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她那只受伤的手臂,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热切的回应,一个个湿热的吻落在她的眉间眼上,唇齿间,锁骨上。
    刚刚穿好的衣裳被扯散,露出先前的小兜兜,安戎冉的手托着她的腰,轻轻的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昭昭不由自主的一颤,轻吟出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先前在那屋里看见的画面。
    安戎冉声音沙哑,松开她,继而又含住她耳垂上的软肉道:“丫头,你学坏了。”
    昭昭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身上的男人道:“嘉行哥,你,你喜欢不喜欢?”声音带着她自己不曾察觉的诱惑,听的男人整个人都起来了。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那床吱呀的声音和昭昭断断续续的低吟浅唱就是最好的证明。
    城东的一处院子里头,莺莺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被绳子绑在屋子里的柱子上,眼里的红丝渐渐的褪去,目光逐渐恢复清明,意识一点点的回笼。
    想着先前那场蚀骨的“欢爱”,再看看此刻自己的处境,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呵,男人!还真是善变无情。
    软绵绵的喊了一声:“钟郎!”
    钟广汉披着单衣,衣衫不整的靠在椅子上,下巴上那一撮原本看着飘逸的胡子,这会儿让他显得格外的颓废无力,看向莺莺的目光复杂至极。
    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确是个细作,是别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而他自己,明明早就知道,却自欺欺人这么久。
    腾然起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道:“我是该喊你莺莺,还是该称你一声水月圣女莺歌?”
    莺莺,不莺歌,身子微微一颤,笑颜如花,眼中含泪:“钟郎你在说什么?”
    钟广汉嗤笑一声,松开了她:“水月圣女,西夏皇义女,皇帝之女,大蜀称公主,西夏称圣女。据闻水月圣女是西夏皇雪地围猎时遇到的,从小就聪慧过人,貌美如妖,很得西夏皇的喜爱。很多人都说,西夏皇不是在养女,而是在养女人。及笄之后水月圣女突然身体就不好了,而今四载,再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说着,转脸又看了莺歌一眼:“你跟我的时候已非完璧,第一次不知道是你那位好父皇还是你那几位好哥哥。”说完,苍凉大笑,踉跄着出门。
    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半响不语。
    他和莺莺是在半年前认得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这样一个尤物,还是一朵解语花。他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沉溺其中。
    他甚至想过,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自己,哪怕自己在安阳守一辈子老死在这里也值了。
    直到那日安阳郡守来找自己,告诉他说,那个朝夕阁的人有问题,那个莺莺,很有可能是西夏派来的细作,接近他别有目的。
    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容不得旁人说她半点不是,何况这不是半点,是怀疑她是细作。
    钟广汉也知道这段时间安阳不太平,他跟西夏人交过几次手了,安阳城里头有混进来的人不足为奇。可是莺莺就是个弱女子,她视自己为知己,能带她离开风尘之地的救命稻草,怎么会是细作呢?
    所以,那一次他和安阳郡守不欢而散,很不愉快。
    谁知道安阳郡守回城的当夜就死在了自己屋里。
    死的时候神态很安详,屋子是从里头闩上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他告诉自己,这事儿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跟莺莺也没有关系,这只是个意外。
    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从来都没有什么意外。
    所以,他才不想将莺莺留在朝夕阁,不只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还有,他就是想将人放在身边,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问题,到底要做什么。
    他曾经想过,要是这个女人跟西夏没有关系,那他就宠她一辈子,要是她真的是细作,他就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可是真的证实了,他却下不了手了。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事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钟广汉狠狠地嘘了一口气,先前他还觉得皇帝不信他而心生恼怒,此刻,他心中羞愧内疚。按理说,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莺歌,他向皇上请罪,可是……
    他是个罪人,愧对皇上的信任和栽培。
    他不是不想任性一回,可是他不能。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个承恩侯府,还有皇后,还有太子,行差踏错都会让人诟病,万劫不复。
    他转脸看着紧闭的房门,内心挣扎着。
    秦兵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禀道:“将军,山里传来急报,西夏那边有人又摸进浮罗山,打起来了!”
    钟广汉眉头一拧,冷声道:“将屋里的人锁起来带走!”说完,大步朝院子外头走去。
    浮罗山起了战事,哪怕有副将在那边,他也不能一直在城里呆着。毕竟那边有矿在,容不得半点差池。
    西夏人破了浮罗山的第一道防线的消息传到行馆的时候,行馆里面一片和谐。
    彭垚,还在哄许纯萦。
    女人一生气,真的不好哄啊,无论你的甜言蜜语此刻多么的情真意切,她都觉得是假的,都是假的。
    彭垚觉得自己好难啊!
    安戎冉则拿了昭昭带回来的那根簪子让识香看看,郭临安不在,懂药的也就只有识香了。
    识香用帕子垫着,拿着那簪子在鼻尖嗅了嗅,除了一股子血腥味儿,还有一丝淡淡的香甜味儿。她找了一只碗,打了点水,将簪子丢进去,然后喊了飞鱼道:“飞鱼,帮我去弄只活物来。”
    活物?飞鱼出去了片刻,不知道从哪里捉了一只野猫回来。
    两个人按着,将那水给猫灌进去,将猫关在笼子里,不出片刻,那猫就歇斯底里的叫唤起来。
    飞鱼吓了一跳,指着那猫儿道:“水里有毒?它是不是要死了?”
    识香下意识的看了安戎冉一眼,抿了抿嘴道:“不是毒药,是媚药,猫叫春了。”
    安戎冉想到先前昭昭说的话,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这簪子是那个莺莺拿来当做暗器伤人的,结果反被伤。若是昭昭被这东西伤到,岂不是跟那个莺莺一样?一想到这,他心里的火就开始熊熊燃烧。
    喊了铖一道:“城内怎么样了?钟广汉可出城了?”
    铖一道:“正要禀报将军,钟将军出城了,浮罗山那边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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