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这东西的传播速度一向都很快。
    《香江周刊》的这篇关于孙霖的专访刚发出没多久,该知道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香江市民对于财富有着一种莫名的崇拜,尤其对象还是一位明星的时候,他们八卦起来就特别起劲。
    查小欣借着孙霖的这篇专访给新改版的《香江周刊》开了个好头。一开始印制的两万本,在第一天就卖完了,紧急加印的五千本,也只多支撑了半天时间。
    《香江周刊》的热卖,固然有孙霖这篇专访带动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杂志的新版面,给读者带来一种完全不同的阅读感受。
    在报刊亭里,《香江周刊》跟另一份娱乐杂志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够凭借着高人一筹的颜值,第一时间就把报刊亭顾客的目光吸引住。
    没对比就没伤害,以前习惯了那些杂志的排版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有新版的《香江周刊》作为对比,其他的那些杂志怎么看怎么觉得费劲。
    为了让读者看得更舒服,《香江周刊》这种新的排版方式是以牺牲版面作为代价的。这种排版方式比起以前的排版方式成本提高了不少,整本杂志的厚度也比以前增加了三分之一。
    但是杂志增加的成本比起增长的销量,完全就是不值一提。只要能够保持现有销量三期,查小欣就可以把杂志上的广告价格提高五倍。
    印刷上面增加的那点成本,轻易就被抹平。
    关于孙霖的这篇专访,很快就在《英雄本色》的剧组里传遍。
    短短半年时间,就赚下千万身家,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说那些底层的剧组成员,就算是徐可、周闰发这种导演、明星,对于孙霖这赚钱速度,都眼红不已。
    徐可别看他一部《打工皇帝》的香江票房就1600多万,但跟院线一分,到他工作室账上的只有800多万。这800万多是毛利,还得扣除400多万的制作成本,最终赢利也就只有400万左右。
    这400万还不全是他自己的,他的电影工作室虽然挂着徐可的大名,但他只占其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七十属于雷觉坤这位大金主。
    换句话说,他累死累活的弄出一部卖座电影出来,分到手的钱只有120万而已。
    当然,除了香江的票房收入以外,外阜的票房分成以后也会陆续到账,最终收入肯定不止这120万,但是跟孙霖半年时间轻轻松松就赚下千万身家,完全不能比。
    周闰发就更别说了,出道十年赚的钱都还没有孙霖半年赚得多。
    他从无线艺员训练班毕业以后就签约在tvb。tvb可是出了名的吝啬,他在tvb这几年,都没攒下多少钱。tvb约满以后,出来拍电影又是拍一部扑一部,顶着票房毒药的大名,有人找他拍戏就不错了,哪还敢跟人家讨价还价。
    可以说,出道十年时间,他连一套别墅的钱都没攒够。
    抱着打土豪、分田地的思想纲领,剧组的一干主创很快达成一致意见,今晚必须狠狠的宰孙霖这土豪一顿。
    不把他吃出血,都不足以抚平自己的心灵创伤,让你有事没事就炫富。
    一天的拍摄结束,吴大脑袋今天也不加班了,直接让剧组收工,然后领着一众主创浩浩荡荡的奔向福临门。
    为了痛宰孙霖这土豪,甚至还暂时放下跟徐老怪的恩怨,短暂的结成同一阵线。
    老子拍了十多年电影,累死累活的都没赚几个钱,为了拍部枪战片还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拉投资,你小子赚了钱就算了,还当众在杂志上炫富,叔叔可以忍,你婶婶她也忍不了。
    大家都认为他在杂志上炫富,孙霖对此也很无奈。他真没有炫富的意思,那完全就是查小欣问到,他就回应了一下。
    一开始看到专谈的时候,他还担心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仇富心理,因为在他的固有印象中,炫富是很拉仇恨的一件事。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在香江这个资本社会,人们对于金钱的崇拜已经达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剧组的人看到这篇专访以后,对他的态度比起以往明显更多了一层敬畏。
    当然,也有像吴雨森、徐可这种,借着打土豪的名义,来拉近彼此关系的。拍电影是一件很烧钱的事,他们作为导演最喜欢的就是孙霖这种掏钱爽快,还不插手剧组事务的投资人了。
