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都在做宣传。
    喝到最后阮疏已经忘了自己的来意了,他醉意朦胧的看着元轩,元轩倚着沙发,一个,两个,三个……
    阮疏知道自己醉了,还醉的不清,元轩也肯定醉了,他脸上带着笑意,那种笑容很好看,从前他很是渴望元轩对着自己笑。
    阮疏杯子中的酒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他站起来,摇摇晃晃,险险的往前走了几步,总算是坐到了沙发上,歪着身体,剩了一口酒,还和元轩碰杯,“开心一点。”
    元轩知道他醉了,就往他杯子里把后边的酒都喂给他喝,醉了的人总是很好欺负,阮疏没有看到元轩后边基本都没有喝酒,杯子碰到嘴唇就放下了,只有阮疏还在傻傻的喝。
    一多半的酒,都给了阮疏。
    元轩眼睛有醉意,等阮疏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手几乎垂落在地,他抬手把阮疏的杯子拿去,放到了平地上。
    阮疏头枕在手臂上,在沙发上躺着,身体微微蜷缩,睡姿很单纯,但这又是一个防备的姿势,他在害怕些什么。
    “你是在怕他么?”想到自己拿到的资料,元轩心中怒意滔天,他的人凭什么别人来欺负?
    阮疏签到了他旗下的公司,自然是他的人,他就要护着。
    豪门世家里出现怪癖很多,其中不乏有特殊爱好的,想到曾经的阮疏也遭受过这些,他的心钝钝的。
    跟他那时候看到简达随在苦难中沉沦挣扎一样,他那时候还可以用旁观者的拯救态度看,现在却已经不能,入了局,就不能抽身离开。
    对付艾弗里,他的确费了很多心思。嘴上告诉自己的理由是阮疏在这里,他顺手帮助阮疏,之后两个家族如果洽谈声音,也多一重筹码,但心底深处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
    阮疏的睫毛很长,很浓密,睡袍在他身上竟然有些大,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带子将腰竖起来,旁边搭着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就这么显露,又看到了那些痕迹。
    他坐在沙发下面的垫子上,就这么用目光一寸一寸把阮疏吃掉,皮毛不存,眼神一直看到脚踝,然后回到阮疏的脸,忽然俯下|身,在他耳边喊了一个名字:
    “简达随。”
    从前元轩就喜欢用这么清冷的声音喊简达随的名字,连名带姓,两人之间并没有亲昵称呼,元轩不习惯和别人表示亲近,但对于归属物,他其实还是带着一种别样的感情来喊,至少不是公事公办。
    颇有种道似无情却有情之感。
    他并没有期待阮疏回答什么,虽然刚才很多事情他用来调侃,但也带着冒犯之意,毕竟阮疏是阮疏,简达随是简达随。
    他只是想喊一喊简的名字,醉了的人,是不会怪罪他存的这点小心思。
    没想到阮疏会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回答一句,“怎么了,元轩?”
    那语气,那神态,是跟在他身后八年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阮疏说完这一句,似乎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场景有哪些不对,反而皱着眉头,加了一句,“你又喝酒……阿姨看到不会高兴的……她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准备站起来,元轩甚至来不及去反应,阮疏那是准备收拾东西的动作,还蹙着眉头,似乎自己找到了解释元轩奇怪行为的理由,“阿姨的忌日快到了……我怎么给忘了……”
    他没站稳,跌回了沙发中,摔得头昏脑涨,看着天花板一分钟,忘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去了,头滚在沙发上晃晃脑袋,又睡了过去。
    目睹一系列动作的元轩直接跪倒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都恍然如梦境。
    元轩的手有些抖,伸手去握住阮疏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开,然后十指相扣,轻声叫了一下,“简达随?”
