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今天会让李娘子进来,就是因为她在门外说过,自己的医术还算是不错。现在对方主动提起了,温夏当然也不会拒绝。
    她当即点了点头,对着李娘子说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怎么样?”
    李娘子没有想到,温夏竟然这么着急。愣了一下之后, 直接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虽然他们一家刚刚搬过来的时候,温玉兰和秦二柱的房间,是二楼最好的一间。但是,从温夏给秦二柱做好了一个轮椅之后,温玉兰几乎每天都会带着秦二柱到外面去逛一圈。
    这样一来, 再住在二楼就有一些不方便了。
    在过年之前, 温夏就带着秦谨言,在温玉兰的指挥下,把他们的卧室搬到了一楼。
    虽然秦二柱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温玉兰是个非常勤奋且爱干净的人。他们的这个房间,一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在温夏的建议之下,每天秦二柱出门溜达的时候,他们房间里面的窗户都会打开通风。
    因此,即使屋子里面有个病人,这个房间也并不像一些有病人的房间那样阴暗,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刚刚走进房间里面,李娘子就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你们这个房间收拾的不错,有不少人家都觉得,家里面有病人,不能让他们吹风,把屋子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的。
    我们正常人长时间呆在屋子里面,都会觉得闷得慌,更何况是身体不适的病人了。只要不是让那种非常凌厉的风直接吹到, 注意一下屋子里面别太冷,多通通风对病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听完李娘子的话,温玉兰看了温夏一眼,眼神里面满是慈爱和骄傲。
    李娘子也没有废话,直接坐到了温夏给她搬过来,放在秦二柱的床铺旁边儿的凳子上。
    跟在她身后的那名丫鬟上前了两步,给她递过去了一方手帕。
    不过,李娘子却并没有接过去,只是看着温夏,说道:“按理说,我应该蒙上丝帕给你爹看病的。不过,这丝帕再怎么薄,和直接感受脉搏也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如果病情不严重的话,有没有这张丝帕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你爹现在这情况,脉搏肯定很细微,需要细细感受。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不用这丝帕了。”
    温夏本就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并不觉得直接把脉有什么不对。温玉兰是在乡下长大的,男女大防没有大户人家的那么重。
    当初村子里面粮食不够的时候,村中的妇女,还跟着男人们, 一起上过后岭打猎呢。
    说句不好听的,命都要没有了,谁还有心思去想这种事情。
    温玉兰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面对李三娘的善意,她当然不会拒绝,当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谢谢你,我家当家的就麻烦你了。”
    原本,李三娘对温夏母女俩的印象就非常好,在听到温玉兰的话之后,她心里面就更是高看她们一眼。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开始给秦二柱号脉。
    秦二柱的情况确实是有一些特殊,按理说他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在这个没有呼吸机,没有营养针的年代,有人昏迷超过一周,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死亡了。
    偏偏秦二柱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却拥有可以吞咽食物的能力。这样一来,及时他昏迷着,也能摄取足够的,让他生存的营养物质,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是好事儿,意味着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
    曾经七叔还非常乐观的告诉温玉兰他们,秦二柱的情况会越来愈好。等过一段时间,他说不定就能清醒过来。
    刚从七叔那里听到这话的时候,家里人高兴得不得了。那几天温玉兰甚至天天坐在秦二柱的跟前,就害怕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儿没有人。
    结果,他们一家一直期待到了现在,秦二柱也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李娘子号脉用了不短的时间,在这个过程当中,她脸上的表情一直非常严肃。到了后来,甚至连眉头走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把手按到了秦二柱另一只手腕上。
    过了好一会,李娘子才送开了手,从凳子上战起。
    一抬头,就看了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秦谨言。而温玉兰和温夏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却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看到他们的表情,李娘子顿了一下之后,脸上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一些轻松地笑容,“你们把病人照顾的非常不错,从脉象上来看,他的情况虽然不轻,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而且,我曾外祖父曾经治过一例和他情况差不多的病人。从我曾外祖父的记录上来看,那病人清醒过来了之后,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在清醒过来的第四年,还考上了秀才。
    现在我先给他施针,一会我给你们开个药方,到时候你们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我这次过来,在镇上不能待太长时间,最迟后天早上就要离开。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次带过来的随从里面,有一名医术也同样不错的郎中。等我离开的时候,我会把需要注意的事情和他交代清楚,让他留在这里,代我给病人施针治疗。
    等我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会再过来一次,给病人换治疗的方案。当然了,我看病人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严重,说不定不等我下次过来,他就能清醒过来了。”
    从李娘子说第一个可以治开始,温玉兰就一直有一些直愣愣的看着她。在听完了她的话之后,原本温玉兰是想要笑的。秦二柱可以治好了,可以清醒过来了,她当然要笑了。
    可是,她刚刚张开嘴,眼泪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讯号一样,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开始还是无声的流泪,到了后来,却越哭越凶,甚至有一些喘不上起来。在温夏和秦谨言有一些惊恐的目光中,温玉兰直愣愣的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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