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因为最近一直在被燕家老二纠缠,小粮十分不耐烦,决定拉上贝塔男同事假扮自己的男友。
    秋隆头顶冒水汽:“……你,你这有点过分吧!”
    小粮双手合十对他一鞠躬(秋隆:你别这样我想起我爹敬祖宗的样子了):“拜托你了,就帮我这一回。”
    秋隆嘟嘟囔囔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小粮:“啊,如果你很为难的话,我刚刚想起来,我弟弟或者我哥哥也可以假扮一下……”
    “别。两个阿尔法男的容易为了争夺配偶在大马路上打起来。”秋隆秉持专业态度,对小粮摇摇头,“我勉为其难吧,完事了记得开车送我回家。”
    小粮喜不自胜:“谢谢你,秋秋,你真是个好人!”她一把牵住他双手,拉向自己。
    秋隆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哎哎,现在是上班时间,别乱搞这些贝塔关系。”过了一会儿他给自己找补:“不过要假扮情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们是不是得练练。”
    小粮抬头,认真地探问:“怎么练?”
    秋隆:“……这个,这个,就像一门技术,手熟才能生巧……”他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着,耳根子发热,脑子都在腔子里打了叁个滚。
    他们氛围正好。然后警报声响了。
    真正专业人士小粮窜出去拿起对讲机。她听了一阵,回头惊急道:“不好,有个欧米茄正在受害!”
    秋隆往地上看了一眼,把手里提着的医药箱松开,砰的一声。他翘起嘴角冷漠道:“你这是欧米茄啊。报假警要拘留的。”
    露着半边胸大肌的韦参捂嘴,泪光闪动:“这位先生你什么意思,我,我……”
    小粮挤过来:“没事,我先扫描一下。”她举起扫描仪,对准正在饮泣的韦参。她看着小屏幕,挑了一下眉毛。
    她把秋隆拉近了,附耳说道:“还真是欧米茄。”
    秋隆倒抽一口凉气。乖乖,刚刚口不择言,好歹吃一顿投诉。他搓着手准备回头去说好话,衣衫不整的韦参抹了抹眼泪,怯弱抬起明绿的双眼:“这位小姐,你好眼熟……”
    小粮亮了一下自己的工牌:“哦,我是先进员工,估计先生在公告栏里看到过我。”
    韦参思忖:“不,好像不是……我一定是从前就认识你。”
    小粮也思索。期间韦参似乎有意无意地加紧眨动双眼。她咬咬指甲,忽然醒悟:“韦哥哥!”
    “没错,是我,你的小学同学韦校花!”韦参惊喜地挣扎起身,春光乍泄。秋隆在这重逢的两人旁边,被他们之间互放的光亮闪得睁不开眼。
    所以。秋隆一个人迈上了地铁。他站在人堆里,有些迟钝地重整这一天的记忆。所以,她让那个姓韦的欧米茄假扮她的男友陪她去拒绝那个姓燕的废物阿尔法了。
    最终,受伤的只有平平无奇的贝塔人罢了。秋隆抓紧吊环,让重心和五脏六腑随人潮拥挤不安地摇动。
    早知道刚才让别的小队去接那个任务了。他抿唇,为了分散注意力,开始环顾四周。
    环线地图旁边的新闻屏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绿色的眼睛。
    ……该重大诈骗案主犯于昨日凌晨越狱,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此人是危险度极高的阿尔法男性……
    秋隆久违地脑瓜子嗡了一下。新闻画面中的韦参坐在单人牢房的角落,抬头对着摄像头的方向,也就是电视屏幕前的所有人,露出了怯懦而温柔的笑容。
    为表示诚意,燕偈到得很早。他没有再穿那件被扯烂的衬衫了,即使是天选的不要脸天才也会在意路人意图报警的目光。他站在咖啡店外的遮阳伞下看手表。
    小粮牵着韦参的手来了。
    燕先生,你好,这是韦先生。韦先生,这是燕先生。她两厢介绍一遍,接着就等着他们自己对骂。
    燕偈讶异地把手腕上的表带捏合又打开,打开又捏和:……请问你是……
    韦参已经换好了衣服,神态自若,眼带桃花又有隐约寒意:我是小粮的未婚夫。
    燕偈沉眉: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他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攻击性信息素,难道对方是贝塔人吗?
