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秋苔咬牙切齿:“再这么下去,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以往这招是最好用的,大概以前有过阴影,所以夏临轩特别在意他的身体,只要一说这话,保准这暴君能收起那份儿火山般的热情好几天,但是蒲秋苔没想到,这万试万灵的手段竟然也在今天失效了。
    ☆、第一百一十章
    “那怎么办呢?”明明都射过,却还把那余威犹存的东西赖在蒲秋苔身体中的暴君一本正经地思考着:“朕这么爱你,以后这自制力大概都会越来越差,可是秋苔你又吃不消,那怎么办呢?啊!有了……”
    混蛋皇帝一脸兴奋的看向爱人:“秋苔,现在很显然是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它太弱了,不如日后朕教你一些花拳绣腿,不求伤人,只求强身,这样把你的身体锻炼好了……”
    “你怎么不去死?”
    饶是蒲秋苔这样淡定温柔的性子,都忍不住猛烈挣扎下了夏临轩的身子,他也顾不上诅咒皇帝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因为实在是气得狠了,要不是心里清楚自己和这个暴君的力量相差不是一般悬殊,蒲秋苔绝对会一脚把夏临轩给踹到床下。
    夏临轩哪肯让爱人逃开,忙一把又搂在怀里,看见蒲秋苔脸都白了,于是连忙笑道:“好好好,饶了你饶了你,真不做了,走,朕抱你去洗浴。”
    热气蒸腾的大浴桶里,浑身酸乏在热水的安慰下,总算褪去了稍许,蒲秋苔倚在桶沿上,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暗道是怎么回事呢?这混蛋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蛮不讲理,明明之前都还算好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秋苔,你在想什么?”正想着,恬不知耻的暴君就悄悄游了过来,在他耳边嬉笑着问。
    “想怎么样才能失宠。”蒲秋苔没好气的回答,然后正色看着夏临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啊,只是朕恰好知道了今天白日里秋苔对朕的评价,这才知道原来在秋苔心里,朕并不只是一个好色无道的昏庸暴君,所以朕实在是太高兴了……”
    “谁……是谁告诉你的?”
    蒲秋苔做梦也没想到竟会是自己引火烧身,一听这话就差点儿气昏过去:这云海殿竟然还有内鬼?果然是他素日里太不在意这些事吗?难怪这混蛋会化身为狼,那种话被他听见了,还有自己的好儿?
    “嘿嘿,这个秋苔就不用管了。”夏临轩奸笑,在蒲秋苔身上揉搓了两把,其实就是借机吃两口鲜美的豆腐,接着站起,又把手脚酸软的爱人抱起,顺手拿起屏风上挂的白巾,把他整个人都包起来。
    “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对不对?”蒲秋苔冷着脸问,开始虽然很气,以为是云海殿里出了内鬼,但冷静下来后,他很快就明白了。
    别的人可以下命令,唯有这小太子,只怕你越是命令他,他就越要和你唱反调,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想着若能把这小太子也教育的和他父皇一样,将来倒是百姓之福,因此一个不慎,竟把心里那些话都说了出来,想那小混蛋,为了能让夏临轩夜夜折腾自己,连读书这苦差事都肯认真,去学这样的舌那还用问吗?
    夏东明自以为自己的心思十分隐秘高明,却又怎么能瞒得过蒲秋苔?只是这些日子夏临轩都很有节制,所以他也从没戳破那小家伙的心思,如今却生出这样事来,恼怒之下,就想拒绝再教授夏东明知识,然而一想到三个孩子如今相处,虽然不能说融洽,却也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他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算了,我就是这样的命,早就认了不是吗?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随波逐流,谁让你一开始顾念着父母不肯死呢。
    被霸道君主搂进怀中的蒲秋苔,在心里无奈劝说着自己,慢慢的就在夏临轩臂弯中闭上了眼睛,长长方方的枕头上,两人铺散开来的发彼此纠缠在一起,仿佛是生生世世的牵绊。
    “惠贵人,您怎么过来了?”
