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芢苒,又是五年过去,蔺琸和绍情的长子蔺谦已经将近五岁,蔺谦长得玉雪可爱,像极了他的母妃,个性也像他母妃,调皮得很,蔺谦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的姐姐蔺湘。
    蔺谦出生那一年,蔺琸被吓坏了,堂堂七尺男儿,在产房里落下了大量的男儿泪。由于蛊毒的毒害,绍情在生产过程中不大顺利,蔺琸那时真的以为她挺不过去了,如果她走了,他亦不愿独活。
    疼了一个昼夜,绍情拼劲力气为蔺琸诞下了个儿子,虽然他内心想要的是女儿,却没有任何怨言,只有对绍情无尽的感激。
    他知道绍情不相信家庭,可她却愿意嫁给他,甘愿为他产下子嗣,只就这么一个,蔺琸觉得够了。
    在绍情产子的隔日,蔺琸毅然决然的饮下了绝嗣的汤药。他获得宗室的认可,正式抱养了蔺湘。他们夫妻俩膝下便是这么一个嫡子和一个嫡女,凑成了个“好”字。
    “蔺谦!你下来!”
    大树上挂了一个肉墩墩的小团子,树下一个粉衫小姑娘气势凶凶的插着腰,像是个小茶壶。⒟āимéIč.čΘм(danmei)
    “我不要,阿姐一定打我,我不要!”小团子在树上抱怨个不停。
    树下的小姑娘被惹毛了,顺手顺了一个石头,那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了小团的的屁股,小团子哎哟的大叫了一声,从树上跌了下来。
    四周的宫人吓得脸都绿了,“哎哟小祖宗啊!”子衿嚎了一声。
    “阿姐这么凶!以后嫁不出去!”所幸,小团子身手了得,在空中翻了两圈,安稳落地。
    “讲什么鬼话,皮在痒了?”谁也没想到当年软糯糯的小女娃儿在蔺琸夫妻的手下完全长歪了。
    蔺湘从小跟着蔺琸学武,又得外祖宣恒亲传功夫,十岁的小人儿,已经可以打赢军中的大汉了,实乃在边疆长大的女中豪杰。
    “我又没说谎话!”小团子振振有词,直到看到自家姐姐脸都绿了,这才知道坏事了。
    “阿姐,是我错了,你别生气,父王身份这么高,一定有人愿意娶你的,不然我长大去给你抢一个夫君,你别难过。”
    “哎哟阿姐!”小团子凄厉的哀嚎着。
    两小的父母如今进京了,剩下两个小孩子在青州,快要把屋子给拆了,被留着照顾两个孩子的子衿觉得自己的白发又要长出两根了。
    就在前些日子,京中生乱,虽然十年未入京,可是蔺琸的太子之位始终没有被废黜,蔺贤这几年身子欠安,几次大病,有几回病重都令蔺玨监国,终于让蔺顼紧张了,二十二岁的蔺顼多年来养出来的野心不容小觑。
    终于,在除夕夜宴,蔺顼与其亲舅举禁卫军生变,当年蔺贤因为忌惮蔺琸而分给蔺顼舅家的兵权,成了直指他项上头的利剑。
    宫变之夜,许多王公大臣在夜宴上遭到诛杀,成年的王爷几乎无一幸免,而蔺玨早就得到了蔺琸的警告,在那宫变之夜尿遁潜进了东宫,受到留京枭羽卫的保护,蔺玨也是个心狠的,为了取信于蔺顼,他并没有把与宴的妻儿带走,寿王妃和寿王世子在大宴上一同殒命。
    蔺顼大抵也没想到,已经离京十年,蔺琸始终掌握着禁卫军,而他蔺玨的门客之中也有蔺琸安排的人,这次煽动他动手的心腹,就是蔺琸精心培养的人。
    虽然在千里之外,可是一切尽在蔺琸掌握之中。
    就连皇帝的病,都有着蹊跷在里头,蔺琸从来没有对蔺贤动手,可是却放任其他皇子在他饮食之中上下其手,并且时不时的送新的美人儿入宫。
    蔺贤也未过花甲,可是已经是老态龙钟,因为安逸而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如风中残烛。
    在得到风声的时候,蔺琸由南方偕绍情入京勤王护驾,言皑如夫妻则从北方入京,年初叁,两支大军兵临城下,禁军多年来弊端不少,不敌两支训练有素的大军,快速且溃不成军。
    蔺琸于年初五入皇城,乾坤殿内,蔺贤已经出气多、入气少,在羽林军的坚持之下,终于等到了驰援,可是蔺贤却已经命不久已。
    “父皇,儿臣来晚了。”弥留之间,蔺贤看到了自己最忌惮的儿子大步而来,依旧是英姿焕发,他身边一个女子与他并肩而立,两人宛如神仙眷侣,仿佛在耻笑他活成了一滩烂泥。
    蔺贤想要怒骂一声,“逆子!”可这一声骂没来得及出口,他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甘大好的江山在他筹谋多年以后,终究又回到儿子手中。
    当年如果先皇没有去,这江山先皇本就打算直接留给蔺琸,可明明他才是先皇的儿子!明明一切都是他的啊!
    蔺贤死不瞑目,蔺琸走了过去,看着自己血缘关系上的生父,伸手盖上了他的双眼,蔺琸双膝落地,锦公公以哀惋的声音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崩!”
    皇城里的丧钟响了,举国同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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