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然后就和大家开始低声的讨论,该如何出手的问题。
    皇帝和小土匪的思路比较一致,认为直接冲上去,砍死官兵,抢下死囚,然后大家跑路是不二选择。
    然而小青年认定这是最二的选择,于是立刻否定之。劫法场是死罪,要诛九族。此处可是天子脚下,官兵无数,高手云集,自家打手们固然厉害,但是要抵挡成千上万的军队,恐怕难度系数大了点。
    而觉醒成巫谢的盼兮依然没啥厉害的招数,思路也不算太清晰,干脆闭口不言。只有大将军最靠谱,沉思了一会,开口策划:“盼兮会飞,可于空中舞蹈,吸引众人注意。旁边店铺有火油,巫罗去点火,扰乱官兵视线。紫耀与顾瑶殊劫囚,我清理战场,并准备马匹。事成之后大家向南全力逃离,在第一处山地的巨大岩石处集合。”
    “你的工作量会不会太大?”小青年表示担忧。
    琅琊很受用的摇摇头,“无事。”
    紫耀摆出一脸牙酸蛋疼的模样,然后和肉馍馍悄无声息地移向了处刑台的方向。而盼兮在同一时间,脚尖点地,飞上碧空,展现那绝色的舞姿。
    死囚叶知秋突然轻松地挣开刽子手粗壮的臂膀,抬起头,嘴角浮起一抹风流的微笑,大声赞道:“美人!好腰身!”
    78、吐槽七十:话说抽筋
    正在叶知秋头顶正上方舞蹈的盼兮闻言,身形一抖,险些就要掉了下来。
    这人,莫不真是个登徒子,救来不知何用?不过巫罗说要救,那便救吧。反正他是那个人,只要是他说的,自己照做便是了。
    被称为“那个人”的某青年,正偷偷摸摸地溜向那家灯盏铺。幸而街上的人极多,而且又有惊奇的人事引开了大家的注意力,那几个看店的小伙计也都纷纷跑到街边凑热闹,只有胖掌柜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坐在柜台后打瞌睡。
    小青年轻松穿过人群,在看见掌柜时略微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心虚继续前进。火油不值钱,又容易引起火灾,所以都堆在店铺门口。地理位置倒是方便,但是面对那一大桶一大桶的燃料,胳膊上没什么肌肉的小青年就犯了难。
    然而这种时刻,求助队友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每人都有不同的分工,各司其职才能取得最好效果。自己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岂不是还不如妇孺孩童?这么一想,巫罗顿时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他袖子一挽,回身走到十几步外的布匹店,捡了一批成色最差的白纱布,然后躲到墙角,在嘈杂声的掩护下,用力地将布一点点扯开,绑成一根百米长的绳子。接着他目测算了算,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一道绑在布绳上。做好这后续工作后,巫罗便将火油桶的木塞子拔开,让油浸泡透长绳。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巫罗便给暗处的琅琊使了眼色,然后自己特大无畏也特二逼的,一手抓着打火石,一手提着那根油绳冲向了刑台旁的主事官。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小青年这主意打得很好,只可惜当官的都比较贪生怕死,身旁守卫不下三十。废柴小青年还没来得及挨近,就发现了端倪。于是猛然刹闸,将绳子团起来,然后点火,抛出。
    整套动作好似一气呵成,浑然天成,巫罗差点都为自己喊声“好”。然后他又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看双手,讶异自己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此时,前排官兵分了神,正在看天上的美人舞蹈,这会儿天降火团,也就条件反射地拿长枪去挡。不料刚好将火绳挑散,一瞬间火星四溅,熊熊燃烧的油绳摔打在判台和刑场四周,瞬间人群惊恐,大喊乱叫,整个场面立即就混乱不堪了。
