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宫的主殿之后,坐落着一座名为“泱水阁”的辉煌宫殿,它看起来与别的建筑毫无区别,但一旦步入其中,却能发现别有洞天。
    它的脚下藏匿着妖界最为珍贵的泉眼,这是无价之宝,能够盈妖力、愈伤疾、净污秽,能使断臂重生,能使干涸复涌,亦能使荒漠生花、乌云避散。
    而排名在它之后的那一汪泉眼据传在一棵柳树身畔,只可惜早已失去了音讯,只有坊间传言它早在两万年前便已枯竭。
    泱水阁的内室用价值连城的玉石装潢而成,纯净无暇的妖力充盈室内,源源不断、冬暖夏凉。
    一条长长的白玉走廊直通殿内,踩在脚下质地如羊脂般细腻滋润,它在尽头处被九根拔地而起呈圆状排列、需九人联手才得以环抱的玉柱一分为二,呈圆弧状向后蔓延,最后在终点处相连;这九根玉柱每一根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妖,他们神态各异,或怒吼、或睥睨、或愉悦……各有千秋、蔚为壮观;而在玉柱脚下分别安置着九个用于注水的白玉狐狸头,滔滔不竭地向池中输送着活水。
    直通屋顶的白纱如巨幕垂落,悬挂在玉柱之间,将原本各自屹立的玉柱相连,半透明的白纱半遮半掩了浴池之中的朦胧水汽;滚滚热气翻腾而上,水雾消弭于与白玉相接之处,化作水滴融入其中,再返还磅礴的纯净妖力,溢满整座泱水阁。
    泱水阁之中还有几间精致的耳室,各有自己的作用,例如供妖王妖后更衣、休憩等等。
    凌蝶儿先前没有妖力时只觉得这流水奇特,沐完浴后神清气爽、疲惫皆褪;而如今有了妖力,才赫然发现它远非她先前所想那般简单。她的妖力深处隐隐流露出对它的渴望,那是不属于她的……妖的本能!
    茈萝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退了出去,她身为宫女能踏足这里已是格外的恩赐,再待下去便是逾距,足以惹来株连九族的杀身之祸,即便是身为禁军统领的柳闻辞也护不住她,甚至还要被牵连。
    凌蝶儿脱去衣袍,披上茈萝提前准备好的浴袍,赤足走向浴池。
    她在玉柱前停下脚步,指尖微动勾开衣带,由天蚕妖丝制成的浴袍顺势从她的香肩滑下,轻如羽毛般无声落地;她伸出莹白如玉的柔夷拉开白纱,抬起玉足走下台阶,缓缓步入水中,荡起一汪又一汪的涟漪。
    “呼——”水面恰巧就在凌蝶儿腰部稍稍往上的位置,她深呼一口气,被潺潺流水所包围的感觉太过舒适,雄厚的妖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为她洗去疲倦。
    凌蝶儿闭上眼缓缓运转她体内的妖力,这妖力来自于凤前辈的赠与,与她自身仍有相悖之处,若想要真正得心应手地使用,仍需一段时间的磨合。
    凤凰之火与寻常火种不同,它太过心高气傲,又来势汹汹,即便凤前辈有意相赠,想要完全驯服它仍是难如登天。
    但在这流水之中,原本躁动不安的凤凰之火却像是被抚顺了羽毛,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凌蝶儿当机立断,操纵着流水中的妖力一遍一遍流过自己的筋脉,净化着其中隐隐抗拒的凤凰之火。
    翎羽状的印记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在她的眉心浮现,红光从她的眉心流向脉络,与她一同抑制、降服那些蠢蠢欲动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凌蝶儿缓缓睁开眼,橙红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她看向自己的手心,在那筋脉深处,蕴藏的是挥手便可毁天灭地的大妖毕生所修的一半妖力。
    而它,如今已全权归她所有。
    凌蝶儿覆手,指尖划过水面,垂眸沉思。
    她如今有了妖力,又该如何去兑现她的承诺。
    水……
    凌蝶儿猛地抬起眼,若是有他相助,直接深入内部,那他们就算再神通广大都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只是以他为首的妖向来与世无争、远离朝堂,又该如何取得他的帮助?
