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地躺着想必是在赌气,自己也懒得再说什么,把手放在那里开始按揉,乔家文嘱咐他说,喝完以后帮忙揉一揉胃部,有助于瞎话,他也可能舒服一点。
    程越本想扒拉开肖灏的爪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竟然开始贪恋这种温存。
    因为长期日夜颠倒的工作和心里面埋藏的事情导致的失眠在那一刻彻底消失不见,不一会儿,程越便安然入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程越竟然没有被往常熟悉的疼痛惊醒,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状态让程越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味了好一阵。
    感觉到胃里面竟然还是暖暖的不再冰凉一片,想伸出手来却发现一只手被肖灏放在被窝里面压着,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拔的针被肖灏攥在手里面,他的大拇指还压着胶布摁着针孔。
    程越弯了弯嘴角,想要坐起身来。奈何肖灏压着他半边的身子趴在床边让依然脱力的他使不上劲,程越努力地抽出来被肖灏紧紧握着的那只手,推了推熟睡中的肖灏,搞不懂今天为什么他睡到现在都醒了,肖灏竟然死猪一样还在睡。
    程越的手刚探到肖灏的头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纵使他常年手脚冰凉,对别人的稍高的体温已经习惯了,但是以他做医生敏感还是察觉到了肖灏的不正常。他的体温实在是高的厉害。
    “肖灏,你醒醒。”
    ”阿泽,不要吵,好困。“
    程越半仰着身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挂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好一阵子,才又放下来。
    肖灏趴在他的床边露出半个侧脸,脸颊因为高烧而通红,因为他刚刚推了一下的缘故,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又撇了撇嘴低声呢喃着把头转了个方向。
    是李泽吗?
    7年之前站在你的身边丝毫不会被你的光芒所掩盖的那个人。
    你在睡梦中都口口声声呼唤着忘不掉的那个人。
    肖灏,都说无意识的说出来的话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么李泽才是你内心的不可触碰吧?
    你凭什么就要如此高调张扬的闯进我的生活,像当初雷厉风行的木槿一样?
    你们凭什么认为只要是你们给的一点点温暖我就可以沉溺?
    木槿那个时候成功了。
    可是,肖灏,我却不再是当年的程越。
    程越感觉到胃里面原本消停下来的疼痛又有了蓄势待发之势,眼见肖灏睡得迷迷糊糊快要没有了意识,忍着卷土重来的疼痛吃力的回头按了呼叫铃,人便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
    肖灏一觉醒来感觉头疼的快要炸裂了一样,嗓子里面干得像是快要冒了烟,撑起身子想要找杯子喝水,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扎着点滴。一只手撑着床沿慢慢坐靠起来,肖灏四处环顾单人病房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程越竟然不知去向。
    肖灏昏昏沉沉的按了呼叫铃,过来的是乔家文。
    一张开嘴吐出来的声音沙哑而无力,看向乔家文的目光里面是满满的期盼和疑问。
    ”程越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高烧399度,人已经半昏迷了。“
    ”他发现的?“
    ”恩。“
    ”他在哪?怎么样?“
    ”他让我告诉你好好休息,等挂完水退烧了你就可以出院了。“
    肖灏一脸的莫名其妙,乔家文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似乎,有点怒意和淡漠。
    ”我想见他。“
    ”他很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先休息,等等我会来让护士给你量体温。柜子上是我刚刚下去买的粥,等等好点了自己吃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肖灏的脑袋里面像是堵了一层浆糊一样,既疑惑又胀痛。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夜过后他醒过来就感觉像是时光错乱一样。
    因为还没退烧的关系,加上最近公司医院两头跑,肖灏确实是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浑身酸痛无力,想要追着乔家文出去问个明白,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力不从心,刚坐起身子来想要下床便是一阵的头昏目眩,两眼发黑,脱力般跌回。直接用扎着针的手拍在了额头上。
    连被子都懒得盖,没多久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早上程越按了呼叫铃乔家文赶过来的时候,肖灏已经烧得迷迷糊糊进入了半昏迷状态。当时程越背对着肖灏蜷缩在被窝里面,身上的被子紧紧地裹成一团,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眉毛纠结在一起拧成一团,却在拼命的克制着破口而出的呻吟。