    于是趁乱,劫囚小分队的人各司其职,抢人的抢人,砍人的砍人,末了,又混在群众当中各自散开逃跑了。
    盼兮抱着体重最轻的肉馍馍飞走,紫耀一把捞起兀自念着“好腰身”的老师跳上琅琊偷来的马,飞驰而去。琅琊则于马上抡着他那把染霜画戟,将阻挡的官兵一一击倒,然后伸手将巫罗抱在怀里,策马飞驰,直直向南离去。
    因为是最后一拨离开,所以危险系数也最高。虽然是紫耀带走了死囚,但是,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官兵追在屁股后面的,是共乘一匹白马的琅琊和巫罗。
    因为情况危急,所以琅琊怎么顺手怎么来,直接把小青年搂在怀里,却没看是面对面的。而马身太过颠簸,小青年怕乱动出了意外,害琅琊中箭什么的,也就僵直着身体,没有调整姿势。
    仗着马术高超,楼兰将军穿过大街小巷,然后飙马入山林,终于将追兵甩了个一干二净。这时他才发现,巫罗的脸一直埋在自己健美的胸膛里,差点就要闷死了。
    于是男人嘴角微微弯起,腾出一直搂住青年的左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和自己略微拉开三四厘米的距离。这一下子,他才看见了小青年脸上奇怪的表情。
    巫罗似笑非笑,眼睛弯弯的格外好看,嘴角却一边向上一边朝下,眉毛也皱在一起。琅琊看着觉得奇怪,便开口问他是不是抽筋了。
    小青年喉咙里低低的笑了一声,有些古怪,隔了一会仍是没说话,脸色却有些微妙的发红。
    见此情形,某人体内的忠犬因子即时发作,立刻担忧的放慢马速,将染霜反手插回背后,紧张地搂住巫罗,再三询问。
    巫罗根本就不打算说出那尴尬至极的原委,被逼得急了,只得胡乱摇头,随便捡个借口,“我把外套烧了,风大,冷得很。”
    琅琊闻言眉头微锁,暗斥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便立刻从自己身上扒下那件巫罗才买的冬装,披到了身子骨有点单薄的小青年身上,还帮他用力掖了掖。
    然后他一声唿哨,快马加鞭,继续向约定的方向飞驰而去。
    小青年被这一系列霸道又温柔的动作搞得忘了词儿,一时想不起拒绝,也想不起要换个姿势的问题。半晌之后他才突然大叫起来,“喂,停停停!”
    “何事?”琅琊猛一勒马,探寻的看着他。
    小青年挠挠头,“呃……两件事。第一,你穿那么薄不冷么?第二,那啥,我想换个姿势,这么脸贴胸膛的好奇怪……”
    腹黑将军点点头,简短地回答道:“第一,我冷。第二,没时间了。”
    “啊?什么意思?”小青年面对楼兰大将军的时候总是显得智慧缺缺。
    “意思就是――”琅琊再次启程,再无停马的打算。“你抱紧我。”
    抱紧?
    巫罗愣了一愣。
    抱紧你妹啊!
    小爷肯定不要告诉你为什么脸红,为什么怪笑,为什么要换姿势呢嗷嗷嗷!
    小爷才不会说是因为觉得你像白马王子!然后因为姿势古怪想到奇怪的事情了!更不会说蹭啊蹭磨啊磨的自己就可耻的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了!
    男人的生理反应,真是彼娘之的老实又可悲!
    小青年愤怒加害羞,拼命地在马上扭动着抗议:“喂喂停下!我要换个姿势!”
    “巫罗。”男子低低开口。
    “啊?啥事?”小青年莫名其妙,但是仍旧不依不饶地扭动着,反抗着。
    琅琊的赤瞳红得夺人心魄!他没有低头看青年,只是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对方才听得见,磨着两颗尖利的犬齿,威胁道,“你若再动,便吃了你。”
    吃了我?小爷又不是旺仔小牛奶。小青年根本不把这无厘头的威胁放在心上,很欠扁的摊摊手,反问道,“在哪里吃?怎么个吃法?”
