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回来之后,连着周夫人一同被送回了主家,夏秋沉默地跟在两位夫人的身后。
    “快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白姿意问着。
    夏秋不知道她是问邱志杰的事还是周锦的事,郑彬下了禁令,不许他多说半句的。
    “老夫人您是指?”他谨慎地问着。
    白姿意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哎呀,把你最近知道的都说出来呀!”
    他如实禀告道:“邱总的……尸体已经安排妥当,对外说的是畏罪自杀。”
    “哎,他那么要强的人,却是落得如此不光彩。”白姿意惋惜地说着。
    她是那么看重邱志杰,对他是那么的好,从她嫁到郑家开始,在吃穿用度上就没亏待过他;其他两个姐妹嫁的比较远,只有她一个人嫁的近,所以白家的亲人们都喜欢来投靠她。
    加之好友的悲惨结局,使得她格外扶持自己家的亲戚。
    “小周总……”夏秋不知道周锦的情况,脸上也写满了犹豫。
    他余光看见周锦母亲伤心的模样,似乎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她就会马上晕倒。
    夏秋看着何善芳说道:“小周总现在被我们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休养,等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您就可以见到他了。”
    爱子心切的母亲,此刻已经分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只是心中更加愿意相信自己儿子还好好的说法。
    “真的吗?”何善芳泪流满面地拉着他的手,激动不已地问着他。
    夏秋被她一问,顿时觉得有些羞愧,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是真的,周夫人,请您相信我。”
    他觉得,撒谎真难呀。
    “是呀!我们家小夏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的呢!”白姿意也给夏秋打着包票,让何善芳不得不信。
    说完,更是令夏秋羞愧不已,只能面带尴尬地朝着两位夫人浅浅一笑。
    “哦,对了,夫人。郑总说让您二位最近在主家好生休息,不必要……就不要外出了。”夏秋吞吞吐吐、眼神闪躲地说道。
    “郑彬说的?”白姿意挽着何善芳的胳膊,边走边问。
    夏秋点了点头,“是的,您也知道现在这个局势,a市的中小企业大多投靠了陆家,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安全。”
    “我们周家永远和你们共进退。”何善芳坚定地说道。
    “那当然啦。”白姿意笑意盈盈地看着何善芳,随即问着夏秋,“聊聊呢?”
    “聊聊?聊聊是……”夏秋不知道秦曦的小名儿叫什么,一瞬间不知道老夫人在说谁。
    白姿意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他,“笨呀,郑彬的老婆呀!”
    还是何善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秦曦的小名儿叫聊聊啊?”
    白姿意眉飞色舞地说道:“是呀,她小时候的话可多了,我跟高莲聊天,她不会说话也要咿咿呀呀插话进来。”
    “是吗?哈哈哈哈,可真看不出来呢。”何善芳笑眯眯地看着白姿意,很难把秦曦想成一个话痨的样子,似乎在自己记忆里,那个小姑娘,永远是冷冷的,不喜欢跟他人有过多交流。
    何善芳的话,让白姿意欢喜的情绪一下子降了下来,那黑色的眉毛也在诉说着自己的难过。
    她尴尬地笑着说:“是啊。”
    何善芳看出了她的难堪,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哈,恣意。”
    白姿意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我知道的。”
    紧接着又说道:“你别担心了,小锦肯定能健康平安地回来的,就是得委屈一下你了,陪我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了。”
    何善芳胸腔鼓起,吐了一口气,轻松不少地说道:“怎么会委屈呢?能跟我们郑夫人住在一起,求之不得呢!”
    白姿意装作有些懊恼样子说道:“哎呀!可惜兰梅不在!不然我们可以打三家!”
    夏秋听见兰梅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神经紧绷,生怕白姿意问到兰梅。
    “你们家的那个管家哪里找的呀,怎么什么都会,活儿干的那么好,还会陪玩,弄得我也想找一个。”何善芳听见兰梅的名字,颇有些羡慕地说道。
    在这个圈子里,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管家,很难很难,比登天还难。
    “这家呀真得找个管家,不然呀,你怎么管的过来那些个佣人呀。”
    “谁说不是呢,等阿锦回来了,我得去找一找。”“哎哟,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好命,找到个兰梅呀。”
    “哈哈哈……你这女人这么这么尖酸呀!”
    “哈哈哈哈……”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给我儿媳妇种的李子林。”
    “哎呀,这是在给哪个没儿媳妇的人炫耀呢?”
