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舅路过他身侧,歪头、声音低低,“说不定以后会干。”说完得瑟一笑,邪魅丛生,拖着曳地緋袍大摇大摆的离开。
    季翀盯着他背影,半天没动。
    真不是他?
    枳实打探消息回来,“殿下,追上练武门押送镖局唐泰,确定是大国舅威胁他要走了胖哥,但是沈小娘子失踪之事他一无所知。”
    “他出城多远?”
    “回殿下,向南一天路程。”枳实道,“已经派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抓人。”
    季翀再次回到沈初夏失踪的地方,从工地到茶寮,又从茶寮到工地,沿着破旧衰败的北护城河来回数趟。
    黄大力跟在他身边,缩着身子连气都不敢出。
    “你一直盯着她的马车?”突然,季翀望向远处,问。
    黄大力连忙直腰,“是,殿下。”他手比划着跟踪的距离,“我就跟在后面不远,一直看着。”
    季翀听到这话,转头,“确定眼睛里有物?”
    黄大力听懂了殿下话中的意思,脸一红,“正在开小差,想着晚上去哪里搓一顿。”
    季翀周身寒气,望了眼他身后的所有护卫,他们个个吓得跪地,黄大力开小差,这些人难道个个开小差?
    一群废物。
    黄大力吓得扑嗵跪下,“等找到沈小娘子,小的任凭殿下处置。”
    季翀挎刀,大步向前。
    小瘦子小跑追过去,“殿下,我知道马车在哪里消失的。”
    “带路。”
    “是,殿下。”
    小瘦子来到一排破旧的茶寮前,指着最边上茶寮道,“我在前面三十步,看到驾车的车夫下车要了杯茶水,他转身喝茶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连忙避到树后,大概几息功夫,我就从树后探出头,发现马车不见了,连忙跑到茶寮前,前后左右都没有马车的踪影。”
    枳实问,“有问茶寮老板吗?”
    小瘦子说,“奇就奇怪在这里,茶寮当时没人,我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茶寮老板才过来,可是我明明看到驾车的车夫问茶寮要了一杯茶。”
    季翀指着茶寮老板问,“是这个老板吗?”
    “开始我跟的远,没看到人面,后来来的老板确实就是这个人。”
    季翀出来查探,这一段早就被清场,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茶寮里的小老板早就吓得战战兢兢了,听到小瘦子指认,老板扑嗵一声跪下,“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原来前天,天气热,前头工地开工,这一段茶寮的生意非常好,小老板家也不意外,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茶寮里还来了个风情的中年妇人,一双媚眼像是把他魂勾了,他不知不觉跟着她到茶寮后沿河边杂草丛里办了事。
    这妇人腰子软,勾得他差点失了魂办了好长时间。
    “你店里还有其它伙计吗?”枳实问。
    小老板摇头,“就一个破茶寮,一大炉子开水,一大罐子茶叶,统共就赚几个钱,那还有闲钱雇伙计。”
    枳实望了眼主人,他们明白了,妇人把小老板引开,做了茶寮的老板,与马车车夫一起把人弄没了,连忙问了附近茶寮。
    附近茶寮老板都说自己忙,他们都以为马车拐弯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马车是自己怎么消失的。
    大白天的,谁会想到啊,听着怪渗人的,难道有鬼?
    季翀挥手。
    转眼间,厚朴把茶寮掀了个底朝天。
    烧炉边有几块木板的颜色与茶寮长条板不一样,厚朴连忙拿过来摆弄几下,一个简易的马车棚子出现在众人眼里。
    小老板惊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时就觉得奇怪,护城河边船上怎么有一匹瘸腿马半躺在船舱里,原来是被他们打瘸的呀。”
    “有别人看到吗?”枳实连忙问。
    小老板摇头,“这一段护城河破败杂草丛生,马半躺着,不注意没人看到。”
    枳实明白了,“殿下,沈小娘子怕也是在载马的船舱里。”
    季翀顺着河道望过去,“追。”
    “是,殿下。”
    季翀带着众侍卫消失在北护城河边,被清场的人们终于可以回来上工。
    俞老板好奇,坐到某一个茶寮里,问:“怎么回事?”
    茶寮老板指着最边上那家,“好像犯了什么事,被抓走了!”
    “什么样的罪犯要摄政王殿下亲自来抓?”
    茶寮老板摇头,“这哪知道。”
    俞老板心道,要是沈小娘子在这里就好了,也许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惜她的事都完成回家休息了。
    太师府里不停有人进去,他们把外面的信息带进世子院,“爷,摄政王沿着护城河往北道追了。”
    高忱幽幽一眼,“跟着他,必要时‘帮’他一把,务必给我把人给杀了。”
    “是,爷。”随侍连忙出去办差。
    他把玩着驱暑香囊袋子,眯眼,没想到姓沈的居然也跟藏宝图有关联,难道这就是季翀一直关押着沈锦霖的原因?