    “在这里。”琅琊轻轻舔舔嘴角,将身子半俯下来,压迫着巫罗。然后他一甩鞭子,低下头猛地咬住小青年的下唇!“这样吃。”
    小青年蓦地睁大双眼!
    男人起初如大型食肉动物戏弄猎物似地,一路啃将深入,半舔半咬地将巫罗的双唇和口腔吻了个遍。尔后却渐渐热切起来,慢慢辗转吮吸,描绘形状,那畅意酥麻的感觉,差点令两人都失了神智。
    眼见巫罗喘不过气来,琅琊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直起身子,继续驾马前行。他心说,如果说上一次喂水事件是个意外,那么这次,应当算是实实在在的接了一个吻吧?
    偷眼一看,小青年果真如意料之中的彻底石化了。半晌,才气若游丝地问道:“你其实是狼妖变的吧?怎么说吃还真吃啊,还先尝尝味道……我错了!我认错,我还没享受人生呢,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放过我呗。”
    琅琊没有接话,但是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
    这人,有时候真是天真得紧,特别让人喜欢。
    为了这个人,不老不死,孤寂百年,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不觉醒,自己就守护他平安轮回,享受人间乐趣,然后再去找到他,和他过完下一个一生。
    如果巫罗不愿意,琅琊愿意等下去,纵使如箴言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又能如何?他相信自己总能等到那一天。
    反观小青年,之前被吻得七荤八素,下面又有了不该有的反应,这下说什么也不敢再造次了,只得乖乖地蜷在马上,在煎熬中等待欲火平息,等待到达目的地。同时在心里痛骂自己神经病抽风,对着一个朝夕相处的男人都能有反应?
    咦――我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不不不!不可能!小爷是纯爷们啊嗷嗷嗷!
    就这样,两人风马牛不相及地分别纠结了一路,终于到达了约好的地点:南边第一处山地的巨大岩石。
    盼兮带着肉馍馍乘风而来,第一批到达,后面就是紫耀和疑似他老师的人,琅琊带着姿势古怪表情诡异的巫罗最后到,但好歹大家都是安全集合了。
    “现在怎么办?”紫耀见此事事关自己幼年最敬重的太傅,不觉比旁人更加焦急三分。
    巫罗很意外的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默默地坐在一旁。还好狼牙将军头脑也足够用,经验更丰富,雷厉风行的作了安排。“弃马,上山。”
    一直默不做声的死囚听到这四个字,突然抬起了头,颇有兴趣地看着琅琊,笑赞道,“聪兮,可惜!”
    “先生为何事可惜?”
    “为你。”那囚犯又笑笑,然后背过身去,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了。
    紫耀将两匹马牵到反方向去,然后猛地一抽马臀,“好,既然老师也夸你,那就照你说的办!谁还有什么问题没?”
    “我有问题!”肉馍馍举起小手,然后猛地指向那个模样有些潦倒的死囚。“他真的是你的老师吗?看起来好猥琐!还调戏盼兮,我们真的要救一个怪大叔回去吗?”
    盼兮闻言立刻点头,“他将死之人,还色心未泯,说什么好腰身,倒是当真像个非礼千金小姐的登徒子。我们还是确认了他的身份比较好,省得养虎为患。”
    谁料那死囚仍旧笑眯眯,也不辩解,好似根本不以为意。
    很讲情义的皇帝却急了,不禁有些口不择言。“老师的长相,老师的名讳,孤还能记不清吗!你是在怀疑我的老师还是在怀疑我?之前巫罗带你回来也没有查你祖宗三代!”
    这一下子,众人全部将眼光投向了正在想办法解决自己小兄弟的某人。
    79、吐槽七十一:话说外表
    “啊?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在这种时刻,被众人一起盯着,巫罗犹如芒刺在背。“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我又不是你们的家长!”
    家长?小土匪愣了一愣,立刻就跳脚。“你就是你就是!你说了算!”