    不。凌蝶儿的杏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当初他看向她的那个眼神便足以证明他早已不甘就此袖手旁观,只是正在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出世,以操纵者的身份踏入这场纷争。
    他们沉寂太久,也是时候该让这群已经淡忘了他们、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的妖再次切身体会他们的可怖之处。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手。那便由她,给他这一个机会。
    即便是与虎谋皮,她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凌蝶儿微微勾起嘴角,眸中却是一片冷然。若是想要合作互利,那必然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与筹码,但她对他了解甚少,需先做好万全的调查才能算无遗策、一击中的。
    就在她沉思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如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凌蝶儿蓦然睁大杏眸回头一看,只见白纱之后,一个红白色的身影正在缓步向她走来。
    她像是被烈火灼烧到一般猛地回过头将头低下,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面,红唇抿起,双手紧张地抱在胸口前。
    她的青丝柔顺地披落,为她挡住了她后背的风光。
    红晕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娇躯之上蔓延,不知起因是这热气腾腾的流水,还是她那难以言喻的羞涩。
    身后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听起来像是他步入了这浴池之中,正踏着水缓缓向她靠近。
    “砰砰砰——”凌蝶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身后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她咽了一口口水,垂下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偷偷向后瞟去。
    “!”只一眼,凌蝶儿便瞳孔微张,身形一滞。
    她立刻收回视线,心中暗恼:这脱衣服时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脱去了浴袍,赤身站在她身后。水面堪堪齐他的小腹,而她方才那一眼,正好看见了他那修长的双腿,以及他双腿间沉睡的巨物。
    “阿,阿清!”凌蝶儿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样。”颜清面色如常地看着她,“沐浴。”
    他眉心微皱,似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浴池之中莫非还有其他事情可做?
    “啊,好!那你继续,我已沐完浴,就先行一步了。”凌蝶儿背对着他缓缓挪步,想要绕过他逃离浴池。
    “你在躲什么?”颜清皱着眉看她别扭地走动,见她行为举止不同往日,心里一紧,立即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目光冷厉,“是不是那个小畜牲留下的伤口还在疼……”
    他话音未落,却突然止住了话语,怔愣地看着眼前脸上晕满红霞的心爱之人,还有她那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凸起的双峰、粉嫩的茱萸……
    他立刻闭上眼不敢再往下看,松开手背过身,脸上的绯红如丹朱落入水中一般荡漾开来,他屈起手指抵在唇前轻咳几声,语无伦次道:“我,抱歉……我……”
    凌蝶儿也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他,红着脸说道:“你不必再说了!”
    “我……”颜清微微张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噤了声,有些懊恼地心想他早该有所预料。
    但她就在他身后,方才无意瞥到的私密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颜清抿起薄唇想要将它们统统忘却。
    他们两情相悦不假,但正是因为他深爱她才更应尊重她的选择,若她不想让他看见,那他便不该看见。
    凌蝶儿渐渐平复了心情,也恢复了冷静,知道若她再不开口那阿清迟早绕死在自己的死胡同里,她红着脸轻启红唇:“阿清,我们是夫妻。”
    “嗯。”颜清仍闭目背对她而立,他身形挺拔,只是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见他仍深陷愧疚之中,凌蝶儿红着脸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你稍微越界一些,看见我的……也无妨……”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在颜清的耳中却如雷鸣一般越来越响,他猛地睁开眼,声音有几不可闻的发颤:“我并非有意……”
    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已经说出,凌蝶儿心一横,继续说道:“也就是,你可以再放肆一些……”
    她伸出手,悄悄地附上了颜清的手背,掰开他紧握的手掌,轻轻地摸索着他的手心,蹙眉心疼地问道:“疼吗?”
    颜清身体一僵,闭目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转过身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入手是一片柔滑细腻,那连城白玉与她相比也变得如破砖烂瓦,一文不值。
    他弯下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只幼兽一般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不疼。”
    凌蝶儿被他蹭的有些痒,笑着抬起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怎么还开始撒起娇了?”
    “……没有。”颜清侧过脸,伸出犬牙像是惩罚一般在她那修长的脖颈之上轻轻地舔舐了起来。
    凌蝶儿笑着偏过头:“痒!”
    颜清松开嘴,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将那三道抓痕显露了出来,冷哼一声:“痒你怕,痛倒是不怕。”
    凌蝶儿一时语塞,讪讪地问道:“你何时发现的?”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颜清垂眸看她,“你心里想的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指出?我还以为你会……”凌蝶儿越说声音越轻,最后心虚地止了声。
    “杀了他?”颜清接上了她的话,冷着目光说道,“他是你要救的妖,你有意瞒着我们,莫非我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拆穿你不成?”
