地耸肩,然后把脚狠狠地踩在兄长头上:“明明是双胞胎,因为你早几分钟出身,命运就能截然不同。哥,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呢,爱你的身份地位,恨你白白享受了二十三年而不知稳固自己的地位,害得我接手之后什么都得从头来过!”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尖锐,干脆站起来猛踹哑巴的头部:“哈哈,看看现在的你,跟条狗一样,哈哈哈……哥,别这样瞪着我,虽然我笑得这么开心,其实心里难过得很呢。我又开始嫉妒你了,怎么办,明明失败了,没了地位,还有那么多人帮你,凭什么?”
    手机被踢到墙角,冲击力过大,连外壳都摔碎了,那可是星骓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愤怒之下的哑巴挣脱保镖的束缚,照十七面部猛击一拳。酆家的儿子都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所以两兄弟很快拳来脚往,打成一团。
    混乱中,手下想分开他们,却被自家主人呵退。他用膝盖的力量把兄长踹到两米开外,扑上去补了一拳,然后被哑巴用柔术制住手脚,胳膊差点被扭脱臼。
    这场兄弟互殴直到耿大哥出现才停止。
    “有话好说,你们这是做什么?”耿家乐是路过,但不管怎么样,有人在星大夫的店里闹事,不可能不管不问。
    也许是出现外人,十七停手,捂着鲜血长流的鼻子站起来,丢下一句四哥送你,做为交换,我要把刚才说的人带走,然后带着手下离开了。见人走了,耿大哥立刻把哑巴扶到座位上,准备报警。但男人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四哥。耿家乐会意,把人扶到床上。整个过程四哥都清醒着,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长着空洞的眼睛,像个活死人。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状态非常差!
    来不及叫人给四哥准备安身之处,接到耿大哥电话的星骓带着儿子和阿幼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诊室,有点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痛不痛。”见哑巴受伤,赶紧做检查,幸好只是皮外伤。他把头贴在男人的额头上,内疚和不安一起涌上来:“都是我不好,我要不走你们就不会打起来了,对不起。”
    “星大夫,还是报警吧,把你这砸成这样,怎么能算了。”耿大哥帮着收拾残局,阿幼也在旁边说:“是啊,不能白白给人欺负。”
    算了――男人牵起星骓的手,写下这两个字。
    “阿幼,你今天先回家吧。”考虑到之后可能要和哑巴谈论这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再说少女年纪小,估计吓着了,也不该勉强让她继续看店。阿幼先看看星骓,又看哑巴,确定自己在这帮不上忙,才说那我带豆豆去我家玩会,晚上再送回来,把豆豆抱走了。
    “这闹的什么啊。”孕夫满脸愁容,在哑巴身边坐下,才发现病床上还有个男人。这人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岁,五官非常精致,看得出年轻时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帅哥,即使上了年纪,也非常有魅力。但是,这个人留在诊所干嘛,他疑惑地望向哑巴:“这是酆朴宁来带手下?别把他弄伤弄残了!”
    这事等会和你解释――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暂时和孕夫交流――你给锦年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真是一团乱,但可以确定,十七的目标不是星骓父子,而是泽德。要是以前的他,会毫不犹豫拿小十九去换平安,但在自己倒台,十九弟不计前嫌,大力支持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出卖对方?再加上泽德身份特殊,是外公的儿子,这层关系又另当别论了,要是出了事,保不准外公也要揭穿他的身份。
    觉得头很痛,男人按压疼痛的太阳穴,一抬眼,发现本来无意识的四哥抓着耿大哥的胳膊,像小孩子那样傻呵呵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耿大哥的cp出现了
    45危机
    趁星骓去打电话,哑巴赶紧在纸写上――他不是坏人,帮我照顾几天,具体的情况晚上去你家说。