    小青年被小姑娘笃定的语气吓了一跳,又有些感动。再环顾四周,大家都在用一种名为“信赖”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低下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表情挺严肃的开口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使做了坏事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他也许是性格古怪,被人冤枉了呢。盼兮,馍馍,你们说对不对?嗯,既然点头了,那不就结了?我们走吧――逃命去!”
    伸手指向落日,小青年二逼的开心着,“来!向着夕阳奔跑吧!骚年们!”
    然后他便愣头青似的冲了出去,跑了几步方觉不对,回身一看,众人都古怪地看着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爷背上长翅膀了不成?看什么啊,走吧!家里有热腾腾的饺子在等我们呐!”那一刻,青年站在蓊郁的山丘之上,笑颜灿烂,周身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夕阳巨大的红色做了他的背景,金灿灿的光芒将他整个身影包裹住,那亲切的面容便在众人眼中益发清晰起来,就好比神明一般的存在!
    片刻之后,小青年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蹲了下去,一脸悲惨。“我,我饿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揉揉眼,嗯,神明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刚才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
    一路上众人聊着天,便不觉熟悉了几分,那个死囚的事情也渐渐明晰起来。他名唤叶知秋,如之前所说,官至五品,任尚书省的左司郎。前年殿试之后高中了状元,本应是仕途大顺,只可惜得罪了高官,升迁只是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问及他为何拒绝迎娶上司家的千金,此神人身着破烂的囚犯服,外批一件紫耀的现代长款风衣,手里拿着一柄不离手的铁骨扇儿,满是胡渣的脸上笑得风淡云轻。答曰:“不美。”
    这个过于直白的答案让听众们一时间都无语凝噎――还以为他是个不向恶势力低头的铮铮好汉子,原来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好色之徒罢了!
    盼兮这样想到,于是很不屑的甩甩袖子,往旁边离他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美人嫌我?”叶神人不在意,继续笑咪咪。
    盼兮虽已觉醒,有神怪之主的能力,却没那一界掌管者的气度。见这人如此不堪,心里的厌恶又更深了两层,带着他那雏鸟情节,又不知不觉间努力往巫罗身边贴去。然后,他拉着青年的手,如同找到了依赖者,这才理直气壮地开口:“对,嫌弃你,因为你猥琐。”
    “一字记之曰,真。”叶知秋大冬天的依旧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虽然一脸大叔相,声音却温和好听。“比起那些口是心非的小人们,我不过想甚说甚,何来猥琐?”
    此时,肉馍馍和紫耀在一旁沉不出气,忍不住一起开口问道,“那你……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什么小姐不好看就拒绝了吧?那、那个小姐是有多难看啊?”
    “并非容颜丑陋,只是不美。”叶知秋摇摇头。
    小青年起先没搭话,一直在旁边思索问题。这会儿终于觉着此人属于大隐隐于市的家伙,看着粗俗,也许骨子里是个真文人。于是他上前一步,搭讪道,“先生的意思是,那女子心灵不美,所以生不出倾慕之情?”
    对方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既没承认,也没否定。然后他迈开步子,唱着奇怪而悠扬的歌曲,向着日落的方向出发,将自己的身影渐渐溶在一样的余晖里。
    翻过第一座山之后,面前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向附近的城市,另一条通向更为幽深的山群。
    琅琊考虑到大家的体力,尤其是巫罗,再综合目前处境,便提议上山原地休息一宿。反正官兵夜晚搜山的可能性极小,人多而杂的市集反而更加危险。楼兰大将军的提议一向比较靠谱,于是全票通过。之后众人又打起精神,向深山走去。
    进山没一会,天就黑透了。
    大家寻了个背风的方向,按照野外求生既能no1――狼牙将军的指示,搭好窝棚,准备对付这春寒料峭的晚上。
    在喝了狍子汤暖胃之后,大家就围在火堆旁取暖,开始讨论各自心中的疑惑。
    见到久别故人的皇帝自然最先发问。“老师,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叶大叔打了个哈哈,“不是和你一起骑马来的吗?”