    乔家文看着程越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痉挛了,忙吩咐护士去取解痉的针剂,可是程越还是勉强的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了他,虚弱无力的开口。
    “先给他看。”
    乔家文太熟悉程越的倔强和固执,他知道如果不先给肖灏看程越定时不会让他碰他分毫,看着程越死死地咬着嘴唇汗如雨下,乔家文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肖灏扶到旁边的陪护床上帮他平躺好。
    简单地检查过后,吩咐护士去配药。
    ”应该是受风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估计最近比较劳累的缘故,导致抵抗力不足,打完针等退了烧就没事了。“
    程越硬是等着护士从药房取了药,看着乔家文给肖灏挂上水,才脱了力一般长出了一口气,那个时候程越的身上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黏黏的贴在身上。
    乔家文给他推了解痉的针剂,陪在他旁边观察了很久,程越紧缩成一团的身子才逐渐的放松下来。
    之后,程越便要求乔家文给他换病房,尤其交代,不准告诉肖灏。不明所以的乔家文甚至还开了句玩笑却没想到程越刚刚缓解下来的疼痛竟又卷土重来,程越冷漠到极致的表情再度挂在了脸上,乔家文于是默然不再作声。
    乔家文感觉到了不正常。
    以他对程越的了解,他虽然淡漠疏离,虽然傲娇自持,但是却不会无理取闹,不会变幻无常。
    他感觉到的出来这几天程越的变化,虽然这次直接折腾的不得不住医院,但是这次住院却不像往常那般沉闷孤寂,不像之前那般眼巴巴的像是在等待什么,肖灏这几天的陪伴像是让程越渐渐地放下了那么一点点的戒备,整个人莫名的多出了一分亲近感,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吧?
    但是这次肖灏定时戳到了程越的痛处或者是触碰了他的逆鳞才会让程越如此的反常。
    乔家文边在想着边往程越的病房走去,刚刚一顿的折腾,又是水米未进,肯定现在不好受。刚刚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另一份小米粥带过来给程越,像他一直这样不进食胃病怎么好的了。
    推开门,程越也已经醒了过来,安静地半躺在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
    那一刻,乔家文的脑海里面突然就蹦出来一个词,落寞。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的玻璃照射进来在程越的脸上打出一道淡淡的金黄色,影子散落在身后洁白的墙壁上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萧索。
    乔家文看着那晃眼的阳光,鼻子和心头慢慢的升腾起来一种酸涩感。
    肖灏当天挂完水跑出去找过一次程越,跑了他的办公室,又跑了每一个手术室,找了乔家文,甚至又跑回了程越的公寓去找了一遍,都没有程越的身影。
    好好的一个人就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乔家文对此噤若寒蝉闭口不提,肖灏就差歇斯底里夷平医院掘地三尺了。
    最后是被乔家文软绵绵的一句话打发回来的。
    ”他说他不想见你。“
    肖灏觉得像是站在大冬天的雪地里面被一盆冷水狠狠的从头到脚哗啦啦浇到了身上,心脏纠结着疼得厉害。又感觉自己像是被推向法场执行枪决的烦人,甚至连最后连判决书都没有发下来他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当天晚上肖灏体温直接飙到了40度再度被送进了医院,乔家文值班正在程越的病房里面陪着电话就打了进来,乔家文看了程越一眼,程越正在闭目养神,但他肯定他是听到了听筒里面传过来的声音。
    程越睁开眼睛,一贯平静无波的眸子波澜不惊对着他摆摆手。
    ”你去看看吧,我睡会。“
    然后翻了个身,兀自阖上眼睛假寐。
    乔家文匆匆赶到急诊。
    那边病房还在躺着一个如此沉得住气的,一整天除了喝了一口小米粥之外不闻不问不言不语。
    这边这个白天还跑着气喘吁吁暴跳如雷,到了晚上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整张脸烧得通红,人又是意识模糊,嘴唇微微发白起了碎皮。
    乔家文做了血常规检查,排除了肺炎。确定只是一般的高烧反复,重新加大退烧的剂量开了药,看着护士给他挂上了水送到病房这才放心离开。
    乔家文前脚刚刚出门,程越便缩起了身子,胃里面早就开始了一阵阵的抽搐,一直以隐忍为傲的程越实在不愿意这么一次次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人看,即使乔家文懂得,那种痛起来会让人失了耐性的痛有多么磨人。
    刚刚听到了肖灏晕倒被送进医院,虽然表面上没有动容,心里面却是抖了一下,泛着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担心,胃里面应景地跟着狠狠地抽了一下,顿时便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肖灏,何苦如此?
