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的话,此时的周天听不进去。
    苏星河的样子,白清河和白灵儿的现状,让他不得不为这些考虑。
    他转身走向习武场的大门,想出去找到白灵儿的下落。
    胡三海却迎面走来。
    “周天,你这是要去哪?”
    自从来到书院后,周天就很少与胡三海说话话了,看见是他站定后说道:“外面那么多事都与我有关,我不能就这么待在书院内,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你处理?你有什么资格处理?”
    “玄天宗如今已经半毁不毁,你父亲你娘都已经不在,这个宗门已经不是你原来的样子,况且宗门分崩离析,你又能做什么?”
    “白灵儿如今又不知下落,你去找又能找到什么?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对于浩天阁来说很重要,一旦出去后果什么样?你有想过没有,难道你想让夫子还要为你担惊受怕?”
    “多为他人想想,不要逞一时之勇!”
    胡三海的一席话,说的周天哑口无言,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他傻傻的杵在那里,脑子顿时乱成一片。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让自身的噬魂之气得以消化,让它在你体内彻底消失,才是你要做的!”
    周天听胡三海这么说,有些糊涂,曾经夫子跟他讲过,这噬魂之气会一直在他体内,要善加利用,可从来没说过可以消化让其在体内消失,为何胡三海说的和夫子完全两个样?
    胡三海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将手里的扫把放置一旁,走到周天的身前认真的说道:“你也听到刚刚夫子的话了,白清河是浩天阁的创始人,但不是罪魁祸首,也不是造成如今局面的负责人,他的朋友你应该能猜到,就是如今的浩天老祖。”
    “自从他接管浩天阁后,一切都变了样子,而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就是他所研制的绝世功法。”
    周天一天之内听了这么多话,有点消化不了,脑子非常乱,他东张西望的看着书院,又看了看面前的胡三海:“胡先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给我一些时间!”
    说罢,便朝着胡三海的身后走去。
    胡三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周天渐行渐远的背影。
    周天听从了胡三海的建议,并没有走出书院,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房间的门窗全部打开,自己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渐渐闭上了双眼,他很想就这样静静的呆着。
    却没曾想却再次进入了梦中幻境。
    一阵掺杂着泥土味道的微风吹过,那种扑面而来的清新味异常浓郁,周天睁开双眼,看见自己坐在一片清水湖的岸边。
    他眨了眨眼,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他心神缓解了很多。
    气息吐纳之间,周天的心境此时此刻顺畅不少。
    “呦,什么时候会吐故纳新了?”
    苏老穿着一袭白衣出现在周天的身后,而此时的周天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幻境中,但不想被人打扰,于是语气平缓且十分严肃的说:“这片湖,看样子是为数不多的净土,还请苏老暂时不要打扰我。”
    “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老笑了笑,背着手站在周天的身后轻声说道:“好,反正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幻境,我就等你什么时候想开口跟我说话了再说吧!”
    周天再次闭上了双眼,双眸略微浮动了下。
    与此同时在外界,时间飞逝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傍晚。
    太阳的余晖被月光慢慢掩盖,一缕月光投射到了书院内的无名水榭中。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
    随后水榭的大门被打开,原来是徐庆年。
    “夫子”
    徐庆年弯身鞠躬对夫子行了个礼:“夫子,您找我!”
    夫子品了一口书院的泉水,然后说道:“来,坐下!这书院的泉水是越发甘甜了,你不尝尝?”
    夫子将一个茶杯倒满了泉水,递给了徐庆年。
    “夫子,现在的书院面临巨大危机,夫子怎么还有心思喝泉水,如果夫子没有什么事,我还要去找少爷!”
    说罢,他拿起茶杯一口将泉水饮尽。
    随后就要转身出去。
    “凡事都有自己的定数,包括人和事,这泉水被你如此一饮而尽,就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
    徐庆年不懂他在说什么,还是坚持要走。
    “徐庆年,你做事其实我很放心,但自从跟了玄天宗的周家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都火急火燎,你家少爷如今正在幻境中,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你。”
    “他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很多事需要他自己面对,你在一旁总是管来管去,你不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让他烦吗?”
