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生,江湖人称富佬。
    手中控制着遍布粤东的d品交易网络,真真正正的大d枭。
    他预想过很多种自己的下场。
    身份暴露,被警方击毙;交易时,被对方黑吃黑;团伙内讧,被自己人干掉;仇人报复,被打黑枪;老婆偷情,被奸夫**害死...
    “善恶到头终有报”也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也罢。
    这些他勉强都能接受,既然走上贩毒这条不归路,他就没期待过能有善终。
    但是!
    被呛死在便池,绝不在他的选项里面!
    “咕咚、咕咚、咕咚...”
    为了摆脱这个耻辱的死法,傅国生也是拼了,竟忍着恶心,将便池里的尿液全部喝了下去。
    陈涉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呕...停...呕...停手...”傅国生边呕边道。
    陈涉哪肯听他的,薅着他的头发就往便池的陶瓷棱角上撞去。
    “呕...住手...小涛...呕...你先停手,快停...”傅国生忍住呕意,极速说道。
    焦涛听到傅国生的话,停下攻击,往后退开。
    他也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别看陈涉被他打的挺惨的,但其实他一直没敢下死手。
    三个人里面,唯一真有杀心的,估计就是陈涉这个“轮回者”了。
    傅国生和焦涛两个,始终有所顾忌。
    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了几句口角把命赔上,不值当啊。
    “小兄弟,停手,我认栽了,认栽了...”焦涛退开后,傅国生感觉头上的力道轻了些,赶忙说道:“咱们之间都是些小摩擦,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尼玛,你服了你早说啊,可疼死你爹了。”陈涉又锤了了他一拳,然后便也停了手,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开。
    “傅哥,你没事吧?”焦涛赶忙过来,扶起傅国生。
    “我没...嗝...呕...”傅国生刚一张口,一个饱嗝就打了出来,胃里的尿骚味翻涌上来,直冲脑门。
    “呕...”傅国生对着便池,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喂...”这时,陈涉又走了回来。
    “你又要干什么?”焦涛警惕道。
    “让一让,老傅,你先去边上吐,我要上个大号。刚才起的太猛,没夹住...”
    ...
    一个小时后,三人该拉的拉,该吐的吐,全都洗漱完毕,并且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至于衣服是哪来的...
    洗漱台旁三个光溜溜,正在洗衣服的犯人就是答案。
    傅国生、焦涛、陈涉,三人并排躺在床上,脸上敷着湿毛巾,嘴里哼哼唧唧的。
    狗腿子黄三端着一盆湿毛巾,站在边上。
    隔一会,感觉毛巾不够凉了,就给三人重新换一条。
    焦涛伤的最轻,但是他却要用两条毛巾,上下都要敷...
    说来好笑,监仓里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三个半人,全都鼻青脸肿的,而最底层的普通犯人,却都完好无损。
    不过,不打不相识。
    经过这么一场恶斗,三人也算有了点交情。
    毕竟,都见到了对方出糗的一幕,老傅被逼着喝了尿,陈涉拉到了裤子里,焦涛一个蛋大一个蛋小...
    大家都挺惨的,谁也不用笑话谁。
    仇恨当然有,但现在的情况属于相互制衡,陈涉打不过焦涛,但是他能收拾老傅,老傅又能指挥焦涛。
    三人相互忌惮,反而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嘶...”傅国生换毛巾时,不小心碰到额头的大包,疼的呲牙咧嘴的,好一会才缓过来,就听他说道:“陈兄弟,你下手够黑的,刚刚我真以为你是想要我命呢,吓的我把一便池的尿都喝了。”
    “你的感觉没错,我当时确实想弄死你。”陈涉承认道:“可惜没杀过人,手生,没弄成。”
    傅国生听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果断认栽,否则还真有可能死在便池里。
    主要是,看守所里关的都是轻刑犯人,谁能想到会遇上这个么狠人呢。
    几句口角,就想要人命。
    “陈兄弟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傅国生问道。
    “唉!”陈涉叹息一声,说道:“举报卖淫窝点。”
    “呃,这行为是挺可恨的,但是不犯法吧?”傅国生愕然道。
    “对,但警察不认可,说我这最多算是自首。”
    “?”傅国生捋了捋他话中的信息,片刻后才道:“转这么大弯,合着你是票昌进来的啊?”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和你犟。”陈涉回道。
    “不对呀,票昌不是进拘留所吗?”黄毛有过亲身经验,立刻提出疑问道。
    “我报的是假身份。”
    “陈兄弟身上还有其他案子?”傅国生立刻道。
    “那倒没有,主要是我说真的,他们不信啊。”
    自己举报自己,故意报假身份进看守所,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傅国生皱眉想到。
    是警察还是仇家?