    打算好好听故事的小青年额上浮出青筋,这大叔不能这么不靠谱吧?好不容易救他出来,而且明显就承认自己是耗子药那厮的太傅,而眼下又是唐朝,这么大个bug他怎么着也该解释一下吧?于是巫罗擅用职权,威胁道,“你若再这样蒙混,可是过不了关的。你是朝廷通缉要犯,要想我们救你活命,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
    “巫逆生还好么?”叶知秋看着青年的轮廓,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太爷爷他早就去世了,你认识他?”
    叶大叔一脸沧桑地点点头,叹道。“太爷爷?你是……原来我这么老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意识到光阴如梭,岁月无情;还是因为青年的语气、神态让他想起了旧人,叶知秋突然改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对巫罗开始讲述这前因后果。
    巫罗长得很像太爷爷巫逆生年轻时候的模样,所以叶知秋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人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日,却有着深厚的友情。
    当年,叶家得罪了当地的名门望族,被诬陷了个罪名,后人终身不得进入仕途。叶知秋自幼文采斐然,长大后更是博览群书,对天下有一番抱负,自然是不甘心被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副奇怪的脾气。
    恰逢巫逆生阴差阳错的穿越,两人交谈甚欢,结为知己。巫逆生见他满腹的经纶不合时宜,便提出带他穿越回几十年前,弥补之前那莫须有的罪名。
    不料中间横生变故,穿越朝代变成了汉朝不说,两人还遇见了妖物袭击。巫逆生当场身亡,然后尸体消失不见。叶知秋起先痛不欲生,后来想想也许巫逆生兴许也非寻常人类,此番估计是回他自己的世界罢了,以此来安慰自己。
    之后他阴差阳错冒充了一个村落里极聪明的年轻人,从此一他的身份生活下去,后来做过官,还去了西域,当了太傅。只不过那些年,他已看破了人间离别,官场乌黑,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嬉笑昏噩的状态来。
    二十九岁的那年,他离开西且弥国都,在街上遇见恶霸强抢民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重利羽三十,失血过多而死。
    再睁眼时,就又回了唐朝,只不过比他当年的时代要晚了几十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便又做了官。只是从此,发现自己的岁月静止,不再衰老。至于拒绝了上司家的千金,一是因为姑娘过于功利,二来是怕害了那姑娘――伴侣垂垂老矣,自己却年轻依旧,岂不是最悲伤的事情?
    小青年认真听着,起先是感叹原来这人也有着那样一段过去,然后腹诽了一下二十九岁的人竟然看起来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最后他抓住了重点,问道:“按照太子长琴的举动推测,你应该是我的伙伴。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死亡后被我带去现代社会,然后以血救活。你是怎样复活的?又是怎样自行穿越回唐朝的?”
    “小子不错,听话听音。”叶知秋赞赏的点点头,伸手指向盼兮,然后又变了方向,最后落在琅琊面前。“因为我和他一样。”
    盼兮和狼牙?巫罗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是说,你觉醒了?不,是半觉醒?难道你死前也是很不甘愿?”
    “也许吧。人活一口气,强烈的愿望加上我们沸腾的灵魂,和特殊的存在,总能办到那些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叔模样的男人特沧桑的叹了口气,那表情只差在手里夹根烟了。
    盼兮觉醒后能力之一是飞翔,琅琊半觉醒,目前没有特殊能力,但是很能打……那这个叶知秋,死后竟然穿越,而非投胎,能力莫非和时空之类的有关?巫罗这样分析着,然后认真地看向对方。“你是太爷爷的莫逆之交,也和他们能力、遭遇相仿,从哪方面来看,我们都是一起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叶大叔眼睛亮了亮,“是香尘轩么?”
    “是,你怎么知道?”