    刚把纸条塞给耿大哥,就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连忙把人推出门,打了个三轮车送走。孕夫回来,没见到伤患,多问了一句去哪了,男人扯谎说酆朴宁的人回来把他带走了。
    “但愿别出什么事,毕竟是在咱们这伤的,到时候说不清楚。”星骓不知就里,担心惹上麻烦。哑巴没法解释,又挂念着一看就不对劲的四哥,迫不及待想赶过去问个究竟,但也不能丢下孕夫和店铺,简直是心急如焚。不安中,他紧紧抱住自己的爱人,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寻求心灵上的安宁。此刻有太多想说的话,可恨的嗓子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有嘶哑的呼吸声。他的牙齿咬得那么用力,不断发出奇怪的撞击声,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收拾完了,我们去把豆豆接回来吧,我不放心。”握住哑巴的手,星骓知道自己该和盘托出过去的事,可他开不了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也没发现男人此刻的异样。
    稳住心神,哑巴点头,起身收拾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诊所。
    不多时,锦年从临县赶回来,看见摔坏的手机,来不及问缘由,塞了个平板电脑过去,贴在兄长耳边汇报掌握的情况:“联系不上十九哥,恐怕那混蛋已经下手了。这事都怪我,想着穷乡僻壤的不会出事,就把他的保镖撤了,现在怎么办。”
    不能让他把泽德带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把人追回来――哑巴咬牙。
    “好,那我先让手下去查他们的位置。”星骓在,不好说得太直白,压低声音讨论了几句便终止了谈话。哑巴让小二十三陪着孕夫,自己去接豆豆回来。虽说没目睹斗殴的场面,但店铺没砸成那样,多少让儿子受了惊吓。一路上小家伙都在问爸爸有没有事,哑巴说不了话,只能笑着亲他的脸蛋作为安抚,好半天才让孩子平静下来。
    到了晚上,男人拜托锦年看家,才在夜色中前往镇郊,去了耿大哥的住处。
    “兄弟,你可来了,你交代的人恐怕要去医院看看才行。”哑巴刚进门,就被拉到里屋:“他好像伤了脑子,有点不正常,说话动作跟小孩似的,现在跟幺妹玩着呢。”
    到底怎么了?
    满腹疑问,推开起居室的门,只见一个不断傻笑的高大男人和幺妹趴在竹席上玩过家家,满地都是洋娃娃和各种玩具。两人玩得开心,欢声笑语不断,可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哑巴大步走过去,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一个字――哥!
    谁知四哥一见满是烧伤的脸就吓得哇哇大叫,整个人缩到耿大哥怀里不停地发抖,任凭那父女两怎么劝都不肯回头再看哑巴一眼。最后还是幺妹主动抱住哑巴脖子,以身试法,让四哥相信那是好人而不是吃小孩的怪兽,才让紧张的情绪渐渐平缓。闹腾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但还是离得远远的。哑巴又把电脑递过去,四哥看了摇摇头,奶声奶气地回答:“南南不识字。”
    擦,哑巴冷汗直流,兄长叫酆佑南是没错,可不惑之年的大男人叫自己南南也太惊悚了!
    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确定四哥是装疯还是真傻,所以他把原先的字消除,对耿大哥说――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会?
    “没问题,你们慢慢聊。”男人说完,抱起女儿去外屋看电视。等门外传来热闹的节目声,哑巴把目光转向酆佑南,瞪了他半天才写下――别装了,要被你气死!
    可四哥对他的字依然没有反应,而且,已经变得熟悉的父女两不在身边,房间里只剩下个恐怖的烧伤男,明显让他感到很恐惧。也许是太害怕,他一点点往旁边躲,缩在角落里,两只手护着脑袋,不敢看哑巴。没多久,还开始发出抽泣声。
    搞什么,还装,我就不信你真傻了――哑巴的脾气其实没那么好,除了对星骓和孩子有十足的耐心,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关他的事。他想甩手不干,但四哥不一样,这位在童年时期代替父亲照顾他的兄长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信不过我吗,在我面前居然也需要装疯卖傻。行,我看你能伪装到什么程度!