    阮疏在沙发上“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是询问的意思。
    元轩心中的喜悦覆盖了一切,无论多么的不可能或者不现实,都无法掩盖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他跪在沙发的旁边,看着阮疏,手覆上阮疏的脸庞,低头在他的唇上盖了一个戳。
    “欢迎回家。”元轩眼睛中有湿意,瞳孔黑亮,“你回来了。”
    他久久不肯离去,看着阮疏的睡着之后那张脸,和从前并无两样,之前的很多事情得到了解释,很多巧合原来不是巧合,因为他遇见的人,和他以为的人原来是一个人。
    那种熟悉感之前被强行解释为因为面孔相似,两人又是双胞胎兄弟,所以被强行解释,现在看来,人的第六感往往比什么真相或者借口要准确的多,它能穿透表面,看到最后的那一层。
    无论多么不可能,它就是事实的真相。
    元轩先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等反应过来,开始梳理一切的头绪。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他看着那个空瓶子,想起了很久以前,父亲辗转高价买回来这两瓶,给他们放好,作为珍藏。
    “十年之后,二十年后,你们各自结婚了,到时候可以拿一瓶酒庆祝。”元父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亡妻的照片。
    元轩出生的时候他们商量过做酒庄,最后也没有成功。
    只是十年未至,只有八年过去,当年从山中带来的人就离开,所有商量的事情,到最后都成了一场空。
    所以在阮疏打开抽屉的时候他想借酒消愁。
    但没想到会引出这么一出故事,找回了丢了很久的人。
    银辉从落地窗中倾泻而入,不必打开灯,借助灯光就可以将人的面孔看的清清楚楚。
    “再也不分开。”
    再也不放手。
    阮疏这两天觉得元轩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从那天喝醉酒第二天醒来之后元轩就变化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阮疏觉得元轩看着自己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丝“怜惜”,但这个词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反抗了,所以直接抛在脑后。
    反正他们两个又没有酒后乱x,他有什么可怕的。
    酒后说什么话都不是真的,虽然酒后的事情通常都不记得,但阮疏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开口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所以也就不去仔细思考。
    说到底,现在很多事情需要他忙碌的,菲利普把他当壮丁一样抓走,连饭都不给吃,为的就是这几天的女装影集拍摄。
    其实男星女装也不是什么新闻,只是在现在男|色时代消费了太多弱鸡,很多艺人都有些娘娘腔的感觉。所谓货色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如果还是那个套路,阮疏真的是要被直接拉下去的节奏。
    元轩仿佛知道他的忧虑,寄给了他一套影印版的照片,当年梅兰芳先生在纽约四十九街戏院公开演出获得成功。
    每出戏之后多次谢幕,观众依然疯狂,从其中便可见一斑。起初他穿着戏装到台前,低身道“万福”。卸妆之后依然有掌声,便穿着长袍马褂再次出去。
    舞台上柔声细语、婀娜多姿,卸妆后风度翩翩,姿态优雅,这使得他成为一代传奇。美目顾盼生辉,元轩给他的,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照片。
    阮疏心安。
    元轩在照片旁边的空白处还写了一行字,阮疏注意到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you are unique。”
    阮疏合上相册,把东西收好,放在了自己的箱子中。现在自己从雾都来的时候带着的箱子成了他收藏很多东西的地方。
    包括那天醒来之后,元轩把另外一瓶酒赠给了他。
    “我想或许你是这瓶酒最好的归宿。”元轩如是说。
    第二场比赛如期而至,已经进入晚秋,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落叶,踩上去有声音,街上的人开始变少,但现场人一点都不少。
    并且比起第一次,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阮疏这次在后台还碰上了自己的粉丝,对方是个女孩,一脸羞涩的递给他东西,冲口而出一句“我很喜欢你!”
    然后跑了。
    阮疏:“……”
    粉丝这种生物,他上一世没有近距离围观过,元轩把他藏得太好,阮疏出去不是去公司就是去公司,或者去元家主宅,他专注于唱片,元轩给他的任务每天完成都很艰难,就更不要想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接到礼物的时候阮疏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旁边的化妆师廖玫看到之后还笑了,“rh你很受欢迎的说~”
    这次的化妆师换了,元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羊癫疯,把公司最好的化妆师给请来了,这位一般在超一线影星出硬广的时候会被请出来,现在多在收学生教徒弟,被元少临危受命,也没有多么不开心,反倒是很开心。
    阮疏问了问缘由,廖玫很开心道,“元少终于肯出现在短片中被我下手折腾,我当然很开心!”
    “什么短片?”阮疏睁眼问她。
    “不告诉你。”廖玫挤眉弄眼,“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喜欢喝酒的情节……
    因为我本人也爱喝酒……
    ☆、第39章 再动割眉毛
    阮疏眼中有恳求的光芒。
    “哎呀告诉你啦,”廖玫让他再闭眼,阮疏的眼睛太纯净了,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让廖玫有种自己简直是坏巫婆的感觉,“好像是菲利普提出来的要求,说自己的短片需要一个配角,让元轩客串,你知道元少从来不出镜,自然不答应。当时我也在啊,元轩让我出山,我老的都画不动了还出山,就提了个要求。”
    说到这里她眼睛中闪过狡黠的光芒,阮疏听声音就知道元轩踩进了陷阱。
    “他对你可真好。”廖玫又低声在阮疏耳边说了一句。
    阮疏打了个颤,对他好?
