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重新检查了各项数据,交代了注意事项又匆匆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泽总觉得eason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面竟然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和指责。
    尽管如此eason随后还是差人送来了小米粥,肖灏基本上属于多日未进食的情况,不能吃其他,李泽看着保温桶怔了怔,与盛誉晖平日里面用的那个竟是有几分相似。
    李泽请护士帮着将保温桶里面的小米粥盛出来一碗然后端起来准备喂肖灏,却见那人倔强的要起身。
    “阿灏,你要干嘛?我帮你。”
    “咳咳。。。我自己来。”
    “你手上扎着点滴不方便。”
    “我自己来。”
    肖灏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身体因为高烧乏力的很,试了几次都使不上力气,李泽见状将床摇高一点,然后扶着他略显僵硬的身体在他腰后放了两个软枕又端起碗。
    “阿灏,不要这么防备我,这次没下药。”
    “你出去吧。”
    “阿灏。”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肖灏依然头晕的很厉害,靠着软枕微闭着眼睛,右手虚搭在腹部,那里面的疼痛已经有所减缓,这个时候只剩下了闷闷的钝痛。
    终于明白为什么痛需要感同身受,原来不经历那种万劫不复的疼痛始终都不会知道忍耐起来会有多辛苦,苦苦撑着会有多么不容易。
    他平日里面只知道他的阿越胃痛得吃不下睡不好背着他偷偷吃止疼药,他心疼却做不了多少事情,很多时候更不知道他一声不吭忍着剧烈的痉/挛一分一秒地挨过去会有多辛苦,终于在这样的场合下经历了一次,终于亲身体验了那种难熬的疼痛,肖灏除了对程越满心的心疼便是思念。
    费力的抬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扯得输液管子来回晃动眼前也是一片凌/乱空茫,站在床头的李泽也看到了肖灏够手机的意图,眼疾手快摁着他乱动的手,伸手拿过手机递给肖灏。
    肖灏迫不及待的按了快捷键,迫不及待想听到程越的声音。
    程越低沉沙哑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的时候肖灏竟是莫名的心安了下来,捧着手机竟然忘记了说话。
    “肖灏?”
    “。。。”
    “肖灏,你怎么不说话?”
    “阿越。”
    “恩。”
    “阿越。”
    “我在。”
    “你有没有不舒服?”
    程越抬头看了看头顶滴了不到一半的点滴瓶有点无奈,刚刚下了手术台和观摩的专家交流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乔家文拖着回了办公室扎了针,这小子最近越发肆无忌惮目无尊长了,放着那么多的专家学者竟然赶着副院长和冯之初去帮着应付。
    “没有。”
    “这几天有没有胃痛?”
    “没有。”
    “有没有好好吃饭?”
    “恩。”
    “有没有按时吃药?”
    “恩。”
    “阿越,我想你。”
    李泽就站在床尾准备离开,肖灏的声音低哑深沉略显无力却流露着丝丝柔情和依赖,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几乎是用逃跑一般的速度冲出了病房,肖灏就这么旁若无人当着他的面对着另一个人说着他想他,一字一句都像是用刀割在他的心口。
    无力的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李泽撑着额头蹲下身来,究竟是错在了那里,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求爱不得,求生不能。
    蹲在门前直至两腿发麻李泽才慢慢将头抬起来,这个时候竟然有点想见盛誉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早上那会他灰败的脸色和抓着他衣领的时候那人身上灼人的温度,两只脚不由自主迈开向着盛誉晖的专用病房走去。
    eason刚刚推开门从病房走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李泽有点吃惊,刚才他还陪在那个人的身边不离不弃舍不得分开,这会儿又跑过来刺激盛誉晖做什么,良好的教养和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恭敬地开口叫了一声。
    “泽少爷?”
    “盛誉晖。。。。他又怎么了?”
    “泽少爷终于想起来问一声boss说的死活了吗?”
    “什么意思?”
