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看着两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默默的往山壁的一侧轻轻的移动,动作很小心声音极轻,可是靠近了依然是一样的结果,还是没有那让人胆寒的唏唏嘘嘘的声音,但是这种安静没有让人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更加的诡异莫测。
    仿佛有什麽更可怕更厉害的东西就隐藏在黑暗中,就在那浓雾深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做好了随时扑上来的准备。
    慕容彦终於忍不住开口,“怎麽回事?”
    西格摇头,虽然天色昏暗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还是能看到他摇头晃动的动作。
    他们可不会以为那些虫子是休假去了,这麽反常一定有古怪。静了一会儿,西格转头问两人,“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麽?”
    若不是此时此刻这气氛实在太古怪,慕容彦真的很想给西格一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嘛,这周围实在是安静的太古怪了,像是进入了死亡之地一般。
    “不是,那些怪物没声了。”
    这时慕容彦才发现,似乎自从天黑之後,那些隐隐约约传来的怪物的呻吟和咆哮声似乎突然间就消失了似的,这世界安静的像是一个完全无声的世界,而他们三个像是唯一活着的生物,这感觉绝对谈不上好,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慕容宸当机立断的决定,“继续往前走。”
    这谷底太过於诡异,留在这儿等着未知的危险,不如主动出击,或者离开这里。
    慕容彦感觉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那人在无声的安慰着他,他微微的勾起嘴角,虽然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但是这一瞬的无声胜有声更加的动人心扉。
    前行的道路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麽危险,反而无声平静,看起来仿佛在家门口散步似的,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
    慕容彦无意中低头看了看腕表,然後怔住了,他下意识的掏出那个一直嘀嘀作响,然後被他静音了的仪器,结果他的表情更僵硬了,仪器一丝光亮都没有,仿佛彻底沈寂了一般,慕容彦关闭了仪器,打算重启一下看看,结果仪器毫无反应。
    “怎麽?”一直注意着他动静的慕容宸首先发现不对劲。
    慕容彦把那玩意给他看,慕容宸挑挑眉没有发表看法,倒是西格好奇的凑过来瞥了一眼,他是看不出什麽不对劲,只说了句。“这质量太差了吧。”
    慕容彦真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不是质量的问题。”
    “那是?”西格还是没有什麽反应,在他看来,这些仪器还是没有他自身对危机的感应来的敏感和有效。
    “这东西是自动蓄能,不存在没电和损坏,只有一个可能。”他看着慕容宸和西格,脸色也严肃起来。“这儿的某种东西已经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
    西格的脸色也跟着正经了起来,皱着眉道。“你是说辐射超标?”
    “有可能,我也不清楚。”
    “离开这里。”慕容宸不做多想,马上说出自己的看法。
    可惜这一次慕容彦没有无条件的答应和顺从,“这麽浓密的大雾,我们连方向都分不清,我们一直没有停,可是我们真的走出了这个范围麽?”
    慕容宸第一个反应便是去看身後,往那边走了几步之後,他便看到那条悠悠流淌的小河,而河边有一块光滑的巨石,形状有些奇怪,那是天未黑之前,他们随意瞥过一眼,因为形状太奇怪所以记下了。
    而此刻从天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们只从决定离开之後,就一直没有停下疾行,可是事实却是他们一直在这附近原地奔跑?
    这是什麽样的情况?三人都是不信鬼神的家夥,可是眼前这个状况的确是有些诡异了。
    西格不信邪又往前跑去了,慕容彦甚至来不及阻止他,就那麽眼睁睁的看着西格窜进了浓雾之中,然後很快消失了踪影。
    “怎麽办?”慕容彦看向慕容宸,这种时候他们三个不能再分散了。
    就在慕容彦决定朝着那个方向去寻找西格的时候,更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好像有一个黑影从他的右後方突然窜出来,下一瞬,慕容宸一脚踢出,把那黑影直接蹬到了一边去。
    那黑影发出熟悉的闷哼声,“知道是我,你还踢!”
    慕容宸面色都没动一下,“本能。”
    “怎麽会这样?”慕容彦没功夫去关注这两人的互动,只是诧异的看着西格跑出去的方向,然後又皱眉看着西格再次出现的方向,南辕北撤的根本没有任何联系,莫非西格方才就是绕着这浓雾跑了一个圈?
