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阴煞古城里来了两拨人。
    一个长得雌雄莫辨、魅惑至极的男人,带着一位面容清丽、英姿飒爽的姑娘。
    一个面相阴柔俊俏、隐约偏执的男人,带着一位清纯可人、神色倨傲的少女。
    在看到英姿飒爽的姑娘时,宋蔚然瞬间震惊,失踪许久的司空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前面那个身穿暗红衣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竹, 离我近点儿。”
    狐狸精样的男人噙着笑,眼底一片晦暗,长臂一伸就将坚毅的少女揽到了怀里。
    司空竹未曾挣扎,淡定的被男人搂着走,脸上既无惊慌也无半分情意。
    宋蔚然一时看不明白司空竹的处境,她到底是受制于人呢,还自愿与那人同流合污?
    跟轩辕青霜待了一段时间后,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肤浅的根据所见所闻来判断一个人。
    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同门,愿意花费时间, 查出事情的因果。
    ……
    为了不引起楼溥心的怀疑,小橘子仍然回到城主府里,当备受宠爱的橘猫“滚滚”。
    在楼溥心离开后院的时间里,小橘子不安分的在府邸里乱窜,正好就看到了随同上官桀来此的司空竹。
    司空竹也看到了它。
    一人一虎,目光相接,而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小橘子担心露馅儿,转身就跑回了后宅,路上遇到很多傀儡巡视,因为它身上沾染着楼溥心的气息,一路畅通无阻。
    回到卧房后,它小心的看了眼重新缝出来的美人,垂着尾巴,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小金床上。
    宋蔚然在发现司空竹身旁男人深不可测之后,就悄悄回到了落脚点,告诉曲毅二人, 接下来保持通讯静默。
    ……
    两拨人是分开进入城主府的。
    楼溥心态度一直都不冷不淡,有着世家公子特有的傲气,但比较明显的是,会见上官桀比会见白离时,态度要好一些。
    他与上官桀的谈话很是简短,也就陪着喝了杯茶,坐了一会儿,聊了两句不相关的话。
    司空竹坐在一旁冥想,灵力运转了小半个周天不到,就听到上官桀喊走了。
    上官桀一起身,她就立刻跟在身后,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她与上官桀之间协议,她可以不逃跑,也可以在一定限度范围内,听从他的命令。
    相应的,上官桀不可限制她修炼,要给她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
    虽然她一个姑娘寸步不离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尤其是一个正道女修跟在一个魔人身后,在世人看来,这是不能容忍的罪恶。
    可青霜师叔同他们讲过,所谓正道修者,并不是一味无脑的横冲直撞, 拔刀相向,而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自己所能伸张正义、除魔卫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向正义,终得正义。
    ……
    走在残垣断壁之间,上官桀看着走在他身边没有一点负担的少女,忍不住开口:
    “你就那么淡定的跟我见外人?
    “你不怕你跟在魔族人身边的消息,被正派修士传出去,引得世间之人认为你勾结魔族,对你群起而攻之?”
    司空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你见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只要亲近之人相信我就够了,我也问心无愧,再者说,难道我担心那样的情况,你就不会让我跟你招摇了?”
    上官桀被噎住,带她出来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原以为可以见到她退缩示弱的模样,没想到还是如此从容,该说真不愧是青霜仙子带出来的人么?
    转眼间,他将少女圈在他与断墙之间,指尖用力的挑起少女嫩滑的下颌,低下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只要我的身份被宣扬出去,你以为,这个世上还会有人相信你么?”
    司空竹对这个动不动就各种咚她的男人,很是厌烦,他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狠狠的粘着她。
    想看她认错,想看她求饶,想看她示弱,想看她失去自尊、堕入泥沼。
    这世上,以势压人并非百试百灵。
    有些时候可以退,但不能一退再退。
    司空竹勾唇轻嗤一声,直直的迎上男人危险的目光,抬手朝钳住下颌的手臂拍去。
    “青域妖尊是么,你觉得到时候被会被各大门派联合围剿的人是你还是我?
    “吾辈修士,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果我一个不起眼的山海派弟子的命,能够换来青域妖尊的命,那我觉得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呵,好!”
    男人眼底暗潮涌动,怒极反笑,在少女慷慨激昂的神情下,俯身疯狗般的咬上了朱唇。
    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散,唇齿间暴戾的侵夺,让司空竹愤怒的挣扎。
    然而这就像某种药物,让疯狂的上官桀更加兴奋,那种强烈的征服感,令他激动迷醉。
    ……
    傍晚。
    白离再次出现城主府中。
    楼溥心造出的魂丝傀儡等级不算高,根本拦不住白离。
    楼溥心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见白离出现,直接视而不见,抱着吃得饱饱的“滚滚”,在花园里闲逛。
    白离面色逐渐变沉,站在花廊下,嗓音低冽唤道:
    “六叔!”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楼溥心脚步一顿,黑色锦衣上的金蟒压着戾气,似要腾飞而出。
    异样只在一瞬间,他低头用手顺着小橘子的毛发,柔声细语的哄道:
    “滚滚,你看,这些都是小雅喜欢的花。”
    伸手摘了一朵有着国色之称的牡丹,塞到了小橘子的胖脸边,宠溺的笑道:
    “你知道这牡丹花为何这么艳么?我埋了好多资质不错的养料下去,喝足了血,它才会这么艳。
    “凡俗间有诗句流传: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可是在我眼里,小雅比牡丹还要国色天香!
    “滚滚,你日日陪在小雅身边,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滚·小橘子·滚:我好害怕!
    在小橘子被楼溥心吓住,不知道如何演下去的时候,救世主白离横空出世,拦在了楼溥心的面前。
    白离皱着眉头,周身带着阴郁之气,沉沉的开口:
    “六叔,家族特意派我来此,就是希望将你带回去。
    “白雅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你非要将丑闻闹得世人皆知么?
    “不管曾经如何,你身上始终流着白家的血,你就是白家的人,你应该以白家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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