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呢,就给推醒,看着冬和赤脚站在地上,吓得一下子跳起来:“你怎么了?做恶梦了?不舒服?”
    “不是,哥,我要吃琥珀核桃。”
    “现在?”
    “嗯。”冬和很无辜地点头,“就是现在,我马上要吃,你去给我买。”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杨牧连忙披上衣服,“你回床上呆着,怎么没穿鞋就跑下来?”
    把冬和塞回被窝,“我这就去给你去买。”
    “要快点儿哟,你不回来,我不睡觉。”冬和微笑着威胁,又加了个条件:“我还要吃西瓜。”
    杨牧的脸都快绿了,“你二哥陪夜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多毛病啊?”
    冬和无害地笑着:“是宝宝想折腾你,和我没关系。”
    杨牧出去溜了一圈,真感谢那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带着东西回到病房,冬和果然还在灯下坐着等呢!琥珀核桃还吃了两颗,西瓜根本没动:“怎么是无籽的啊?我要吃那种有黑籽的。”
    “小祖宗,这都十月中了,哪有自然栽培的黑籽西瓜啊?你又不吃籽,有什么关系?乖,吃一块儿,好睡觉。”
    “不吃。”冬和转过头,躲开杨牧递上来的西瓜。
    “真不吃?”
    “就不吃。”
    杨牧看着冬和倔强的小脸,想气,却又气不起来。
    “那,我再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没办法又穿回外套。
    “算了,我不吃了。”
    “真的?宝宝不会生气?”
    见冬和摇摇头,杨牧拉他起来,去洗手间刷牙,再送回床上,杨牧给冬和盖好被子,说,“好了,睡吧!再折腾一会儿,天就亮了。”
    杨牧拉着冬和的手,直到他呼吸匀称,估计是睡着了,才轻轻放开。看了一会儿那安祥睡颜,他现在呼吸比以前重了很多,就象教授说的,他的肺两个人在用,其实很难过的。又想起那天教授找到他和杨凡谈话的内容,他说,随着胎儿越来越大,冬和的负担也会逐渐增加,将来的几个月恐怕会非常非常辛苦。杨牧心里一痛,低头在冬和的额头轻吻了一下,“错了一次,我不会再错。不论如何,哥会陪在你身边的。”
    月光下冬和的嘴吧叽了一下,低声呓语喃喃道:
    “我要吃黑籽西瓜,嗯,黑籽的。”
    另外一件头疼的事儿,就是冬和老是吵着要出院。可是他血压一直低,伤口虽然恢复了,身子还是很虚弱,所以教授要他多留几天观察。同时教授给他介绍了自己得力的助手和徒弟,这次实验的另外一个负责人,高祖闻。因为冬和的情况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没有安排护士,护理都是杨凡和高闻祖在轮流做。谁知道,冬和跟这个高祖闻简直跟天敌一样,尤其冬和对高祖闻的讨厌,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冬和虽然有时任性,可是,却算是个很随和的人,他很少讨厌别人,对谁都彬彬有礼。可是这个高祖闻和二哥的关系好象很暧昧,却又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第一次见到冬和,就很轻谩地说:“哟,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呢!这么标致!”
    从那以后,尽管冬和百般阻拦,高祖闻还是坚持叫他“小美人儿”。医生这么说话多不专业啊!冬和因此更加不喜欢他。
    今天杨牧不在,杨凡也很忙,下午的时候,冬和正在看书,就看见高祖闻走进来,手里拿着肛指检查的工具盘,放在床头。冬和不自然僵硬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你又来干什么?”
    “我是你的医生给你检查啊!”
    冬和看了那盘子一眼,“我不要你检查,我二哥呢?”
    “杨凡今天忙。”
    “那,教授呢?”
    “教授开会去了。”
    “等二哥忙完由他来检查好吗?”
    “不行,我的工作,我要是推给别人做,教授还不骂我偷懒?”
    说着完全不给冬和拒绝的机会,扶着冬和躺下,让他侧过身,蜷起上边的腿,慢慢退下冬和的裤子,他的动作还算轻柔,可是,冬和还是僵硬得很。高祖闻意识到,在裸露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你放松,否则会疼的啊!”
    他这么一拍,冬和更加别扭,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抖个不停。高祖闻套上指膜,擦上润滑剂,低头确认位置,手指慢慢送进去,他感到冬和非常紧张,肌肉收的很紧,另外一只手只好在臀部慢慢按摩,帮助他放松。
    “别怕,放松。”好不容易吧把整个手指送进去,慢慢摸索检查,开玩笑说:“你看这和做爱差不多,你应该很享受才对啊!”
    没想到手下的身体筛糠一样地颤抖着,蜷起的那条腿痉挛般抽搐起来,枕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他吓得连忙把手指拿出来,脱了手套,把冬和从枕头上拉起来,“你,你怎么啦?”
    冬和双手捂着脸,趴在膝盖上,竟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着抽着,大概哭呛了,搜肠刮肚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说,“我不要你碰,你走开,我二哥呢?我要找我二哥。呜呜呜。”
    高祖闻听说这个小少爷给两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束手无策,害怕杨凡责怪的时候,杨凡推门进来,看见冬和坐在床上哭,冲过来,扶起冬和的肩膀:“乖,冬冬,这是怎么了?啊?二哥在这儿呢!不哭不哭了。”
    冬和见二哥来了,一下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你去哪儿了?我不要他碰我,二哥,我不要别人碰。”
    杨凡一眼瞪过去,狠狠一脚踹在高祖闻的膝盖侧:
    “你对他做什么了?惹他哭得这么厉害?”