    “早上的时候你就没有发现boss的异常吗?boss断断续续胃出/血两个星期,昨天晚上又胃部大出/血不得已开了刀,刚刚从麻醉中醒过来你的电话便打进来硬是拔了针跟着我去了急诊室,我本以为你就算再没有心再恨他入骨也应该被他这么多年来的爱有所感化,至少能够看出来他身体不舒服,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在那种情况下动手,你知不知道早上出去那么一会儿他的刀口便又裂开再一次送进了手术室,泽少爷,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他。。。他怎么样?”李泽听着eason凉凉的数落,心里面五味杂陈,盛誉晖的常年身体不好他多少清楚,eason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几乎是常年进出盛誉晖的住所,只不过早上那个时候因为过分的担心肖灏根本顾不上注意他的情况。
    “我刚才过去给你那位朋友检查的时候醒过来了,情况不算好,烧没退下来,又胃痉/挛了两次,我让护士去备解痉的针剂了。”
    “我。。。进去看看。”
    李泽推门的时候有点略微的迟疑,竟是有点害怕见到盛誉晖的样子,这人除了生病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习惯了他的霸道和强权,竟是始终不习惯他病弱无力的样子。
    盛誉晖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鼻腔里面的连接的胃管还有残血流出来,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两只手上都扎着针却紧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挂在架子上的血浆袋子这个时候尤为刺眼,李泽站在床尾再也迈不开脚步。
    盛誉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想扭头却因为胃里面又一波的痉/挛闭上眼睛忍耐,脚步声到了床尾停下来便在没有动作,盛誉晖意识到不是护士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尾的李泽眼神里面的痛楚甚至都来不及掩饰便又闭上,这一波又一波的痉/挛像是恶魔缠身一般不肯放过他,不过也好,痛昏过去至少不用再听见李泽说出来多么恶毒多么绝情的话。
    李泽看着盛誉晖毫无预兆放松下来的身体竟是一时慌了神,几步跨过去按下床头的呼叫铃eason不到半分钟便拿着针剂推门进来。
    李泽就那么站在床头看eason镇定地卷起盛誉晖的衣袖,不慌不忙在满是针孔淤血的手臂静脉上把针扎进去推药水,针头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一串的血珠让李泽看着莫名其妙的心疼,下意识便吐出了问话。
    “为什么不给他埋留置针头?”
    eason将注射器放在床头柜上拿了棉球摁着针孔,回过头来看向李泽。
    “泽少爷,你还真是从来没有关心过boss,难道你不知道,boss的静脉对留置针头会过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盛誉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床头的壁灯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并不刺目,浑身的无力感逐渐苏醒,甚至动一动手指头都有点牵强,但奇怪的是胃部竟然暖暖的不似以前每次醒过来以后都要无法承受的疼痛。
    “你醒了?”李泽趴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天,连他都不晓得看着这人病弱的模样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心痛的感觉,鬼使神差便忘记了肖灏的事情,忘记了他对这人的仇恨,安静的坐下来陪在他的床边,甚至子啊护士的提醒下将自己的手搓热了附在他冰冷的胃部暖着。
    盛誉晖听到李泽熟悉的声音竟然不复以往的冰冷带着几许柔情,对,是柔情,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有点不太相信,挣扎着想动一动身子依然没有力气,摇晃着头终于看到李泽从身边坐起来,真的不是梦,刚才的温存也不是幻象。
    “你不要动,小心伤口再挣脱开。”李泽挪了下身子够到盛誉晖枕头旁边的呼叫铃按了按一切自然而然就像这七年中他偶尔的温存一样。
    eason很快便带着一群护士赶了过来,做了几项常规的检查,看了看床边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数据,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几项指标都降下来了,但是目前还不能进食,而且必须静养,切记情绪激动。”
    eason公式化的语言响在耳畔,尤其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口气,李泽到底是听出来了这话语之中所针对的人。
    “放心,我不会再惹他生气。”
    “那boss我先出去了,有事按铃。”
    eason带着一堆护士鱼贯而出,病房里面重新安静下来,李泽坐在一边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竟是分外尴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如此冷静的气氛,不是他讥讽恶毒的诅咒便是盛誉晖强势霸道的欺凌。李泽坐着有点手足无措瞥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棉棒和水,是刚才eason进来的时候又带过来的,只能拿过来沾了水准备给盛誉晖润唇。
    “那个,你现在还在禁食,我帮你用棉棒润润唇。”李泽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唇可以干裂成那个样子,一整天他几乎是不间断地拿着棉棒沾了水来回抹,却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重新恢复原样,心里面莫名的疼了几次。
    “扶我起来。”盛誉晖对于着突如其来的温柔细腻竟然有点受宠若惊,心底再一次闪过犹豫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劲儿,只好求助坐在身边的人。
    李泽扶着盛誉晖坐起来,不曾照顾过病人,他并不晓得在盛誉晖的背后垫个枕头就那么扶着他往床头靠,这样不免牵动了刀口惹得盛誉晖冷汗瞬间从额间冒了出来。
    “可以垫个枕头。”
    “哦。。。对不起,我忘了。”李泽手忙脚乱将枕头放在他的腰后放好这才再一次扶着盛誉晖坐好。
    “阿泽,你走吧。”
    “什么?”