    养心殿外,小贝子轻轻拦住面前端庄美丽的女子,陪着笑问了一句。
    “我有事要见皇上,麻烦贝公公替我通报一声吧。”
    惠贵人微微一笑,当真是光彩照人。小贝子能看得出来,这位娘娘今天虽然穿戴的好像朴素,但这首饰和衣服,无不是经过精心搭配和装扮的,大概皇帝这么些日子没有过去清凉殿,所以只有借这个机会主动来邀宠了。
    “娘娘,这个……您不是不知道规矩,别难为奴才。”
    小贝子仍是陪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暗道这样就能邀宠了?呵呵,那这养心殿还不得成了客栈,每天车水马龙的啊?
    夏临轩的规矩,妃嫔若要来养心殿,必须皇帝召见,就算有要事,也该派遣宫女先来回禀,然后皇帝视情况再决定召见与否,似惠贵人这样直接过来的,从前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连蒲秋苔都没有过。
    当然,蒲秋苔那是不愿意过来,没看见每次皇帝宣召,人家都尽可能的挣扎呢。小贝子估摸着,这要是文妃娘娘肯主动过来的话,只怕皇上能欢喜的亲自迎出来,若是再体贴的带点吃食啥的,那皇帝陛下大概就要幸福的晕过去了吧。
    正想着,就听面前惠贵人淡然道:“是太后让我过来的,怎么?贝公公也不肯通报吗?”
    “太后娘娘?”小贝子愣了一下,但面上神色很快就郑重起来,躬身道:“是,贵人在这里稍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太后让来的?”
    养心殿的书房中,夏临轩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挑眉想了下,忽地冷声道:“也罢,让她进来吧,朕就看看,母后和朕的妃嫔们想耍点什么手段。”
    小贝子听得一头是汗,暗道惠贵人啊,您要是聪明的,过来哪怕陪皇上说说话也行,可千万别想着要陷害蒲大人,不然的话,恐怕就要糟糕了。
    于是便退出去,不一会儿,只见惠贵人仪态万方的走进来,先盈盈下拜,待听到夏临轩让她起来,方站起身笑道:“皇上这些日子也不去清凉殿,臣妾倒是不敢有什么念想,只是清儿总是念着父皇怎么不过来,实在是闹得臣妾不得安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样啊。”
    夏临轩想到自己的确是有阵子没有见过二儿子,虽说那孩子年纪还小,但他这个母亲看来并非好的,若是跟着学了一肚子的心机狠毒,可不是白瞎了自己这棵茁壮大树养出来的大好苗子?
    因沉吟了一下便笑道:“既如此,太子如今跟着秋苔读书呢,就让清儿也过去吧,素日里他们兄弟就喜欢粘在一起,如今皇后没了,太子搬去了云海殿,好像哥俩有些疏远,这不好,还该让他们在一起才是,朕就这么两个儿子,当然要培养他们兄友弟恭,将来方能齐心治理我大名的锦绣江山,嫣儿,你说是不是?”
    惠贵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想利用儿子让皇上多来清凉殿几趟,结果不但皇帝没赚来,还把儿子给搭了出去:那个男狐狸精已经养着太子,皇上这是要把自己的儿子也给他养吗?就算不养在云海殿,让他教清儿,和养着又有什么两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都是有数的。
    一会儿工夫,惠贵人脸上如同开了染色铺子般变换了几种颜色,好半晌方颤声道:“皇上,清儿还小,似也不用这么快就教他什么知识……”
    “清儿还小,难道太子很大?”夏临轩冷冷一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皇上。”惠贵人“扑通”一声跪下,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妾舍不得清儿。”
    夏临轩盯着她,那如同猎豹一般的目光让惠贵人不知道怎么就觉着身子都发颤,连忙要磕下头去,却听皇帝冷冷道:“舍不得?慈母多败儿,你如此的心思,如何为朕教养儿女?”