    “巫逆生说过……呵呵……有朝一日,希望与我繁华事散逐香尘,对酒斜阳花间照。”叶知秋笑笑,玩世不恭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落寞来。“好啊,我和你去。只不过,我又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你会什么?”
    “一字记之曰,财。其实我这几年来最向往的职业就是账房先生。当年巫逆生说你们家是做生意的,我可以帮你算账。不过,我最有用的,眼下也需要的能力,就是――” 大冷天的叶知秋依然在摇扇子,表情变得有些叵测。
    果然,这人有压箱底的技能,是觉醒技么哦耶!这个团队的战斗力又要升级了!这之后是不是可以打boss了?哦不对,呸!还是太太平平的吧,别来什么暗黑系大boss,小爷宁愿和平老死……哎呀我擦这人怎么还不说急死小爷了!
    以上,为巫罗脑内活动。
    80、吐槽七十二:话说冲动
    以下,为巫罗表面行为。
    小青年面对着和太爷爷交情不浅的大叔,思忖片刻,还是耐心又温和的笑了笑,循循善诱道,“算账自然很好,我最讨厌数字了。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能回去,您说对吧?”
    “对。所以我最有用的,眼下也需要的能力,就是――”叶知秋点点头,却依旧卖了个关子,慢慢道,“我不告诉你。”
    小青年闻言,差点一个趔趄从石头上滑下去,幸亏被眼疾手快的琅琊一把捞回怀里。他趴在美男胸前,一不小心又回忆起之前骑马的种种,面色不禁有些发红,然后他迅速直起身来,推开男人,略微地炸了毛。“你一个大叔卖什么萌啊?果然是耗子药的老师!你不说没事,难道就要让大家都在这深山老林里陪你送死?到现在你还不信任我们?”
    叶知秋本来是打算说出实情的,只不过刚才听见了奇怪的动静,便疑心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些玩意的可怕,他可是见识过的。所以话到嘴边,就转了几个弯。只不过他演技太好,巫罗竟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叶大叔心思转了几转,索性顺水推舟。“一字记之曰,慎。我们现在刚刚认识,岂能说出我活命的本领?”
    曰你个大头鬼!小青年很愤怒,他本来身上就不舒服,心里火急火燎的,现在这个死大叔怎么都不肯说出实情,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于是他扫兴地挥挥手,草草结束了篝火谈话,“大家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再作商量。”
    言罢,他站起身来,准备去之前看到的一处山涧,清醒一下头脑。不料刚起身,那叶知秋就耍了个阴招,一脚将小青年绊倒,扑在自己怀里。
    “年轻人这么急躁可不好。”叶大叔笑眯眯地扶起巫罗,然后寻了个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在他耳旁低语,“吾名叶知秋,真名巫即。今夜三更,不见不散。”
    小青年愣了一下,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孙悟空拜师,半夜三更之时学七十二变的情景,不觉便扑哧一声笑了。
    旁人没看见的,就都各司其职,添柴的添柴,巡逻的巡逻,准备歇息了。而琅琊心思一直都放在巫罗身上,这会儿见他先是绊倒在那死囚怀里,又被搂着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竟是笑了,不觉大奇。他伸手掺起青年,本想问他为何要笑,又怕显得自己婆妈,便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巫罗站直了身子,瞧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的琅琊,还以为对方想到了什么,便做贼心虚地先甩开了手,讪讪道,“你有经验,安排大家夜里轮值休息。我……我先去旁边方便方便。”
    说完小青年便逃也似地奔向了之前的山涧,蹲下身子,捧起凉水泼在自己脸上。那种感觉忍了一天了,快把人逼疯!
    虽说自己是大龄单身处男一枚,既没女友也没基友,唯一的床伴就是自己的右手,而且频率也不怎么高,理论上推测自己应该算是半个禁欲小青年。可是,为毛遇见那楼兰将军以后,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呢?
