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四位年不过二十的女子,朱由检内心一阵感慨。
    魏忠贤真的很有水平,挑选女人的眼光极其刁钻。
    今晚送来的四个女子各有千秋,眉眼之间各自散发出不一样的气质,但无一例外都是绝色。
    就算当信王的时候也没这个待遇,更不要说穿越之前当社畜的时候了。
    自己这死去的便宜皇兄真是养了一条通人性的好狗啊。
    “把衣服都脱了。”
    朱由检斜靠在交椅上,淡淡地冲几人吩咐道。
    四个女子闻言,面露娇羞地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儿,四人全都一丝不挂的站在了他面前。
    “王伴伴。”
    “奴婢在。”
    “检查一下他们的衣服。”
    “是。”
    王承恩低着头,走到四人面前拿起衣服仔细的检查起来。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在这四个女子身上停留片刻。很快,王承恩在她们衣服的腰带里各自找到一粒黍子大小的药丸。
    “这东西叫迷魂香吧?”
    几名女子闻言脸色大变,趴在地上不住求饶。
    “找个地方把她们安顿了。”
    看来,有人开始着急了。
    朱由检站起身,朝王承恩摆了摆手,转身去了坤宁宫。
    他需要和周氏交流交流。
    九月一日。
    朱由检接到了魏忠贤的上疏,洋洋洒洒一大篇。中心思想就是说自己年老体迈,不堪重任,想要辞去东厂总督太监的职务,回家养老。
    他知道是魏忠贤的又一次试探。
    “召魏忠贤。”
    很快,魏忠贤跪在了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没开口,只是随意的翻着桌上的奏折。
    皇上不开口,魏忠贤也不敢抬头,就跪伏在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十多岁的魏忠贤大汗淋漓,汗水顺着额头浸湿了地毯。
    “起来吧。”
    朱由检看着跪在地上的“九千岁”,淡淡道。
    魏忠贤如蒙大赦般起身,脸上的汗也不敢去擦。
    “厂臣何故递交辞呈啊?”
    “禀皇上,老奴年事已高,时常感到力不从心,故提交辞呈,求陛下开恩,准许老奴回乡了却残生。”
    “朕登极前,皇兄告诉我说厂臣有大用,可以信任。可眼下皇兄刚刚宾天,你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你对得起皇兄的一番信任吗?还是觉得朕不值得你伺候?”
    朱由检身子往前探了探,冷冷地说道。可这样一番话到了魏忠贤耳朵里犹如仙音一般,让他差点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
    狡黠的他如何听不出皇上话里的意思。
    皇上是打算继续用自己啊!
    皇上今年十六,再怎么样也比自己活得久。
    这把稳了。
    内心欢喜的魏忠贤又一次趴在了地上,眼泪和鼻涕一起喷涌而出。
    “老奴该死!不是老奴辜负先皇的信任,也不是老奴不愿侍奉皇上左右。而是外庭有人恶意中伤老奴,说老奴排除异己,专断国政。老奴不得已只好乞骸骨归乡,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啊。”
    说完,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朱由检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魏忠贤,非常震惊。
    艹!这老东西的演技真他娘的好!
    这水平放到后世绝对年年拿金像奖。
    朱由检调整了一下情绪,让一旁的宦官扶起了入戏太深的魏忠贤。
    “厂臣这样说,朕也就放心了。乞骸骨之事,以后休要再提,朕不会准的。”
    魏忠贤一听,再次跪伏在地上,高声大呼:
    “承蒙万岁不弃,老奴必不惜残身,敢效死命。”
    “下去吧。”
    “老奴告退!”
    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九月三日,天启的绯闻奶妈客氏向他提出了辞呈,他没同意。
    九月四日,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提出辞呈,他还是没有同意。
    想跑?
