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月回揽月宫的时候,南灼华正躺在桃树下乘凉,六月的天,还没那般燥热,微风拂过,还携有几许清凉。
    看见云染月走过来,南灼华坐在身子,眯着微倦的杏眼:“去哪儿了?一上午都没看见你。”
    “去送了一下白逸亭。”
    云染月坐在南灼华身边,南灼华靠在他肩上。
    白逸亭回神域的事情她知道,但没想到云染月会去送他,“你给他说什么了吗?”
    “嗯,”云染月拂下她青丝,眸光柔软:“回神域之前,让他去西戎看看景忆词的病情。”
    雾语的事情,他没告知南灼华,因为不知道白逸亭那边会不会成功,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若是成功了,再让她知道也不迟。
    想起景忆词,南灼华的眉心凝起忧色:“不知道白逸亭能不能治好忆词姐姐。”
    她和阿时历经万险才能走到现在,希望最后能成眷属。
    ......
    十天左右后,白逸亭来信了,上面写着景忆词的病情和治疗方法。
    云染月看完信纸,凝着眸色,指尖轻叩着桌面,清眸流转,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晚上,关于白逸亭来信的事情,云染月没告知南灼华。
    两人躺在软塌上,云染月一条长腿曲起,南灼华把头枕在他另条腿上,云染月道:“夭夭,等孩子出生后,我们离开大晋好不好,你想回神域我们就回神域,不想回神域我们就去游历山川。”
    “嗯?”南灼华抬眸看他,不解他为何突然想要离开大晋:“大晋的皇上你不做了?”
    “做皇上太累,也没时间陪你,这皇上不做也罢,”云染月轻笑。
    对于权利这种东西,他并没有多喜欢,当初他谋朝篡位的目的,就是为了倾覆景氏王朝,为南灼华和母亲报仇,如今大仇已报,这皇位他也没多少兴趣。
    他只想更多的时间陪在夭夭身边。
    南灼华思索了一下,这皇后的位置,她也不是很想坐,但心有疑虑:“若是你这皇上跑了,谁来管大晋?”
    而且皇室现在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南灼华摸了一下高隆的腹部,总不能等他们的宝宝一出生就让他继承皇位吧。
    万一是个女孩儿呢,当女帝?
    南灼华暗自摇头,不管生出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刚出生就要挑起大任,这样太压榨孩子了。
    云染月看她来回变换的小脸,轻捏一下她的脸颊,笑言:“别胡思乱想,这事儿我会处理好。”
    “你找到继承皇位的人选了?”
    “嗯。”
    云染月应声,也没告诉她是谁,南灼华也没问出来。
    ......
    转眼间,已到十月,又是萧条寂冷的秋季,距离南灼华分娩时间不过一个月。
    南灼华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走路笨重也不方便,云染月早朝都不上了,时常陪在南灼华身边,政务都扔给白倾尘和君野处理。
    云染月日子过的舒坦,白倾尘和君野却苦不堪言。
    白倾尘甚至想念当初弘元帝在位的日子,那时他身为左相,可是朝廷最闲散的大臣,现在呢,成了朝堂最繁忙的大臣。
    整天心里不由暗骂,云染月净不干人事!
    南灼华在怀孕期间,胃口很好,也不挑食,什么都能吃,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云染月的眉心皱的越来越紧。
    一是害怕南灼华生产时有什么危险。
    二是害怕生出来的是男孩。
    南灼华对这两种情况没有任何担忧,倒是云染月都快患上产前恐惧症了。
    临近生产,很多人也开始关心南灼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天,碧溪和君挽歌看望南灼华,等南灼华睡午觉后,他俩跟着揽月宫的三位属下下起了赌注。
    赌南灼华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碧溪在怀里一阵摸索,拿出几个绣好的荷包,豪气的往桌上一拍:“我赌女孩。”
    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荷包,君挽歌不动声色的蹙眉,略显嫌弃的瞪眼碧溪:“荷包不能押注,拿银子。”
    “银子,我身上没带,”碧溪把手伸到君挽歌面前,挑挑眉:“借我一百两,我赢了再还你。”
    “若输了呢?”君挽歌面无表情。
    碧溪大方挥手,把那些荷包推到他面前:“输了好说,呐,这些荷包都赔给你。”
    君挽歌:“......”
    他嫌弃:“你这些荷包可不值一百两。”
    嘴上这么说着,手里还是给碧溪拿出一百两做赌注。
    君挽歌又给自己押一百两:“我赌男孩。”
    碧溪撇嘴:“你输了。”
    君挽歌睨了她一眼,不与她争辩,等阿九把孩子生出来见分晓。
    觅言随后跟上:“我赌男孩。”
    她每天都跟在南灼华身边,发现她很喜欢吃酸。
    嗯......有时候也能吃辣,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会是男孩。
    觅言押的是男孩,清羽也跟着她押男孩。
    最后,凌魄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桌子:“我......”
    刚开口,凌魄就感觉到几人蔑视的眸光,他摸摸鼻子,又默默的把瓜子拿回去,换成一百两银子:“我赌男孩。”
    五人之中,只有碧溪押的是女孩。
    她撇着嘴,指着几人:“肯定是女孩,你们就等着输吧......”
    “叮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只见桌面上落下一枚上等玉佩。
    几人回眸,不知云染月何时站在了身后。
    清淡的眸光掠过众人,薄唇轻启:“我赌女孩。”
    几人石化:“......”
    看着那块上等的玉佩,几人也默许了云染月参与赌注。
    十月二十五,深秋,天地萧条,为之一色。
    晚上,清冷的夜,清浅的月,南灼华羊水破了。
    云染月早就找好的稳婆,当南灼华腹痛的时候,觅言立马把宫里的稳婆都找过来,还喊来很多宫女来帮忙。
    几年里,揽月宫从来没有今晚这般热闹过。
    宫女们杂乱慌张的脚步进进出出,君挽歌和碧溪,还有宋之白和顾织锦都在外面等着,身为过来人,对于生孩子这事,宋之白和顾织锦倒是平静很多,碧溪看着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还有南灼华的阵阵呼痛,紧皱着小脸心惊胆战。
    她没想过生孩子会有这么疼,连小姐姐都忍不住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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