    两个守着过去的人,本就不甘心于现在的形影相吊。又怎么能安心的与过去告别,这样的苦苦追寻倒像是缓解内心关不住的寂寞的一种方法。
    你习惯了春天播种秋天就会有收获的常识,却忽略了在等待收获的过程中总会有风吹雨打,甚至是来自你自己的伤害。
    所谓的伤害,所谓的放不下,所谓的得不到,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却都还死死揪着不放,硬是要解开那些个丑陋的痂露出来血肉模糊的样子,熟不知,这样却是波及了周围更多的人。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幸福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程越又住了三天院便再也不听乔家文的劝告回到医院继续上班,依旧是排得满满的手术,依旧是无止境的查房,依旧是旋转的陀螺一般殚尽竭虑。
    肖灏比程越早一天出院,那天司机直接把他从医院接出来就去了机场,在外地的一份合同出现了纰漏,对方直接给出了最后期限,肖灏不得不赶过去处理,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去琢磨着程越的去向。
    一个星期以后是梁木槿家的小公主陆镜圆小朋友的5岁生日,小公主很早以前就已经打着干爹的主意,对于她的要求干爹那是有求必应。
    今天小丫头背着妈妈又拨通了程越的电话。
    “干爹,我是镜圆。”
    程越接起来电话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少有的笑容,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窗前。
    “镜圆。”
    “干爹,镜圆有想你哦,你最近怎么不来看镜圆?木槿说你是在忙着给镜圆找干妈是吗?”
    “木槿又在传播错误信息。是医院里面病人很多,干爹得空就去看镜圆。”
    “干爹,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
    程越握着手机从办公室的窗户往外望去,天高云淡,迎面吹来的秋风让程越紧了紧穿在身上的风衣,笑得一脸柔和。
    “镜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干爹,你好聪明哦,我就知道干爹没有忘记镜圆的生日。
    “鬼灵精,是不是又在想你的kitty猫了?”
    “才不是,镜圆想干爹多一些。”
    “木槿今天给你吃了蜂蜜比较多吧。”
    “才不是,木槿要把我的hello kitty给糖糖。还和我说要尊老爱幼。嗷呜,干爹,木槿好坏。”
    “可是最后你还是自己藏起来了吧?“
    程越知道小姑娘又是开始鬼灵精怪的打他的主意了,小姑娘对hello kitty有种执着的迷恋,在她的小卧室里面大大小小的到处摆着甚至可以开一个展览会,小家伙每次都会变着法地要礼物还不想被人看出她的那点小企图。
    隔着听筒程越都可以想象得到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装小大人拐弯抹角向自己讨礼物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当年木槿回来以后,他亲眼目睹甚至又亲自撮合了她和陆子谦破镜重圆。一年之后小姑娘在他的医院出生,程越不忍心更是不敢去看着他们一家人享受幸福天伦的场景,发了疯一样把手术排得满满当当不分昼夜奋战在手术台上,迫使自己忘记,迫使自己不在意。
    可是到了小姑娘的满月,他却在没有逃避的借口。
    把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抱在怀里面的那一刻,程越的心里不知道酸甜苦来各种滋味涌上心头。那么一团小小的东西,身上泛着淡淡的奶香味,窝在他的怀里面两只小手微握成拳到处乱挥,微闭着眼睛,粉嘟嘟的脸颊,不时地从嘴里面吐出来几个小泡泡。
    已经当了三个孩子的妈的梁木槿从床上跳起来蹭到他身边用自己万恶的手指头对着小家伙的脸一直戳一直戳甚至还邀请他也戳一戳,干净清澈的那双杏眼星眸闪烁,娇憨俏丽。
    然后抬起头来不知死活地用一副求表扬求赞同的娇憨模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很好玩?要不你也生一个玩一玩?”
