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同常乐带着二姐夫在庄子上走动,三人心情放松,倒是难得有些趣味。
    姜二姐夫诗性大发,还要拽上两句酸诗,这就让周澜听的相当心痒。
    倒不是他想要赋诗一首,而是特别想要问问,二姐夫这作诗的水平在书院算什么层次。
    周澜大概的掂量一下, 虽然先生同亲爹都说,他在文采上着实一般,可同二姐夫这个秀才比起来,周澜自己品着还不算是很差。
    姜二姐夫看着周澜发呆,于是好心安慰周澜:“妹婿你莫要心急,诗文这种事情不着急的, 待到日后, 触景而发,自然手到擒来。”
    听二姐夫这话, 竟然还相当自信。
    周澜谦虚的表示:“还要二姐夫指点。”
    姜二姐夫大包大揽的:“为兄读书不成,唯有这诗文上,有一二见解,妹夫只管放心。”
    啊,那就是对自己的文采很有信心。二姐夫这个水平,信心到底在哪呢?
    周澜心说,怎么也得是县学里面一等的文采,才可以这般夸口的,那么衡量一下自己,难道我也有这个天赋。
    可自家亲爹能看错了,先生也能看错了吗。周澜心说,自己可是被两个很尊敬的人,下过评语的。
    两位长辈都叮嘱过他,文采不行,就在时文上多下功夫。扬长避短吗。
    周澜很是不理解, 我这诗文到底行不行呀。
    回到书房的时候,周澜提笔把二姐夫做的诗抄录下来送与二姐夫手中。
    姜二姐夫欣喜不已:“你我连襟当真是相得益彰,妹夫的字当真是鼎鼎的好。”
    问题我不觉得你诗文有多好。周澜心里老苦闷了。
    送走姜二姐夫夫妇,周澜读书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姜常喜给常乐送羊奶过来,常乐喝奶之后睡觉。
    到了姜常喜同周澜夜话的时候,夫妻二人总是在这时多说两句的:“看夫君今日似乎无心读书。”
    周澜很不好意思,可身边能说话的人,也就是自己媳妇了:“今日见识到二姐夫的文采,我心中有些彷徨。”
    姜常喜心说,应该是被人比下来了,缺乏自信。
    姜常喜安慰周澜:“二姐夫毕竟是当了几年秀才的了,过上些时日,夫君的文采不会差的。”
    周澜抬眼看姜常喜,他不是这个意思,欲言又止的。
    姜常喜心说,我的文采也不咋样,也是需要安慰那波的,能说我特别理解你吗:“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周澜拉着姜常喜,贴近一些才说道:“我只同你说, 我觉得我也不比二姐夫差。”
    啊,合着你在二姐夫身上找到自信了。
    姜常喜一时都没能缓过神来, 既然如此,你还这般纠结做什么:“不,不是,你什么意思。”
    周澜:“若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我彷徨,可爹在的时候说过,我文采一般。先生也说了,我应该务实,在文章上努力就好。”
    周澜盯着姜常喜看,意思就是你有没有明白呀,我这突然进步了,还是我爹看错了,先生走眼了。
    姜常喜眨眨眼,好像没懂。
    周澜:“我瞧着姐夫对他的文采颇有信心,县学里面似乎都是出彩的。”
    那是,不然也不至于心情舒畅就敢作诗。
    姜常喜就明白了周澜的想法:“我倒觉得没什么可彷徨的,爹那可是四品大员,什么样的文采没见识过。举人,进士,每三年就一大把一大把的出来。”
    周澜心说,在夫人眼里,原来举人,进士,竟然如此寻常呢。
    就听姜常喜说道:“能同爹,同先生打交道的都是文采斐然之辈。别说是县学,就说保定府,出过多少四品大员。二姐夫的文采不错,却未必能入先生,入爹的眼里。”
    周澜:“如你这般说,是爹同先生对我期望高。”从小爹爹就拿他的诗文同进士之流做比较的?
    姜常喜:“先生的弟子自然是要同进士老爷比肩的。爹对夫君更是期望有加,怎么会把夫君放在小小的县学比较。”
    确实如此,这样就说的通了,周澜也不觉得自己文采多好,多骄傲了,他是要考进士的人:“我要读书了。”
    姜常喜真不是想要激励周澜苦读的意思,读书吗,要张弛有度,不一定非得苦读。
    可这说了半天,愣是刺激到了,能怎么办。
    姜常喜:“大爷今日心绪不宁,不如早些歇息,读书也不在一时。”
    周澜:“距离府试也不过几个月,对我来说一时一刻都是功夫,先生对我如此期待,我不能真的只为秀才的名头,怎么也该努力一些,尽量让名次好看。”
    这竟然还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只能说当初公公还在的时候,给孩子学业基础打的好,不然这三年的断档,谁还敢有此雄心壮志。
    姜常喜为周澜的境遇可惜,若不是碰到那样的祖父祖母,如何会被耽误成这样。
    若婆婆林氏能够强悍一些,怎么都不会断了孩子的学业。
    外祖那边,舅舅那里,若是没有私心,都不会至周澜到如今这般境地。
    姜常喜心疼了那么一下:“不如大爷在先生身边沉淀几年。”
    他们年轻有的是机会,若是周澜沉下心苦读,一鸣惊人不是没有希望。
    周澜摇摇头:“既然已经下场,那就该按着计划走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为夫,为子,以后他还要为父,他要的是保障,不是噱头,他肩膀上扛的是责任。
    姜常喜想到的是婆母林氏。没有个身份,怕是脸母亲都不好护住,十几岁的年纪,周澜的心气,能稳下心读书,已经是不容易了。
    最近舅舅那边没有来信,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就怕是因为有情况,因为不好说,林舅舅才没能及时的送过来书信。
    姜常喜就怕周澜多想:“京城距离这边路途遥远,这个季节雨水颇多,书信来往不方便,早几日晚几日都是正常的。”
    周澜耷拉下眼皮,明显这个话题根本就不想提,影响读书的情绪。
    姜常喜也有些尴尬,这个问题呀,其实还真不是能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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