    惠贵人这一下是真害怕了。先皇之前,皇室的皇子们是不在生母身边长大的,都是一出生就要被送到统一的皇子所去,防备的便是妃嫔们纵容溺爱皇子,当然,也是防备母子情深,一旦皇子登基后,导致外戚专权。
    直到先皇时,方改了这祖宗政令,先皇的理由是:母子亲近乃是天性,难道只为了培养皇子,便割断这天性?何其残忍?若是皇子对生母的感情都十分淡薄,又怎能指望他仁义治国?
    可如今只看夏临轩这阴冷表情,惠贵人便明白,自己若是再哀求下去,只怕连这个儿子都要彻底失去了。
    “是,皇上英明。”
    虽然惠贵人这话说的十分不情愿,但夏临轩觉着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因此也就不再多说,淡淡道:“起来吧,你说是太后让你过来的,什么事儿啊?’
    夏临轩一说这话,惠贵人才想起她此次过来的目的,当下不由得怒火中烧,然而想到皇上刚刚三言两语间就把儿子的命运给定了,这滔天怒火却是不能不忍着,因只好垂首哽咽道:“回皇上,前日在御花园,臣妾因为身边宫女做错事,罚她在雪里跪着,原想着跪一会子就叫她回来,谁料和姐妹们说话,一时间忘了,结果被文妃娘娘看见,将那小宫女打发去了司衣监,过后妍妃娘娘和洛妃娘娘将臣妾教训了一顿,说文妃娘娘初入后宫,便接连看见这样的事,让他怎么想?太后娘娘也把臣妾叫去教育了一顿,臣妾十分惶恐惭愧,又自悔莽撞。因此太后娘娘就让臣妾来皇上面前求情,文妃娘娘性子清高,等闲不屑和臣妾等妃嫔说话,臣妾也难见他,只求皇上日后见了文妃娘娘,替臣妾描补几句,委实是真忘了,并非有意要害那小宫女性命,莫要让文妃娘娘把后宫当做虎狼血腥之地,心存愤恨恐惧。”
    夏临轩听了这话,半晌不语。惠贵人心中惴惴,又不敢抬头看夏临轩的面色,只能用眼角余光去觑着,却见对方微微垂首面无表情,许久之后,面上才微微一笑。
    惠贵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然后她便看到夏临轩抬起头,淡淡笑道:“秋苔的诗才你大概也听说过吧?前些日子他写的一首《永和宫词》,讲述的是前朝袁贵妃和景仁帝的故事,朕觉着写的很好,其中有几句尤其不错,对后宫这些妃嫔们的形态描写的实在绝妙。”
    惠贵人心中不明白夏临轩什么想法,怎么好好儿的就扯到了诗词上去,因只好勉强挤出笑容,假装好奇道:“哦?但不知是什么诗句竟让皇上这样的赞叹?不知臣妾是否也能听听?”
    “这有什么不能的。”
    夏临轩笑得越发和蔼,但旋即笑容便是一收,他双目盯着惠贵人,一字一字道:“‘绿绨小字书成印,琼函自署充华进。请罪长教圣主怜,含辞欲得君王蕴。’你说,这几句诗可是不是惟妙惟肖呢?“惠贵人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两只手扯住了衣襟暗暗绞着,想再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就听夏临轩呵呵笑道:”是了,你大概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秋苔其实写的就是前朝宫中袁贵妃和皇后之间的一件事。皇后有个宫女不知怎么得罪了袁贵妃,袁贵妃心中含恨,又不好直接找皇后理论,便写了一封请罪书,到皇帝面前哭诉,只说都是自己的错儿,盼着君王怜惜,更盼着景仁帝因此生皇后的气,最好能发落皇后,那才趁她的意,如何?你觉着这几句诗是不是十分绝妙?”
    先前夏临轩猛然说出这几句诗,惠贵人已经觉得不太对劲儿,此时听了这解释,那脸上不由得一瞬间就没了血色,连忙跪下含泪道:“皇上,臣妾不敢,臣妾不敢有这样心思。”
    “是么?你不敢有,那太后呢?洛妃呢?妍妃呢?她们也不敢有吗?”
