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托尼,咱们得有四乘以二十加上十再加上九个月没有见了吧!”于勒热情的向唐宁招呼道。
    似乎是看到唐宁听的愣住了,于勒致歉道:“不好意思啊托尼,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巴黎,所以习惯了法国人的计数方式!”
    听到于勒这么说,唐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99个月,这里科普一下,法国人的数字描述极其奇葩,不像咱们是十进制,他们是十进制、十六进制、二十进制和六十进制的混合......
    1-16是十六进制,每个数字都有自己的单词;17-69是十进制,跟咱们一样;70-79就开始个性起来了,比如71是60+11,78是60+10+8;80-99是十进制、十六进制与二十进制的组合,比如80就是20*4,而99就是刚才于勒所说的4*20+10+9......
    于是唐宁在心里吐槽道,你这个家伙就不能说八年多?非得说什么99个月,咱们又不是经常来往,你有必要计算的这么清楚么?
    但表面上还是得笑着说道:“原来于勒叔叔您一直都在巴黎啊,我还以为您是在伦敦呢!”
    听到唐宁这么说,于勒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喓”了一声,一脸嫌弃的说道:“我怎么可能待在伦敦那种天上都是浓烟、地上都是马粪的地方!”
    唐宁心里再次吐槽道,你要说伦敦这会儿空气污染严重,那我承认、毕竟是雾都嘛,但要说到马粪,那巴黎也好不到哪去啊,甚至可以说所有的大城市都在面临“马粪危机”。
    可能会有人觉得马车多好啊,没有尾气排放,噪音污染小,还绿色环保,他们憎恶汽车,希望回归马车时代,但真实的情况是,马车带来的环境灾难比汽车可怕得多。
    在1894年,伦敦有 30 万匹马,纽约有 10 到 20 万匹。一般情况下,每匹马一天会产生 10 公斤的粪便和 1 升左右的尿液,注意,马从来都是随地大小便的。这也就是说,伦敦当时每天会在大街上增加 3000 吨马粪;还有一天 30 万升马尿,相当于每隔 8天就把盛满一个奥运会标准游泳池的马尿倒在伦敦的大街上。(没查到1859年的资料,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接下来的聊天也让唐宁很不愉快,因为于勒这家伙就跟现在某些人似的满嘴的中英文夹杂,好像出国两年就不会用母语了似的,总觉得必须得用英语才能更清晰、更准确的表达他的意思,其实你要是全英文还好一些,最烦的就是这些两掺的。
    当然了唐宁也能理解于勒的心思,因为这个年代乃至一战之前,美国人都是被看做暴发户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美国有钱人去欧洲找落魄贵族结婚,比如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和泰坦尼克号里的卡尔,所以这个时候说一口地道的伦敦腔或者巴黎口音法语是能满足一些人的虚荣心的。
    好在这个时候女仆端进来了两杯咖啡,唐宁原以为咖啡能够堵上于勒的嘴,没想到他看到女仆之后,皱着眉头向唐宁问道:“托尼,这个女仆不会就是黑奴吧?”
    唐宁点点头答道:“对啊!”
    “现在都已经是1859年了,你怎么还使用黑奴呢?这可不是一个文明人的做法,欧洲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废除了奴隶买卖,哎、美国还是太落后了!”于勒摇头感慨道。
    虽然唐宁也不喜欢奴隶制,但于勒这种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做法着实太遭人厌恶了,而且你家没搬到伦敦之前不也购买、使用黑奴么?你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而且在新奥尔良说这种话,不怕出门挨揍么?
    不过考虑到人家多少年不回来一趟,于是唐宁岔开话题问道:“于勒叔叔,你这些年在巴黎都忙什么啊?”
    “我在学习艺术,你知道库尔贝先生么?”于勒得意的问道。
    如果于勒说起别的,唐宁可能不懂,但本专业的大师怎么可能不认识?于是反问道:“库尔贝?是《画室》的作者居斯塔夫--库尔贝先生么?”
    对于唐宁的回答,于勒很是意外:“你居然知道库尔贝先生,还知道《画室》?”
    唐宁心道这么一位著名的现实主义油画大师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说起来唐宁并不是很喜欢印象派,但偏偏自己即将赶上的就是印象画派大师们井喷的年代......
    “于勒叔叔,您这次是打算回到新奥尔良待一段还是定居啊?”唐宁又问道。
    于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然后答道:“额,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肯定要先在新奥尔良寻找一下创作灵感,创作几幅优秀作品然后拿回巴黎参加画展。对了托尼,我这次回来的比较匆忙,所以没带什么钱,你先借我一点,等我巴黎的朋友把钱给我打过来我就给你!”
    “于勒叔叔,您要借多少?”唐宁随口问道。
    于勒想了一下,然后答道:“两千法郎吧!”
    唐宁立刻摇摇头答道:“我这儿没有法郎,只有英镑!”之所以唐宁会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美元还不具备统治力,在南方用的更多的是英镑,毕竟都是跟英国人做生意嘛。
    “额,那就一千英镑吧!”于勒改口道。
    唐宁迟疑了一下,然后勉强答应了下来,毕竟这的确是他的亲戚,而且正常来说他也应该还得起这笔钱。
    结果出乎唐宁意料的是,几天之后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位跟于勒同船从巴黎来到新奥尔良的商人那里得知,原来于勒这个家伙跑到新奥尔良根本就不是什么寻找创作的灵感,而是来躲债的,据说这家伙整天花天酒地,不但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在巴黎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才跑了出来。
    ps:感谢书友“我有绿水青山”、“路车乘黄”的支持!另外说一点,(其实法语还不是最麻烦的,丹麦数字更麻烦,比如99在丹麦语是9+(-0.5+5)*20,写成丹麦语就是syvoghalvfemsindstyve(syv-og-halv-fem-s),像不像在擦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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