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琼仙之宴的真相(2)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近香移呆了呆,然后说:“你的想象好丰富,当年为何要选择无情道修行?我想你更适合做个人间说书人。”
    中意时与期?不就是找个人而已,这么离谱的问题都能问出来,近香移合理怀疑,玉玄炽一定很不正常。
    而玉玄炽像是没听懂她话中的讽刺似的,追问道:“魔族之人会对我下手,引我入魔?你怎知此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近香移:“……我瞎说的。你爱信不信。鹤羽道君的例子在前,你要不要多加警惕,全看你自己。”
    她不想再和玉玄炽讨论这个问题了,便道:“现在要紧的是找到时与期。他身上亦有魔气,或许他知道有关于‘神魔同体’之人的线索。”近香移看了看他,说:
    “你既决定一心守护三界,那么此刻还请认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别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近香移心中也同样想不明白,她分明已经做到了和玉玄炽保持距离,但他怎么还凑了上来?
    最近这段时间,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玉玄炽说那些话的意思,又是什么?难道非要她眼巴巴的缠上去不可么?再说了,先前他分明讨厌她讨厌得要死,见到她就皱眉头。
    现在她不再恬不知耻地追求了,回到自己本分的位置上,这样还不好么?
    都如了他的意了,玉玄炽这人当真是奇奇怪怪。
    近香移越想,就越觉得离谱。在心中暗暗骂了玉玄炽好几遍,然后闷头往前走,一面走,一面低低叫着时与期的名字。
    而玉玄炽则落后半步。他察觉到近香移似乎是生气了。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也不曾发脾气,但从她不耐烦的表情上看,便知她心情不太妙。
    用不着细想,玉玄炽也明白是自己未经思考的那句话惹人生气了。
    在没有确切证据和迹象的情况下,说近香移喜欢时与期,确实不怎么妥当。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口不择言。
    换作以往,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玉玄炽难以解释近日来,盘踞在心头的慌乱情绪,更说不明白,在看到近香移急忙找寻时与期之时,心里那股既是酸涩又是愤怒的情感。
    那感觉好像是,自己一直拥有的东西,被人平白无故的抢走了。而近香移,她正以一种难以阻拦的方式,渐渐退离了他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玉玄炽便觉心头一跳,脑海中便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他必须要将近香移留住。
    纵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年头从何而来,但仍旧凭借直觉,伸手抓住了近香移的手腕。
    这一抓,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近香移回头看他,疑问的眼神先是看看玉玄炽,接着低头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她一挑眉梢,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儿?”
    玉玄炽欲言又止,而后道:“抱歉,我不是恶意猜测你与时与期的关系。”末了,他又觉得这句话完全不能表现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想让你我回到过去,像以前在天界那样。”
    “哈?”近香移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玉玄炽重复一遍:“我想回到以前那样,你眼里有我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你我之间如此生疏……”
    他心中想着,数月之前的近香移,虽比不上如今这般胸怀三界苍生,举止也十分跳脱任性,不怎么有神官的样子。但那时候的她总是充满活力,待人接物总是很亲近。
    不似现在。玉玄炽觉得,如今的近香移,骨子里似乎透着几分冷淡,像是与人隔了一层,让人没法与之交心。
    玉玄炽感到很不习惯。
    但没等他把话说完,近香移便打断了他的声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近香移的话语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看着玉玄炽,冷笑一声,说:“我说你怎么总说那些引人误会的话呢,原来是不习惯没人捧着你了。”
    闻言,玉玄炽眉心一皱:“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近香移微笑道:“我不喜欢你了,不再追求你了,所以你觉得浑身难受。那不就是没法忍受我远离你,没法忍受我不捧着你了么?”
    话说到一半,她又话音一转:“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你总不会告诉我,在我决定放弃你的时候,你还偏就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她?
    听到这句话,玉玄炽心念微动。隐隐约约中,他感到内心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很像靠得离近香移更近一点。
    下意识地想要附和近香移的这句话。
    “我……”
    近香移:“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修无情道出身。拒绝的话,我听过无数次了,自然很清楚最接近天道的修者,是无法生出情根的。”
    她道:“无情道之人绝无可能动情,这是你告诉我的。如今我将这句话牢记在心,也请怀觉仙君记住,以你的身份,最忌讳儿女情长。”
    听她这样说,玉玄炽情不自禁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顷刻间,近香移只觉得自己手腕上一疼。
    “不谈儿女情长,难道你我之间连同僚也不能做了?”玉玄炽道,“你如今避我唯恐不及,何尝不是一种逃避情感的方式?”
    “我不是在回避情感,我只是收回了我的情感。”近香移反驳道:
    “既然你我同在天界任职,从今往后,自然只是普通同僚。除此之外,我与你,没有别的关系。既然如此,避嫌不是应该的么?”
    玉玄炽从没想过避嫌这个问题。
    他说:“可我认为并没有避嫌的必要。除非你问心有愧。”
    近香移:“……”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她发现玉玄炽这人根本没法沟通。“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管不了你!”
    说着,她便要扭头就走。但在这时,远处倏地传来一声短促且沉闷的喊叫。
    近香移骤然扭头:“是时与期的声音!”她狠狠抽回了手,说:“别搞乱七八糟的了,救人要紧!”
    闻言,玉玄炽只得收回手,继而纵身向声源处飞掠而去!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冲出迷雾,几个瞬息过后,便在落满石块的地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时与期。
    不仅是他,现场还有哭得抽抽搭搭的素心铃。
    近香移和玉玄炽看了看满是打斗痕迹的四野,心中满是疑惑。
    而此时,素心铃见到他们,即刻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姐姐,师尊,你们可算是过来了……”她满脸尘土,手指着时与期的方向,说:“水澜仙君、他、他是魔族!”