    好像都对不上,自己只是涉嫌走私,毒贩的身份没有暴露,不然早就被缉毒局提走了。
    仇家也不像,否则刚才直接就能弄死自己了。
    傅国生还没琢磨明白,就听陈涉继续说道:“进看守所也好,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干大事了,提前在看守所深造一下也不错。至少得把狠劲练出来,省的事到临头,连杀个人都不敢。”
    说到这,陈涉转头看向焦涛,道:“哥们,你身手不错,专业的吧?得空咱们多练练。”
    “我只会打人,不会陪练。”焦涛依旧冷漠的道。
    “没问题,咱们就真打,谁也不用留手,否则起不到锻炼的效果。”陈涉毫不犹豫的道,现在多挨几下揍,总好过将来在主神空间把命给丢了。
    焦涛看向傅国生,见他点头,便道:“你想当沙包,我当然没意见,被打出屎来也是你自找的。”
    这边两人刚谈好,一旁憋了半天的黄三,忽然问道:“大哥,那个...那个,自己举报自己,是不是就不用付钱了?”
    “咦,你小子的关注点很清奇嘛,是个可造之材。”
    陈涉赞赏的看了黄三一眼,说道:“我这是自助模式,可以随便玩,点多贵的服务都没问题,但钱还是要付的,只不过收款方有了变化,好处是限额五千,还附赠半个月的免费食宿。”
    “大哥,你真是太有才了。”黄三一脸惊喜,崇拜的道:“我以前一直不敢去高档场所,就是怕消费不起。这要是能玩自助,哪还怕啥,进拘留所而已,还不是跟回家一样。”
    ...
    黄三暂时玩不了自助,不过有人来玩了。
    爱琴海门口,一辆黄色帕萨特停下。
    “小伙子,到地方了。”司机师傅看了眼计费器,说道:“打表二十四块四,抹个零,给25就行。”
    副驾上,一名二十来岁的帅气小伙,正对着汽车的化妆镜梳理头发。
    他自打上车就没干别的,光拿小梳子摆弄头发了。
    “行,我给你三十,不过得等会,我身上没钱。”小伙道。
    “没钱?没钱你坐什么车?”司机双眼一瞪,撩起身上t恤,露出小腹上阑尾炎手术留下的刀疤,威胁道:“我花龙虽然现在不混了,但也不是没有脾气。小子,你想清楚再说话。”
    “急什么,我又没打算赖账。我来这儿就是找...”小伙顿了顿,说道:“找...找我干妈拿钱的。”
    “这里?干妈?还拿钱...?”司机看了看会所,再看看小伙,竖起大拇指道:“兄弟,你活儿真硬。”
    “还行,还行。”小伙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却被司机一把拉住。
    “你当我傻啊,几句话就被你糊弄过去。去拿钱可以,但你得押下点东西。”司机目光上下搜寻一遍,最终落在小伙手中的手机上,说道:“手机留下。”
    “这...行吧。”小伙犹豫片刻,就将手机递给司机,道:“手机可以先放你这儿,但你得给我一百块钱。要不然我怕你跑了,我这手机虽然是按键的,但怎么也值一两百吧。”
    “行。”司机接过一看,手机挺新的,便痛快的递过去一百...假钞。
    小伙拿着钱下了车,整了整衣服,最后又梳了一遍头发,深吸一口气,口中默默道:“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回家。”
    说完,就大步往会所大门走去。
    门童刚刚拉开玻璃门,他手中钞票就甩了过去...
    这熟悉的操作,一看就不是外人。
    说起来,这小伙不是别人,正是余罪的死党,警校同学汪慎修,人送外号“汉奸”。
    他也是参与特训的学员之一。
    只不过他家境优渥,从小没吃过苦,唯一的技能就是泡吧撩妹,特训才第二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今天来爱琴海,就是来破釜沉舟的。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全洋城最豪华,玩的最开的场子,就是这儿了。
    拼一把,要么包吃包住,要么弃权走人。
    爱琴海里打过卡,洋城这趟就算没白来。
    两个小时后...
    “老板,服务还满意吗?”女人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你们这儿的服务,绝对一流。”
    “您还有别的需求吗?”
    “没了,吃饱喝足,也爽够了。”汪慎修提上裤子,摇头道。
    “那您看,是不是把账结一下?”
    “多少钱?”
    “不多,总共一万两千八百四十六,其中包含特殊服务费八千。”美女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算了一下,说道。
    “确实不多,你们的服务值这个价。”汪慎修点头道。
    “老板现金还是刷卡?”
    “记账。”
    “好的,那就记...记账?”美女一愣。
    “记账。”汪慎修点头,道:“俗称,欠着。”
    “你...”
    “要打要骂随便,但是我建议你们扣下我,干活抵债。”汪慎修拿过女人手机,拨号110,说道:“当然,要是气不过,报警把我抓起来也行。”
    汪慎修将手机拨打的号码,展示给美女看。
    然而,美女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看到他的动作后,一下子就惊了,直接扑上来夺过手机,同时口中大喊道:“白哥,白哥,你们快来啊,又有人白嫖还要报警...”
    在美女的叫喊声中,没一会,就冲进来七八个黑西装。
    “误会,误会,我不赖帐,就是先欠着...”汪慎修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连忙抱头蹲下道。
    他这一抱头,就把腕表展示了出来。
    来的几人中,有一个正是昨天给陈涉开门的门童,他看到腕表后,立刻道:“白哥,他手上的表,和昨天那人的一模一样。”
    “艹,还是有组织的。”领头的青年怒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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