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属下幸不辱命,我们已经将官军所有的粮草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宋孟带着骑兵撤了回来,见到裴小二大笑着禀报道。
    “好。此战你们有大功,先记下来,等此战了了之后,一并封赏”裴小二笑道。
    “谢大将军。”宋孟一喜,要知道裴家军最重军功劳,升官封赏靠的也都是军功,可以说军功就是裴家军之中的硬通货,只有有了军功,才能在裴家军内昂首挺胸。不仅如此裴家军有功必赏,并且赏赐极为丰厚。
    ”嗯,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在官兵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等官兵仓皇撤退之时,尽起伏兵。我就不相信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官兵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裴小二走上前,微笑的拍了拍宋孟的肩膀。
    随后两天,裴小二将主力部队安置在介休以南,通往平阳府府治临汾的必要通道上,只等着官兵因粮草不济,朝着临汾撤退的时候,伏兵尽起,一举而击之。
    然而,一连等了两天,都没有看到有官兵路过的迹象,反而是官兵攻打介休的频率陡然增加,一副要抢在粮食彻底用完之前,将介休拿下来的模样。
    “这不符合常理啊!”裴小二慢慢的踱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宋孟,你确定已经将官军的粮草大多数都烧毁了吗?”
    “属下确定。”宋孟断然保证道,“官兵的大部分粮草都已经被烧毁,我在离开的时候,还他特意检查了一遍,确定已经将所有的粮食都烧毁之后,再离开的。”
    “那官兵这个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宋孟说的斩钉截铁,裴小二也能相信他不会虚报战功,只是如此一来他却更加疑惑了,“难不成官兵在其他地方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粮食储备?要不然何以解释官兵如此反常的举动。”
    听到裴小二的分析,在场诸将都沉默了下来。
    刘长乐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官军是在狡兔三窟,将一部分粮草摆在明面上,实则将大多数粮草隐藏起来。”
    “不应该啊!官兵应该不会想到我们突然去突袭他的粮草,况且就算他们想到了,他们要做的也应该是加强防备,而不应该会用这种方式迷惑我们,因为这样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裴小二摇摇头道。
    在场几人又沉默了下来,沉思的良久,一时没有丝毫头绪。
    裴小二只能无奈道:“罢了,再等一天,如果还没有等到官兵撤退的话,那我们就折返回去,与官兵拼了,这段时间,宋孟,你要仔细看守官兵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常,立马来禀报我。”
    “是。”
    另一方面,在介休城下的官兵内部没,左良玉还在劝说着王吉。只是,王吉犹犹豫豫不能下最后的决定的样子,实在让人心急。
    “王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现在军中已经即将断粮,你知道一旦断粮会发生什么么?这两天为了安抚将士,让下面的士兵们相信大营中还有许多粮食,我们已经将所有的存粮都拿出来,让下面人食用了,如果大人再不下决断的话,我怕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王吉听左良玉这两天在自己耳边絮叨,也觉得厌烦了。
    “大人...”左良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王吉抬手止住,“你先回去吧。”
    “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左良玉回到自己营帐内,大发一顿脾气,将王吉数落的一文不值。
    只是他还不能抛弃王吉,独自撤退,要不然,万一王吉身为长官却战死了,而他左良玉身为属下的自己独自逃亡,自己活了下来了,你要朝庭怎么想?
    朝廷会不会认为,就是你左良玉害死了自己的长官?到时候将战败的责任全部归结在他左良玉头上,左良玉自诩现在还承受不住朝廷的怒火。
    反而,如果左良玉将王吉带着出去,那自然就是另一番场景了。那时候,战败的责任就可以往王吉头上甩,毕竟他是文官,负责指挥嘛,自己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武夫,再加上请自己的恩人侯恂,帮忙上个奏折运用春秋笔法润色一下,这一关说不定就轻轻松松过去了。
    想到这儿,左良玉忽然对一旁的将领吩咐道:“你去找几名将士,跟着我,咱们去找王吉,要是等今天晚上要是王吉还没有做出决断,那么你们就冲过去,趁天黑将王吉打晕带走,只要他还活着,这战败的责任就推不到咱们头上。”
    那将领嘿嘿一笑,点头离开了。
    另一边,王吉还在再三思索左良玉的建议。其实左良玉到建议很简单,也很粗暴。他的意思就是将王吉手下的民夫等士兵等留下来,命令他们继续进攻介休,装作大军主力尚在的样子。然后。王吉与左良玉带着剩余的精锐逃回临汾。
    只是这一建议虽然能让王吉逃命,但却将他王吉的名声败得一干二净,那可是近四五万大军,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流寇?他王吉想想都不甘心。
    况且,丧师辱国,那他王吉在知府的任上坐的下去?他可没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范家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跑到介休为范家卖命。
    说实话,王吉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那么贪心了,不要范永斗所提供的那十万两白银,以及他提出的那无影无踪的承诺,那他现在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知府,不会身处如此险境之中,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就在王吉再三纠结的时候,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王吉道:“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王极不耐烦的问道。
    “现在该吃晚饭的时候,军中伙夫做出的饭食却不够所有的将士们吃,到现在还有数钱将士吃不上饭,现在下面的兄弟们饿着肚子,想要讨说法。”
    “什么?”王吉听后,大吃一惊,连忙跟着那士卒走了出去,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断粮啊,要是一旦断粮,那整个大军立马就乱了。
    来到了大军用餐之处,只见数千名士兵在那吵吵嚷嚷,嘴里叫嚣着。
    “凭什么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没有饭吃了?大家伙都在前方卖命,结果回来连顿饱饭都吃不了。”
    “对,为什么前面的人都有饭吃?只有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没饭了,哪能这么巧?”
    “是不是我们的粮食都被贼军烧掉了?大军已经断粮了?”
    “对,我也感觉,前两天贼俊那么大规模突袭,怎么可能只烧了一点点?说不定已经都烧完了。”
    “他们肯定在骗我们。”
    王吉,见下面的士兵越说距离事情的真相越近,心中不禁大慌,赶忙整理整理官服,出现在将士们的面前。为今之计也,只好靠这身官服,暂时把这些兵痞吓住了。
    “怎么回事?何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不想活了吗?”王吉捋了捋胡须,一脸威严地出现在了众位将士的面前,佯做愤怒道。
    士卒们看到王吉来了,特别是他那一身明晃晃的官服,就像唤醒了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顿时吓得不敢出声,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面人群中缩去,仿佛只有藏在人群中才能给他们带来有限的安全感。
    “怎么回事?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王吉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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