    呵呵~
    九月五日,朱由检召集了几名内阁辅臣。
    先是拿了一份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奏折给众人传阅。
    主要内容如下:
    “边军饷银3278373两,内供官俸、京支、京管、米折布花、并各镇抚赏共该银1235850两,又新增四镇盐菜银226254 两。通共该银4740478两零。内除四镇盐菜近俱汰去,并减两月米,折银24万两,该银4274223两。以所入较所出,实欠银1274220余两。”
    众人看完,相顾无言。
    不就是没钱了么,跟我们有啥关系?
    但接下来朱由检说出了一番让他们感到震惊的话。
    “朕初登极,按道理应该把边军的粮饷补上。可眼下国库空虚,内帑也是入不敷出。朕想让内阁拟招向外庭诸臣及各位勋戚暂借些银两周转,待来年各项税赋收缴完成,再还给诸臣。诸位看如何?”
    几个人呆呆的望着这个年轻的皇帝。
    怎么小小年纪竟如此厚颜无耻?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向臣子借钱的?
    要说没钱吧?还真有。
    要说借吧?还真不愿意。
    更何况,钱的来源该如何解释?
    但是不借的话,又该怎么拒绝呢?
    朱由检一脸渴望的看着眼前大明除自己之外最有权力的几个人。
    看他们谁第一个表演。
    果然,首辅黄立极大人不负众望,第一个开口了。
    “禀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如此草率,皇上刚御极不久,就向外庭诸臣筹款发饷。不太合规矩啊。况且臣等为官清廉,俸禄甚微,维持日常开销已是不易,哪里还有余财供皇上筹措啊。”
    黄立极说完,施凤来、张瑞图纷纷应和道。
    “皇上,我们也没钱啊。”
    “是啊,皇上,我等居京城已是大不易,哪有钱啊。”
    “皇上,臣已经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眼看要变成拼穷大会,朱由检赶紧出言制止了几人的哭诉。
    “几位阁老不要着急,朕是这样想的。明日早朝几位阁老先带头捐一部分,事后如数返还。想必以几位的号召力,筹集边饷所欠一百多万两银子指日可待。”
    众人一听,沉默了下来。
    这买卖好像能干?
    既得了名声又没损失。
    可问题是捐的多了也不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也不行。
    没到晚上,皇帝打算向大臣和勋戚借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是吃惊,接着便是命令家里人把值钱的东西全部藏起来。
    本来打算去酒楼的也不去了。
    在家里开筵席的也不开了。
    连妓院的生意都比以往冷清了不少。
    一时间,往常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变得萧条起来。
    九月六日,太和门。
    不到寅时。
    来上朝的人已经在午门外等候了。
    大臣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议论着皇帝借钱的事儿。
    有的话语中暗带嘲讽,有的愤懑,有的惋惜,不一而足。
    一直到卯时三通鼓响过后,文武百官依次从左右掖门入宫。行完一拜三叩之礼,早朝开始了。
    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检却一脸闷闷。
    皇帝这活也真是不好干,不到四点他就起床了,这会儿起床气还没消呢。
    在完成一套繁琐的流程后,进入了早朝的主题:上奏政事。
    以往大事小事都喜欢叽叽歪歪的大臣们,今天统一的沉默了。
    一个个抱着自己的朝笏低头不语。
    朱由检把目光停在了首辅黄立极身上,黄立极见状,也知道躲不过去了,迈步出班。
    “臣闻陛下欲筹资发饷,愿献纹银二十两以助陛下。”
    二十两?!
    朱由检听了一愣!
    他预料到某些人很无耻,可没想到竟然这么无耻。
    二十两!
    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呢?
    接下来的一幕让本就不爽的朱由检更为恼怒。
    只见一个个官员,轮流出班,朗声上奏。
    “臣愿献纹银十五两。”
    “臣愿献纹银十二两。”
    “臣愿献......”
    朱由检听到最后,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王朝恩喊了一声“退朝”之后,急忙跟了上去。
    而之后的朝堂上,弥漫着欢乐而又诡异的气息。
    朱由检回到乾清宫,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越想越生气,抓起眼前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想了想又忍住了。
    就不该对这些傻逼抱有幻想。
    “王伴伴。”
    “老奴在。”
    “你去帮朕办件事,记住,不能走漏风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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