    惠贵人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却听夏临轩又冷哼一声道:“你敢说自己胆子小?当日清凉殿后花园要赐秋苔毒酒的事情,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忘了?不过朕可没忘,朕知道你们的胆子都很大,不过如今,你这胆子当真是大得有些离谱了吧?”
    惠贵人身子颤抖着,一句话也不敢分辩,忽听夏临轩将手中奏折向桌子上狠狠一拍,冷冷道:“你回去告诉你那些姐妹们,指望着用这些事情来逼朕发落文妃,那是做白日梦。不想文妃管你们的事,就一个个收敛些,别做出天怨人怒的事儿,他那个人好管闲事是出了名的,朕也禁管不得,你们一个个善良些,他巴不得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惠贵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听夏临轩冷哼一声道:“你还不出去?做什么?难道太后还给你规定了时辰,必定要在这里坐多长时间才行?若是如此,朕去和母后请罪,你这就出去吧。”
    惠贵人何曾受过这样重话?满心羞耻一脸清泪,低着头告退出去。这里夏临轩也没有心思批阅奏折,背手来到窗前,看着院中花木,也不知在想什么,小贝子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偷偷用眼角余光觑着主子。
    这后宫中的手段和心思又狠辣又阴毒,最可恨的是层出不穷,朕防的了一日,总不能防一世。原本想着慢慢来,暗地里找出那个狠毒的贱人,可是如今看来,连太后对秋苔也隐有意见,朕和秋苔两个人四只眼,能监视到这么多人?何况秋苔那两只眼肯不肯瞪大还是个未知数呢。
    夏临轩心中想着,越想越觉担心,忽然回头对小贝子道:“蒲家还没过来吗?催一催护送的官员,让他们动作快些。”
    “是。”
    小贝子连忙答应一声,心中嘀咕皇上这又是要做什么呢?蒲家人进京,文妃娘娘还不得疯了啊,不知要和皇上闹成什么样儿。啧啧,不愧是皇上,真有魄力,若是我的话,宁可拖得时间长一点,皇上和文妃娘娘能有今天这还算相处融洽的局面,不容易啊。
    一面想着,便悄悄退出去,分派人去送信了。之后再转回来,就见内务府的总管太监秋明正从养心殿里退出来,他觉着奇怪,便停下步子道:“你怎么过来了?又有什么好东西进上来了吗?还特意跑来和皇上禀报。”
    “贝公公,不是我特意过来的,是皇上把我叫过来。啧啧,皇上对文妃娘娘,真是……唉!没个说了。”
    秋明满脸羡慕的赞叹着,于是小贝子心里便明白了,笑道:“皇上又赏娘娘什么呢?这不是前几天刚送过去二十匹蜀锦?那云海殿里如今还能缺什么?”
    秋明笑道:“说的是什么呢,只是皇上要赏,还看哪里缺不缺吗?一声令下,内务府的好东西流水价往那里搬就是了。”说完便道:“奴才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贝公公也赶紧进去吧,谁不知道您是皇上得力的人?一刻也离不了的。”
    轻轻一记不露痕迹的马屁,倒也拍的小贝子十分舒服,于是两人点点头,便各自错开身子而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两句话,并非是说天地圣人不仁……”
    云海殿中,蒲秋苔正给小太子夏东明以及祝山云两个讲书,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一抬头,就见景凉厚进来,只见这太监头儿满脸喜色,嘿嘿笑道:“娘娘,内务府送来了许多东西,说是皇上赏给娘娘的,让娘娘出去谢恩呢。”
    “无端端的又赏什么东西?咱们这里又不缺什么。”
    蒲秋苔皱皱眉头,却还是站起身来到殿外,一看那堆了半院子的箱子,他在台阶上一个踉跄,险些绊倒了。
    “恭喜娘娘……”
    秋明陪着笑走过来,却见面前文妃娘娘冷冷道:“有什么可恭喜的?你不如去帮我问问皇上,他是不是想把这云海殿改作库房呢?”
