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不知道的是,山本一木偷袭了独立团之后,压根就没回太原,而是待在就距离杨村50里外的代县,这里关押了一批果军的战俘,山本要用战俘训练他手下队员的徒手搏杀技术。
    而李煜离了杨村往南走,行二十余里, 山势越发平坦,这里已经是山区余脉了,也就是出了根据地,进入游击区了。
    游击区,这是八路的叫法,鬼子称之为准治安区,是防御山区内八路的重点部位。
    鬼子对付山里的八路, 一向是以扫荡为辅,囚笼为主,也就是严守公路,管控物资,将八路活动范围限制在山区,再辅以外围的炮楼据点,使根据地首尾不得相接,然后鬼子会定期组织扫荡。
    扫荡时,不仅要打击八路的主力部队,凶残的鬼子更不会放过根据地的百姓。
    无论男女老幼,统统杀光,其凶残程度简直人神共愤!
    相反,鬼子对待所谓“治安区”的百姓倒是没有如此凶残,但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不仅要时常被欺压,各种苛捐杂税更是少不了。
    而介于两者之间的“准治安区”, 其待遇也同样介于两者之间, 这里的老百姓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鬼子扫荡时, 这里的百姓能不能活下去,全看鬼子的心情。
    心情好了,强光所有钱财粮食家畜,心情不好,那就屠村。
    李煜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鬼子的准治安区,山下,隔着一座残破的小村庄,就有一座鬼子的炮楼。
    焦庄炮楼,是扼守进山道路的重要节点,双结构炮楼,顶层有过道相连,上下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配有围墙和四个方向的碉堡,其余的什么壕沟、地雷、铁丝网之类的就属于标配了。李煜来之前看过周边据点的情报,这里布置了一个加强小分队的鬼子,以及一个连的伪军,日伪军加起来共有重机枪两挺,掷弹筒四具, 轻机枪大概七八挺左右, 并没有装备身管炮,但也算是根据地周边为数不多的大据点。
    没炮那就好办了!
    李煜趴在山头,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山下的情况;此时已经是临近上午十点,正是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山下的村子里却并没有炊烟,也未见到有人影走动,显然,这个村子的人,要么被鬼子祸害干净了,要么就逃难去了。
    隔着村子,距离一千六百米,就是鬼子的据点;通过望远镜能真切的观察到,两个炮楼顶上,分别有鬼子和伪军站岗;炮楼周边,也有六个鬼子带了一个班的伪军鬼子沿着固定线路巡逻;炮楼碉堡外,各有沙袋堆成的掩体,掩体上架着一挺轻机枪,有鬼子斜靠在掩体里,正在聊天;据点外围的进山道路上,有个检查站,公路上架着拒马,两个鬼子带着八个伪军坐在路边聊天,此时并没有行人进山,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就停靠在路边,车上同样有两挺轻机枪,操作机枪的两个鬼子正凑在一起聊天。
    行,今儿先取点利息!李煜往手心吐了口唾沫,起身搬来两块石头,又把初春的枯草薅了些,给自己做了下伪装,然后趴在地上,用安装了消音器的l115a3瞄向据点的鬼子。
    早知道当初就给自己弄件吉利服了!趴在草丛里当老六没吉利服怎么行?回去自己得想办法造一件!李煜心里面念叨着,测试好风向,调整好瞄准镜,将公路边上坐在边三轮摩托车上的一个鬼子套进准星里。
    不好好上班,让你摸鱼!
    砰!
    李煜扣动扳机,子弹以每秒900多米的速度飞向敌人,不到两秒钟后,边三轮挎斗里的一个鬼子脑袋啪的一下炸开。
    卧槽,没打准!李煜蹙眉,伸手把消音器拧下来,这东西作用不大,还会影响射击精度,李煜刚刚明明瞄准的是鬼子的太阳穴的,结果打到后脑勺了。
    公路上的鬼子汉奸哄的一下懵逼了,直到两秒之后,才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沉闷的枪响,鬼子汉奸纷纷趴在地上,手拿步枪四处乱瞄着,据点内的鬼子也察觉到这边出现了情况,纷纷进入战斗位置,警戒起来,而那队巡逻的日伪军,却快速小跑向公路。
    “哪里的打枪!”鬼子伍长趴在地上,捅捅身边的汉奸班长:“王桑,你滴,看见什么滴没有?”