    “你走吧。。。。我这次真的放你走。”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恩。”
    “你真的放我走,不再安排人跟踪我,你不在阴魂不散缠着我,你完全还我自由了吗?”
    “对。”
    “那阿灏的公司?”
    “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肖灏躺在床上还没有力气,脑海里面却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李泽出现在这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在这里能够任意进出不受阻挠,来来往往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终是惹得肖灏产生怀疑,遣了杨陌派人着手调查,这个时候,手中厚厚的一沓调查资料关于李泽关于盛誉晖所有的一切终于水落石出。
    肖灏将资料攥在手里紧紧/揉/成一团,直到骨节发白青筋突显,甚至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滑落出血管都丝毫不曾察觉。
    怪不得他和阿泽7年之间联络不得,怪不得这7年来查不到他的下落,原来真的是盛誉晖做的。
    他手里面的资料说的清清楚楚,李泽7年前跟盛誉晖的妹妹结婚以后却搬进了盛誉晖的别墅,而后再也不曾出现。终是有知情人道出了这其中的缘由,他本不愿意相信,但是回忆起当年带着李泽出席酒会的时候盛誉晖看向他身边灼/热的目光以及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询问,肖灏终于茅塞顿开。
    这7年,包括盛天的突然撤资,盛誉晖果真是大手笔,竟然以这样卑鄙的手段将他的阿泽禁锢在身边整整7年,造化弄人!
    他本以为这7年之间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着思念的折磨和不能想象的煎熬,他却没有想到,他宠在手里当宝的人被别的人窥探甚至以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占有了整整7年的时光。
    肖灏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他怎么能允许他的阿泽毁在这样一个恶魔的手里,扔下手里面的资料挣扎着下了床就往出跑,被固定在手上的输液管针头带着一旁的输液架移动倒一下去,肖灏连撕带拽扯了针头继续往出跑,刚跑到门外便看到了李泽灿若阳光的笑脸。
    “阿灏,你怎么下床了?”
    “阿泽。。。”肖灏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儿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心底的萧瑟与愧疚肆意蔓延。
    “阿灏?”李泽一低头便看到了肖灏手上沾染的血迹和他眼神中交织闪过的心疼,根本顾不得想太多回头喊了一声护士扶着肖灏便往病房走。
    “阿灏,公司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盛天收回撤资的计划,你们的工程可以按期动工了。”
    肖灏坐在病床上看着李泽说的眉飞色舞,一如当年他刚刚开始打拼每次签下单子的时候。
    “阿泽,这次他又逼你做了什么?”
    “恩?”
    “盛誉晖!他又用什么条件做了交换?这次是几年?7年、8年?”
    “你都知道了?”李泽颓然坐在旁边竟是一下失了言语,真的被肖灏查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是7年以后,为什么是盛誉晖决定要放手的时候?
    “跟我回去,我不会再与盛天有任何合作!”
    “你说什么?老冯,你要留在我的医院?”
    “怎么?不欢迎?”
    “没有,可是。。。”程越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冯之初笑意盈盈的侧脸,这人刚才说的话让他是在有点消化不了。
    “这你得感谢你干女儿,是你家干女儿的功劳啊!哈哈。。。”
    “镜圆?”
    “慕家小王子舍不得和小女朋友分开,加上妙然在这边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所以慕总打算把公司主要业务挪到这边来。”
    “所以说?”
    “所以说,我打算投靠你了,怎么样,收留不收留?”
    “求之不得,老冯!”程越过了这么多天阴霾的日子,冯之初能够留下来实在是雪中送炭,冯之初这人重情重义是出了名的,这么多天来对于医院遭遇的尴尬局面和遇到的种种事情也有所耳闻,能够在这样风口浪尖的当口留下来,实属难得。
    “兄弟,都会过去的!”