    虽然说是打土豪,但其实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能够参与进来的都是剧组中比较有份量的人。
    福临门的包间里,除了孙霖这位待宰的土豪之外,还坐着徐可两口子,吴雨森这位导演,周闰发这个越来越像男一号的男三号,两位副导演刘嘉蔚和梁柏坚,摄影指导黄永恒以及朱宝意这位剧组为数不多的女演员。
    刘嘉薇是徐可上一部电影《打工皇帝》的副导演,也是当时吴大脑袋拉到投资的见证人之一,当时她就在酒桌上,给吴雨森预定了副导演的位置。另外一位预定位置的摄影指导陈俊杰因为接到新的活计,所以并没有担任《英雄本色》的摄影指导。
    《英雄本色》的摄影指导叫黄永恒,曾经在《打工皇帝》中担任摄影师。因为陈俊杰没有空,黄永恒在《打工皇帝》中的表现又得到徐可的认可,所以这一次得以在《英雄本色》中担任摄影指导。
    这位老兄虽然没有得过什么有份量的奖项,但他担任摄影的电影票房都相当牛逼,其中就有后世著名的主旋律大片《红海行动》以及《长津湖》。
    本来孙霖也叫了狄隆这位大哥,不过好男人狄隆以回家陪老婆为由,婉拒了孙霖的邀请。
    当初拍摄《打工皇帝》的时候,孙霖偶尔也会做东,请剧组的一些主创一起吃吃宵夜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
    现在拍《英雄本色》因为徐可这位监制和吴雨森这位导演的关系紧张,所以这样的聚会反而少了。今天算是人员比较完整的一次聚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很简单,一场酒喝下去,平时关系一般的人,也会迅速变得熟络起来。今晚的主角是孙霖,虽然他酒量还不错,但在几人的轮番攻击之下,还是很快就撑不住了。
    没办法,只好使出自己的绝招。
    后背往椅子上一靠,脑袋向后斜斜的一仰,直接装死。
    其他几人见孙霖倒下,也没继续逮着他霍霍,大家开始彼此互动起来。
    吴大脑袋和徐老怪两人最是来劲,好像要把片场上的恩怨放到酒场上来解决一样。
    见其他人的注意力没继续放在自己身上,孙霖这才猥琐的坐起来,开始进食。
    一进包间就被这些家伙逮着一阵猛灌,任谁都受不了。
    孙霖喝酒有一个优点,就是哪怕喝醉了,脑袋都能够保持清醒,除非是直接喝到昏倒。
    吃了点东西垫底,感觉肚子舒服了点以后,他颇有兴致的观察起场上的局势。
    徐老怪和吴大脑袋两人还在那里火拼着,周闰发这个平日里的老好人,这会原形毕露,一个劲的在那里煽风点火。
    另外两位副导演和摄影指导那边也正喝得起劲,别看刘嘉薇是一个女人,但喝起酒来比男人还要凶残。
    今晚没怎么喝酒的,恐怕也就只有施楠生这位管家婆了。孙霖感觉这位大姐,好像一直都那么冷静。
    别人都在喝酒,这位大姐却颇有兴致的在看电视。
    朱宝意一边陪着施楠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不时的把目光瞄向孙霖这边。
    孙霖看着他们闹了一会,觉得没啥意思,也把目光投向包间的电视机上。
    “咦。”电视播放的节目引起了他的兴趣。
    电视里播放的正是tvb抄袭亚视的那档《快乐男生》。
    这节目他听过说很久了,一直没怎么关注,没想到已经开始播出了。
    电视里,正在进行的是20晋12的比赛。
    看了一会,他在电视里突然发现了一个熟面孔。
    前世,他好像就曾经参加过tvb举办的华人新秀歌唱大赛,结果最终连决赛都没进去。没想到这一世,他又报名参加了tvb举办的《快乐男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孙霖一直关注着的这位男生,跟前世一样,还是没能进入决赛圈。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孙霖还感到有些头脑发胀。
    不愧都是混娱乐圈的,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喝,后面发现孙霖貌似没什么事,又拉着他继续喝。
    昨晚这场酒,一共花了他五万港币,想起来都有些肉疼。
    都说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这话果然没错。
    要不是昨晚自己意识一直保持清醒,打电话让杜素华过来接自己,说不定就被朱宝意给直接霍霍了。
    昨晚,这小妞一直想送自己回家,幸好自己坚守住了最后的清白。
    今天,剧组并没有安排自己的戏份,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顺便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哟,我的老板,你居然还知道来公司啊。”孙霖刚到公司,杜素华逮着他就是一阵调侃。
    他确实有一阵没来公司了。《英雄本色》开拍以后,就一直没来过。