    秋明缩了下脖子,嘿嘿陪笑道:“娘娘,这话打死奴才也不敢问皇上啊,要问还得是娘娘自己去问。”
    蒲秋苔冷冷瞪了他一眼,连听他念礼单子的兴致都没有,挥挥手,景凉厚便带人将这些东西都收拾了进去,秋明差事完成,也连忙告退。只剩下蒲秋苔和夏东明祝山云仍是站在院中。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能参详出来吗?”
    蒲秋苔想来想去,夏临轩如此肆无忌惮的赏赐,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谁都知道,众矢之的基本上都是没好下场的,夏临轩要杀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
    “唔,我不明白。不过母妃应该明白啊,父皇这样爱母妃,您理应和他心有灵犀不是?”其实这些日子,夏东明对蒲秋苔的学识确实也是有些佩服了,不过有这种能往对方心口捅一刀的机会,他还是不想浪费的。
    听了夏东明的话,蒲秋苔不由苦笑一声,暗道我是傻了吧?还指望这个臭小子能替我解惑不成?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爱赏就赏吧,谁让那混蛋是皇帝呢。
    对夏临轩大张旗鼓的厚重赏赐,蒲秋苔是这么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然而消息传到其它宫殿里,众妃嫔却全都炸了锅。
    “惠贵人去了一趟,儿子差点儿丢了,挨了一顿训斥,那妖孽却半点事儿没有,不但如此,皇上还赏了许多东西。好啊,什么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什么是宠冠后宫?如今我倒是真明白了。”
    凝香殿中,妍妃轻轻往指甲上涂着鲜艳至极的蔻丹,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喃着。
    “娘娘,再这样下去,只怕后宫妃嫔没人有立足之地了。”心腹宫女在她面前弯腰轻声道,想了想,又用更小的声音小声道:“就是当日的皇后娘娘,比起文妃的声势,可也远远不如啊。”
    妍妃眸中寒光一闪,冷哼道:“那又如何?你以为只有本宫心急?哼!我就不信,这恩宠都到这个地步了,其他人还能沉得住气?更何况,不是说蒲家已经往京城过来了吗?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一次,皇上心中那根刺是不是还会微乎其微。”
    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挥挥手淡然道:“不用理会这些了,咱们只静观其变就好。”
    李清雨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沉不住气的人却是更多,众妃嫔齐聚至太后面前,哭哭啼啼的控诉着,尤其是惠贵人,简直哭的梨花带雨。而从来不管事的太后听了妃嫔们的话,也终于皱眉头了,喃喃道:“皇上就爱重他到这个地步?这人到底有什么手段?”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的手段便是那欲擒故纵,表面上对皇上不冷不热的,某些时候又……又放浪形骸,只勾引的皇上欲罢不能。只因臣妾们行不出如此无耻之事,竟被他比了下去。太后,那不过是个佞臣,且是对前朝忠心耿耿的,皇上再这么迷恋下去,臣妾们实在是担心啊。”
    洛妃徐若兰代替大家说出心里话,果然,就见太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沉吟半晌,方对身旁的老嬷嬷道:“好了,苏玉你去一趟云海殿,叫那个蒲秋苔过来见哀家,我倒要好好儿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就有这么大的能力,搅得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
    与此同时,云海殿里的蒲秋苔也正是目瞪口呆焦头烂额。
    “你……你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看着面前站在夏东明身边的小男孩儿,蒲秋苔身子都僵硬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景凉厚:“是……是诳我的吧?皇上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个茬儿?”
    景凉厚笑道:“娘娘的话奴才可承受不起,奴才有多大胆子,就敢骗娘娘?千真万确是皇上的吩咐,随后大概就有旨意下来了,如今二皇子不过是来认认地方,也要请娘娘给二皇子安排个住所。”
    “他……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是什么人?抚养太子不过是情势迫人,我没办法。二皇子……二皇子生母犹在,皇上他因何就让人家母子分离?他老糊涂了吗?”
