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李云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摇动树叶的簌簌声,下意识转过头去,同时手也搭在了枪身上,难不成山里有什么野兽闻到香味钻过来了?
    “朋友,别紧张,我是闻到了酒香过来的!”一个戴着狍皮帽,穿着狍皮衣的中年男子从树后探出头来。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阿什库啊!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过来喝两杯吧!不愧是隔着几座山头就能闻到老虎气味的老猎人,这鼻子就是灵!你今天运气好,这可是秉昆从贵州带过来的好酒,伍豪同志最爱喝的茅台!”
    “秉昆,这是咱们吉春周边方圆几百里,最厉害的猎人阿什库,他是鄂温克人,阿什库在鄂温克话里就是狩猎技术高的意思!人家也没白叫这个名字,死在他手里的老虎、熊瞎子都不算不清有多少头了!”
    安得乐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连忙帮他们做着介绍,李云帆听得一愣一愣的,杀了不少老虎、熊瞎子?这可太刑了。
    不过这些成为保护动物都是日后的事情了,眼下山林里还多,而且经常下山骚扰祸害周围的老百姓,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组织人上山打猎、清除祸害。
    “伍豪同志都喜欢?那肯定是好酒,我今天沾你们的光也来尝尝!”阿什库听得口水直流,三步两步就跳到跟前。
    李云帆拿起酒瓶,阿什库赶紧掏出一个桦树皮做得杯子接住,鼻子不停地吸气,“这酒可真香啊!”
    “来,干了!”三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李云帆和安得乐喝过了还好些,阿什库可是第一次喝这种好酒,喝完之后舍不得说话,眯起眼睛慢慢地回味着。
    “阿什库大哥,你可是好酒没下山了啊,我还记得你上次过来,带了两个熊掌,那味道……啧啧……我到现在还忘不了!”阿什库馋酒,安得乐馋野味。
    “哈哈,春天我们一般不打猎,这是山里的鸟兽生殖繁衍的季节,这时候出去把怀孕的鸟兽打了,将来打什么?”阿什库性格爽朗,说话往往伴随着大笑。
    “熊掌今天是没有滴,去年冬天打得熊都被他们分了,今天先烤个狍子腿将就下,等下次打了熊,一定给你留两个熊掌!”阿什库起身去树后面拖出来一只新鲜的狍子,割了一条腿稍事加工,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又砍下两条腿分给他们,“山里的规矩,见者有份,你们带回去吃吧!”
    安得乐哈哈一笑收了下来,“你这是下山来换东西?待会儿去我那儿,我给你拿两瓶酒!”
    见他收下,李云帆也收了下来,同时猜测着这项规矩的由来,或许一方面是因为山里人少,遇到了就算缘分;而另一方面呢,要是别人看到自己收获满满起了歹心怎么办?分他点的好处,可能就不好意思下手了吧?
    这下喝酒的变成了三个人,安得乐一边喝一边给李云帆讲着阿什库的英雄事迹,“别人打猎还要看脚印、寻踪迹,阿什库大哥进了山就像是回家一样,到地方之后,把篝火点燃后,外面转一圈,就能赶在锅里的水烧开之前扛回一头狍子。”
    “你要是想吃啥野味,找阿什库大哥一准儿没错,他这人啊,不好别的,就喜欢喝酒,只要有好酒,不管是老虎、野猪、熊瞎子都能给你弄来!”
    安得乐说得起劲,很快就给李云帆讲起了故事,“上回旁边公社的张自强得了支气管炎,这病可不好治,去了好几回医院也没治好,后来有人就告诉他了个偏方,说吃野猪的苦胆能治好!”
    “可这玩意儿谁有啊?就只能找阿什库大哥了,阿什库大哥说,你来的有点不巧,现在还没到打陶日劳合意……哦,这是鄂伦春语野猪的意思…..的时候呢,你过一阵儿再来吧,我带你去打!”
    “过了一阵儿,秋天到了,俩人一起进山找野猪,两条猎狗在前面开路,他们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阿什库给张自强讲野猪的情况,野猪分为两种,帮猪和孤猪;帮猪是由老母猪领着当年的猪崽和不满二年的猪组成,少一点儿七八头,多的能有二、三十头,它们最能糟蹋粮食,一晚上没看住,几垧地都毁了。”
    “孤猪特别厉害,它们是长成离群的大公野猪,孤猪年龄越大,性情就越暴烈,不好对付。”
    “孤猪有两个特点,獠牙和厚皮,它们嘴里有一对儿长獠牙,犹如两把刀,锋利无比,年龄越大獠牙就越长,我见过最长的獠牙这么长。”安得乐用手比划了一尺二、三的长度,“要是被它扎到肚子,那就没救了!”
    “他们刚进山没多远就遇到孤猪了,山里有句话叫宁惹老虎不碰孤猪,一般猎人见到孤猪就躲得远远地,可阿什库大哥不怕!”
    “一声口哨,两只猎狗就冲上去,围在野猪左右两侧,它们不断试探性地靠近,只要野猪扭头,就稍稍后退,野猪回头,它们又凑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条猎狗叼住了野猪的耳朵,另一条抓住机会,咬住了野猪的另一只耳朵;阿什库大哥瞅见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手起刀落,‘噗’的一声,正中野猪左胸!”
    “两百多斤的孤猪,只哼哼了几声,啥獠牙、厚甲来不及用就被阿什库大哥一刀放倒!这本事,你跑遍长白山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安得乐竖着大拇指夸赞。
    “不算啥,不算啥。”阿什库摆着手,不过看他嘴角浮现出来的笑意,还是很为这件事自豪的。
    一般的猎人就算用枪都不一定收拾得了孤猪,面前这位一刀就解决了,这本事厉害啊。
    李云帆听了心思一动,他平时在农场除了开车也没啥事儿,空余的时间多得是,既然如此,要不要拜师学学这打猎的本事呢?
    他赶紧拿起酒瓶又给满上,“阿什库大叔,您收徒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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