    “我不来公司,那不正说明我信任你嘛,相信有你坐镇公司,绝对出不了什么乱子。”孙霖手搭在杜素华的肩膀上笑着道。
    哄人的话对于孙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完全就是张口就来。
    “哼,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偷懒。”虽然明知道孙霖这话没多少诚意,不过杜素华听了以后,还是感到相当受用。
    不过女人嘛,习惯了口是心非,哪怕心里高兴,外表还是摆出一脸傲娇的样子。
    对于杜素华的性格,孙霖早就摸清楚,平时都是一副御姐女强人的形象,只有跟你很亲近的时候,才会作出这般小女人姿态。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孙霖没接杜素华的话,用工作叉开话题。
    说到正事,杜素华马上认真起来。公事、私事,她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孙霖边翻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报表,一边跟杜素华说着话。
    “昨晚tvb搞的那档《快乐男生》你看了没有?”
    虽然这一周他都没有到公司,但公司的相关报表依然会摆放在他的桌面上,等待他来公司的时候过目。
    杜素华不知道为什么孙霖会突然关心起tvb弄的这档节目,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道:“看了。”
    不但tvb搞的这一档《快乐男生》她看了,事实上几乎香江所有的大型歌唱比赛,她都有关注。这也是她的一个职业习惯。
    “你看过就好,那个叫李克芹的男选手你有印象吧?”
    杜素华回想了一下才道:“有点印象,好像被淘汰了吧?”
    孙霖点头道:“没错,昨晚被淘汰了。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把他签下来,你可以给他承诺,我们今年会替他打造一张专辑,主打歌我亲自给他写。”
    杜素华感到有些惊讶,李克芹只是一位被淘汰选手,有必要这么重视吗?不但承诺今年帮他发专辑,甚至孙霖亲自出手给他写主打歌。
    昨晚的比赛她也看了,没发现这个李克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演唱的时候,甚至还出现了两个失误。
    杜素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李克芹的唱功其实不错,他在海选的时候我就有关注,昨晚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导致临场发挥出现了一点问题。即使如此,他昨晚的表现其实也不比一些晋级歌手差。”孙霖斟酌了一下道。
    李克芹昨晚唱得确实不怎么样,还有两个失误,被淘汰也合情合理。不过其实很多晋级选手,也不见得就唱得比他好。
    真要算起来,他被淘汰的最大原因其实是因为长得不够帅。其他几位唱得同样不怎么样的歌手,长得都比他帅。所以发挥失误,长得又不帅的李克芹被淘汰,就很正常了。
    什么海选的时候就有关注,纯粹是为了应付杜素华的瞎扯,要不是昨天晚上刚好看到他的比赛,孙霖恐怕都把这个人给忘了。
    前世的李克芹跟周惠敏参加的是同一届新秀歌唱大赛,两人双双止步于决赛圈。
    后来李克芹参加香江十九区业余歌唱比赛获得冠军,签约宝丽金以后一炮而红。周惠敏则参加香江电台举办的业余dj大赛,获得亚军,并进入电台担任dj。后来被宝丽金发掘,正式进军歌坛。
    两位在新秀歌唱大赛被挡在决赛门外的选手,最后都在香江乐坛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也成为了tvb目不识珠的明证,时不时的就会被人拉出来嘲讽一番。
    前世的李克芹虽然算不上大红大紫,但他的专辑其实一直都卖得不错,也算得上是香江的一位实力派唱将。
    有自己量身帮他打造专辑,相信他的发展不会比前世差。
    签下他,稍为捧一下就能替自己赚钱,这样的生意当然做得过。
    对于孙霖的专业眼光,杜素华还是比较信服的,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一直都想替公司再签入一两个新歌手,只是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孙霖想要签下李克芹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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