    “太君,我这毛都没发现啊!”
    啪!
    又是一个鬼子的脑袋炸开,两秒之后枪声才传来。
    这次动静比刚才大了,鬼子伍长能确定,枪声是从焦庄对面的山头上传来的。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击!(日语)”伍长怒吼了一声,他倒也不傻,尽管很难以置信,但这并不妨碍他匍匐着,往炮楼的方向撤退,一边撤退还不忘一边命令:“王桑,敌人在那边山头,你滴,带上人,把敌人找出来。”
    找人是假,吸引火力是真,那山头那么大呢,鬼子伍长有没有看见具体为止,就只能拿伪军的小命勾引敌人暴露,之后再出动大部队围剿。
    可惜,李煜压根就没有给鬼子这个机会,从25倍瞄准镜里看到鬼子趴在地上往后退,李煜可不惯着他,微调枪口,砰!
    鬼子伍长的脚踝齐根而断!
    “救我!王桑!救我!”伍长惨叫起来。
    李煜是故意的,狙击手最恶心的招数,击伤敌人,然后狙击营救着,并且,受伤敌人的惨叫声也能震慑敌军。
    继续开枪,目标,鬼子的巡逻小队。
    连续七声枪响,李煜精准击倒了巡逻小队的六个鬼子,以及击毙了想把鬼子伍长拖到据点内的,公路检查站的最后一个鬼子,而且一枪两命,子弹打穿了救人鬼子的头颅,射入了伍长的胸膛。
    李煜好整以暇的换好弹匣,透过瞄准镜,静静的观察鬼子的动向,接连不断的继续射击。
    刚刚连续开了十枪,鬼子当然已经发现李煜的位置了,就在对面山头的最高处,但鬼子却无可奈何。
    据点内没有步兵炮和迫击炮,只有四支掷弹筒,其射程肯定是够不到三里外的敌人的;同样的道理,据点内的轻重机枪也不好使。
    但被李煜打伤腿的六个鬼子就趴在据点外不远处的公路边,不住的哀嚎,有努力挣扎着想爬进据点的,又被李煜补了一枪,把另一条腿打断。
    伪军已经全部逃回据点内,受伤鬼子的哀嚎声震人心魄,据点内日伪军人心惶惶。
    两个想把同僚救回据点的鬼子小心翼翼的摸出据点,小心翼翼的据枪警戒,小心翼翼的靠近受伤的同僚。
    就在这时,李煜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手指连续扣动扳机,几声枪响过后,公路边又多出了两个被打断腿的鬼子,炮楼门口探头探脑的鬼子受了惊吓,哪还管同伴的死活,一窝蜂跑进了据点里。
    八个了!挺吉利的!把弹匣内的子弹打空,让受伤的鬼子残上加残,李煜再次换好弹匣,瞄向炮楼。
    鬼子不傻,这摆明了是敌人的圈套,没有鬼子再肯傻乎乎的出来救同伴了,不过,伪军就倒了大霉了。
    炮楼内,鬼子的小分队长岸田三郎少尉不断地呼喊着、推搡着、威胁着伪军连长刁长贵,让其率领手下出炮楼救人,岸田三郎心中也明白,山头上的敌人非常狡猾,击伤却不击毙,摆明了是冲着打援来的。
    但岸田三郎也没办法,见死不救,按照皇军的军规,他是要剖腹自尽的,好在,手下还有一帮皇协军供自己驱使,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多付出几条人命,让大队长看见自己的努力,回头处罚就轻多了,人命而已嘛,皇协军的命又不值钱!
    土八路狡猾狡猾滴,真的不是皇军不努力啊!
    刁长贵倒也不傻,他也是正经的果军出身,后来卖身投靠了日寇,虽然打仗的本事稀疏,但也知道这摆明了是土八路在钓鱼,出去就是个死!