    凌蝶儿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阿清最善解人意了。”
    “……笨蛋。”颜清气结,抬起她的手臂,低下头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她的伤口,却舍不得弄疼了她。
    “唔!”凌蝶儿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妖界至高无上的妖王陛下,兽类受伤之后会舔舐自己的伤口用以早日愈合,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经历一次。
    酥酥麻麻的湿润触感从手臂蔓延至全身,凌蝶儿软下了身子,咬着唇畔忍住口中呼之欲出的喘息,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
    颜清意识到了她有些不对劲,侧脸抬眸一看,却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氤氲水雾之中,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口,面颊绯红,红唇轻咬,杏眸如一汪朦胧的春水,有涟漪在其中绽开,一圈一圈地向外舒展;她的双峰随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茱萸早已挺立。
    凌蝶儿也垂眸看着他,他那不苟言笑的薄唇染上了朱红,其上水光粼粼;那双鎏金色的兽瞳也散发着魅惑妖冶的红光,只看一眼她便被夺去了魂魄。
    而在与她对视之后,他原本白皙的脸庞和耳尖又爬上了酡红,变得更加勾人。
    凌蝶儿只觉得周围温度正在上升,热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薄唇,将指腹附在他的嘴角之上,轻轻地向后推去,将那水光延伸至他的脸颊,把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变得愈发淫靡。
    颜清呼吸一重,直起腰身,凌蝶儿顺势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颜清将手附在她的手背之上,引着她抬起手贴上他的脸颊,挑眉问道:“这么喜欢这张脸?”
    凌蝶儿诚实地点了点头:“美色当前,实在是无法坐怀不乱。”
    颜清轻笑一声,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那你喜欢的是这张脸,还是我?”
    “你们都一样,都是阿清。”凌蝶儿笑着看他。
    颜清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尽会耍小聪明。”
    凌蝶儿环住了他的脖子,咬了咬他的下唇:“阿清受用就行。”
    颜清一只手环在她的腰后以防她摔倒,另一只手在她的肌肤之上游走,从下往上抚摸,一寸一寸地点起她的欲火,最后在她的胸口停下,宽大的手掌附着在她的柔软之上肆意揉搓起来。
    “嗯……”凌蝶儿发出一声娇吟,抬起头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学着他先前的动作舔了起来。
    颜清仰起头,闭目喘了一口粗气,凌蝶儿趁机咬上了他那性感的喉结,一边用牙齿轻轻撕咬,一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吻。
    脖颈间的痛痒唤醒了妖兽的本能,颜清腿间的巨物也早已苏醒,正一丝一丝地往外留着白浊。
    大腿内侧不住碰擦的硬挺唤回了凌蝶儿的神智,她收回唇,状似无意地后退一步,但却瞬间被颜清环着腰拉回了怀中。
    凌蝶儿摸了摸自己被撞得有些发疼的鼻子,无辜地眨眼看他:“阿清,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颜清被她气笑了,双手抓住她的双腿,一用力将她双脚离地抱了起来。
    凌蝶儿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胸口紧紧地贴着他精壮有力的胸肌,生怕掉了下去。
    “方才不是大胆的很,怎么如今怕了?”颜清冷笑一声,抱着她向浴池边走去。
    “才不是怕。”凌蝶儿亲了亲他的脸,“只是夜色已深,是时候该休息了,阿清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羞红着脸,强忍着肉棍与臀肉不断摩擦的痒意,没有喘息出声。
    “好。”颜清将她放在池边,俯身吻了上去,“过会就回。”
    他拉起她的手抚上他的小腹,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好湿。”
    凌蝶儿羞红了脸,指尖一触摸便猛地收回,但指尖仍萦绕着一抹湿腻,那是她的花穴摩擦他小腹之时所留下的水迹。
    “还不是因为你……”她小声说道。
    颜清轻笑起来,吻了吻她滚烫的耳尖:“好,怪我。”
    他顺着她的耳尖向下吻去,恋恋不舍地吻着她修长的脖颈,如一只猛兽正在舔舐他心爱的猎物最为柔软脆弱之处,颜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意乱情迷的面容。只要他一用力,她纤长的脖颈便会应声而断。
    他松开唇,满意地看着她脖子上一个又一个的红痕;鎏金色的狐狸眼中满是欲气,他薄唇微张、微眯着眼发出一声轻叹,继续向下吻去,他轻轻地吻在她的锁骨之上,随后趁她不慎伸出犬牙一口咬了下去。
    “嘶——”凌蝶儿轻嘶一口气,微微蹙起眉,颜清立即抬起头吻上了她的唇,勾起她的软舌与她缠绵,清甜的血腥味在他们口中蔓延,他们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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