    “谢了。”程越这么多年来敛去了以往年少冲动,已经是很少将内心的感情表露出来,一个谢字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点微微动容。
    “你就是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干嘛非要一个人扛下所有,凭着肖灏的人脉资源,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解决。”
    “我不想麻烦他,他自己公司的事情也忙得很。”
    “你这臭毛病总有一天要害了你。”
    冯之初不曾想过,他今天的这一句话却真的而是一语成谶,如若能够想到将来,如若能够预见,他定然不会只是说这么一句话,他定然是要找肖灏说个明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李泽从没有见过肖灏如此怒气冲冲的模样,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电话拨出去,以前和盛天的商业往来在他的盛怒之下被一一中断,若说心底不震动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在这样的当口上,肖灏做这样的决定,无异于是在给自己雪上加霜。
    可是,他竟然不想阻止,他竟然竟是像看一看肖灏能为他坐到什么样的地步。
    只是,李泽似乎又忘记了,有些爱没有了便真的没有了,到了最后留下的可能是愧疚和当初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的愤怒。
    肖灏一刻都没有停留,在李泽的坚持下挂完一天的水便着人开车往回赶,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肖灏体力不支昏昏沉沉靠在自己的身上安静的睡颜,竟然开心的笑起来。
    “阿灏,这会不会是上天给我的一个契机?”
    程越本以为这次的学术交流会办得成功可以暂时转移媒体的注意力,好让他和医院能有个喘息的机会空出一点时间来处理那一系列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在学术交流会结束的媒体见面会上,竟然有个不知名的媒体记者当场道出了发生在医院的种种事情,甚至连医院某些科室的医生暗地里收受病人的红包都当场曝光,再一次将程越推至了风口浪尖上。
    这些放在平日里面或者是别的地方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被放出来的时候便被无限制进行了扩大,卫生局的领导迫于舆论的压力表示要对此事追查到底,追究相关领导人的管理责任。
    蝴蝶效应导致的悲剧,程越看着新闻头版头条满篇幅对医院的报道,竟是开始有点力不从心,这些年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的局面,一个人,要想顾及到方方面面真的是远远不够,好多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管理层的位置他却不敢轻易将这些放权,这毕竟是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近两年来明里暗里培养乔家文更是鼓动着冯之初来医院,便是基于这些考虑,但是,很多事情都在他没有安排好的时候便发生了,总是有点措手不及。
    肖灏打电话说他要回来,程越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台历,自己主宰办公室已经有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到底是该回家去看一看。
    把事情交代下去,又将手术的时间推了推开车回家,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有多么归心似箭,人对于温暖是会上瘾的,就像现在的他,和肖灏基本上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便悄然滋生。
    刚刚打开门便被肖灏抱了个满怀,程越有点适应不了这种热情想要推开他却被肖灏黏得更紧。
    “阿越,不要推开我。”
    “刚回来你不累?”
    “我想你,我就想这么抱着你。”
    “肖灏,你是不是又什么事情?”
    “没有,阿越,我就是害怕别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你想多了,我听说你最近出差了?”程越前些日子办事的时候恰好开车路过肖灏的公司,顺路便进去问了一句被前台告知肖灏刚刚出差离开。
    “恩,去谈点业务。”肖灏从背后抱着程越,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说话有点瓮声瓮气根本掩饰不了他一路风尘的疲惫,刚刚进门的时候程越已经发现了他脸色憔悴,连声音都带着点沙哑。
    “是不是最近很累?”
