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魁虽然瘦弱,但他有一颗成年的心。
    生死相搏,讲究的是策略,他绝不会束手就擒,举着巨剑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弥补身材和力量上的差距。
    金先生一时奈何不了他,抬头仰攻,猛劈猛刺,双剑交击二十余次,只听“叮”的一声,金先生手中软剑居然断成了两截。
    手中巨剑实在太沉重了,钟魁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了二十多下就感觉双臂酸软,见砍断了对手的软剑,心中一喜。得势不饶人,钟魁猛的一挥,锋芒向着金先生脑袋飞去。
    然而,那金先生急中生智,顺势突然扑倒在地,一双有力的手抓住钟魁的双脚,一下子就将钟魁掀下台来。
    钟魁手中的巨剑也磕飞了,然后脖子被金先生死死地掐住,他大骇之下双手拼命反击,锤着、挠着、抓着金先生的胸口、手臂、后背甚至头发。
    钟魁人小力弱,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脸庞渐渐发紫,意识也在渐渐变的迷糊起来。
    难道我又要死了吗?
    钟魁十分不甘。混乱中他手忽然从地上抓到了什么,手中吃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居然抓住了方才金先生那把软剑的断刃。
    想也没想,钟魁猛的往金先生的肋下一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刃刺破皮肉,深入骨胳间的触感。
    金先生惨叫了一声,放开了掐着钟魁脖子的手,而钟魁却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剑刃狠狠地搅了一搅,剑刃从金先生的左肋刺到了最深处,甚至插到了心脏,这一搅更是致命的。
    鲜血喷涌而出,钟魁任由金先生从自己身上滚下,心有余悸地看着对方在地上抽搐着、挣扎着,最后血尽而死。
    钟魁将那把巨剑重新握在自己手中,盯着狐面人看。
    狐面上一直站在一边,面上似笑非笑。
    前生今世,钟魁从没想过要杀人,能干掉金先生既是本能的反抗,也是运气极好,但面前的这位狐面人绝对是超自然的存在,给自己一把冲锋枪,恐怕也无能为力。
    “怎么,你想杀我?”狐面人忽然问道。
    “不,蝼蚁尚且偷生,我当然杀不了你,但我总该有反抗的权利的吧?”钟魁反问道。
    “你不怕我?”狐面人问。
    怕管个鸟用,钟魁没有答话,只是倔强地盯着对方看。狐面人笑了笑,这次是真的笑,嘴角的弧度显的更加诡异。
    狐面人向前走了一步,钟魁向后退了一步。
    狐面人再向前走了两步,钟魁向后退一步,就不再退了。
    “我们也做个交易?”钟魁忽然道。
    “哦?”
    “方才这位金先生说跟你在此隐居千年,又留下画迹,一定另有所图,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钟魁道,“你是不是在等‘有缘人’?”
    “没错。”狐面人点头承认道。
    “那什么是‘有缘人’?”钟魁问。
    “你便是有缘人。”狐面人道,他盯着钟魁手中的巨剑。
    钟魁受伤的手仍在流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血顺着剑柄流向剑身,然后奇异的消失不见。
    “我?”钟魁愣了一下,将手中巨剑举起,作防守状。
    “知道你手中这柄剑的来历吗?”狐面人道,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是钟师生前佩剑,这柄剑曾斩妖除魔,救死扶伤,杀人无数,活人更是无数。千年了,这把剑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狐面人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两行热泪。
    钟魁不明所以,有心想跑,但又不敢稍动,只见那狐面人又道:
    “小家伙,从今天起,你便是钟师的弟子,你将得到他传承。”
    “你说的是钟馗吗,不过等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钟魁道。
    “你的生日是端午?”狐面人问。
    “咦,你怎么知道?”钟魁奇道,他前生是端午节的生日,穿越来的身份也同样是端午节生日,而且今天就是端午节,冥冥中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操控着一切。
    “你手中之剑,名曰‘赤血’,乃是钟师师门所传宝剑,此剑有灵性,只有身怀九阳血脉之人才可用此宝剑。端午五毒滋生,极阴之物,而身怀九阳血脉之人通常是端午之日出生,生来相克,极是难得,钟师生前就注意寻找传承弟子,奈何仙去之年仍然寻找不到,以致抱憾而终。”狐面人道。
    听这口气,好像自己不用送命,钟魁松了一口气,神情仍然很是疑惑。
    狐面人道:“看看你手上的血,用你的血涂抹剑身。”
    钟魁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方才高度紧张让他忘了痛感,他将手心往黑亮的剑身上一抹,那血水像是蒸发了一样立刻消失不见,而剑身似乎显的更加黑亮了。
    一个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似有似无,让他感到一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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