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炽地
    且说海富贵和夏侯瑾轩、姜承一行人,离开折剑山庄之后,由于云来石所载人数太多,不能远行,于是在宜州城外停了下来。众人分批进城,在一家客栈聚首。
    姜承和厉岩自然对海富贵在折剑山庄据理力争为妖魔说话,感谢万分,海富贵也只能客气几句道:“帮理不帮亲,更何况两位把我当作朋友,朋友有难岂能束手旁观,我想就算我不说,夏侯兄他们也会上台为两位辩解。”
    夏侯瑾轩是个实诚孩子,连忙摇头道:“不,不,说实话,我本是计划上台为姜兄辩解一二,但是面对皇甫门主,在天下英雄前面,肯定没有海兄那般谈吐自如,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是的呀。”瑕姑娘道,“尤其是那个皇甫一鸣,姜小哥跟他无冤无仇,却非得至姜小哥于死地。哼,幸亏海公子嘴巴厉害,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到众人奇怪的看着她,脸色一红道:“哎呀,我嘴笨不会说话,反正我看到那个皇甫一鸣被海公子辩的说不出话来,就高兴。”
    众人一阵哄笑,暮菖兰道:“瑕妹子,天真无邪,乃性情中人。”
    过后夏侯瑾轩将一个包裹给了姜承,说是受折剑山庄二小姐欧阳倩所托。姜承接过这个打包精细巧妙的包裹,不重,却感到挺沉的。
    当晚,在客栈大摆筵席,众人喝酒庆祝、尽情狂欢,店小二不知道抱了多少坛子酒,让他最为吃惊的是,喝的最多的竟然是那个绿衣女子。
    海富贵面对几十个山贼“酒桶”,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早早装醉回房。
    将山寨弟子安顿之后,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打算。姜承提出要去西南之地寻找自己的身世。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暮菖兰三人寻找神农鼎一直没有线索,也不在乎再耽误些日子,便要求一起前往;厉岩现在为姜承马首是瞻,自然也跟随去;海富贵说自己现在闲来无事,跟他们去见识下世面。姜承再次感谢各位的相助。
    海富贵提醒厉岩:“人族对妖魔的仇恨已有千百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更不是我一人随便说说便能改观,等他们回过头来,只怕你们又将成为江湖人士追杀的对象,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公开露面。”
    姜承和厉岩均认同他的看法。于是厉岩安排丁谷路将宝郾城的山寨弟子护送宜州。海富贵对此安排有另外的看法,一直在犹豫,想了想道:“那倒没必要,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一鸣在宝郾城抓住山寨的弟兄,绝对想不到你们仍敢留在宝郾城,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宝郾城的弟兄一直安全的原因。而且从宝郾城来宜州,路途遥远,反而容易出现意外。”
    厉岩又是狠狠一拍海富贵的肩膀:“海兄,你果然足智多谋!亏得你提醒,不然我又犯下大错!”
    海富贵痛的呲牙咧嘴,强自忍住,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这只半魔野兽,吸了一口冷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厉兄不必如此。”
    厉岩将山寨弟子安排在宜州城,又遣人去宝郾城联系其它弟子,一切妥当后,便随姜承一起前往西南之地。
    姜承也并不知道此行的具体地点,只凭手中的一张兽皮地图,好在有云来石,众人的行程倒也不慢,一天之后便已到西南边界,只是寻了许久也未找到地图指示所在地,看地图所示地为一个山洞,标在一座无名山峰上。但是西南多山,就算知道了大致方位,也不是两三天便可以找到的。
    云来石上,海富贵问道:“姜兄,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张地图是欧阳盟主给你的吗?”海富贵猜测捡到姜承的欧阳英应该知道他的大致身世,所以才给了姜承这张地图,甚至有可能这张地图是姜承幼年的随身物品。
    姜承迟疑片刻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这是在宜州城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所赠。”
    “白色面具黑衣人!”暮菖兰惊道。
    “嗯,怎么暮姑娘认识此人?”姜承问道。
    暮菖兰马上摇了摇头,道:“不,不认识,我只是觉得此人或许意图难明。”
    姜承道:“嗯,我所担心与暮姑娘一致,因此一开始便对此人戒备。自去年折剑山庄比武大会后,此人便找上我。一路以来,此人多次寻上自己,并告知我是妖魔一族,而且给了我这张地图,让按照地图上所指引的地方便能揭晓自己的身世,由于此人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我也并不相信他所说,如今看来,只怕他所言不假,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去一趟,到时在做打算。”