    慕容宸的声音在这沈默压抑的气氛里,听起来格外的沈稳严肃。
    他说,“我们被困住了。”
    作家的话:
    新年好~~~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我一定要完结以父!!握拳!
    (10鲜币)213回忆的梦境?
    西格从地上爬坐起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冲着那两人说,“真邪门了!难道是鬼打墙?”
    慕容彦扭头对慕容宸道,“刚才那一脚踢太轻了。”
    慕容宸深以为然的点头,西格立刻不满的抱怨起来,“喂喂!”
    “说正事,你们觉得是什麽情况?”西格拍拍身上的泥土,慢慢的站起来。
    慕容彦皱眉想了想,“我倒是不信什麽鬼神。”
    说着拿出他那个已经失灵的仪器,“我觉得可能是某种超出我们了解范围的磁场或者辐射。”
    “你是说,影响了我们的判断力?”
    “对,其实我们是在转弯,却仍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在直走。”
    於是西格眯着眼睛,“我来试试。”
    说完不等慕容彦答应,又朝着浓雾里走去了。
    慕容彦愣愣的看着他再次消失在屋里,嘴角抽了抽,回头无奈的对慕容宸说,“那家夥怎麽不听我说完。”
    慕容宸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由他去,累不累?”
    说着竟然拉着慕容彦直接走到那形状怪异的巨石边,拉着他靠着石头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之後,果不其然又见到一个黑影从浓雾中窜了进来,不过这一次他好运的没有被一脚踹出去,倒是他自己楞了一下,“怎麽又绕回来了?”
    慕容彦翻了个白眼,“除了未知的磁场,那浓雾也是天然的屏蔽。”
    这麽说,若是想要走出去,只有等到浓雾散去了。
    说起来慕容彦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之後,就一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对这个地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任何事来。
    “你记得这里发生的事麽?”慕容彦好奇的回头去看他。
    就见慕容宸的脸色一下子沈了下来,似乎提到了他最不想回忆的事。
    按理说像他这样死过一回的人,最不应该忘怀的不就是自己死去的记忆麽?可为什麽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就是想不起自己是怎麽死的,只是隐约的记得,他死前是那麽的不甘,恨自己不能为他守护好这个帝国。
    但是怎麽死的,他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这是逆转时间的後遗症麽还是别的什麽?
    慕容宸扭开头看着另外一边,一声不吭的沈默着,西格也折腾够了,无聊的走过来坐下,看看那浓浓的迷雾,“只能等到雾散了。”
    三人本就没日没夜的逃窜着,竟然还意外的得到了一夜休息,几个人都很默契的放松身子,尽可能的抓紧时间休息。
    慕容彦虽然没有继续追问,却仍然敏感的觉得慕容宸一定是知道些什麽,但是他却故意隐瞒不想说出来。
    也许实在是太累了,他满脑子胡思乱想着,竟然也不知不觉模糊的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有人拍他的脸颊,他猛的绷紧身体睁开眼睛,以为要出发了。
    结果看见的却是一张略显陌生的面孔,那人垂着头面带恭敬的看着他,“将军,准备出发了。”
    慕容彦愕然的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站着的也都是陌生的人,不对,也许并不那麽陌生,只是因为时间和年代太久远,远到他都差点忘记了。
    这儿是?看着那个身穿墨蓝色军装,站的笔挺的男人,看着那略显陌生的五官,慕容彦的记忆库在飞速的运转,然後迟疑的唤出那个人的名字,“贝克特?”
    对方立刻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吩咐大家出发吧。”慕容彦压抑住自己混乱的心情和思绪,尽量保持平静的吩咐。
    那人得令出去了,慕容彦茫然的打量着周围,最後落在那个既怀念又熟悉的标志图案上,那是帝国的徽记!