    手指划过丝绦穗子,高忱半眯眼,楚王部下把图藏在彭城的沈家?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来人——”突然,他叫道。
    “世子爷……”随从马上进入房间。
    高忱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我要去大理寺,赶紧安排一下。”
    “是,世子爷。”
    他刚出院门,门阍过来,“回世子爷,婴道姑的丫头求见。”
    “不见。”高忱没了平时的散慢,急步而行,他要趁着季翀不在去趟大理寺,“赶紧给我准备官服。”
    随身几个侍从忙得飞起,一个不小心就要生不如死,没一个人敢慢了主人的事。
    门外,墨兰等到门阍的回话,好像知道这个结果似的,她不慌不忙道,“麻烦把这个纸条给高少卿。”
    门阍皱眉显得不耐烦,“世子爷没空见你。”
    墨兰一本正径道,“这可是极为重要的事,如果你敢耽误高少卿的事,后果不要我说吧。”
    门阍被她唬住了,想想接过纸条,“要是敢耍手段,会让你生不如死。”
    墨兰笃定一笑,“放心。”
    高忱拿到纸条展开:只要你能助我进宫看陛下,我会告诉你一个关于藏宝图的线索。”
    这女人也知道藏宝图?他勾嘴一笑:“告诉她,老样子。”
    “是,世子爷。”
    高忱进了大理寺见到被关已久的沈锦霖。
    听到脚步声,与以往任何一个都不一样,正盘坐在地上用草桔练字的沈锦霖抬起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高太师老来子——京城有名的纨绔——高忱。
    但沈锦霖知道,这位‘太子党’可是有几分绝技的,他狡猾多谋,畅晓时务,实在是一个聪明到极点的人,据说他跟人谈话,对方说上句,他就知道人家下句要说什么,而且他看人极准,高老太师每每选拔官员、任用何人都会参考他的意见。
    他来大理寺何意?沈锦霖望了望他身后,大理寺少卿文彦君是季翀的人不可能让他进来,大理寺狱丞姜大人站在这位‘太子爷’身后奴颜卑膝。
    他淡淡一笑,并未起身迎接,继续练字。
    高忱眯眯眼,微抬下巴,“沈大人似乎很喜欢这里嘛!”
    “不知高少卿屈尊来此地何事?”沈锦霖目光正视,三份笑意,从容淡定。
    这腔调跟沈初夏还真是如出一辙,果然是父女,他勾唇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你大女儿这次恐凶多吉少,怕你知道晚了,无能为力。”
    “何意?”一涉及到妻儿子女,沈锦霖身上那还有什么丛容淡定,他连忙扒到栅栏前,“夏儿她怎么了?”难道是忍受不了教坊司的肮脏,她……她……寻死了?
    “要想救你女儿,也很简单,拿点东西跟我交换。”
    “你……救我女儿?”一想到女儿在那种地方,眼前这个纨绔子又是那种地方的常客,沈锦霖便觉万念俱灰。
    高忱看他这样,感觉很满意,“只要你说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便会救她。”
    有那么一瞬间,沈锦霖差点脱口而出,“不不……我没勾结乱臣贼子,没有……没有……我说不出让你满意的东西……你……救不出我女儿……”
    怪不得季翀一直没杀他,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明明刚才意动突然又变卦,高忱细细长长的丹凤眼迸出狠辣之光,“姜大人,刑房室什么刑罚比较刺激。”
    姜大人被他的话吓一跳,连忙拱手上前,“少卿请息怒,请息怒,你高贵的身子不值得为个低贱的犯人费神。”
    高忱眯眼。
    姜大人以为今天逃不过时,大理卿文彦君赶过来了,“高少卿,稀客啊!”玩笑中带着刀刺,告诉他这是摄政王的地盘。
    高忱眯眼看向姜大人,他恨不得变只老鼠钻进洞里躲起来,他就是个六品小官谁也得罪不起啊!
    季翀并不知道大国舅利用他不在的时间闯进大理寺,他骑马一路向北,沿着护城河延伸的痕迹一路找过去。
    沈初夏被鞭打拷问身上伤痕累累,现在又是夏天,她心道,不会没被鞭子打死,而是被这些伤化脓而死吧!
    她正真领略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样让她半死不活的受折磨,还真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要是还想不起来什么,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小娘子你就不怕死?”