    “还好,看到你就不累了。我做了晚饭,林老托人把你的药送回来了,火上熬着呢,等等吃晚饭正好喝。”
    “你又自作主张?”程越转过身来看向肖灏,怪不得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还以为是最近自己在医院待的时间长,走到哪里都有了条件反射。
    “我打电话给家文了,他说你最近胃病犯得有点频繁。”
    “他还说什么了?”程越下意识的直视着肖灏,目光中竟是有点紧张让肖灏有点不明所以。
    “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挂了,怎么,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家文越来越多事了,吃饭吧,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肖灏搂着程越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太阳明晃晃的升起这才朦胧醒来,看着窝在他身边依然安然入睡的程越,他冷峻的容颜,浓密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肖灏的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只是想到半夜这人蜷着身体冷汗涔涔的模样心里面又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家文说的果然不错,从持续时间来看程越的胃病有严重了许多。
    肖灏将他退至胸腹的被子拉起来点盖严实,然后轻轻吻了吻程越的额头,开始穿衣下床。
    如今肖灏已经能够很娴熟地准备丰盛营养的早餐,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这才上楼去叫程越,本是想着昨晚他折腾了大半夜才勉强睡着舍不得叫醒他,但是看了看时间还是狠下了心。
    程越这一觉睡得虽然短却是最近一段时间最为舒心的一觉,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那些层出不穷的事情,那些纠结的过往似乎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闻着他的气息,彼此温暖。
    尽管肖灏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程越吃得却不多,肖灏的胃口也不是很好,简单的吃了几口两个人便都退下了餐桌。
    “阿越,今天在家休息吧,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公司的事务堆了那么多,你还是回公司去吧。”
    “公司事情再紧急,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我就要陪着你,好多日子不见你,你又瘦了好多。”
    “我医院也有好多事情,刚刚也吃过药了,你放心。”
    “放心不下了,今天就陪着我在家,我也累了。”
    程越看着肖灏近乎死缠烂打般的挽留心里面却是暖成一片,不由自主便点了点头。
    “那我给医院打个电话。”
    一上午的时光少有的闲适自在,两个人各自占了客厅飘窗的一角,靠着抱枕一个捧了本书随意翻阅,另一个却抱着电脑开始玩游戏。玩到尽兴处,肖灏竟然抱着电脑挪到程越的身边让他一起看,哪知一个分心却被对方直接放了血挂掉了,程越看向肖灏明显不服的懊恼模样,兀自弯了弯嘴角接过他手中的笔记本,噼里啪啦几个回合竟是搬回了两句,甚至赢了对方两个装备,肖灏笑嘻嘻抱着程越亲了两口。
    “阿越,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对于玩游戏也是深谙此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程越把笔记本推给肖灏站起身来往客厅走,肖灏抱着电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乐呵呵也不气恼。
    “我数数,你的专业自不必说,然后是弹钢琴、下棋、也练过字,这琴棋书画就差画画这一点了,你会不会还留着给我惊喜啊?”
    “你想多了。”
    午饭过后,肖灏硬是拉着程越出去走了走,他还谨记得林老的叮嘱吃过饭出去走走有利于消食,两个人并肩走在公园的香樟树下,政务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驳的光看着竟是那般美好和谐,肖灏不由自主便牵起了程越的手,十指相扣。
    “阿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陪你出来晒太阳。”
    “恩。”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程越竟然远远的便看到了程以凡几分萧索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越竟然从他来回的踱步中看到了几分焦灼几分徘徊。
    “爸。”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到了程以凡的身边,程越颤抖着声音叫了一个字出来竟是有点胆怯,幸好,这次程以凡没有说他不是他爸爸。
    “哦,你。。。你们出去了?”
    “恩,吃过饭出去走走,您。。。您是来找我的吗?”
    “哦,有点事情,我刚去医院他们说你今天休息。”
    “程叔叔好,阿越这两天有点累,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他留在家休息一天。”程以凡看到了从后面跟过来的肖灏,肖灏自然而然上前一步站在与程越比肩的位置,礼貌地想程以凡问好。
    “爸,先进门吧。”
    自打程越从家搬出去以后,程以凡甚至未曾关注过他住在何处,今天若不是找到医院去询问,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他们父子竟然会生疏到这种地步。
    肖灏跑到厨房去烧了热水出来给程以凡泡茶喝,对于他的突然造访,肖灏除却惊讶更多的是疑惑,却不好多问,程越看到程以凡来已经失了神,坐在离程以凡不远的地方时不时怔怔出神,肖灏竟然不知道一向冷静自持的程越在和程以凡说话的时候竟也带着几分局促不安,连基本的交谈都显得生硬无比。
    “爸,您,身体还好吧?”
    “恩,挺好的。”
    “公司也还好吧?”
    “恩,运行基本正常。”
    “阿瀚呢?他还好吧?”