    确认自己听到的不是玩笑话,蒲秋苔当即就恼怒的站起身来,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这二皇子就算是因为惠贵人有什么不对的,夏临轩不肯再让她抚养,也不该塞到自己这里来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迫进宫的男妃,又不是什么皇后贵妃,还要肩负着为他们大名皇室教育皇子的责任。
    “这有什么难解的?”
    景凉厚看出自家主子的确是有些恼怒了,不敢接话,却听身旁的夏东明满不在乎道:“母妃你是什么人?你是父皇喜欢的人啊,你又是我的老师,如今不过让你多教一个皇子,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用担心,我二弟也是很聪明的,虽然比我大概差那么一点点,但是肯定比祝山云强。”
    祝山云在旁边听了这话,不由微微垂下头,刚要退后两步,就听夏东明又转头对他道:“喂!我不是说你不好,诗词歌赋上,其实你比我和二弟强,不过这治国平天下方面,你就远远不如我们了,我说的对吧?”
    祝山云轻轻点头应是,心中一片苦涩,暗道你说的没错,治国平天下这样的学问,我哪里敢学?便是去想一想,只怕你父皇也未必能容我活命,我活不活也就罢了,最怕连累蒲叔叔和父母双亲。
    蒲秋苔心中也觉凄然,好半晌才摇头叹气道:“我去见皇上,论理,我是没有资格抚育皇子的……”
    不等说完,便听夏东明微笑道:“的确,母妃如今不过是贤妃之位,论理,你的确没有资格抚育皇子,有资格教养抚育皇子的,只有皇贵妃和皇后。不过父皇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不太讲究礼法的人,母妃如果以这个理由请辞,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册封你为皇贵妃或者皇后的,到时,母妃不但是开了我大名朝的先例,更是开创了这几千年历史的先河,仅凭这个,便可以流芳百世了。”
    一番话顿时将蒲秋苔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是啊,夏东明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如果自己请辞,以那混蛋的性子,他真可能这么干的。
    一时间,蒲秋苔只觉着自己如同是骑在了老虎背上一般,当真是进退两难。恰在此时,就见一个小太监曹三儿飞奔跑进来,跪下禀报道:“娘娘,慈宁宫来人,说是太后要召见娘娘,请娘娘即刻前往。”
    “太后?”
    蒲秋苔就觉得今天简直是自己的黑煞日,而且还是很神奇的黑煞日。
    皇帝蛮不讲理的又塞过来一个皇子,要自己这么个身份尴尬的男妃抚育,气得他恨不能一头撞死;这事儿还没完呢,据说一向深居简出,对自己入宫这样天大事情都不闻不问的太后娘娘又不知怎么想起她老人家管理后宫的责任了,竟然要召见自己这个魅惑君主的祸水。
    如果没有祝山云和祝明芳,蒲秋苔当然会感激涕零的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然而现在有了那姐弟俩,他就必须做一棵大树,一棵刀劈斧砍电击雷轰也不能倒的大树。
    深吸了一口气,蒲秋苔也知道这次蒙召不是易与的。于是淡淡吩咐芙蓉道:“给我更衣,我去见太后。”说完看见芙蓉担忧的表情,心中忽地一动,沉声吩咐道:“这件事情不许禀报给皇上知道,我走之后,你们都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
    “可是娘娘……”
    景凉厚忍不住就要说话,他实在是担心蒲秋苔的安危,太后一直都是不管事儿的,很明显,皇上这是已经触及了太后的底线,这样的情况下,老太太会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若是不及时禀报给皇上,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一旦让主子伤了甚至是死了,他们这些奴才也得不了好儿啊。
    “就说是我的命令。”
    蒲秋苔知道景凉厚的顾虑,于是淡淡解释道:“太后久居慈宁宫,吃斋念佛,不可能因为我就大开杀戒,你们放一百个心吧,皇上那里,之后我自会向他解释。”
    别说太后如今只是个不管事儿的老太太,就是她在后宫一手遮天,也不会这样简单粗暴地去触怒皇帝,能够在后宫中熬到皇太后这个位子的女人,不会连这点算计都没有,所以蒲秋苔很放心。
    祝山云和祝明芳都围过来,虽然没说话,眼神中却满是担忧。
    “放心,叔叔去去就回来。”