    沈初夏人已经奄奄一息头脑却无比的清醒,她扯着受伤的嘴角,费出全身力气,“我早就对你们说了,要是有藏宝图,我早就去挖了,还等着让你们抓?”
    “啪啪……”每当犯人顶嘴不配合,黑衣蒙面人的鞭子就跟下雨似的不停的抽过来。
    咝咝……她疼的死去活来,真的顶不住了,再次被打了晕过去。
    “老二,还打不打?”
    被叫做老二的蒙面人冷笑一声,“再打就嗝屁了。”
    “老大说可以打断气。”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
    “可这娘们嘴这么紧,什么都不肯说怎么办?”
    “也许她没有说慌,可能在我们之前被另一拔人偷走了。”
    “会是谁?”
    二人想视一眼,望着昏死过去的沈初夏,“看来她真没什么用了。”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蒙面人抽出刀,刀背在洞口洒进来的光线中晃荡的刺人眼。
    昏迷中的沈初夏毫无知觉,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什么罪都不要受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过去。
    老天爷这是垂怜她还是残酷?
    突然,山洞外传来草动的声音,咝咝咝,像是大蛇游动的声音,二人纷纷朝身后看过去,刚转身就见疾箭飞向他们。
    他们伸刀挡箭,回过神,其中一个蒙面人连忙砍向昏迷的沈初夏。
    眼看刀就要砍断她的脖子,一支黑羽箭像流星一般飞闪而进山洞,噗嗤一声没入黑衣人的手腕,疼的他鲜血直冒,落了刀。
    沈初夏在打斗声中醒过来,迷迷乎乎的抬眼,看到外面黑色玄衣飞奔而来时,她双眼倏一下亮了,“季翀……季翀……”
    枳实正带着人护着主人进山洞,陡然间,居然听到小娘子叫殿下的名字,要不是两个黑衣人要逃他们都能惊讶的停在原地。
    居然喊殿下的名字,殿下的名字能随便叫的吗?
    沈初夏随时变换称谓的事,季翀是知道的,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心情,她叫的称谓代表的意义也不同,什么公子、大人,叫名字又代表什么呢?
    沈初夏得救了!
    跌落到季翀怀里时,她又昏过去了,醒来时,她不知身处何方,只觉人一动,身上的伤口到处疼,娘啊,身上不会留疤痕吧!
    “小娘子你醒啦?”
    门被推开,进来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一个端水,一个拿毛巾。
    “你们是……”
    “回小娘子,我们是伺候你的丫头细辛、茴香。”
    沈初夏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要问的是这地方是哪里?她刚想开口,门口的光被一高大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光芒。
    男人负手踏光而来,一头墨锦似的黑发束顶,仅在发顶束了一只青白玉簪,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斜飞的浓眉,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峻厉冷漠的瑞凤眼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
    宽大的黑色滚边长袍笼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敞开的斜开领口露出里面白色中衣的衣襟,黑白交映,矜贵的竟让她瞬间觉得高不可攀,又心生起旖念。
    某人目光痴恋。
    季翀很受用。
    “伤口怎么样?”这话问的是旁边的丫头。
    细辛连忙回道,“奴婢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望殿下恕罪。”
    听到要罚丫头,沈初夏从痴迷中回过神,“殿下……,我好多了。”虽然身上一股火辣辣的疼,为了不惩罚人,她扯着嘴角逞强。
    季翀看她这样子,抬手。
    房间内的人纷纷退去,最后一个离开的还把门关上了。
    关门声不由的让她心惊,“殿……殿下……”
    季翀没有言语,坐到床边,伸手剥她衣领,惊的沈初夏伸手就按住他手,“殿下……”
    “以前偷亲时不是很胆大妄为嘛?”
    她偷亲,只是沾个小便宜,能跟扯衣服比嘛,可是人家救了她,这种过河拆桥的话是不能说的,她又装傻,嘻嘻一笑,“多谢殿下相救,可不能因为小女子就毁了殿下的一世英名。”
    季翀抬眉,看看被她按住不能动的手,抬眼,“什么样的一世英名?”
    摄政王的英名在民间是杀人不眨眼、在朝间独裁专政,在小皇帝眼中就是那个抢他皇位的大魔头,他有英名?
    看他神情,沈初夏秒懂,他们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个马屁好像拍歪了,龇牙咧嘴:“殿下,身上的伤好疼。”想蒙混过关。
    季翀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名,懒得拆穿她,抬手继续剥衣领。
    “殿……殿下……”沈初夏慌忙去制止。
    “不看看伤,怎么知道用多少褪疤痕的药膏?”