    这种事情之前发生过许多次,像是他能自由的穿梭在时间裂隙中,可以看到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那发生在过去的历史。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他分明不再是旁观者,而成了参与者。
    慕容彦不知道这意味着什麽,难道他要再亲身参与一次过去发生的事情麽?又或者现在的一起只是他记忆里的片段,说不定他现在正是身处在梦境之中。
    可惜的是,他的感觉从未这麽清晰一般,他能听到帐篷外那些人整齐的拔营声,能听到士官长喝斥的声音,还能听到远处的鸟鸣,鼻尖甚至能闻到清晨清新的空气。
    他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入目的都是身穿着帝国制服的军人们,他们一个个带着坚定和认真的脸庞,那些人看到他的时候 ,眼底都是深深的崇拜和敬畏。
    贝克特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地图,“大人,这是裂谷的地图,我们真的要横穿裂谷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犹疑和抗拒,只要慕容彦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他们也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一般。
    慕容彦结果地图看了一眼,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这个地图!
    当时他选择走裂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似乎对那裂谷的地形了如指掌,似乎非常的熟悉,原来他之前就看过裂谷的地图,他甚至能从这地图上找到他们三人被困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正在裂谷的深处,慕容彦忍不住细细的研究起那一块,地势上似乎有些蹊跷,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
    倒是他身边的副官插了几句,“这裂谷号称死亡之谷,进去了就没有活着出来的,谷底有各种毒虫还有浓雾笼罩,轻而易举就致人命。”
    这一些,慕容彦已经领教过了,“有应对的办法麽?”
    贝克特摇摇头,“没有想到。”
    连罗海帝国盘踞在那数百年之久,都没有办法彻底的征服那个传说中的死亡裂谷,何况是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呢。
    慕容彦皱着眉头,然後不经意的看到一条峡谷溪流逐渐与别的溪流汇合,成了一条贯穿南北的大河,那溪流是这大河的源头?
    若是顺着溪流走,是不是可以出了那裂谷?
    作家的话:
    唔。。。我打算是先完结了誓死,然後再全力以父
    等以父的亲们对不起了
    (10鲜币)214熟悉的笔记本
    他们被困在那儿,走不出浓雾,又被那怪异的磁场弄的判断力失准,最简单的办法竟然是沿着溪流走,这么简单的法子,当时竟然没有想到。
    大约是第一天夜里在水里见到的那未知的生物,让他们吓了一跳,所以几个人赶路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远离水源了。
    心下有了计较,慕容彦认真的记下溪流的位置和流向,然后跟着众人出发前往裂谷。
    中途他尝试了无数的办法,希望自己能从这真实的过去中醒过来,却屡次无果。让他惊恐的是,他发现他在这行军的几日中,越来越适应起这样的生活和日子。
    像是大梦一场醒来,发现那些千年之后,所谓的穿梭时间裂隙,遇见的各种奇怪的变异怪物,克隆出来的人体,基因改造过后的超级战士,这些荒诞的东西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其实一切就只是如此,他依然是那个求而不得的麦克斯?彦。
    他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帝国统治者,他则是拼杀在前线,为了守护他的领土和王权的将士,此生虽然相知却不会再想见,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两父子。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胸口的位置疼的像是要裂开,那些他无论如何都忘记不掉的画面,哪怕就算是他的想象,却又是那么的甜蜜和刻骨。
    他第一次吻慕容宸的时候,他被慕容宸背在背上逃命的时候,他深陷险境慕容宸不顾一切来救他的时候,他和慕容宸笨拙的相爱,手牵着手在沼泽里漫步,地下遗迹里慕容宸用mr1的身体和他表白的时候,还有下水道里,慕容宸为他吃醋的样子,甚至还有慕容宸深情的吻着他,在床上一遍遍爱着他的回忆……
    这些,这一切怎么会都是假的呢,它们明明那么真实,真实的一想起来心都会痛得要碎了。
    “大人,您还好么?”贝克特发现将军最近一度很反常,许多时候明明站在他面前,却总是露出一脸的茫然,眼神里有一种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慕容彦立刻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我还好,只是有点累。”
    “请好好休息,明日便要进入谷底里。”
    看着贝克特离去,慕容彦走回自己的临时帐篷,直到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段时间他一直陷在一个怪圈之中,一会儿觉得眼前的才是真实,一会儿又觉得脑海中的才是真实的记忆,眼前也许只是一个更奇怪的梦境。
    但是那些活生生的士兵,熟悉的部下还有复杂危险的环境,却又一遍遍的提醒着他,眼前世界的真实感,两个世界似乎正在拔河,而慕容彦就在它们之间摇摆不定,折磨的直接越发的憔悴,甚至无法真正的合上眼好好休息一会。
    倒在临时的休息帐篷内,慕容彦无神的盯着帐篷顶默默的发呆,然后感觉到后脑下似乎垫着什么硬物,伸手去摸了摸,诧异的摸出一个本子来,暗褐色的封面,藤蔓勾勒的花纹,他怔住了。
    这本笔记本怎么会在这里,然后他又释然了,他就是这笔记本的主人,按照时间来算这笔记本也应该在他的手里,至于千年之后它是不是会被人封存在那地下遗迹的图书馆密室里,等着千年之后的自己再一次得到它,那些不是他可以验证的了。
    翻开笔记本,上面的字迹熟悉的很,他一页页的翻着看完,直到看完最后一页,这一次,这笔记本上没有了慕容宸的字迹,也没有了后来添加的实验的内容和记录了。
    慕容宸怔怔的看着那本日记,莫名的局的它不太完整,犹豫了好久,他在自己才写完的最新一页处,又写下了一句话。
    慕容宸,我好像迷失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很害怕……
    才写了几句,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他竟然妄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是真的,而他写在这日记上的东西,也许千年之后的慕容宸会有机会看到么?