    然后低头继续戳着小家伙的嫩脸,隔了好一会儿才又从嘴里面吐出来一句话。
    “哎呀,我忘了,你好像没这个功能。”
    “干爹,你怎么不说话?镜圆过生日你要不要来?每次你都好忙好忙。”
    镜圆小姑娘微微不满还带些委屈的声音打断了程越的思绪,程越掐着腰慢吞吞地坐回沙发里。
    “这次一定去,还有你的kitty猫。”
    “干爹最好了,镜圆做喜欢干爹了。”
    “鬼灵精,好了,快去玩吧,干爹有事。”
    “干爹再见。”
    程越匆匆挂掉了电话,便弯腰蜷缩在了沙发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衬衣已经又被汗水浸湿,黏黏的贴在身上,程越顺手抓着手里面的手机直接戳在胃部想抵抗这一番突如其来的疼痛。
    果然,回忆如此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程越推门进去,陆子谦正半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盖在胸腹间,脸色微微发白,透着一点点发烧的粉红,嘴唇稍稍干裂起了点碎皮,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望向门边,看到程越进来笑了笑。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怎么又发烧了?”
    “估计是昨天出任务的时候在山上蹲得有点久着凉了,已经吃过药了。”
    “自己多注意着点,你家梁爷安静下来我都不习惯。”
    两个人正说着话,梁木槿便拿着两个暖水袋进来了,冲着程越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把暖水袋放到陆子谦身体的两侧,又把被子轻轻掖了掖,这才坐下来抓起陆子谦的手揉搓着,一切做得自然而然熟练非常,看在程越眼里却是微微的有点嫉妒。
    陆子谦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拍拍梁木槿的手。
    “你们先出去吧,都在屋里面小寿星要不开心了。”
    “你女儿哪有那么不懂事,倒是你,明明知道要出任务却不多穿点衣服,害的我跟着一度寝食难安。”
    程越不止一次看到过结婚后的梁木槿,每看到一次他都嫉妒的陆子谦要抓狂,这是他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却在那个时候迷恋了不该迷恋的,坚守了不该坚守的,直至如今,仍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程越率先站起身来。
    “走吧,先下去吧,让他休息会也好。”
    梁木槿看着陆子谦的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帮着他把身后的枕头放下来,让他躺平,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卧室。
    程越独自走出卧室的门,靠在墙边弯腰用手压了压胃部,以求缓解一下那里面的躁动不安。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又直起身来,梁木槿恰好走出来,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程越跟在身后才稍稍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下走。暗自腹诽着,今天的楼梯这么比往常的要长好多,这么竟似走也走不完一样。
    “肖沛最近怎么样?陆子谦不让我去医院看肖沛,说我会刺激他。”
    “恩,你确实是有那样的实力。”
    “怎么样,他好点没?”
    “前些日子闹着出院了,那个时候伤口刚刚开始愈合,我前两天去家里面看了看他,情况不怎么好,高烧一直反复。”
    “你怎么不拦着他就由着他胡来?”
    “你们哪个人我能拦得住?一个个都是固执的主。上辈子真是都欠了你们了,这辈子都来找我还债了。”
    “错,你是上辈子积德了,所以才会遇到我们这群人阴魂不散的追着你。”
    “梁木槿,我真是你的语文老师是教体育的。竟然也能让你一路茁壮成长成为一名口若悬河的律师。”
    “过奖过奖,自学成才这一点我可是从小到大运用的最为驾轻就熟。”
    “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法庭上面贻笑大方就好。”
    “那是自然,我总是顺着你想的方向越来越好,怎么样?程越,是不是很羡慕我?”
    “梁爷,我谢谢你了,但愿不要生灵涂炭才好。对了多多怎么样,来了也没见她?”
    “能吃能喝能睡。”
    程越下到楼来就一屁股摔坐在了沙发上。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起来翘成一个二郎腿,双手搭在胸腹间暗自发力,把头微微后仰以此掩饰胃里面一波强似一波的疼痛。
    “又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看你这张脸都白成个鬼了,能不能别那么拼命?”
    “没办法,身在其职,就得谋其命。”
    “算了吧,那么医院没你程越还不能正常运转了呢。”
    “话说还真是,就光你们家这口子和袁多多家那口子就够折腾我半条命了,其他人我直接过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话说你们俩女人折腾劲怎么就这么大?你还要给火上浇油。真应该让你去看看肖沛现在的模样。袁多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揪着那些有的没的不放手。”
    “他们是当局者迷。不过,肖沛给不了多多安稳,连个股提供都摆不平,一次又一次让她出来找多多麻烦,我想到那天多多在我家里面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就心有余悸。
    她那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肖沛却一再挑战她的底线,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别再心里面就是伤害更多的人,当初他们坚持着要离婚不就是因为肖沛的自作主张,独断专行吗?他们彼此爱着我承认,但是肖沛总是不能给她应有的保护,让我这么放心再把她交给肖沛?