    “我,我,我就是检查嘛,真的没做什么。”高祖闻有苦难言,揉着给踹得很疼的膝盖。
    “你给我出去!”杨凡一边安慰地拍着冬和,一边严厉地对高祖闻吼。
    “好,好,我走,小美人儿,你别哭了,我走好了。”
    看着杨凡的眼刀又扔过来,赶快闭嘴,开门离去的时候,自言自语:“他怎么那么怕生人碰啊?”
    杨凡看着高祖闻出去了,回头拿了纸巾,给冬和擦着眼泪:“乖,别哭了,对宝宝不好。高祖闻那个人,就是嘴不老实,心还是不错的。你别怪他。”
    冬和渐渐收了眼泪,还委屈地抽着:
    “我讨厌高祖闻,我讨厌他,你别让他给我检查了,冬冬要二哥给检查,教授也行,就是不要他碰。”
    杨凡苦笑了一下,这个该死的高祖闻肯定跟冬和说了什么下流的话,把小家伙给惹到了。
    “好好,二哥答应你。冬冬不哭了,啊?”杨凡捧起冬和的脸,一下下擦着湿漉漉的脸颊,继续温言劝着:“好了,都好了,冬冬,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宝宝也会伤心的。”
    果然冬和强压着抽泣,慢慢平静下来,杨凡给他递了杯水,冬和一下下啜饮,终于恢复正常。
    “孩子真的会感到吗?”
    “当然会,胎儿是很敏感的,情绪波动的影响非常大呢!要不我怎么总嘱咐你要保持轻松快乐的心境啊?没事情也不准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都要和大哥和我说,有我们在,你不准再压抑自己了。”
    杨凡的眼睛里,好温柔好欣慰地直视着冬和哭红的眼睛:“其实二哥很高兴,我觉得,过去的那个可爱的开朗的爱撒娇的冬冬又回来了。那个压抑低落了三年的冬冬,那个老也不开心没笑容的冬冬,我们都忘了好不好?从现在,冬冬要做个幸福勇敢的准爸爸!”
    冬和完全停止了哭泣,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修长的手指头,终于点了点头。
    “那,冬冬能不能帮二哥个忙?”
    “嗯?”冬和抬头看着杨凡,“什么事?”
    “就是,呃,高祖闻欺负你的事情,别告诉老大。”
    第七章
    冬和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中午的阳光撒在全身,难得的温暖。他穿着米色厚外套,遮住了越来越明显的腰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刚才还能看见白雾,这会儿太阳出来,呼吸在阳光中很快飘散不见。他放松地靠在长椅的背上,头发真的长了,都快要长到肩膀,这么一仰头,就集中在脑后,能清楚地感到发丝在风中飞舞。他半闭着眼睛,想着那天杨凡和他说起的话。自己是变了,变得爱哭爱笑爱撒娇。杨凡说,你没变,你只是回到了真正的冬冬。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去吗?冬和叹了一口气,是什么在引诱他往回走?是那人温柔双目,对自己无原则的忍耐呵护?自己对他的温柔从来都没有免疫力啊!尽管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重蹈复辄,可杨牧对他而言,是个致命的,诱惑的旋涡,冬和,是逃无可逃啊!宝宝啊,你告诉爸爸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冬和感到一股无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疼痛的。
    猛然地,肚子里的小生命踢了他一脚。
    “啊!”他毫无防备,低呼着坐直身子,心里想着:“臭宝宝,你想踢死爸爸吗?这么用力?”忽然想起杨凡的嘱咐,小生命对自己的情绪是很敏感的,“嗯,你是怪爸爸胡思乱想了吧?这个坏毛病,爸爸一定改。唉,哪管得了那么多?明日不可知,不如把握现在的安乐,对不?聪明宝贝?”冬和一边心里自言自语,一边傻笑起来。
    这时,一声低低的呼唤,从头顶上隐约传来:
    “冬和?”
    他闻声抬头,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黑大衣,戴着灰色绒线帽,灰色围巾的男人“怎么是你?丁燃?”
    “真的是你!”
    那叫丁燃得男人走近几步,站在冬和的面前,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老远我看就象你,我…我能坐下吗?”
    “当然可以!”冬和向旁边挪了挪。
    丁燃小心坐下,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偷偷观察着冬和,注意到冬和大衣下面的病号服,脸上的微笑定住了:“你生病了?”
    “噢,前几天摔了一下,没什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摔坏了哪里?我认识几个顶尖的医生,要不要介绍你去看看?”
    冬和连忙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星期,真的没问题了。你哩,怎么也到医院来了呢?”
    “我今天过来开会,实验室和这里有些合作的项目要谈。”
    “噢,是这样啊!”冬和吸吸鼻子,“你的实验室做得很好吧?前段时间,我看你被提名去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了不起啊!”
    丁燃有些脸红:“还好,最近在申请一个自己的手术室,可以引进国外的先进装备。”
    “你不是微生物学博士吗?怎么也要开医院啦?”冬和笑眯眯地揉着鼻子。
    “微生物学本身就是为了健康医疗服务的。”丁燃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冬和,忽然转了话题:“你变了。”
    “啊?”冬和紧张得变了脸色,“哪儿变了啊?”
    “嗯,头发都这么长了。”
    丁燃注意到冬和的鼻子都冻红了,无声地摘下围巾和帽子,想替冬和戴上,手刚伸上去,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要把东西递到冬和的手上,“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穿暖和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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