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心底涌现炙热。
    现世中,神祇早就跌下神坛,成为大妖们猎物,想一想,也不再多他一个拿神箓修炼的了。
    “只要得到这净神法,让我头疼的法力积攒就不再是问题!”
    自身根基在许逊指点下打得牢靠无比,成仙前都是一片坦途,只剩下法力问题。
    “道友,猿怪的老巢到了。”
    此时,李槐忽然道。
    他闻声抬头看去,一直转过头不敢关注这边的欧阳纥耳边响起声音,转回头来。
    唰!
    面前本是一片空旷山野,仿佛穿过什么幻境,面前一下变了。
    一座高山显现在视线中,葱茏秀丽,山上青翠竹林,藤蔓肆意生长,山下溪水环绕,一片人间胜景。
    “那白猿倒找了个好地方。”
    沈湛冷笑一声。
    这座用幻术遮掩起来的高山,景色秀丽美好,和千年妖怪的巢穴相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仙人的隐居修炼之地。
    同时,他瞥了眼身旁的山神。
    “到了吗?绣娘,我的绣娘。”
    怀揣绣鞋的欧阳纥,情难自抑,目光急切搜寻起来。
    “看来此时那猿怪应该在外面找寻我,不在家中。”
    李槐扫视了一番后,回头笑着说了一句,带两人落在山上,
    山峰东边一座座漂亮精致的阁楼殿宇。
    数十个妇女衣着光鲜亮丽,倚在窗边,有的神色黯淡,凭栏而望,但有些却在说笑,如生活在自己家里,十分惬意。
    “那些……难道也是被那妖怪掳来的人?”
    欧阳纥看着其中一些说笑的妇女,怔怔的开口询问。
    因为她们怎么看上去,并不怎么痛苦,反非常欢乐。
    “可能是吧……”
    沈湛随口回了一句。
    想一想也该知道,真的性子贞烈到极点、宁死也不愿被侮辱的妇女,估计早自杀了。
    能活到现在的,有的虽然失去贞洁而伤心,但却都更看重自身性命。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有的……猿怪化作人形时,美髯飘逸,身体又强,不少被掳来的人估计已喜欢上了白猿。
    只是欧阳纥的妻子,此时也还活着,他不好多说。
    不然岂不是揭人伤疤。
    “这位山神早知晓白猿老巢,也知道平时白猿多半会时间在外面寻他,居然不趁白猿离开的时候,把被掳来囚禁的女子救走,看来也没那么良善。”
    沈湛暗暗瞥了眼身旁一副和善小老头模样的李槐,心底暗道。
    早便怀疑故事里出现过的这个山神没那么良善。
    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看他知道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做,已能够确认了。
    异类果真是异类……
    靠近人世的地方,天庭一般让人来担任山神土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是谁,怎么到达这里的?”
    阁楼殿宇内的妇女,发现沈湛三人,都渐渐不再言语,其中走出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妇人,怔怔的问道。
    她们很久没有看见外人了。
    “我是欧阳纥,来寻找我的妻子。
    我身旁两位,一位是仙人一位是山神。”
    欧阳纥快速道。
    “仙人,山神?”
    这群妇女纷纷色变,吃惊的看向沈湛和李槐。
    李槐似乎只是一个和蔼的矮个老员外,但沈湛眉目清俊,气质脱俗,不像凡人,令她们顿时信了。
    白猿曾和她们说过,山外有幻术笼罩,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听到神仙找到了这里,她们之中有惊有喜,有的面露羞惭,有的神情灰暗。
    “我妻子叫郝绣娘,你们有谁没有谁见过?”
    “绣娘的丈夫?
    尊夫人到这已有一个月了,如今生病躺在床上。”
    那个妇人想了一下,道。
    “绣娘!”
    欧阳纥听了,大叫一声,担心的往楼阁里冲去。
    到了楼阁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妻子,确实生了病,面色憔悴,躺在床上,转过眼一见到他,先是不敢置信瞪大双眼,然后哭着拼命叫他离开,不敢看他。
    欧阳纥连忙上去安慰,抱住了她,说了一些话后,最后夫妻俩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沈湛则让那个妇人领着,到了白猿平时所住的一座楼阁的二楼,楼上摆放许多古籍书画,珍贵的玉器和精美瓷器,颇有品味。
    不少放在凡间,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与珍品。
    妇人紧张跟随沈湛,说着关于那白猿的事情,比如白猿留着美髯,每日穿着一件白色罗衣,不管寒暑变化,常常捧着一卷古简,字体像是古篆,没人认得。
    白天经常不在家,半日之内就能往返几千里,他想要什么东西,抢什么人,没有不能到手的。
    她说了许多关于白猿的事情,最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仙人,你们有多少把握能除去那只妖怪?”
    沈湛手指划过书架,未能找到那部古简,想必那么重要东西是被那白猿随身带着。
    听到这话,他玩味的笑了一下,轻轻道。
    “老山神已告上天庭,即便今日我等拿它不下,它来日也必死无疑。”
    “啊……是这样么?”
    那妇人闻言像吓了一跳,脸色变化不定。
    沈湛知道她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取信他,问出刚刚那一句。
    被囚禁在深山中,反像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一样,在众妇女中地位最高,这个女人和白猿关系可想而知。
    “仙人,那妖怪平时喜欢饮酒,假如我们把它灌醉……”
    过了数息,她挤出一丝笑意提出道。
    “不必了,接下来用不到你们了,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现在就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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