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透过铠甲向里看去,白岚所没有看到的那人,原来早已化成了一具白骨,一具散了架的白骨,全部堆积在了脚下的靴子内。可白岚此刻心中已经又生疑问,这铠甲本好端端地坐在那主座之上,怎会又这般突然站了起来?
    那铠甲扬起森白的手掌,用力向后一扯,那丝线瞬间绷得十分紧致,欲将断裂,莫晓晓亦是向后扯去,可力量终究不过那身披铠甲的男人,莫晓晓扬手又是一根银白色的丝线极速出去,立刻钻入了那白骨之中。
    “咯吱——”
    “咯吱——”
    骨骼关节之间发出的声音都昭示着那丝线磋磨着那具白骨,就像街头杂耍中的傀儡一般。
    莫晓晓双手手指在诸多的丝线之中不断变换,那些丝线也控制着那白骨的行动,玉指勾扯之间,那白骨如傀儡一般不再变动分毫。莫晓晓见识嘴角勾出了一道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着的桃花。
    莫晓晓脸颊上那桃花般的笑容还未消失,只见黛眉骤然一蹙,莫晓晓摇了摇头。
    “师妹,你怎么了?”尚礼突然上前扶住了莫晓晓。
    “无妨!”莫晓晓说道。
    莫晓晓骤然异样,而那具身披铠甲的白骨,却如同活了一般,一寸一寸地向前靠近。
    “不对劲!”尚礼突然也有了这样了状态。
    “师兄,你又怎么了?”白岚问道。
    “头好晕!”尚礼说道。
    思绪斗转之间,白岚骤然将扭头,将目光落在了那白骨之上。
    扬手汇聚一道灵力,一朵海棠将双方阻断,又将师姐的丝线给斩断,一道海棠结界将三人护在其中。
    莫晓晓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白岚,你这是何意?”
    “是这铠甲的古怪,我一直都在好奇这铠甲为何千年都未曾动过,为何就在我们来到后,就突然占了起来,原来这铠甲之中的白骨在吸取着我们的自身的灵力。”白岚说道,“灵力入体,这铠甲才骤然站了起来。”
    “那我们该如何做?”莫晓晓问道。
    “容我想想。”白岚说道,“这铠甲是因为要吸纳人的灵力才能动的,可若是阻断了提供的灵力,那白骨便不能活动,但现在看来,那白骨在阻断灵力供应之后也并未停止脚步,看来那白骨吸纳的灵力已经足够了。”
    白岚正想着,那森白的白骨,却聚八方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血肉。
    竟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但脸上却少了几分人的血气。
    手掌合十之间,拉扯出了一把法器。
    法器纵横劈出了一道灵力,极速向白岚劈去。
    白岚见状,调动体内的灵力灌入海棠结界中,那灵力充沛强悍至极,白岚有些难以抵抗。
    正在危难之际,一道光自白岚的怀中飞出,是追忆灯,或许是因为血阁大殿的缘故,那追忆灯的光芒几乎是将整个大殿映得亮如白昼。
    只在瞬时一刻,那披着铠甲的白骨便化作了齑粉,就连虚弱的莫晓晓和尚礼都恢复如初。
    “这又是怎么回事?”莫晓晓问道,“这追忆灯不是血阁族的宝物么?怎么会杀死自己的族人?”
    “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说着白岚便缓缓上前,白骨成粉,已是无从查询,唯有这副铠甲完好无损,白岚细细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白岚不甘,心中坚定这铠甲一定有问题,便翻来覆去又查了一遍,终于在那铠甲上发现了异样。
    “这铠甲果然有问题!”白岚提高声音说道。
    莫晓晓和尚礼上前,顺着白岚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道以黑墨画就的符箓,黑色之中竟透着一种诡异的红色。
    “这是什么?”莫晓晓问道。
    “看起走势和画法,这种符箓不简单。”尚礼说道。
    “师兄可认得这符箓?”白岚看着尚礼问道。
    “这是一种既可以封印的符箓又是一种可吸纳灵力的符箓。”尚礼说道,“一般的符箓只能有一种用处,而这种一符多用的符箓可不常见,最主要的这种符箓根本没有人能画出,就连专以符箓为修炼法则的柳山门也画不出这种符箓。”
    “看来有人甚是精通符箓之术了,否则也不会能画出连柳山门都不知道的符箓。”白岚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凶手,毕竟他可怜海棠树那样千年的仙体都能封印。”莫晓晓问道。
    “这应该不可能吧,毕竟手段是不一样的。”白岚说道。
    “仅凭手段不一样就排除,你还是太小孩子了,当一个人的修为达到一个至高的境界时,是可以自行参悟其它修为功法的。”尚礼说道。
    “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暂且先把这两个人定为是同一个人。”白岚笑着说道,“方才师兄说这符箓有两个功能。”
    “嗯,一个封印,一个吸纳。”尚礼说道,“怎么了?”
