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轶昭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树叶,本想再追问,但她心中一个念头升起,却是笑着道:“那许是我听岔了!”
    看着苏轶昭慢慢踱步往第二进走去,紫苏和桔梗对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等回到院子之后,苏轶昭支开紫苏和桔梗, 叫来了侍方。
    侍方来了老宅之后,简直是鱼入大海。
    因为是京城来的,又跟在少爷身边贴身伺候,伙食自然不可能差。
    再来些巴结的下人,将侍方喂得红光满面的。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北元府是不是比京城好?”苏轶昭笑着问道。
    侍方嘿嘿一笑,“还是这里舒坦, 吃好喝好, 也没那么多规矩。”
    他说完之后, 又怕苏轶昭数落他,连忙解释着:“不过您放心,小人还是有分寸的。在那些下人面前,小人可都端着呢!”
    苏轶昭冷哼一声,“我看你就留在北元府吧!这老宅的日子舒坦呐!”
    “哎呀!那还是京城好些呢!小人老子娘都在京城,您要走的时候可得带上小人啊!”
    侍方一听就急了,那还是京城最好的。
    苏轶昭笑着调侃了几句,而后正色道:“叫你多打探消息,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其实老宅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下人们之间的鸡毛蒜皮。还有人想和咱们去京城,都来套近乎。不过您让查您屋里那两个丫头,小人倒是查到了来历!”
    苏轶昭点头,示意侍方说来。
    “她们二人都是府上的家生子,紫苏的老子娘都是庄子管事,桔梗的爹娘是大厨房管采买的。”
    侍方一两句就概括了两人的来历,而苏轶昭却是从中挑出了一些信息。
    祖籍的庄子,其实有一小半是供应族里的。族人多, 是非就多。当然,意味着油水就足。
    老宅的大厨房不比京城的,主子少,平日里都是下人吃饭,因此油水相对就要少些。
    看来紫苏的背景比桔梗的硬,且紫苏看着就很精明,桔梗倒是有些单纯。
    苏轶昭还发现紫苏是个很有野心的姑娘,或许是家里的教导所致。
    “二少爷来了老宅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苏轶昭心中有数之后,便问起了苏轶初的事儿。
    侍方想了想,“除了每日备考,就是出门会友。”
    他想个想,这才道:“哦!据说来这里之后,收了个通房!”
    “什么来历?”
    苏轶昭想起苏轶初是成年男子,与她不同,若是有野心的,有爬床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不知!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不过小人听说那通房很是神秘, 二少爷从不叫她出院子。”
    侍方说到此事,眼中满是好奇。
    “每日都有个婆子给她送饭菜,其他人都没瞧过她的真面目,就是有时候靠近二少爷住的院子,会听到里面传来唱戏的声音。”
    “那当时怎么进府的?难道没人瞧见她的脸吗?”苏轶昭也被挑起了兴趣,于是问道。
    “说是戴了帷帽,反正没瞧见。二少爷安置她进院子之后,每次下人打扫的时候,都会让她单独进一间屋子不出来。”
    这么神秘?苏轶昭愈发好奇起来!
    这个二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会来囚禁那一套?
    这女子摆明是失去自由了,既然是囚禁,那说不定就不是自愿呢?
    那不是自愿,难不成还是强抢民女?
    可苏轶初好歹是世家公子,苏家家风严谨,除了苏文卿这个异类,其他人都是循规蹈矩。
    难道是想着天高皇帝远,出了京城,就开始为所欲为了?
    “那女子会唱戏,难道是戏班子出身?”
    苏轶昭突然想起刚才桔梗说,西城城外有个戏班子,该不会就是那戏班子的人吧?
    不成!此事还是得打探清楚,若是苏轶初当真上演了强取豪夺的戏码,那连累的就是整个苏氏,自然也包括她。
    古人可是讲究连座的,身为世家子,还是求取功名之人,怎能任意妄为?
    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上朝之时参上苏氏一本,苏老爷子也得吃挂落。
    苏轶初就算考上了功名,品行不端,祸及百姓,也会被革去功名。
    “你多去打听,看看那通房到底什么来历,为何要被关起来。那个送饭的婆子,使点银子,去打听消息。”
    见苏轶昭脸色凝重,侍方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不对,那婆子是个哑巴,只怕也不识字,怎么办?”侍方连忙道。
    “那自然该由你想办法,难道他的院子是铁桶一个吗?不会找人偷偷溜进去?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轶昭说完就摆了摆手,让侍方快点去办此事。
    “少爷!四老爷回来了,他吩咐您现在去前院,说是族中来了,今日要为您和四老爷接风洗尘。”
    侍方走后不过几息,紫苏就来传话。
    苏轶昭这才想起,苏家的族人都住在方林村,如今他们回来了,自然要去拜会族中长辈。
    昨儿风尘仆仆,今日收拾妥当,精神饱满,确实需要见客了。
    换上一身湖蓝色交领长袍,软烟罗的料子和素雅的眼色衬得苏轶昭飘逸出尘,气质清贵。
    苏轶昭照了照镜子,不得不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不过,最主要是相貌优越!不要脸地自恋了一下,苏轶昭这才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院子。
    走至前院时,苏文卿正在招待族人。
    “此次程远能想通,下场乡试,实属难得。虽说不指望一考就中,但还是得全力以赴,为日后做好准备!”
    苏轶昭刚入偏厅,就看见一位白须老者坐在左上首,对苏文卿语重心长地道。
    再打量了一眼厅内,大多都是年迈之人,有两位和苏文卿年纪相仿,共六人。
    “二叔所言甚是,此次定全力以赴!”
    苏文卿明显没有反驳的欲望,或许是因为长辈,不好多言,只是依言道。
    “是啊!程远呐!你以后可不能再糊涂了啊!”接下来几人你一言无一语地,让苏文卿如坐针毡。
    “父亲!”苏轶昭这一声倒是解救了他,苏文卿顿时松了口气。
    “快来见过几位叔祖,哦!还有两位伯父!”
    苏轶昭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收获了几枚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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