    将日记重新放了回去,他捂着自己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强大的乏力感涌了上来。
    第二日,士兵们整理了一些轻便的新传,将大批负重超标的装备和过量补给品留在了裂谷之外,轻装进了裂谷之内。
    和慕容彦之前一样,众人之前听了太多关于裂谷的可怕传说,真正进入的时候,都被它那极具欺骗性的世外桃源模样给迷惑住了。
    那静谧而安详的美丽谷底,清澈的溪水倒映着阳光,溪水边上青幽幽的草地上全是淡淡黄色的不知名野花,这是一个多么无害而安静的山谷啊。
    士兵们顿时放下了那紧张的情绪,慕容彦淡淡的看着每个人的表情。
    然后招来了贝克特,“全力赶路,晚上不安全。”
    贝克特虽然诧异,但是并不敢有异议,士兵们对他们的长官有一种英雄崇拜情节,只要是慕容彦的命令,都会被百分之两百的执行。
    这群急行军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谷底常年的安逸和宁静,美丽的野花被士兵们踩在了脚下,成了一条绿色的指向通道,众人虽然脚下的步子不停,可是眼睛却止不住的欣赏着周围美丽的景色。
    似乎在那一瞬,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美丽的山谷却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恶名。
    (10鲜币)215山谷的夜晚
    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慕容彦就开始心中发虚了,迅速的让众人按照地图赶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远离山壁又不敢靠近水源,吩咐大家先抓紧时间休息片刻,晚上才是真正揪心的时候。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对於他的崇敬,让众人毫无异义的照做了。
    慕容彦站在队伍的前方,一直遥遥的看著裂谷的深处,等了许久,直到最後一丝阳光都快要被湮灭的时候,终於看到几个人小跑著回来了。
    带头的是贝克特,回到队伍中的时候,他还微微有些喘气。“大人,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
    “嗯。”慕容彦打发他们几个回去休息,然後开始安静的等著这山谷入夜之後的变化,那些原地休息的士兵们,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不妥,但是当整个山谷都被那种让人发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包围时,终於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就连贝克特都脸色大变的靠近慕容彦,“大人小心。”
    “别慌。”慕容彦站上一块大石,“原地警戒。”
    众人忙手持枪械背靠成一团,紧张的盯著两侧的山壁,耳边则是听著那些让人发麻的声音越靠越近,有几个士兵可能吓坏了,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几步。
    “镇静!别靠近水源。”看著那些人眼中面对未知恐惧的心慌眼神,慕容彦淡淡的说,“水里头的东西更厉害。”
    这话一落,几个靠水边比较近的士兵,几乎是瞬间就往外弹了一截,远远的避开水源却又满脸恐惧的看著两侧的山壁。
    那声音一直不停,虽然天色完全漆黑了,但是众人在适应了那种黑暗之後,还是稍微恢复了一些视觉,慕容彦不准他们开启任何照明,从一方面说是为了稳定众人的情绪,不然仍谁看到那密密麻麻像是海一般的黑色虫群涌出,只怕都要吓的乱了阵脚。
    不过就算看不清晰,可仍旧有不少人看到那黑色的涌动的东西,只是不清楚那是什麽。
    “那是什麽?”“好像过来了。”“一直在动……”
    慕容彦听著那些士兵们小声的议论,脸上的神色一直没变过,倒是那些士兵开始慌乱起来了,眼看著那未知的黑色东西似乎靠的越来越近,几个士兵已经克制不住的打开了枪栓,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马上开枪射击。
    “往後退两步,不准开枪。”
    众人又退了两步,但是碍於不敢离水源太近,众人只得紧紧的贴在一起,场面上的气氛突然到了一个临界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众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人敢再开口,似乎生怕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能把眼前的危险给吸引过来。
    慕容彦默默的看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然而那些虫群似乎像是无所察觉一样,还是不紧不慢的朝著人群密集的地方缓缓的蔓延过来,眼看著它们离人群的距离马上已经不足两米了。
    众人终於看清了那黑糊糊的东西的模样,竟然是一种细长的浑身漆黑的虫子,数量多的让人咋舌,这密密麻麻的无边无际的感觉,让所有的士兵都心中发冷。