    夏秋看着两姐妹一来一回的斗嘴,很是安心,简单告别后就开车到了大门口。
    他打开后备箱和后座,招手让威猛高大的中年保安队长和他一起提出了几十袋东西,每个袋子里都装着两瓶茅台和两条软中华。
    夏秋神情正经地看着老廖,跟他说着:“从今天起,不能让白女士和周夫人出大门一步,除郑总和我之外,不许放其他人进来。”
    “好的,小夏。”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汉子笑嘻嘻地点头回着夏秋的话。
    夏秋指着放在保安室门口桌上的口袋,说道:“最近各位兄弟辛苦了,这是郑总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家收了之后有更加尽职尽责。”
    他看着老廖敦厚朴实的模样,继续说道:“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但请大家放心,公司不会有事,郑家也不会有事,一切都在郑总的掌控之中。”
    老廖稍息立正,给夏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地说道:“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夏秋说着客套话,“老廖,麻烦你最近多费点心了。”
    老廖抬起手,搭在了夏秋的肩上,糙汉子皱着眉如实跟夏秋说道:“客气了,这都是兄弟们应该做的,前段时间夫人不在这里,我们的队伍咧,确实有些人心惶惶的,但现在夫人在家,你放心,小夏,我们会按照郑总的指示完成好工作。”
    “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但我们相信小郑总会赢。”老廖语气坚定地说着。
    夏秋感激地握着老廖的手,笑着说道:“好,那这里交给你了。”
    “放心吧,小夏。”老廖郑重承诺道,仿佛只要他在这里守着,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进不来。
    夏秋点头,转身走到自己车前关上了后备箱门,准备走之前,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说完。
    他回忆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道:“哦,还有一件事。尤其是对郑家人,能劝走就劝,遇到那种胡搅蛮缠不肯离开的,直接报警,别管他们是什么身份。”
    “好的,小夏,咱明白,我待会儿就给兄弟们转达。”正看着礼物的老廖转过身来回答着夏秋。
    “那好。”夏秋说完打开了了自己的车门,回头看见老廖的模样,微微开了个严厉的玩笑,“给兄弟们说一声,上班不能喝酒哈。”
    “嗨呀,放心放心,嘿嘿。”老廖给夏秋做着保证。
    夏秋这才安心离开主家,大门缓缓关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打开。
    他回了公司给郑彬汇报工作,夏秋最近,真的可以用忙得来飞起形容。
    白墙黛瓦里,花红柳绿下,一个穿着宋制汉服的女人坐在四根红色圆柱支撑起的亭子中。
    她眼神淡漠地看着青绿色的湖水,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她连眼睛也不肯眨一下。
    凉风拂过,她拿起手中的锦帕,捂住了口鼻,轻轻浅咳着。
    管家脚步轻轻地走到她身后,日常性地说道:“小姐,少爷来了。”
    陈扶因没有回头,只是拉了一下肩头滑落的衣襟,冷漠地说道:“不见。”
    不等管家回答,陈俊逸的声音就从蜿蜒的小路上传来,“怎的连哥哥都不见了?”
    陈扶因不自觉地皱起了弯弯的柳叶眉,心里郁结的很。
    她回过头,脸色严肃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地质问道:“曦妹妹的孩子没了,兄长你可知道?”
    陈俊逸眼神一闪,摊开双手,面色平静地说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陈扶因拿着锦帕的手捂住了心口,眉眼扭曲,嘴角紧绷,看起来难受极了。
    她闭着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你知道郑家的管家死了吗?!你知道周锦出事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陈俊逸摊手无辜地反问道。
    陈扶因给出了致命一击,她带着哭腔说道:“哥哥你每日来我这儿‘打卡’,不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陈俊逸被她说的很是恼怒。
    陈扶因直视他,生气地说道:“兄长!莫把扶因当成傻子!”
    陈俊逸看着她,“我何时把你当成个傻子!你怎么跟那些女人一样胡搅蛮缠?”
    “哥哥,你太丢人了!”她抬起食指指着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陈俊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一脸坚定地看着他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当没有陈扶因这个人,父母那儿,也不必同时出现了。”
    “好好好,陈扶因!你好得很!”陈俊逸气急败坏地看着她,随即气得离开了她的府邸。
    陈扶因在他走后,闭上了双眼,显然是不想听管家多说的。
    她是真的感到心寒,在接到白雅凛的电话的那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那是她的好友啊,她三番五次让兄长保护的人啊。
    陈扶因手掌贴着额头,看着湖面叹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曦,该怎么面对郑彬。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泪流满面。
    或自责,或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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