    因为他不抬头,也就看不到字,哑巴急了,伸手去抓,结果让四哥受惊,大哭着冲出去。他哭着躲在耿大哥和幺妹背后,差点尿裤子。
    “你别吓唬他。”别人家的事本来不好多过问,但他都吓成这样了,哑巴还继续逼,看着太可怜:“兄弟,先缓缓,不管啥事等人好了再说。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说什么都听不懂。我问了一晚上,他也只知道自己叫南南,今年六岁,其他啥也不知道了。我想真是伤着头了,最好去县医院检查下,你看他还叫幺妹姐姐呢。”
    “哑巴叔叔,南南真的好可怜,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欺负他。”幺妹也在旁边帮腔,像个小姐姐似的安慰哭哭啼啼的四哥。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哑巴被弄得烦躁,又挂念家里的老婆儿子,不想耽误时间,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写道――这是五千块钱,你先拿着,帮我照顾他一段时间。等事情安排妥当就来接人,谢了。
    “啥钱不钱的,西瓜的事多亏你们帮忙,别说照顾几天了,就在我这住一辈子都成,只要别嫌弃我家穷就得了。”耿大哥不肯收钱,哑巴执意要给,推托中四哥见烧伤怪人还不走,哭得更凶了。耿家乐只好暂且留下信封,说:“那这钱我先拿着,算给他看病的。你放心好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保证给你照顾好。”
    那我就放心了――哑巴点点头,再看了眼满脸恐惧的四哥,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上,他心情很沉重,不得不思考如果这位兄长真的傻了怎么办。如果他没有生活能力,势必得照顾今后的生活起居,还要当心人身安全,少不得又要卷入家族纷争。这样下去,恐怕会连累星骓过上不安稳的日子,可要叫他对虎落平阳的四哥见死不救,又做不到!
    实际上,作为父亲左右手的老大和老四一直心存芥蒂,各自为党,暗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酆玮冶在世时,两者力量得到平衡,从没出过什么大事。而这次内斗发生得太突然,不擅弄权的哑巴首先落败,紧接着取代他地位的十七转投大哥一派,联手做掉了老四。就算躲在小镇上,这些事他也是清楚的,但他不愿相信那么铁腕的四哥会轻易被人干掉,更不相信会变成只有几岁智商的傻子,太不可思议了。
    可他今天的表现又不像装的,那么,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夏的夜晚,有许多发亮的夜虫在田间飞舞,给漆黑的夜晚带来星星点点的光明。这奇异的现象让哑巴想起很多年前,还是他五六岁时发生的事。他小时候不那么优秀,常常因为学业惹父亲生气,有一次家庭教师告状,害他被关在暗房里受罚。被竹板狠狠抽打过的臀部火辣辣地痛,又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对年幼的孩子来说是非常恐怖的经历,几乎终身难忘……
    那时,他一边喊着爸爸,我错了,一边猛拍大门,希望有人放他出去。直到哭得声嘶力竭,昏死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年幼的哑巴感到温暖的光线从门缝一点点扩散,有人打开房门,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朴宁,没事吧,朴宁!”
    严厉的父亲、窃笑的继母、看戏的家教、冷漠的佣人,那天他看到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孔,只有这位兄长用炙热的怀抱接纳了他,把小小的他送回房间,一直陪到天亮。
    哑巴对四哥很感激,但他无法选边站,这里面有太多说不清的关系,不是他能简单操控的。
    摇摇头,把复杂的情绪甩开,哑巴发动汽车,在夜色中驶回小镇。到家已经很晚了,星骓却没睡,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是不是出事了,这么晚上还偷偷出去,我问锦年,他什么也不肯说,我好担心。”
    对不起――不该隐瞒,不愿欺骗,本来是想保护他,可最后还是让他处在不安中。哑巴既内疚又自责,只能抱住孕夫,单膝跪下,虔诚地忏悔――星骓,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说太多,你能原谅我的隐瞒吗?只要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只是,现在不行。
    “到底怎么了!”越不说清楚,越让人担心。
    “他不敢说,因为你听了会怒火中烧。”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酆朴宁脸上挂着鬼畜般的笑容直直闯进来:“十六哥,本来我想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惜你这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弟弟我赶尽杀绝了。”
    “你……刚才叫他什么?”星骓呆在原地,思维跟不上事情的发展。
    “十六哥啊,对了,你嫁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哎呀,毕竟我们没在一起生活,外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伴随恶魔的笑声,十七舔舔嘴唇,向哑巴头像报复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再轻举妄动,我就把一切都抖出来!
    46跪玻璃
    完了,这种情况下,即使解释也变得被动,事情会发展什么样,根本没法预测。哑巴不敢看星骓,脑子一团乱,身体僵硬得没有任何行动,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然而在紧要关头,孕夫头脑清醒得多,他起身挡在男人面前,拦住不请自来的十七:“酆先生,你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吗,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你哥,你们是双胞胎兄弟,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了,没事的话我也不留你,请回。”
    “哈?你不生气?以你的脾气应该很痛恨别人欺骗你吧。”露出玩味的笑容,某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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