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姑姑,你没骗我?”
    谢棠瞬间站了起来。
    谢棠知道中介是一种职业,但这种事都有中介,简直太恶心了啊!
    邰静叹息:“人心险恶,你以为不会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有些人的底线比你想象中要低很多。”
    西门庆能那么快勾搭上潘金莲离不开王婆的帮助,谢景湖和姓卓的女人旧情复燃,也有人担当了“王婆”的角色,王婆帮西门庆是图一点小利,给谢景湖牵线的中间人说不定图大利——究竟为了什么,不是邰静愿意去探索的,这是谢家的事!
    “邰姑姑,这个中间人究竟是谁?”
    邰静微笑着摇头,“我不能说。”
    谢棠着急。
    “邰姑姑……”
    邰静提起自己的包也站了起来,“我已经说得够多啦,再说就真的越界了。我也不怕和你讲实话,今天换了是你父母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但你太年轻了。”
    谢棠这样的年轻人有正义感,容易热血冲动,正如邰静当年。
    谢景湖出轨的事曝光不是一两天了,夫妻俩还没离婚,想来也是谢家在压着不让离。
    谢棠是谢家人不假,可谢棠代表不了谢家做决策,邰静喜欢谢棠的热血,却不愿和谢棠一起做傻事。
    一个身影挡在了邰静面前。
    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如青松,邰静抬眼一看,刹那间晃神:“谢三?”
    不对,谢三哪有这么年轻!
    邰静终于清醒过来,拦住自己去路的不是谢景湖,而是谢景湖的儿子呀。
    “谢骞,你怎么来了?”
    谢棠的惊讶一点都不比邰静少。
    此时此刻不是解释的好时机,谢骞冲谢棠点点头,转头对邰静客气道:“邰姑姑,我能不能请你喝一杯咖啡?”
    谢骞说着话又把椅子往外拖,做出了“请”的姿势,邰静纠结了一会儿慢慢坐下,谢骞脸上便有了笑意。
    “邰姑姑,因为您出国了这么些年,我们接触比较少。但我想,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也不论在国外还是国内,您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
    邰静一时都分不清谢骞是夸她还是骂她。    谢骞显然有自己的节奏,“谢家的事,棠姐说了不算,我说了自然也不算,我们都太年轻了,无法为谢家做决策。谢家是一个大家庭,所有谢家人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过对内,这个大家庭又由不同的小家庭组成,我们都不是机器上的小零件,我们是有思想的个体。”
    邰静沉默。
    她已经知道谢骞要说什么了。
    现在唯一阻止谢骞说下去的办法,就是邰静果断起身离开。
    任由谢骞再怎么舌绽莲花,邰静不听就不会动摇。
    可邰静一抬头与谢骞四目相对,她看到的不仅是与谢景湖年轻时十分相像的面容,她看到的是一个处于弱势的少年人。
    谢棠打听这些隐秘,是因为谢棠正义。
    邰静可以选择不说,不必为了成全谢棠的正义而得罪谢家。
    谢骞打听这些,都不必扯什么正义的大旗,谢骞天然就站在“正义”的阵营,他是当事人,亦是受害人。
    邰静很庆幸自己当年没生孩子。
    生了孩子再发现前夫出轨,再被前夫初恋女友带着娃找上门,那邰静的孩子就和谢骞一样惨。
    谢骞什么都没做错,做了十多年独生子,忽然多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实在是天降横祸!
    邰静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俩听听就行了,等一会儿出了这家咖啡馆,不管谁来求证我都不会承认。我也没证据,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只是给你们说一段八卦旧事……”
    邰静的故事要从卓家没出事之前讲起。
    谢景湖的情妇那时候还是众星拱月的公主,谢景湖靠着热诚和出众外表打动公主的芳心,打败一众竞争对手成了公主官宣的男朋友。
    两人外型十分登对,走哪里都是人群中焦点,堪称一对璧人。
    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公主的追求者们顷刻间散了大半,却也有不死心的人,还继续对公主献殷勤。
    毕竟公主和谢景湖只是处对象,又没领证结婚,谁知道哪天两人就分手了呢?
    不过都在一个圈子里,几个追求者们和谢景湖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都收敛了爱慕。
    直到卓家忽然出事。
    说是忽然,其实事后想想早有征兆,只是邰静那一群人当年都很年轻,年轻到每天脑子里都是吃吃玩玩,根本不关心其他。
    在卓家出事前一个月,公主一连组织了好几次舞会,这几场舞会广邀宾客,参加舞会的已经不限于圈子里的年轻人,多了许多邰静觉得陌生的面孔。
    其中就有公主后来嫁的侨商。
    “她一惯是人群的焦点,不管是什么场合,所有人都没办法忽略她,那几场舞会更是如此,原本就很娇艳的花加倍盛放,魅力惊人!她像穿花蝴蝶一样游走在来宾中,一会儿和这个说话,一会儿又和那个喝酒,搞得谢三很不高兴。”
    没人想要个交际花女朋友。
    谢景湖和公主在一场舞会中途大吵。
    那一晚,邰静在参加舞会前吃了感冒药,跳到一半脑袋就昏昏沉沉的,故意到僻静处坐着休息,不想再参加下半场。
    躲清静的邰静不仅被迫见证了谢景湖两人的吵架,在谢景湖负气离开后,还看见了更精彩的剧情。
    大概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铺垫,邰静后来将前夫和保姆捉奸在床时才会那么冷静。
    谢景湖走了,另一个年轻人来了。
    他代替谢景湖安慰了情绪不好的卓公主,邰静就见两个人慢慢依偎在了一起,卓公主拉着年轻人的手覆在小腹上,说自己怀孕了。
    邰静当时是懵的,现在说起来就比较自然了:“那人倒是挺有担当,马上说要娶她,可她却拒绝了。”
    说到此处,邰静停下来喝了口咖啡润嗓子。
    谢棠都已经听傻了。
    三叔,侨商,还有这个不知姓名的男人,果然是想让谁当孩子爸爸,全靠姓卓的女人一句话?!
    谢骞则若有所思,“她当然不会嫁给那个男人,也不会嫁给我爸,甚至是她后来所嫁的侨商在当时都非最佳丈夫人选。外人不知道卓家快出事了,卓家内部肯定有感觉,她频频组织舞会不是要抓住倾覆前的余辉最后疯狂,是卓家想借着舞会做点掩人耳目的事,她在寻找能帮助卓家的人!”
    ——不管是谁,那时候要能帮助卓家,卓家恐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平日里疼爱的女儿,在大厦将倾前都可以当答谢筹码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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