    看情况似乎不太妙了,慕容彦自然不会被动的等著送死,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将手中的枪抬起,然後打开了枪栓。
    眼看那些虫子离人群只剩一米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山谷传来动物凄惨的呻吟,慕容彦一直微微皱著的眉头,总算舒展了,“收枪。”
    士兵们被突然的转变弄的楞了一下,有些人还在犹豫著是不是应该准确的执行命令,但是已经有另外的人发现,那些一直在缓缓靠近的虫子,似乎变换了一个方向了。
    远处那凄厉的呻吟越发的急促和频繁起来,虫子们似乎被吸引了,移动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众人就像是被左右两条飞快流动的黑色河流给夹在了中间。
    慕容彦看著那些虫子集体往同一个方向移动而去,终於松了口气,其实他刚才心里也不镇定,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所有的士兵都在看著他,若是他都慌了,只怕剩下的人会更乱,好在,今夜的危机看来是熬过去了。
    众人见到虫子朝其它位置移动,不在靠近他们之後,都松了口气。
    “原地休息,安排一些人警戒。”
    贝克特虽然有好多疑问,却还是立刻领命,布置妥当之後,又折返回慕容彦的身侧。
    “你想问什麽?”慕容彦早看出了他满脸的疑问,以及他那种犹豫著该不该问的纠结样儿,於是大方的直接问了出来。
    “是,大人。”贝克特沈吟了一下,“大人是否早就知道这谷底的情况?”
    进谷之前的几条命令,所有士兵不带帐篷等各种重物,只带轻便的武器和干粮,众人当初只以为是谷底路途崎岖,所以要方便赶路。
    但是却偏偏又要众人去打猎,猎来的猎物不准弄死,只是打断了四肢不让它逃离,然後由人扛著进了山谷,当时贝克特也以为这只是为了储存粮食之用。
    但是入了山谷,太阳刚刚开始下山的时候,将军大人便寻了一个宽阔的地方,让众人聚在一起抓紧时间休息,又命他带著几个人将打来的猎物,扛著飞快的前往谷内深处,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丢弃。
    贝克特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军命难违,依旧按照吩咐,将那些猎物抛在了一个还算宽敞的谷地,在那些不得动弹的动物身上用刀切开几道下口,然後带著众人飞速的返回,赶在了太阳彻底下山之前回到聚点。
    之後的事情就更加出乎意料了,山壁的间隙里突然出现的虫群,水里看不见的危险,将军大人镇静自若的神色,还有不疾不徐的命令,直到虫群的突然改道和散去。
    这一些似乎都是早早就被预料到的,甚至直到刚才猎物惨叫,虫群离去的时候,他才陡然明白了将军的一些命令下的用意。
    这个询问其实也不过是个形式,他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慕容彦也不隐瞒他,点头回答“是。”
    (11鲜币)215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很难解释贝克特的表情,事实上这件事很难让人接受,从麦克斯彦以最优异的成绩从皇家军校毕业之后,他就被调来当这个人的副官了。
    可以说,人生中有一大半的时间,这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自从和罗海帝国开战之后 ,两个人的家几乎就固定在指挥部了,若说贝克特有什么不清楚和了解的地方,那就只有他从学校毕业之前的事了。
    可是那么早的时候,他的长官大人就已经来过这个裂谷了么?这件事总是透著一股子的诡异,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更好的解释。
    “去休息吧,明天更难应付。”
    慕容彦大约也是不打算解释太多,就算知道对方的眼中透著一股迷惑。
    看著那似曾相识的场景,感受著谷底昼夜突降的低温,慕容彦又一次的迷惑起来,他以为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但是为何那些千年之后的东西,却总是能派上用场,甚至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夜里,还救了所有人一命。
    那真的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东西么?还是眼前的一切才是假的,可是为何手上的触觉是如此真实,那冰凉的石头,冷硬又割手。
    心中只有一声叹息,然后他也闭上眼,任凭自己思绪晃荡的开始走神。
    等他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掌给捂住了,慕容彦瞬间睁开眼睛,只能瞥见那只捂住他嘴巴的手掌,那人很精明,是藏身在他身后偷袭的,不仅控制住了他的四肢,更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