    “吸纳的功效我们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封印。”白岚说道。
    “或许就是随手画的一道符箓也说不定呢?”莫晓晓说道。
    “若是只作吸纳之用,有诸多符箓可以选择。为何会选择这样的一种符箓呢?”白岚说道,“方才师兄的也说了,这种符箓可不常见,既不常见,那就是这符箓要么宝贵,要么就是极难,画起来费劲,无论是什么原因,那人都不惜耗费如此之多的灵力画此符箓,都说明那人的目的都不是简简单单地想要吸纳闯入者的灵力而已,一定还会有封印之效。”
    “若是有封印之效,那现在又该如何做?”莫晓晓问道。
    白岚抬头看了一眼尚礼,问道:“师兄可有破解这符箓的法子?”
    尚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莫岚门不通这符箓法则,而且这种符箓还是我在书上看的。”
    “看来这破解符箓之法是继续向下调查的关键所在。”白岚说道,“要该如何破解这封印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种符箓根本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呢?”白岚不知怎地,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何出此言,万事万物皆是有局必有解的,符箓一般也都是有破解之法的。”莫晓晓说道。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这符箓本身既作局又作解?”白岚说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尚礼说道。
    “正常只是诸多人是这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把枷锁,谓之世俗,将那些与之不符合者皆视为怪异者,但那些怪异者难道都不合理么,或许其中本就有着与世俗不同,却又合情合理的准则,在看似不正常的不正常者那便是正常了。”白若说道,“若是我说得话成立的话,那这看似无解的符箓本身就是破解之法。”
    “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符合天地准则。”尚礼说道。
    “或许创造这符箓的人本就想要破解这天道,所以才会这般,不过也能足以证明此人的机智,按照墨守成规的规矩作局,这是给本就是枷锁的世俗带上了枷锁,而对于生活在这世俗中的人来说,思想单一,不寻新法,那就是一个死局。”白岚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这符箓本身就是解法。”尚礼否定道。
    “师兄何必纠结这些,所谓不破不立……”白岚似乎想到什么,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转身蹲下。
    方才的一番话也都只是将解决方向引向这符箓本身,而不破不立这四个字则让白岚想到一种解决之法,不打破又怎会再立新的呢,不破解这符箓又怎么发现新线索呢。
    破,立……
    “如何创造的这符箓?”
    “是画上去的。”
    “那要如何破呢?”
    “擦!”
    “擦去!”
    白岚欣喜万分,伸手在那符箓之上抹了一下,破坏了那符箓的结构,亮光乍现,白岚更加欣喜。
    尚礼的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尚礼惊讶道。
    白岚没有说话,直到白岚将那符箓完完全全地抹掉之后,血阁大殿之中发生了变化。
    白岚站起来,说道:“我的猜想竟然对了。”
    “这符箓本身果然就是破解之法,只是最初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思绪上的?”莫晓晓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冥想出来的,思绪就在那么一瞬。”白岚不好意思道,“过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是我们所需要的。”
    莫晓晓点头表示赞成。
    三人穿过那扇高高的屏风,只见一座高大的石门映入眼帘。
    “阁中阁的布局。”尚礼说道。
    “真是想不到在血阁大殿之内竟然还会有一个座宫殿。”白岚上前一步,石门之上有一封印,这道封印只是用作封印使的,不作他用。无论运笔走势还是运笔力度与之前那铠甲上的如出一辙,看样子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白岚说道。
    “之前你说画者符箓之人心思绝非一般,恐怕这道符箓也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尚礼说道。
    白岚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得不错,这符箓却是不好解。”
    “可还是这符箓本身?”莫晓晓问道。
    “不是,看这次的符箓,是有破解之法的。”白岚说道。
    “那你可有找到?”尚礼说道。
    “哪有这么简单。”白岚说着,扬手化出了那副铠甲,“这可是个好宝贝。”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铠甲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好好想想还如何破解这封印符箓。”尚礼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的语气。
    “师兄,你过来帮我一把,这铠甲实在难穿。”白岚说道。
    尚礼虽然不知道白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念在同门的份上,还是上前帮助白岚将那铠甲套在了身上。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铠甲交叠磋磨所发出的声音,白岚上下看了一眼,不由得说道:“这铠甲可真帅!想不到还挺合身的。”
    “臭美!”尚礼实在看不下去,轻轻地骂了一句。
    白岚嘴角骤然化出了一道算计的笑容,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化出了一道灵力,竟然不是白岚自身所带的红韵,而是一道绿韵。
    只见那道绿韵缓缓飞向那石门之上,灌入那道符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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