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北王府,封若兰处,灯火通明。
    楚余萧站在门外,眸光深远,昨日便没来封若兰这里。
    洞房花烛夜让新娘独守空房,只因为她那弟弟送来的那份厚礼。
    可是说到底, 封若兰也是自己明媒正娶得王妃,大婚之夜就丢下她,让她独守空房,自己转而和别的女人们厮混,传出去一定很不好听了。
    虽说这成亲之日封红玉做的过分,他侯府却也已经请过罪了,不能够一直这样晾着她。
    “王爷可是要去王妃的那里?”管家察觉到他的心思赶忙问。
    “只是看看,今日王妃可还好?”
    “好,全府上下都感叹王妃的德行甚好,对待我们都是极好的,只是夜里时常哭泣,只让我们这些下人看着都心疼。”
    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里面,只是担忧,楚余萧听了没说一句。
    只是这管家的小心思他如何不知道,估摸着是那里封若兰得好处,所以才编出了这样的话来,只让人听着都觉得不对劲儿。
    只是这事儿无关紧要,看破却也不必说破,只装作听进去似的,点点头往里面走。
    房门推开,入鼻便是清香,不似外边的那些胭脂俗粉,楚余萧心情大好,跨步往里面走去。封若兰的小丫鬟赵钥听到脚步一惊,抬头看到楚余萧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王爷。”
    “起来吧!王妃呢!”
    “王妃正在卸妆,我去请。”
    “谁啊!”门帘被掀开, 长发散落,只着中衣得封若兰自里面走来。
    长发及腰,眼眸琉璃,未施粉黛,面容娇俏,只比楚余萧见到的那些庸脂俗粉要好上不少。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长和候府费尽心思调教的大小姐,其美力可见一斑。
    封若兰愣了一下,赶忙笑了:“赵玥,王爷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封若兰赶忙上前,解下了楚余萧的外衫,只碰到潮湿一片,责备管家道:“怎么照顾王爷的,外头下雨了都不知道打把伞的吗?”
    “没有下雨,应该是我出去时不小心让泥点子溅到了身上,所以才这样的, 别苛责下人了。”
    “王爷, 不是我要苛责下人, 只是王爷千金贵体, 万一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赵玥去叫人煮了姜茶送来。”
    封若兰叫了人,只吩咐了好一会儿才坐定,楚余萧在身后看着不免也有些动容,美人在怀,心中总是痒痒的,伸出手想要抓封若兰,却被管家打断:“王爷,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没看到本王与王妃在一起吗?退下。”
    楚余萧心里不悦,只让管家退下。
    管家为难,只道:“王爷,奴才也不想啊!只是这个人说是仰慕王爷,务必要我把书信交给王爷。”
    “想来这人也是王爷的拥趸,且看看吧!”
    封若兰见状,连忙劝慰楚余萧。
    柔柔的声音抚慰了楚余萧气愤的神情,不悦的咒骂了几句,叫管家送进来,拆开来看,只见龙飞凤舞,洋洋洒洒说了许多。
    王爷敬启:学生冯寻,仰慕王爷多时,前几日初见,只觉得煌煌大气,自觉无面于天颜,实在心下敬仰,只求殿下开恩,与学生当面一叙。
    “冯寻。”
    楚余萧愣了下,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听过,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不是前段时间名动京城的那个书生吗?
    京城之中得文官只说他是气节超然,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辈,怎么就用这阿谀之语来奉承自己了?
    “可笑。”
    随手扔了信,楚余萧只问封若兰:“都说着冯寻是惊世之才,怎么如今也想成为本王的门客。”
    “冯寻。”封若兰面色一白,只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日诗会上那个红口白牙的小子,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现如今还跑到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了,王爷别管他,只让他自己一边玩去吧。”
    封若兰此言,满满的怒气,这倒是让楚余萧换了一种心境,能让京城第一才女记恨,想来不是沽名钓誉,该有些才华才是。
    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来到自己麾下,自己名望怕是要大增不少,届时人才都在楚北王府,与他谋划帝位之事,有诸多裨益。
    思及此,楚余萧拿了外衣便要去寻冯寻。
    “冯寻可在外面。”
    “王爷我也不知,这东西只是一个小儿送来的,兴许在外面呢!”
    管家模棱两可,楚余萧只自己去了门外,可空无一人,那冯寻放了他一个鸽子,当即气的他火冒三丈,大骂管家好一顿才解气。
    殊不知,在暗处封云汐和雪阳正注视着这一幕。
    不为别的,只因这东西是他们送的。
    雪阳喜不自胜,只道:“王妃好计谋,只让这楚余萧吃了好一番戏耍。”
    “你以为就这样?”封云汐问。
    “难不成不是吗?”
    雪阳费解,如果不是这样,自家王妃为何要等在这里,难不成一封信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厉害在里头?
    “且看明日便是!”
    雪阳费解之时,只听封云汐如此说,当即就不乐意了,哪有勾起人兴趣不管了得。
    但雪阳也是无可奈何,自家王妃已然是厉害至极,自己可是惹不起的,只能等着明日到来。
    事实证明,封云汐绝对是送了楚余萧一个大礼。
    次日,整个京城名医纷纷被人请了去楚北王府看诊,但每个人出来后都面色怪异,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怪异之事。
    众人也是好奇,追了他们去问,一个个只说这楚北王府管家生病许久,已经是病入膏肓,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疗愈得。
    这样掩饰,众人自是不相信的,若只是如此,何必请了这许多大夫名医?
    众人只在嬉笑,远远的就看着楚连城带着封云汐来了,见到楚余萧如此,楚连城倒是诧异:“素来都只说我我身体不好,请了无数大夫,今日怎么我这弟弟到走了我的老路,难不成这还有转运只说?”
    “为何不可能呢?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就不能有转运这一说呢?”
    封云汐抬头看着远处车来人往的大夫们,只觉得可笑万分。
    人在高位待久了,就觉得自己高不可攀,一辈子尊荣无比,不必进入这俗世的尘埃,只觉得自己可以指点众生,可以逃过因果报应。
    只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世顺遂的人,要还的终究是要还给别人的,不还也有人叫他去还,到底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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