    我承认这次隐瞒肖沛孩子的是事我太冲动,肖沛造成这个样子我也很自责。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那要他有何用?”
    “行了,不说这个了,不过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少插手,肖沛那个腹黑的主,说不准将来把你的手段用在你儿子身上,到时候你就哭都来不及了。”
    “嗷呜,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冲动是魔鬼。多多呢?”
    “房里面躺着呢,最近嗜睡期,我也没叫她,五个小东西都在万一冲撞上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懂事的你还真让我不习惯。”
    “混蛋,爷什么时候不懂事了?”
    “你看,尾巴露出来了吧?”
    程越窝在沙发里面,手臂暗暗发力,努力深呼吸保持着平静如常的表情,但是声音的微微发颤他还是控制不了,说话声音爷一声低过一声。还好梁木槿心不在焉想着陆子谦,否则是一定要露出马脚来的。
    不过,为什么心里面却是有点隐隐的期待,如果她看到他不舒服,会不会也会紧张。
    不过那是连撒娇不会,倔强的像个小野兽的梁爷,就连陆子谦生病都能够稳稳当当地坐在手术室前不乱阵脚的梁爷,又怎么会再分出来一点点心疼和紧张给他呢。
    程越不动声色地胡乱揉搓了一下上腹,变换了一下坐姿又窝进沙发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你最近除了忙手术就没忙点别的前些日子我介绍到你们医院去看病的那个小张貌似对你有意思哦。”
    梁木槿眨巴着自己亮亮的星星眼一副我是媒婆的八卦模样。
    程越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却是隐隐带着一丝不悦。
    “梁木槿,你什么时候对于当媒婆这种事情变得这么热衷?”
    “程越,你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了你着想。”
    “你不要这么八婆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回来啊?难道你现在还惦记着我男人?”
    “就算我惦记你家男人,你家男人心里也得有我的位置才行。”
    “你不会想不开了随便找一个人了此残生吧?或者是你早已经背着我们金屋藏娇?”
    “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程越虚虚地坐起身来,眸色深沉,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却是带着一种落寞的成分。
    从他坐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梁木槿精致的侧脸和白皙的脸颊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深黑色的长发浓密的散落在肩膀上,优美而颀长的脖颈微微上扬,宽松的低领毛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着清晰的锁骨。
    远远看着像是一幅优美的画。
    如果忽略了她那彪悍的声调和无厘头的搞笑。
    霸气的梁爷果然不负众望,在程越略带深情的注视中,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神经质,呼啦坐起身来从嘴里面喷出来一句话,还是让习惯了她这种语不惊人死休的风格的程越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卧槽,尼玛,给我男人熬得粥快要熬成锅底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向厨房里面冲进去,还在厨房忙碌的梁爷她娘亲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手里面的勺子扣在她的脑袋瓜上。
    “木槿崽崽,你又想在厨房里面施展你的爆破神功吗?”
    林木同志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朝着另外两个娘亲使眼色示意共同御敌。
    天生彪悍的梁爷顾不上和各位娘亲斗嘴直蹦煮粥的锅,伸出爪子来就要掀盖子,被自家娘亲狠狠的敲着缩回去。
    “早给你端了,等着你出来直接吃锅底就好了。出去收拾收拾,把人凑齐活了就能开饭了。”
    三个老爷子都是爱喝酒的主,赶上小公主的生日三位娘亲也不便再阻拦,却也只是拿出来了红酒帮他们解馋。
    陆子谌是能喝酒的主却因为公务在身出差在外地,梁木槿早已经用恶狠狠的眼神遏止了三个老爷子对他老公的企图,所以程越只能当仁不让硬着头皮陪着可谓海量的三个老爷子喝酒,轮番的敬酒让程越原本已经完全苏醒过来的疼痛开始变本加厉,吃饭以前又咽下的那几颗止疼药貌似根本不起多大的作用,几杯酒下肚,纵使他再掩饰的好,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布满脸上的汗珠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
    到了后来三个老头子醉眼朦胧又开始了彼此之间的内讧,拉扯着程越当一个战壕的战友唇枪舌剑,梁木槿的三个娘亲一人拉起一个来拖回了房间,留着饭桌上的小辈们这才消停下来。
    小雪团子被陆吾童小朋友私人占有搂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不时地给她夹菜,擦嘴,动作轻柔,小小年纪竟然眉目含情。
    陆镜圆小公主对于干爹送来的礼物特别的满意,整顿饭下来围着餐桌胡蹦乱跳一会儿跑到程越怀里面撒个娇卖个萌,每次都撞得他晕头转向本来已经眩晕的脑袋更加发昏起来,头上的汗细细密密的渗出来。小姑娘啃着一只鸡腿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疑惑的看着程越。
    “干爹你很热吗?镜圆给你扇一扇。”说着溜一下从程越的怀中滑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哪来一个大扇子,对着程越一阵猛扇。然后又奋力的爬上去摸了一把程越脸上的汗。
    “干爹,有没有凉快一点?”