    廖玫:“别动!再动就割了眉毛了!”
    上一次在舞台是暗光,所以阮疏没有用化妆师还好说,但这一次需要的是昏黄色的光芒,因为歌曲的缘故,整个场面都要靠阮疏撑起来,到时候暴露出不完美,她还要不要吃这碗饭了?
    阮疏不敢动了,怕自己的眼睛被割着,虽然廖玫的职业素养让他相信自己的眉毛不会被整的看不到,但刀片就在眼睛上,生理上还是会怕一怕的。
    陆小凤有四条眉毛,不代表他愿意成为没有眉毛的画眉鸟啊。
    第二场气氛没有第一场紧张,虽然再次筛选出十位选手进入下一场的十佳比赛有些残酷,但比赛哪里有不残酷的呢?
    十佳比赛是终极对决,也是最后一场比赛,直接决战出排名,之后将会开始录制cx公司和其他公司联合的歌曲,发行一张专辑。
    奖金是意外收获,这张专辑才是年度最大的新闻,还有这次比赛出来的名气,对那些人气不是超一线的来说是一次机会,或者曾经兴盛过之后有颓势的选手,这一次都是无法放开推拒机遇。
    也就是说,竞争角逐,异常激烈。
    这次的比赛顺序是上一场留下来的选手再倒回来,所以阮疏成为第一个登台的人。
    元轩奇特的没有来,阮疏心中虽然有些庆幸他没来,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空荡荡的,上好妆后坐在机器上准备,这次会先直升到空中,在开场倒计时的时候缓缓降落。
    手机这时候忽然震了一下,阮疏拿起来看了一眼。
    “别紧张,我在台下看你。”
    是元轩的讯息。
    阮疏刚才手心里还有些汗,这时候忽然放下心了。
    再激烈又如何?这是他的主战场,天赋给予了他歌喉,擅长把握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这本来就是他的舞台。
    手机这时候被经纪人吴修远夺走了,在手上晃了晃,他歪了一下头,“等你的好消息。”
    阮疏笑了,“定然凯旋。”
    阮疏站在机器上,缓缓上升,穿过舞台,到达上空。
    外边这时候已经是漆黑一片,一分钟后,阮疏到达了最高处。
    led显示倒计时,色彩绚烂,光芒耀眼。
    “十,九,八,……,三,二,一!”
    台下的观众随着数字变动而呐喊,评委们也面带笑意,他们的座位依然悬空在舞台边缘的当空,环着中央。
    前奏响起,浓烈民族韵味的爱尔兰锡哨和风笛尽显悠扬婉转,旋律平缓,却有一种海阔天空之感。
    屏幕显示出歌曲名字:《my heart will go on》
    经典的旋律,凄美的爱情,在场的人大多都在二十多三十岁,这个年龄还会追逐他们喜欢的东西,会前去看一场演唱会。
    也是这一年《泰坦尼克号》3d版再映,一场名为重温经典和回顾青春成为流行。
    nearer my god to thee(更近我主)
    在死亡来临的时刻。
    上帝擦去他们所有的眼泪
    死亡不再有
    也不再有悲伤和生死离别
    不再有痛苦
    因为往事已逝。
    杰克在赢得船票的小酒馆里扬起年轻的脸,兴奋地说:“一些人的人生会改变!”
    船,风,海。
    命运从来富有戏剧性,他的确改变了,遇见了爱情,也见证了“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面临沉船的命运,在其中挣扎。
    辉煌的音乐响起,led上,华丽的泰坦尼克号第一次出场。
    音乐是用有组织的乐音来表达人的情感和社会生活的艺术,《我心永恒》这首歌曲采取了广泛的题材,而原唱法裔加籍的席琳的高音美轮美奂,但又从不炫技,擅长底气和感情都十分充沛的大歌,主打情歌,声音甜美明亮,让这首歌从音乐,歌词,唱法,情感上都臻为完美,经久不衰。
    多少人都选择唱过这首歌,然而越是大众,就越是不容易唱出特点,人们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模仿,而试图唱出自己个性的人,一旦唱的不符合人心中的感觉,或者有稍逊原唱,就会被指着说“糟蹋经典”,或者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知道他选了这首歌,粉阮疏的觉得太大胆,黑阮疏的立刻摆好姿势准备开口,是你作死的可不怪我们!