    起先是觉得他过于英俊,看着碍眼;过一阵子觉得这人怎么越看越耐看,全方位的无死角;再过一阵子竟然觉得看着他那冷峻的脸蛋就心里发痒――而眼下,根本是碰都碰不得了!
    巫罗抓了抓头发,开始烦躁的进行自我剖析。之前同床共枕也没什么,现在却被他掺了胳膊都会觉得心慌!这他娘的完蛋了啊!小爷要变基佬了怎么办?这分明就是恋爱少女心啊!不对不对,小爷春心萌动也就罢了,小爷下面的小兄弟也萌动了啊!这深山老林的,等会睡觉的时候一定是人挤人,怎么处理小兄弟啊!
    脑海里又飘过琅琊那对绯色的瞳孔,小青年彻底崩溃,也不管天气寒冷,直接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跳下水去――再不冷静一下,就要变成变态了啊!
    此时,琅琊心思一直系在小青年身上,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便担心起来。于是寻了个借口,离开众人去找巫罗。
    狼牙将军脚步轻盈,走到巫罗身后的时候没发出半点声响。而青年正靠在岸边,自腰腹以下全部侵泡在水中,肩头冻得发白,脸色偏又是一片潮红。他一手抠在岸上的草丛里,一手放在水里,看不清在做什么。
    “你做什么……”琅琊见青年行为怪异神色异样,不禁有些担忧,就打算伸手拉他上来。谁知道这时候青年闻声抬起头来,仰着颈子看向男人,双眸里一片水汽,嘴唇微微张着,无意识地嗯哼了几声。
    这一下,琅琊便安全明白了。但他疑惑的是,怎么好端端的,这会儿生出春情了?难道――是叶知秋那个混蛋撩拨的?!
    这样一想,美男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上前两步,一下就将小青年从水里抱了出来。青年被这动作吓到,瞬间清醒了三分,连忙伸手去捂那立正的小巫罗。本来只打算用冷水平息那冲动,没想到害自己如此的主儿就出现在眼前了。
    小青年被冷风一吹,打了几个哆嗦。偏生下边又热又涨,难受的要死,再加上那无比尴尬的心情,他眼眶竟是慢慢红了。
    琅琊见不得巫罗难受,赶忙脱下外套将他裹在怀里,低声问道,“……你喜欢那死囚?”
    “……啊?那个邋遢大叔?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你呢,又好看又体贴!”巫罗有点发懵,话脱口而出,后悔也来不及了。
    对方却将这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立刻心情大好,眼神柔了三分,手里抱得更紧。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点点沙哑在巫罗耳旁响起,“那你喜欢我?”
    “我……这个……”小青年这会儿难受的不得了,又被美男将军的气息包围着,忍不住扭了几下,头脑不甚清醒的嗫喏道,“……你不是讨厌男风么?其实,小爷原先也觉得gay不好,大家都会指指点点……而且,我若是出柜了,恐怕大哥要气死,不行不行!”
    相处了这些日子,琅琊心知青年讨厌被人围观指点之类的事情,虽然还不了解这种心理的源头,但是他懂他,并且能体谅他。只不过,这种事情不说,路人怎会知道?更何况人生短短数十载,不过弹指一挥间,有空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如自己畅快的活着。
    于是,楼兰美男的声音又低了低,“原先?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小青年老实地答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为了别人活着。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个花痴,看见美色就情难自禁。”
    “你看见所有好看的人都会如此?”腹黑将军循循善诱。
    天然系列青年思索片刻,摇摇头,“不,好像只对一个人……”
    “那便对了。只对一个人动情,不是傻,不是痴。而是――”男人笑道,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舒展开来,叫人看了,怕是会溺死其中。他伏在小青年耳旁,轻轻说了两个字。
    巫罗听了,先是微微一怔,然后脸色更加发红。随即,就炸了毛。“小爷是直的!我要回去!”
    “好,回去便回去。”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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