    “镜圆真乖,干爹不热了,快点吃饭。”
    程越笑得一脸的疲惫,声音也不似之前中气十足,刚刚被小公主那么一扇,满头的汗倒是蒸发了一点,但是胃里面愈演愈烈的翻搅却不领情,程越放在餐桌下面的手越发用力的摁着胃部,感觉到穿在里面的衬衫又是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程越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略微低着头,紧咬牙关抵抗着胃里面的翻江倒海。
    坐在对面的梁木槿满心满眼都是陆子谦,端着刚刚盛出来的热乎乎的小米粥放到陆子谦的面前,被烫到的手揪揪耳朵滑稽的样子让程越不禁勾勾嘴角,陆子谦拽下来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面低下头来轻轻地呼气,一副嗔怪又心疼的样子。坐在对面的程越心里面微微泛酸,这么一副鹣鲽情深,琴瑟和鸣的画面让他既是羡慕又是难过,满心的落寞和胃里面激烈的疼痛撕扯着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怕是再多待一秒,就算自己受得了,这脆弱的胃也会受不了的吧?程越微微苦笑,握拳掩着嘴唇轻咳一声。有些不稳的站起来起身向陆子谦和梁木槿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拒绝了木槿要开车送他的好意,一边玩笑着说要为出租事业做贡献,一边赶她回去照顾老公和孩子,他努力的忍着胃里面的撕扯,慢慢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却在下一刻原形毕露,那份伪装再也坚持不住,跌跌撞撞地扶着路旁的树开始撕心裂肺的呕吐。
    “呵,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大家都ove on了,你还在留恋什么?”说罢程越狠狠的把手摁在胃上。晚风吹过,冷得甚至有点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指掐在腰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挣扎着爬上岸后筋疲力尽,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深地喘上几口气,然后再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不想打车回家,那里冷的只有自己的呼吸,搬出来已经5年了,竟然还不习惯,竟然还在贪恋,呵呵!
    夜晚的路上秋风萧瑟,周围的万家灯火映衬着程越苍白惨淡的脸,原来传说中的形影相吊,踽踽独行,竟是这般凄凉。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酒吧的门口。
    抬头望了一眼――归人。
    像是呼应着他现在的心境一样穿透目光直接就写在了他的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
    哪里可以让我归去呢?
    透过窗玻璃看到窗前摆放的那架钢琴,程越不由自主地便推开门走进去,点了一杯威士忌,坐到钢琴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那些黑白分明的琴键,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幽幽的拉扯过心上,带着萧索又凛然的味道。
    程越默默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整间酒吧的上空便弥漫上了一股忧伤的味道。
    the day i lost my love。
    深邃的夜里,柔和的灯光下面,身穿米白色风衣的男子,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妖娆而绝望。
    岁月总是有它无法触摸的角落,总是有一些心事适合枯萎,却最伤人。
    程越那犹如天生医者般的细长苍白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翻飞,悲伤随着音乐渐渐流淌。
    “阿越,你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哦。”阿瀚出生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妈妈一手牵着他,一手拍着襁褓里面的程瀚这样说。“程越,你这个逆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败坏门风的畜生来丢我们程家的脸。”爸爸愤怒的指责,妈妈失望的眼神,他的无所适从。“哥哥你真让我恶心,你把妈妈还给我,我恨你。”阿瀚的声声谴责,像是穿透耳膜一样直接让他心力交瘁。“程越,来不及了,我已经爱上了陆子谦,很爱很爱。”是木槿淡漠的眼神,坚定毫不回头。“程越,我喜欢你。阿泽,不要闹,我困。”肖灏的脸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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