    那个人突然拽著他就往后退去,慕容彦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可是在这样的谷底这样的夜晚,知道对方是个人,而不是什么诡异的怪物,似乎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很配合的跟从对方退了很大一段距离。
    那人十分的谨慎,动作始终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执勤的士兵,而士兵休息的位置离他并不太近,又因为谷底的夜晚实在是没有一丝光亮,突然消失一个人根本引不起谁的注意。
    不过,慕容彦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对方是一个人,那么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可以百分之百的制住对方,凭借他的身手,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大约是到了那人认为足够安全的地方,慕容彦能够感觉到对方捂住他嘴巴的手劲放松了一些,钳制他的力道也减弱了,就是现在!
    慕容彦猛的施力挣开对方的控制,反手就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狠狠的一击准备直接打在对方的颈部,那么下一瞬,这个人若是没能躲开,便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那人确实没有躲开,他更没有挣扎或者作出攻击的姿态,他只是开口说了两个字。
    偏偏那两个字却硬生生的将他的攻击给停住了,那人唤他,“彦彦……”
    熟悉之极的语气,熟悉之极的声音,熟悉之极的称呼,一切都熟悉到了极致,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最后只能僵在原地,保持著那个攻击的姿势,愣愣的石化在那儿。
    那人看上去狼狈极了,至少在慕容彦的印象中,他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下颚上的胡渣乱糟糟的,神色看上去像是很疲惫,许久未曾休息好一般。
    慕容彦脑海里一片混乱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嘴边徘徊著几个字,似乎随时都要脱口而出,然而他却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唤哪一个?
    他是要叫对方爸爸,还是父亲,又或者是宸。
    这是维克多宸还是梦里的那个慕容宸,可是假如是维克多宸,那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谷底,或者他的世界已经彻底的混乱掉了?那一刻,慕容彦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错乱的,可能他才是一个彻底的疯子。
    那人看他脸色青红交错,神情不太对劲,有些担忧的抚上他的脸,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彦彦?我是爸爸。”
    见他没有反应,又忍不住道。“你在生我的气?”
    慕容彦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心中却不断的猜疑,到底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他真的疯了?
    可是一个疯子,真的可以保持如此冷静和理智的情绪么?为什么这一刻,他还在努力的分析著眼前的不合理之处。
    “彦彦,爸爸错了。”那人小心翼翼的用双手轻轻的摸著他的脸。
    眼神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相比于对方激动万分的心情,慕容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够入戏了,在沉默了那么久之后,他只是干巴巴的问出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而且用的还是质问的语气。
    那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说辞,然后仔细的看著他的表情,略微犹豫的道。“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不可思议,我来这儿是为了带你回去,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慕容彦听不太明白,只能皱著眉。“什么事情?”
    “彦彦,你相信爸爸么?爸爸只是带你回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慕容彦的心跳确实漏了一拍,他是如此的深爱著眼前的这个男人,听到对方这类似于情话一般的语言,很难不被打动,但是他更觉得另一半的自己理智的近乎冷酷。
    “我凭什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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