    “他?哦。。。他也挺好。”程越虽然有点受宠若惊不在状态但是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程以凡说话时候略显疲惫的模样还有刚刚提到程瀚的时候有点躲闪的眼神,心下有点不安。
    “爸,您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
    “哦。。。那个。”程以凡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肖灏,没有说话,程越这下明白过来。
    “肖灏,刚才你公司不是打电话过来找你吗?要不你先去公司吧,我今天下午就在家。”
    “好吧,那程叔叔我先去公司了,阿越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宜情绪激动或者受刺激,还请您不要和他生气动怒。”肖灏对于上次在墓园的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不能忘却,他实在不敢冒着风险让程越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就算对的人事他的父亲,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肖灏!”程越听到肖灏这么和程以凡说话总归还是有点抵触,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叫出肖灏的名字的时候口气又多么生硬。
    程以凡难得对肖灏笑了笑,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你放心,我知道。”
    “那你们聊,我先去公司看看。”
    肖灏再一次叮嘱了程越按时吃药这才拿起衣服出了门,如果他能预料到程以凡这次的到来竟然是要程越丢掉一半的命,他就算最后不得不同意也不会放任他的阿越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0 章
    “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进来,洒了一地的温暖,程越看向程以凡欲言又止的模样,似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程越其实心下明白,这7年中自从他离家以后,就不曾再踏进程家的大门,而与程以凡除了上次在墓园的相见之外两个人如此心平气和坐下来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料想到当初程以凡坚决将他赶出家门的那般决绝,程越明明知道,如若不是走投无路,程家的男人从不曾会走回头路。
    “爸,有话直说吧。”
    “程瀚住院了。”
    “住院?”自从上次的股东会之后,程越却是再没见过程瀚,那段时间竟是提心吊胆防着自己的亲弟弟不其然再来一次突然袭击,却不曾想,那次之后,程瀚便不再出现,他以为毕竟是血浓于水,阿瀚还是不忍心将这一切毁于一旦。
    就算前些日子的那个媒体记者查出来知道是程瀚他们报社的,但好过,拔出枪口对着他的人不是程瀚本人。
    原来他是病了。
    “阿瀚,怎么了?他怎么没回自家医院?”
    “急性髓细胞白血病,上个星期确诊的,病情发展太快,医生说,需要尽快做手术才能保命。”
    “爸?你是说阿瀚?”程越感觉得到程以凡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浓浓的疲惫和几许颤抖,这个一辈子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男人,在顾静颜去世以后,更是一直以冷峻的眉目视人,这一刻,程越突然感觉到,那瞬间的苍老就那么不期而至。
    “我前一阵子出国谈业务他便一直瞒着我,装作没事人一样陪着我吃饭,可是,没吃几口便开始流鼻血怎么都止不住,然后便昏迷不醒。后来检查才确诊,我顺便做了配型,可是和他匹配度不高。医生说兄弟姐妹。。。阿越,我知道,我现在来找你不合适,可是,阿瀚,他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就没有希望了,你能不能?”
    “爸,我明白,我去做配型。”程越总觉得,他这一生,自从顾静颜去世以后,之后所有的时光,无论欢乐还是悲伤,疲倦或是匆忙,这些都像是从顾静颜消逝的生命中偷来的一样,对于程瀚和程以凡,所有的愧疚并非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悄悄的镌刻在心底。总是想着弥补,总是想着偿还,这一次,但愿会有这个机会。
    “刚才,肖灏说你。。。”
    “没事,只是有点累,不碍事。”
    尽管做了加急处理,配型结果仍然需要三天以后才能出来,程越从化验科出来,看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程以凡,莫名的一阵心酸。
    其实年轻的时候,真的恨过怨过,程以凡的决绝与不顾亲情,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7年多来,程以凡却不曾另娶他人,想到他这剩下的时光需要守着对顾静颜的思念度日,那种刻进骨血中的孤寂,会是又多么难熬。
    前些日子,不过和肖灏分开短短的几个星期,他便经常会彻夜难眠,一想到这里,心里面的愧疚便被无限地扩大。
    “爸,我让严主任做了加急处理,三天以后结果便会出来。”
    “哦,谢谢,辛苦你了。”程以凡闻言站起身来,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句话脱口而出便看到程越变了脸色,终于是意识到自己说话之中的客气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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