    燕先生,我真的是小粮的未婚夫。韦参面不改色,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迭起的纸,您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个。
    燕偈没有接过去。万一是对方的屌图呢。他只是交抱双手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初夏的风,轻轻吹动韦参柔软的鬈发,孕检报告。
    ……。
    韦参补充说明:我是欧米伽人。这是我和小粮的孩子。足月了。
    ……。燕偈向小粮投去求助的眼神:小粮,求求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性癖是这样的。
    小粮稳定了一下被震撼到的心神,徐徐叹气:就是这样。事情在电话里不太好解释,所以我想当面和你说明。希望以后你能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或者你做孩子教父也行,位置空着呢。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情伤。感情上稍嫌稚嫩的燕二公子,就在今日,他蠢蠢欲动的情感之门被这个姓韦的一脚给踹回去了。这是emotional  damage。他觉得自己要去求助阿尔法人情绪调节员——哦等等,他父亲聘请的阿尔法人情绪调节员就是小粮啊。
    正当燕二的天空下起冻雨而韦参拂弄秀发春光明媚时,发觉惊天大秘密的秋隆从马路对面狂奔而来:小粮!小心,他,他是……!
    紧急刹车的尖锐摩擦声将他的呼喊盖过。
    小粮一惊,往马路中央着急张望。韦参也同时望去,他的表情一瞬变得失望。
    小粮。他抚摸她肩膀,继而手掌下滑,指间夹着那张迭起的纸,塞入她手中。他在她耳边低声:我必须得走了,但是我们会再见面的。
    那辆差点肇事的车辆——没错,秋隆只是吓瘫在地而已并无大碍——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人向韦参着急地打着手势:哥!
    韦参点点头,一个加速跑,然后侧身一跃,直接从车窗穿入,安全落座。
    很帅。燕偈默默看着。但是我没看错的话,他刚刚好像把脑袋磕车门上了。
    韦参捂着额头,对小粮露出滴水不漏的完美微笑:再见,小粮。记得看看那张纸。(燕偈:所以你有说这句话的时间为什么不好好打开车门坐进去呢)说罢,这辆黑车灵巧地绕开了还坐在地上的秋隆,绝尘而去。
    小粮忧心忡忡地看着车开走的方向。她紧锁眉,似乎一时无法解释当前的局面。继而她的目光回到手中的纸上。她将纸打开。
    她眉头更紧了一下,然后变成了面无表情。
    燕偈强忍着心绞痛问她:……那个,孩子健康吗。
    小粮淡然:有点过于健康了。她把纸页重新迭起,收在衣袋里。
    韦哥哥,你真的很神秘。所以你为什么要给我留下一张你的屌图呢。
    小粮开车带惊吓过度的秋隆回自己家吃顿压惊饭,以表示对他舍身相救之情。虽然他也没真正帮上什么忙。一路上,秋隆磕磕巴巴把韦参的事情都跟小粮说了。小粮咝了好几声,连连摇头。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
    良家人回来吃饭的少,工作都很忙。但今天,良政和良贞以及良宥居然又都同时在客厅坐着,事非寻常。小粮刚刚把秋隆拉进来,要跟他们打招呼,另一个人从楼上款步走下来。
    小粮眼睛一亮:姑姑!
    良斐一手护心,大叹道:小粮,我的宝贝,把我想惨了。她姑侄相聚,拉着手转了好几圈。秋隆在旁边局促得缩手缩脚,但他发现,居然客厅里坐着的叁个阿尔法男人表情和自己一样,尴尬,不安。
    先开口硬生生切断话题的是良政。他抖落烟灰,低沉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良斐抱着小粮,回头笑道:怎么刚来就让我走。
    ……你在这不方便。良政只盯着烟屁股上的火星,我送你。
    良斐脸上仍然带笑,但看人的目光已然不同。满屋子里就搞不清状况的秋隆和正自欢喜的小粮敢看她的脸。
    没关系。我有人接。她忽然温和地推辞了。良政眉心似乎烦闷地跳了跳:……我说了几次,不要泡我上司的儿子,更不要让他开公车接送你。
    ……。接着他意识到有外人在场,赶紧陷入了无事发生一样的沉默。
    秋隆还没吃饭,但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量撑得定在原地没法动弹。良斐手指点唇,无声地笑了笑,接着便放开小粮,独自往门口走去。
    小粮依恋不舍地送她到大门,随后也就怏怏折了回来。她拉一拉秋隆:陪我去看电视吧。
    秋隆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啊,哦……那个,要不,我,我去厨房弄点什么……下面……?客厅里的氛围真的异常诡异,他好想逃。
    没关系,今天爸爸在家,他会下厨的。吃了整整一周七幺幺便当的小粮笃定道。良政仿佛被点醒一样,又磕了一下烟屁股,沉默地站起身,顺便拍了一巴掌良贞:给我择菜去。
    经过秋隆身边的时候,良政从高处对他投下复杂的眼神:小秋是吧,稍微坐会儿。
    秋隆发现自己爹半夜听小寡妇上坟还默默流泪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害怕过。他对小粮蠢蠢欲动的情感之门刚刚开了个缝,就悄没声地自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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