    撞到枪口了您!
    稍有名气的基本都有黑,黑是这个世界上很神奇的存在,他们不爱你,却孜孜不倦的读着关于你的一切,但凡你出现任何可能不对的迹象,立刻跳出来开始神神叨叨。
    黑很有意思,骂了人,原主解释,“我不听我不听,这都是假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做出的反应呢,就说明你心虚了。
    如果你没做反应了,他们会像雪姨拍门,“傅文佩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不解释,就证明你心虚了!”
    原主(被黑的人):“……”
    委屈大了。
    网络上这几天黑的人越来越多了,但一直在一个范围内,要说阮疏火,在国内也没有很火,算不得一曲成名,但打出自己的名头,赛出自己的风格还是有的,黑成了国际水平,就有点奇怪的。
    但广大群众们都是八卦的,要说有黑就证明一点,你要火了,阮疏的粉儿们倒是淡定,黑着黑着,就黑转粉了。
    他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相信阮疏选择这首歌曲,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现在只希望阮疏不要出现失误。
    用你想的声音去唱吧,这是你的舞台。
    而我们是你矢志不渝的观众。
    元轩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身为主办方,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他这边的视线是最好的,可以看清台上的一举一动。
    元轩专注的看着阮疏,或者,叫简达随更好。
    从洛克家内部调查出来的资料,把阮疏这个人的习性给印了一部分,这点要感谢跟阮谨一起出来的那个忠心的管家,丹尼尔?卡特,元轩以朋友的名字,还有保护人的姿态,获取了这位老人的信任,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了他。
    并且拜托他好好照顾rh少爷。
    元轩前几日离开中国,就是前去雾都办理这件事情,阮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一点,还请元轩喝了下午茶。
    只是她性格还是从前那般,不温不火,窝在家中,从来不出门。
    元轩并没有说简达随的存在,即便是说了又能如何?阮谨以为简达随在小时候死去,和知道简达随在二十四岁这年被海啸吞噬,到底哪个更为残忍?
    都很残忍,不分伯仲。
    回来之后的元轩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一整天,直到快比赛才出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要瞒着,就这样一直瞒下去吧。
    前奏已经到了尾部,阮疏将要开口。
    这一刻,万众瞩目。
    阮疏并没有采取什么自己的独特方式去演绎这一首歌曲,他用的席琳的风格。
    有人问过,悲剧美的极致是什么?
    彻底毁灭美好事物,还是皮灭之后,生生不息?
    前者绝望如沙漠,一眼望过去,砂砾浩如烟海,面目苍凉。
    后者却是灼烧过的草原,同样是一片荒芜,然而雨过之后,青草就从地下钻出来,万物都将复苏萌芽。
    有人说,只有将曾经欢笑而繁华的世界和多情烂漫的人物彻底毁了,才能达到最悲的效果。
    但歌曲是要带给人希望,倾注了太多绝望,反而会让人把自己逼近角落,从而变得越来越狭隘,可能走到极端。
    席琳选择了生生不息的精神,正如露丝活着回去,没有将自己硬生生逼死在回忆里。
    杰克让她活下去,她好好的活下去,儿孙满堂,老来满脸皱纹,笑的灿烂,将海洋之心抛进海水中。那不是不爱,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惦念。
    “every nighty drea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阮疏此刻的声音空灵,悠扬,展现了他男高音的一面。
    变声系,活脱脱的变声系。
    声音一出,惊艳四座。
    评委还是原来那几位评委,在上一次演唱中虽然阮疏唱的不错,但算不上惊艳,只能说是眼前一亮,觉得他唱的很好,衬得起这场比赛,进一步是应该的,除这以外就没什么了,让人可以细细品味,但称不上惊艳。
    所以对于这一次这位选手选择了《我心永恒》这首歌,可以说大家都不看好。
    他上一次的声音是唱的偏低音,而这首歌到后边音域辽阔,才能唱出那种海天一色,长空辽阔之感,降低key会让这首歌失色不少。
    然而阮疏的演绎方式如此简单粗暴,不需要去变化,不需要什么唱出自己的方式,就是用席琳的方式,男声版,来唱这首歌。
    万剑归宗,万变归一,一切起源于感情,便归于感情。
    席琳用换气时的强调性发音把悲伤加深,又用纤尘不染的从容高音,将碧海长空下的景象用声音去表现出来。
    男声高音版极难,所以阮疏没有使用“花样”,唱出来专属于自己的辽阔。
    “我毫不怀疑,那一刻我看到了海鸥翱翔在蓝天与海面的交界处,悲鸣。”
