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场上这么干还是轻的,若是到了战场上,谁要是不按照命令放鸟铳,队长可以先割下他的耳朵或者头发为证,等打完了仗再进行处罚,轻则杖责八十,重则斩首!”
    这条规定也是当年戚继光制定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到了战场上鸟铳手不按照命令,随意放鸟铳的话,不仅会降低它的准确性,还会打乱进攻的节奏。
    在战场上,要是有一个人放了鸟铳,其他人也会跟着放,到时候,人家还没过来,你就把铅弹打出去了,等你再装好的时候,人家说不定早就已经冲到跟前了。
    所以,不管是戚继光还是郑袭,对于在战场上,没有命令就随意放鸟铳的人处罚是极为严厉的,斩首都不过分。
    不这样干,不足以震慑那群心存侥幸,偷奸耍滑,滥竽充数混军饷吃混日子的人。
    “周总旗,还等什么?打四十军棍!”郑袭转过头去,对着周元德怒目而视道。
    周元德心里一阵无语,感情自己这个总旗到了这里成了刽子手了,专门打自己人。
    不过,他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百户的话他也不敢不听,便命人将那名老兵油子带了下去,打了四十军棍。
    就这样,在郑袭的严格训练之下,一个月之后,他手下的这七十三人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手中火器的使用方法。
    坦白说,郑袭对自己的训练成果还是很满意的,眼下这七十三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已经都可以算得上是精兵了。
    只要前面的战友能给他们足够的保护,给他们输出的空间,他们一定可以在战场上给鞑子造成巨大的杀伤。
    这一天,风和日丽,气温适中,正是适合训练的好日子。
    不过,今天郑袭却没有训练自己的士兵,而是把他们都叫过来进行战术讲解。
    “诸位听好了。战场上杀敌立功是你们的本分,但是,咱们是火器兵,跟重步兵、骑兵等不一样,不需要冲锋在前。所以,你们在战场上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了自己,你们才能用自己手里的火器持续地给鞑子造成杀伤。
    因此,你们给我记住,将来在到了战场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冲到最前面,都必须在队友的身后,利用队友提供的保护来对鞑子进行伤害,明白没有?”
    郑袭说这番话也是出于一片良苦用心,火器兵一般都是皮甲,甚至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甲胄,一旦冲到队伍的最前面只能是送菜。
    火器兵就是躲在队友身后输出的,这是正规的战术,哪有射手跑到最前面的?
    然而,令郑袭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他手下的士兵们还没有应答,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讥讽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打起仗来不想着冲锋陷阵,却只想着躲在战友的后面,还讲的这么理直气壮,羞是不羞?”
    郑袭闻言不由地一怒,扭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在砸他的场子,下一刻,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少女的样子。
    那少女看样子像是比他大个一两岁,长着一张鹅蛋脸,身材很是高挑,穿着一身劲装短打,身上还有护胸,护臂等皮具。
    这种打扮的少女目前在南澳岛上并不少见,自从太夫人田川松回来之后,郑成功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特意训练了一批如此打扮的少女来做她的贴身丫鬟,既可以服侍她,又可以保护她,可谓是一举两得。
    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出言讥讽本大人,郑袭不由地一怒,喝道:“哪里来的丫鬟片子,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不想那少女脾气十分火爆,听到郑袭骂她,不由地勃然大怒,脸上瞬间像是挂了一层寒霜,横眉冷对,喝道:“直贼娘,你敢辱骂姑奶奶?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说罢,便揉身上前,一拳打向郑袭。
    郑袭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打他,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哥是谁吗?
    郑袭伸手一挡,想把那少女的来拳给挡住,却不想那少女的一拳是虚招,紧接着只见那少女身子一矮,右腿猛勾郑袭的左脚,然后迅速地转身,一个回旋踢,将重心不稳的郑袭踢翻在地。
    这小妮子身手还真是了得啊,坦白来说,郑袭的武功是不怎么样的,原主本来只是个庶子,不太受郑芝龙的待见,小时候也没有请什么名师教他武功,以至于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武术功底,到现在竟然被一个女娃娃给打倒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滑稽了,堂堂百户竟然打不过一个女孩儿,即便是郑袭曾经三令五申,不让他的手下随便笑出声。
    但是,他的手下还是纷纷笑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忍不住啊。
    这时,却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道:“语坤,不可造次,快走!”
    郑袭定睛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见他也就三十来岁,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
    这个人也很面生,之前肯定没有见过,难道他们是外面来的人,来我们岛上有什么事?
    那名少女见郑袭吃了瘪,心里很是得意,冲着他挑了挑眉毛,冷哼一声,一脸得意地扬长而去。
    郑袭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心里不由地一阵窝火,见手下的人还在笑话自己,不由地大怒,喝道:“笑什么笑?所有人,给我跑十里地!”
    郑袭的军法还是很严的,他手下的七十三名士兵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乖乖地整理好队形,按照郑袭的要求去跑步去了。
    当然,跑归跑,该笑还得笑。
    那名中年儒生没有在意此次打闹,他刚才也看到郑袭了,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也就是寻常孩童的打闹罢了。
    事实上,这名中年儒生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抗清名人,南明兵部尚书张煌言。
    张煌言此次漂洋过海来找郑成功自然是为了商讨抗清大业,他们一行人在郑成功的卫兵的指引之下,来到了郑成功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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