    夫子的一番言辞,让徐庆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夫子,我可是从小看少爷长大的,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让少爷有没必要的麻烦!”
    徐庆年将手中的杯子,用力的放到桌子上,在情绪上颇有些不满。
    “夫子为什么要把白清河的事情说出来,这样一来他女儿白灵儿的事情,只能让少爷又多一份担忧,他这个年纪,应该把所有事放在修为上。”
    夫子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也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天空中那皎洁的月光,说道:“他自从来到书院,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少爷了,他所背负的东西也注定不一样。”
    “白清河的事,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将来总要说的,而且他的事情有关浩天阁,即使能瞒住一辈子,那浩天阁能不说出来吗?”
    “白灵儿的事情更不用咱们操心,白清河打伤张慢慢,必定是要找到他女儿,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我困他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他第一个就应该来找我,又为何如此匆忙离开书院。”
    “所以说,这些事都有人去处理,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
    徐庆年想继续和夫子讲道理,夫子却及时打断。
    “我找你来,就是想委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
    夫子话锋突转,让徐庆年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问道:“夫子请说。”
    夫子顿了顿嗓子说道:“这件事很简单,我要出去一趟,张慢慢如今又受了伤,书院不能一日没人管,胡三海这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让你来,就是想让你暂时帮我看管下,尤其是苏星河,看住他,绝不能让他出去找白清河!”
    徐庆年没想到是这件事,他想说话又被夫子抢了去。
    “这次我出去可能有些时日,书院的其他弟子也应该回来了,每年六月,书院的弟子都会齐聚一堂,说说这半年所发生的事,你到时候帮我记一下,等我回来告诉我!”
    “这?”
    徐庆年显然不想做这件事,想推脱。
    “好啦,记住事无巨细!你回去吧,一天了,我也很累了。”
    徐庆年还没等说出口,就让夫子给搪塞过去了。
    没办法,他只走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急匆匆的王然然,看他形色匆忙,纳闷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然然来不及详说,只是随口说了句:“二师兄回来了!”
    “关七七?”
    徐庆年二话没说紧跟王然然身后。
    到了书院的大门,看见果然是关七七,驾着一辆马车,走进了书院。
    “二师兄!”
    王然然跑了过去,嘴里一边念叨着:“黑白棋有异动,我就知道有什么人回来了!”
    关七七跳下马车,看见是徐庆年和王然然,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经过书院山下,发现夫子布下的结界都消失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然然刚想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徐庆年截住了话把。
    “你怎么架着马车回来了?”
    关七七差点忘了,连忙向马车后方走了过去,并将车帘打开,仔细一瞧,叶幽幽依然昏迷不醒。
    关七七自言自语的说道:“就只是轻轻的一掌,怎么昏迷这么久?”
    徐庆年和王然然出于好奇,也绕到了马车后面,徐庆年定神一看,惊呼:“叶幽幽?”
    关七七点了点头:“不错,十三是你少爷,这个人就是叶幽幽,只不过……”
    关七七突然戛然而止,徐庆年仔细观察了一番,看见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黑雾。
    “只不过她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操控了!”
    关七七惊讶的看着徐庆年,纳闷的问道:“怪不得,我当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原来是傀儡术,还是徐前辈见多识广!”
    说罢,就要将她背起来。
    “慢着!你要做什么?”
    关七七背着叶幽幽抬眉看着徐庆年疑惑的问道:“十三不是朝思暮想,想快些见到她?如今就在背后,不得给他送过去?”
    徐庆年听他这么说,急忙向身后和四周望去,并轻言轻语的说道:“傀儡术会让人失去意识,还有失去本来的记忆,这个样子让少爷看见,少爷该怎么办?”
    关七七喘了一口气:“这我倒是没想到,傀儡术又不是高明的功法,虽然我不会破解,但是大师兄和夫子肯定会,现在去找他们就是了!”
    说罢,就要背着叶幽幽向无名水榭走去。
    徐庆年再次阻止:“找夫子也不行,张慢慢更不行,夫子已经入睡,张慢慢身负重伤还在休息,你先将叶幽幽背到宋暖暖的房间内。”
    关七七听罢,突然一阵耳鸣。
    “什么!大师兄身负重伤?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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