    “他们的爱情就想飞鸟和鱼的相爱,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但这意外造就了一种悲情,灾难面前,大爱,小爱,都是爱。”
    誓言本来就具有的坚定被她唱的更加彻底:灵魂化为碎片的悲伤,跨越半世纪光阴依然铭记的爱,歌声以尽善尽美的形象,留在人的耳边。
    “you're here, there's nothg i fear,
    and i know that y heart will go on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y heart
    and 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从起初的平静,走到中间的激昂,高潮时刻的凝滞,再回到似是低语的呢喃,誓言不需要大声唱出来,爱过了五十年,依然是爱。
    中音区高音区切换自如,昏黄的柔光,澄澈的眼神,高处的阮疏被渐渐放低,他仰着头看着led上的风景,像是老年的露丝,抬头看着年轻时候自己,回忆。
    爱人不在身边,但其实他一直安全的,被她放在心上。
    直播的过程中有镜头扫过了其中一个女评委,从电脑和电视面前观看这场直播的观众发现,她哭了。
    很多观众感觉到脸上的潮湿,发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哭了。
    以最深的情,唱一首动人的歌,不需要修饰,徒有华丽的唱腔可以给人惊艳,给不了人感动。
    最后那个音符似乎停留在了耳边,英格兰风笛声再度响起,画面又是一片蓝天,从前忙碌的码头依然忙碌,汽笛声依然有,依然会有人高兴的上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喊着“一切都可以改变!”
    那个时代每个人都有个美国梦,百年之后世界上所有人的依然都在心中藏着一个梦。
    “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需要常常温习才不会被忘记,一个是知识,另一个是理想。”阮疏深深地鞠了一躬,“纵然折断翅膀,依旧闪闪发光。谢谢你们。”
    “我们爱你――!”有激动的粉丝已经喊了出来,泪流满面。
    她仿佛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一些人,跟着喊出来这样的话,表白声近乎成为海洋。
    网上的很多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关于豪门与否的猜测究竟有几分真实?
    那真的很重要么?
    重要的是,阮疏一步一步走上来,用实力告诉了他们,对于谣言,用实力击碎它们,是最好的方式。
    而最后一句话,让爱他的人与有荣焉。努力,拼搏,作为偶像,这些都是加分点。
    音乐的魅力,在于哪怕没有歌词,也依然可以诠释,不需要具体的什么话,你就可以从其中听出来东西。一首《我心永恒》,你可以想象出晴空云端,也可以幻想死寂的海面。
    天马行空,任君想象。
    而阮疏,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如果是席琳的女声可以象征露丝对于爱的誓言,那么阮疏的男声,就可以成为杰克用生命守护短暂的感情。
    元轩呆坐在自己的位置,甚至忘了去后台去找人。他一直沉浸在阮疏歌声中的震撼,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第二位选手登台,才用声音把元轩从自己的沉思中拉出来,他起身,前去找阮疏,带他去把最后的几张照片拍完。
    开玩笑,不可能让他和菲利普再单独在一起了,菲利普对阮疏的意思元轩这两天看出来了,绝对不会放任喜欢的人和合作伙伴搅和在一起!
    元轩打定了主意,因为阮疏是他旗下的艺人了,自然关于阮疏的计划逃不开他的魔爪,知道阮疏有意转型男装,菲利普想打造一系列经典,以教父形式拍写真的确听起来很燃,元轩便生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都要拍写真了,何妨拍一个短片?
    但凡有点演技,听从导演的安排,那么这样一个短片必然更快的深入人心。
    尽管可能有非议,但只要拍的好,哪怕是非议,最后都能转换成为赞美,元轩脑海中有了策划。
    只是这策划还没有告诉过阮疏,他打算这场比赛结束就找阮疏说一下。
    阮疏回到后台,这次他和吕清没有在一个化妆间,而是有了单独的化妆间,毕竟廖玫也是有江湖地位的。
    一路上无数人道恭喜,阮疏面带微笑,一一回应,做人太高调不好,太低调也会被欺负,主动上来的滴水不漏的应付过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直接靠在了门上。
    在上台之前的确想过很多事情,他在公寓的隔音间练习了几遍,效果录出来自己听,现场听,还有直接传入耳中的其实都不一样,《再见二丁目》是轻歌慢曲,相对于他的音域来说,这种唱起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以情动人,加上精确的踩位,恰到好处的视觉效果,就可以产生特殊的化学反应。
    做到优越很难,更何况三首歌的选择需要有一个跨越,阮疏的每一步都在赌,但说人的一生,谁不是在赌呢?