    “啊,真的?疤痕真的能全部褪去?”
    整日里穿男装,还真以为她是个小子,没想到跟一般小娘子一样爱美,季翀突然恶趣味上头。
    “那不一定……”
    “啊……”沈初夏吓得惊叫,“那……那怎么办……岂不是难看死了……”
    看她焦虑上火的样子,季翀又不忍,伸手扯了一段衣领,幸好救的及时,伤口没有化脓,只要上一段化肌膏,应当没问题。
    沈初夏只管焦虑了,没发现某人的目光停在她耳侧,那里没被鞭子打,白嫩光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美味,诱着某人的味蕾。
    “殿下真的不能褪去吗?”沈初夏激动的双手抱住他的手。
    季翀目光还停留在脖颈处。
    “殿下……殿下……”沈初夏终于发现某男不对劲,发现他目光落在何处,不会吧……她身体后倾,“殿下?”
    那段诱人瓷白移开,季翀抬眼。
    墨黑深瞳内,情绪翻涌。
    初夏初被他看得心口砰砰跳,目光不知朝那里放,“那……那个要是没办法,留疤痕就留疤痕吧,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
    不嫁人?季翀抬眼。
    沈初夏望向窗口,窗外绿树成荫,繁华似锦,好像是个很雅致的院子。
    季翀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太有压迫感了,“像我这样的小娘子没人会喜欢。”
    整天跟男人一般抛头露出,不符合大魏朝主流的审美,一般家庭是容许不了的,于其这样,沈初夏暗自决定这辈子就做个逍遥人不结婚。
    怎么会?季翀前倾,伸手揽住她细嫩脖颈,瞬间贴上她唇辗转反侧。
    沈初夏双手想推开他,“别动,我要是搂紧了,你的伤口疼可别怪我。”
    “……”那她岂不是要感谢他。
    真是勒了个去。
    腹诽归腹诽,可没少享受。
    差点死在山洞里,身上又满是伤,此刻,季翀的轻柔慢吻,像是一剂良药慰藉了她受惊过度的心灵。
    “为什么叫我名字?”吻后,他手指在她脑勺后轻轻抚摸,像是在摸一只惹人爱的小猫咪。
    “我叫了吗?”沈初夏不承认,“我昏过去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在山洞里第一眼看到他,他犹如神灵一般降落救了她,她一激动,忘了他的身份地位,脱口而叫。
    小女人眼神闪烁而不自知,季翀懒得计较,不管她为何要叫他的名字,可是有一点,叫出名字的那刻,她满眼里只有他。
    “好好养伤,不会留有疤痕。”
    沈初夏一愣,头从他掌心挣脱,“殿下,你骗我。”身子一直,扯动伤口,“好疼。”
    她这小样逗得季翀唇角飞扬,“我让太医进来给你换药,换好后吃饭。”
    “吃饭?早饭还是……”她看外面天色,好像下午的样子。
    季翀瞥了她眼,“你说呢?”
    她又不知道,鼓嘴。
    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小脸仰着看他,明眸皓齿,被窗外洒进来的光线点缀的如同画中仙,眉目如画,顾盼生辉。
    季翀眸光一动,心中悸动。
    他起身,神态从容得仿若无事发生,“来人……”再不叫人,他怕……清咳一声,“我先出去。”
    转身负手而出。
    没人相陪,注意力又集中到身上,真是火辣辣的疼死人了,大热天的……她刚想这伤口怎么好,发现床头床尾放了很多冰块,怪不得清清凉凉的感觉,原来如此。
    可这里不像泡桐院的房间,这到底是哪里?
    有人进来,一个老头带着两个青年女子,他们见面就朝她行礼,“沈小娘子,该换药了。”
    “麻烦您老了。”
    “沈小娘子客气了。”
    老者站到床边,指挥两个青年女人给沈初夏换药,可是她整个身体都有伤,老头儿不回避?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老头儿好像知道了她所想,“老夫要是不看伤疤不好配药。”
    好吧,在现代,女人生孩子还是男医生呢,她任命的配合。
    结果她面朝内,老头儿看了看她背上的伤配了药就出去了,真是虚惊一场。
    重新像裹粽子一般裹好,沈初夏以为会出去到某个小房间吃饭,结果,两个丫头直接把饭端进了房间。
    她还想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结果没机会了,那这个地方倒底是哪里?
    细辛看她,“沈小娘子,饭菜不合口吗?”
    我问的是饭菜吗?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呀,有这么难吗?难道季翀又把她给囚禁了?不会吧,从虎窝里出来又掉进狼坑?
    ------题外话------
    季翀:没错,就是狼窝,最好再生一窝小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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