    蒲秋苔摸了摸祝山云的头,忽然就听夏东明道:“二弟是一定要在这里的了,没人能改变父皇的心意,他到底要住在哪里呢?还望母妃安排好了再去慈宁宫,也好让奴才们赶紧打扫收拾。”
    蒲秋苔的头立刻就疼起来,和夏东清的事相比,去慈宁宫受刁难简直都可以称为享受了。因看着夏东明不依不饶的眼神,他只好无奈道:“先暂时安顿在燕来小筑吧,安置后二殿下就回清凉殿禀报惠贵人一声,她养了你这么多年,骤然分别,岂不悲伤?你多陪她说会儿话,皇上那里,我会再为你们母子说情。”
    “不用,儿子也想跟母妃多学习。”夏东清终于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差点儿让蒲秋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禁不住就泪流满面了:他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孽,到底欠了这家人多少钱?什么时候儿能还完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芙蓉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步一步的,他想干什么?”走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蒲秋苔忍不住向芙蓉抱怨着。
    芙蓉很认真的望天思索了一回,然后小心翼翼道:“莫非……皇上真是要封娘娘为皇贵妃……甚至皇后?”
    话音未落,就被主子瞪了一眼,听他咬牙道:“我和你认真说话,不是开玩笑。让一个男人做贵妃甚至皇后?他可是皇帝,九五之尊的颜面不要了吗?”
    “奴婢……也不是开玩笑啊。”
    芙蓉小声辩解着,暗道皇上那个性子,若是铁了心要扶您上位,还会管您是男人女人吗?更何况娘娘也说过,九五之尊的颜面,从来都和个人无关,那是和天下苍生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如今盛世太平百姓富足,恐怕民间也不会因为皇帝立了个男皇后就把他骂的猪狗不如吧。
    当然,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两人这会儿正走在金水桥上,万一主子受不得刺激,脚一滑再掉下河,那皇上肯定会把自己撕巴撕巴生吃活吞掉。
    “娘娘,这会儿先不要去想皇上到底是什么用意了,应付太后要紧。”芙蓉转移话题,提醒蒲秋苔此时应该抓住的重点。
    “什么用意?还用猜吗?皇上如此任性胡来,怕我这会儿都成祸乱后宫的祸害了,太后老人家再不管事儿,终究不是在慈宁宫隐居吧?后宫出了我这么一号祸水,她能憋到今天不闻不问,已经算是气度惊人了。”
    蒲秋苔叹了口气,也知道太后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果然,来到慈宁宫,就见太后面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当然,单凭这沉着的面孔,是震慑不住蒲秋苔的,自从到了京城,他什么没经历过?最坏的事情都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又怎么会惧怕太后的晚娘脸?
    蒲秋苔很平静的跪下行礼,一面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这慈宁宫中的摆设。
    “你就是蒲秋苔?”
    非常寻常的开场白,不寻常的地方在于太后没有让蒲秋苔起身。
    “是。”
    蒲秋苔微微垂首,不卑不亢的答了一句。
    “听说如今是你在教皇太子读书?”
    “是。”蒲秋苔其实真不想承认,无奈这是事实,他想赖也赖不了。
    “皇上把二皇子也送去了你那里,要你教导,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就发生在刚刚太后召臣来慈宁宫之前,如今臣正想方设法要求皇上收回成命。”
    蒲秋苔一边说着,心中就升起一点希望:如果太后愿意帮忙的话,这事儿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抬起头来。”却不料太后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蒲秋苔愕然抬头,就听她沉声道:“这么说,你其实是不愿意抚育二皇子的,对吗?”
    “对。”
    蒲秋苔毫不犹豫的道,太后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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