    他赢了。
    元轩正在往后台走,阮疏坐了下来,廖玫已经走了。
    阮疏拿起旁边没有开封的水,打开后,饮了一口。
    元轩正在和上来打招呼的人点头,大家看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他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听到里面有东西被砸的声音,也有摔倒的声音,急忙上去开门。
    门这时候没锁,阮疏手中的水在地上躺着,流了一地。
    元轩看到阮疏的时候,阮疏的眼睛通红,泛着水光,瓶子里的液体流到地上,没有流光,还有一部分在里面。
    旁边是另一些液体,应该是阮疏吐出来的。
    阮疏指着瓶子,声音嘶哑,“水,有问题……”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愤怒,声音似乎很大,但听在旁人耳边,却如蚊子讷讷,元轩箭步上前搀着阮疏,“吴修远,吴修远!”
    吴修远跑过来,他不明情况,元轩让他关上门,隔绝外界探索的目光。
    刚才那声音,估计不少人听到了,传出去,只会对阮疏不利。
    毕竟按照阮疏的发挥,他进下一场比赛绝对不是问题。
    “我送他去医院,你把这瓶子送去化验,检测指纹。”元轩想了一下,消息爆出去,势必要引起恐慌,尤其是这里还有很多来自各国的大牌明星。
    “不能报警。”阮疏嗓子跟冒烟了一样,“会引起恐慌。”
    “boss,但现在不知道这究竟是针对个人,还是针对这场比赛,或者cx公司。”吴修远很镇定,“我去通知人把这里的水全部检查一遍。”
    元轩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比赛结束,不要往后台这边来了,直接把人带去下榻的酒店,以公司邀宴的名义,把人都带去那边,让公关部全部出动,还有,把这里的所有录像都调出来,这件事,给我查!”
    他下达命令很快,阮疏的嗓子里像是冒火,表面却没有任何异样,元轩带着人直接离开,去医院。
    吴修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沉了一口气,门外的人似乎是想要凑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板的脸色那么不好,但看到吴修远一张阎王脸,退缩了。
    吴修远没想到居然有人对自己麾下的艺人投毒,还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这无异于当着他的面打他的脸。
    好大的勇气!
    吴修远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走出去。
    哪怕老板不说刚才那些,他也不会放任事态走向更为糟糕的一面。
    吴修远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有条不紊,指挥得当,把人该送送,酒钱饭钱都是老板包了,为了安全这点小钱真算不上什么。
    这些个巨星出事了,他们直接拿面条把自己吊死吧,吊不死就直接摔死。总之就是花样作死就对了。
    ☆、第40章 合谋新算计
    保全那边的录像全部调出来了,做了封存,联系各大媒体,如果出现任何不当言论,做删除处理。
    尤其是那些网络媒体,自媒体,必须把阴谋掐死在襁褓里。
    吴修远揉了揉眉心,只是可惜了阮疏,他成了掉入猎人陷阱的猎物,不知道嗓子会怎么样。
    这场比赛到底是为谁举办的,老板和他心里都清楚,现在当事人出现了问题,吴修远抬头远目,还有举办下去的意义么?
    吕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出去看热闹,叽叽喳喳是麻雀的本性,出场次序快要到他了,怎么能那么不稳重呢?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次他的化妆师是个男人,有点妖艳,偏偏长得比较壮,看起来就有些诡异。
    这种人,心思粗犷。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吕清佯作好奇的问。
    男化妆师撇撇嘴,似乎是对于元少居然带着一个男人离开表示不满,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能有什么事儿?估计是哪个大人物过来这边接人了,有人爱上去凑热闹呗。”
    吕清心里笑他,怪不得只能做一个不入流的化妆师,察言观色不懂,巧言令色也不懂,大大咧咧,粗枝大叶,三句话暴露本性,在这里呆着,活该!
    阮疏八成是中招了,要说真傻,门关上东西就没事了么?
    他眼帘微微垂下,看着自己的手,很精致,手掌里也没什么茧子,从小就没有做过重活。
    好日子,呵呵,好日子。
    无论身后发生了什么,元轩这时候都不会管,他直接飙车带着阮疏去医院看医生,从来没有过的风风火火。
    阮疏直接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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