    *
    若说先前时与期还心存侥幸,但在见到素心铃之时,他便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了。什么囚灵枷锁,什么结界,什么监管,全都没用!
    素心铃究竟还有什么底牌,居然能安然无恙地从阴司殿逃脱?!她的本事有这么厉害?
    等等,阴司殿……
    时与期即刻警觉。他凌厉的目光落在另一侧的阴司殿女神官的身上,然后出手打下一掌,进而借力后退。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晚了一步。顷刻之间,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女神官好像在一瞬间变化出两道影子来。
    他的掌劲打中了其中一道影子,而另一道则飞身而上。影子一伸手便扼住了他的脖颈,紧接着,一颗药丸便塞入了时与期的口中。
    时与期惊愕一瞬,急忙要将药丸吐出。但这时,他身后忽然打来一股力量。这股力量逼着他将口中的药丸咽下,并且将他狠狠一推!
    时与期痛苦地闷哼一声,当即大惊失色。他捂着嘴不断作呕,想将药丸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女神官得意地笑了一声,说:“散灵丹一旦服下,便会即刻开始发挥功效。现在,你灵体的力量已经开始瓦解了。”
    时与期脸色一变,继而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力正在开始消散。
    他冷笑着瞪了对方一眼,说:“你究竟是谁?你既然要杀我,总归要让我知道,究竟是谁要我的性命吧?”
    在他说话的时候,眼前女神官的面貌忽然开始发生变化。对方的身形忽然变得高大起来,一袭黑袍罩在身上,无形的威压逼向时与期。
    “我的本意,并非是要你的性命。”这是一道沙哑的男声:“准确说来,我只是想得到你的本体,无垢圣莲。”
    时与期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无垢圣莲做什么?”
    “那自然是……”
    黑袍人一步步向他走近,可在这时,远处传来近香移和玉玄炽的声音:“时与期!”
    男子动作微微停顿,然后看向素心铃,说道:“后面的事,便交由你了。你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素心铃抓着把泥土抹在自己脸上,回答说:“自然。”
    话音落下,黑袍人身影一闪,眨眼间变消失不见了。
    于是,当近香移和玉玄炽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将近奄奄一息的时与期,还有满身尘土,十分狼狈的素心铃。
    而在这时,素心铃则向近香移和玉玄炽控诉,告诉他们,时与期乃是魔族之人,身上有魔气。
    扯谎编故事,她向来是得心应手的。当下便道:“方才水澜仙君想对我动手,若非阴司殿之人及时赶到,此刻我已是他手下之亡魂。”
    说到这里,素心铃便抹了把泪,说:“只是可怜那名女神官。她不是水澜仙君的对手,不过片刻工夫,便败在了他的手上,神形俱灭了。”
    语毕,时与期即刻挣扎着站起来。他单手撑着地面,纵然气空力尽,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十分响亮:“你放屁!”
    这三个字极具穿透力,震撼地回响在近香移的耳畔。
    随即,又听时与期道:“你别以为,你装装可怜,就能获得芳菲殿主和怀觉仙君的信任了。早在许久之前,我们便对你有所怀疑。事到如今,你也别装了,魔君矢怨。”
    闻言,素心铃即刻露出惊讶且委屈的表情:“水澜仙君,你、你怎能血口喷人呢?!”
    同样惊讶的还有近香移和玉玄炽。
    “她是、魔君矢怨?”近香移惊愕片刻,然后上下打量着素心铃,“可她……”素心铃不是凡人之身么?
    玉玄炽的反应很快。他神色一凝,当即闪身上前,一掌打出,法力落在素心铃的身上:“是不是,一看便知。”
    素心铃:“我……呃!”
    她痛苦地低喊一声,随即,肩膀一抽,鲜血便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玉玄炽:“师尊,我没有骗你,我不是魔族之人。您也看到了,我、我只是灵力微弱的凡人啊……”
    见状,时与期立刻“呸”了一声,说:“你可真是能装能骗呢。”他说:“有本事,你便说一说,身上的囚灵枷锁是谁给你解开的。”
    他看向近香移,说:“芳菲殿主,你我同僚多年,虽然没有什么身深厚的情谊,但好歹也同是天界神官。难道你信她,而不信我?”
    此时此刻,时与期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先是受了黑袍人一掌,又被素心铃所创,体内肺腑一片疼痛。
    这便罢了。
    偏偏还身中散灵丹的影响,法力一时提不上来。
    他咬着牙看了素心铃一眼,说:“这女魔头还联合天界之人,给我喂了毒药,想逼得我当场散功,退化为原形!”
    而另一边,素心铃亦是十分委屈地说:“可是我也被你打伤了啊。”她说:“水澜仙君口口声声说我是魔君矢怨,可你有什么证据呢?难道我身上的灵力还能作假?”
    时与期:“那是因为你用了天界秘术,才捏造了这副虚假的肉身来!”
    素心铃瞧着玉玄炽,说:“弟子没有……师尊,如今弟子身受水澜仙君重创,怕是……水澜仙君下手狠毒,弟子极有可能撑不过这一关。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也只有三界至宝才能挽救弟子性命,请师尊救我!”
    听到三界至宝这几个字,近香移即刻警觉!
    “!!!”
    什么,什么三界至宝?
    我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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