    夏侯瑾轩,仔细看了看兽皮地图道:“观此地图,年份已久,不像是临时制作,也就可以排除面具黑衣人作假的可能,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早早做好地图等待姜兄。”
    姜承一脸担忧的道:“只是此人意图不明,只怕居心叵测,此行可能凶险异常,或有不测。”
    海富贵道:“嗯,既然事关姜兄的身世,那么便有必须去的理由,大家到时见机行事,多加小心,以防他设下埋伏。”
    就在此时,瑕姑娘突然道:“你们看,那是不是青木居的那颗大树?”青木古树大如山峰,因此就算是在云端也能轻易辨认。
    “确实是青木居,原来地图所示地就在青木居附近。”暮姑娘回道:“不如我们去青木居问问苗疆之人?或许他们知道。”
    大家一致同意前往青木居问路,不过海富贵却心里打颤,不知为何,他就是害怕见到青木居的那位苗疆女子——结萝,或许是她着装举止太过大胆,或许是怕自己再次流鼻血。
    众人来到青木居,当然去寻找最为熟悉的也是海富贵最怕见到的苗疆人——结萝。
    蛊婆发现,结萝最近一段时间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般活泼机灵,变得不爱说话了,心中不禁叹息:“唉,情之一事,最是伤人,希望你早点醒悟吧。”
    结萝见到姜承他们的来到,极是高兴,尤其是看见厉岩也来了,但是看到最后那人时,心情顿时暗淡,有一点点心慌,接过地图一看,惊道:“咦,你们要去这个地方?”
    姜承欣喜道:“结萝姑娘知道?”
    结萝回道:“嗯,这个地方离青木居不远,我们族人称它为魔冢!相传是埋了一位大魔头在那里,听说那里极度危险,终日被魔气笼罩,闯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平时族人打猎都不敢靠近百里之内。”
    姜承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望结萝姑娘能够告知此地方位。”
    “好吧。”结萝答应明日带领他们前往魔冢,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在青木居暂时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大家对青木居都不陌生,各自回房休息,海富贵第一个离开,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躺在床上的海富贵,翘着二郎腿,心中寻思着一件事情,所以竟然没发觉茶壶中竟然有水这件蹊跷的事。海富贵心中寻思着:“自折剑山庄离开后,白色面具黑衣人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准确的找到姜承,说明己方行踪肯定被人泄漏。有此动机和前科的人只有暮菖兰一个,难道她又向人泄漏行踪了?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泄漏姜承和夏侯瑾轩他们的行踪呢?不惜冒着与好友决裂的风险。从她和众人相处看来,并非虚伪做作,而是发自真心,她也不像是会卖友求荣之人。这里面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上次没有问清楚,这次要不要去问个清楚呢?”
    深夜,海富贵终究还是没忍住,密语传音约了暮菖兰,去了上次二人面谈的幻木林,只不过这次海富贵在前,暮菖兰在后。
    海富贵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支支吾吾,而是直接开口道:“暮姑娘,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了?”
    暮菖兰知道海富贵今晚所为何事而来,面对海富贵的发问,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被人要挟了?”海富贵大胆猜测。
    暮菖兰还是不说话。
    “难道你是对方自小培养的间谍?”
    仅管暮菖兰不知道间谍是什么,但是看的出听懂其意思,脸色渐渐凝重。
    海富贵接着猜:“还是为了什么?钱财?武功秘籍?神兵利器还是神丹妙药?”心里却在打鼓:“你可千万别拔剑啊!”
    “别说了!”暮菖兰有些激动,语声略大,“我的事情你别管!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将他们行踪透露给会伤害他们的人。”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其实呢,这本不关我事,但是如今我和姜兄弟、夏侯兄他们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也把你当做朋友,想必你也把他们当做朋友。难道你就忍心一次次出卖朋友?”这段话有些拗口,也亏得海富贵能一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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