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妈实在看不下去,嫌弃的很,一把接过菜刀:“去把青菜洗了。”
    行,这个简单,不可能做不好,古知恩信心满满撸起袖子干,然后又被骂成了渣渣:“你就这样开着水龙头洗青菜?浪费水!用盆接水洗才是正确的方式。还有你昨晚洗澡,杀个猪都不用那么多水!洗个澡半小时你是几年没洗过了,得里三层外三层刷干净么?”
    又被嫌弃了,古知恩:“……”不敢讲话。
    回家才一天而已,老妈就咋看都不顺眼了,由宝变草了,这贬值速度也太快了:“母上大人,我才回来一天,就已经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不都说妈妈的爱刚回家三天是宠爱区,三天后才进入日渐嫌弃区么?咱家这郝女士怎么就不按套路走!
    看着糟心女儿,古妈冷笑:“你一回来,纸用得快,米吃得快,水表更是疯了样的转!有你这样的人间小可爱吗?”
    古知恩两眼泪汪汪,反正回来纸用多了,热水用多了,开个灯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错的。
    不说还好,越说古妈越上火:“还有你看你那房间跟个猪窝似的,也不收拾不收拾,哪有女孩子不叠被子的?你这样嫁去婆家,我怕亲家退货!”
    不叠被子又不犯法,就是不爱叠被子怎么了?活得自在点不好吗?可惜古知恩只敢在心里怼一怼,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的,怕被打。
    “你看浴室,地板上都是你头发。洗完澡顺手就把掉落的头发收拾了,地板上的水刮干净了,这是常识性问题。”古妈刚数落完不争气的女儿,抬头看到儿子在笑:“你还好意思笑?你再不给我带一个女朋友回来,过年休想在屋里过,我和你爸一年望一年年年空,都三十了还没人要!就不觉得羞愧吗?出去,出去,看到你俩就胸口痛。”
    两姐弟被赶到了客厅,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乖乖坐沙发上,姿式可端正了,背挺得笔直手放腿上,手机不敢刷,电视不敢看,就怕做什么都是错,怕被骂。暴怒中的亲妈惹不起。
    但还是被看不顺眼了:“傻坐那干什么呢?一点眼色都没有,摆碗筷啊!还等着我来侍候呀?打你爸电话问他到哪了!饭菜都要凉了。”
    一个乖乖去摆碗筷,一个乖乖去打电话,又是在郝女士统治下艰难求生的一天呢。
    人生多艰难。
    古爸一回来就得到了儿子女儿的热烈欢迎,一个热情接公文包,一个殷勤递热毛巾:“爸爸,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越来越暴燥了呀,这可要咋整?
    看了看郝女士板着的脸,古爸了然了,更年期妇女惹不起啊,日常挨骂是常态。
    战火漫延,马上就波及到了古爸:“你说你那破工作,平时深山老林一钻不见人影就算了,现在马上要过年了,你还忙得后脑勺打转,还要一大家子人等着你吃饭!”
    古爸心态早就进化了,淡定的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吊坠:“这是上次去山里考察地质时发现的红色石头,我让人加工了一下做成水滴状吊坠,刚刚做好才拿到手的,你看看喜欢不?你不是嫌那心形吊坠戴腻了吗,这个给你换着戴。”
    郝女士终于笑了,战火终于平息了,可两单身狗并不好受,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饭都还没吃呢,就感觉撑了!
    古知恩羡慕的眼都红了:“父亲大人,我也缺吊坠。”
    没想到礼物没要到,反而惹来亲爸的花式催婚:“所以让你嫁人啊,嫁人了就有老公送了。”
    这是被补刀了!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了。哭唧唧!
    古多福低头猛吃,压根就不敢多嘴,就怕被殃及池鱼。结果还是遭了殃:“给你姐添饭呀!一点眼色都没有,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古多福起身去添饭。食物链的最底端是没有人权的。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不乱来还努力工作,怎么在郝女士眼里就一无是处!在她眼里有用没用,衡量的标准就是有没有找到女朋友!这标准也太离谱了,不科学。
    这顿饭吃的格外艰辛,等大家都放下碗,古多福自觉主动去厨房洗碗洗锅擦灶台油烟机,而那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其乐融融的拆礼物,古知恩买了免税品回来讨郝女士的欢心:“妈,这小棕瓶好用,适合你这个年龄,抗衰老,还有这眼霜,能淡化皱纹,小灯炮美白效果杠杠的。”
    古爸日常甜言蜜语:“你妈额头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是功勋,眼角的每一条鱼尾纹都是岁月赋予的痕迹,每一道都优雅高贵。”
    古知恩:“……”好的,学到了。从来都不知道爸爸是这样的爸爸,明明记忆中的爸爸是沉默寡言的,什么时候打开的新世界大门?每一句都甜的掉牙!
    “瞎花钱干什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保养给谁看?”郝女士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看她眼里笑意满满都快溢出来了,明显是喜欢的,言不由衷呢。
    古爸秒接话:“给我看呀。”中间顿了三秒,立即补充说明:“你怎样都好看。”
    来自理科男的求生欲好强大。
    “就你嘴甜。”老夫老妻相视而笑。
    古知恩突然就觉得这里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起身去了厨房帮手,一个洗碗一个擦干:“你明年再不带个女朋友回来,我怀疑老妈真的不会让我们进家门!”
    古多福洗完碗开始洗抹布,动作熟练的很:“我也想找啊,找不到。否则我放寒假早就回来了,至于今天才敢踏进家门?”
    “所以,你这是特意等我先回家,让我做马前卒,给你分担怒火的?你个心机男!”
    古多福很快受到了来自姐姐的毒打!还不敢还手。来自儿子的惨叫声明明客厅的亲爸亲妈都听见了,可是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好像儿子不是亲生的,是路边随便捡的一样。
    最后以古多福的发型变成了鸡窝才结束这场来自单方面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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