    可岸田催促的厉害,他更不敢得罪,于是也只能打发几个关系远的二狗子,让他们出去把皇军就回来,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不要怕,没看见吗?土八路不打皇协军!”
    这话当然引得岸田的不满,可用狗之际,他也不好说什么;一个班的伪军心惊胆战的出了炮楼,刚走了两步,只听见啪的一声,走在最前头的伪军脑袋炸开,紧接着才听见一声枪响。
    “妈呀!”剩下的伪军转身便逃回炮楼,这下谁都不敢再出来送死了。
    “一帮怂货。”不打汉奸是不可能的,刚刚那是有鬼子在,当然是先对鬼子下手了,但汉奸李煜也不嫌弃,有总比没有强嘛。见许久没有日伪军在赶出来,李煜慢慢起身,换了一个狙击位置,同时手中的枪瞬间消失,另一把大口径的m82a1出现在手里。
    这枪超远距离精准度略低,但威力凶残,更适合来折磨敌人的心脏。
    砰!一声更加巨大的枪响,两秒之后,距离炮楼最近的一个受伤鬼子的左肩膀上炸出一团血雾,大口径子弹直接撕裂调鬼子的半片肩膀,他的左胳膊也瞬间断裂。
    “啊!”
    鬼子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脑袋一歪昏迷过去,鲜血泊泊的流出,浸红了身体周围的枯草。
    砰!
    李煜又是一枪,这次的鬼子比较倒霉,半根小腿被打断,可偏偏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没有昏迷,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挣扎着,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炮楼的方向。
    李煜下手极狠,大口径子弹,即便是救回去至少也落个残疾,何况,李煜也压根没有让鬼子救人的打算。
    制造了两个重伤员,给炮楼内的鬼子施加心理压力,见鬼子还没有动静,李煜索性不等了,手指连续扣动扳机,把弹匣内的子弹打光,将所有受伤的鬼子全部打成重伤,顺带着对炮楼的射击孔开了几枪恐吓敌人,然后再次转移阵地,下到山腰处,重新隐藏好当个老六。
    “八嘎牙路!土八路,八嘎!”岸田三郎咬牙切齿的痛骂着,眼睁睁的看着不到三十米外的手下被敌人肆意玩虐,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已经通过电报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代县守备大队,可得到的回复确实,命令岸田三郎,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伤员,并彻底绞杀这个敢招惹皇军的游击队!
    “再去给代县发电报,将我们这里的情况详细告知,请求战术指导!”岸田赏了通讯兵两个耳光,气呼呼的冲到刁长贵面前。
    “刁桑,你滴,马上派人,出去营救皇军,不然,死啦死啦滴!”岸田将指挥刀架在了刁长贵的脖子上,刁长贵当场吓得腿都软了,不住的“哈咿”,言称自己必定服从命令。
    可这命令哪是这么好执行的!伪军们都不傻,他们给鬼子卖命,要么是求升官发财,要么就是混口饭吃,平常扫荡时他们趟地雷倒也罢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八路有没有地雷呀?再说了,死的也不一定是自己啊!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可这回不一样了,土八路有个神枪手就埋伏在外面,出去,绝对是个死!
    刁长贵拿着武装带催促手下赶紧动身,身后是一脸凶相的岸田少尉。
    有时候,哗变就是这么来的!
    伪军们犹犹豫豫不肯动身,交头接耳的抱怨着,刁长贵拿着武装带就上去抽打手下,混乱中,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弟兄们,出去是个死,还不如跟小鬼子拼了!拿下小鬼子,咱们投八路去啊!”
    然后也不知道谁首先开了一枪,这一枪打的极准,岸田三郎淬不及防,被一枪掀了天灵盖。
    人类都是盲从的,彻底的混乱就此爆发!
    岸田的加强小分队不过十九个鬼子,外带一名操作电台的通讯兵,刚刚被李煜偷袭干掉了三个,炮楼外还趴着八个半死不活的,岸田又被伪军反水弄死了,炮楼内还能喘气的鬼子只剩下了七个人!
    而伪军足足有一个不满编的连!
    就算除去刁长贵及他的几名心腹,拿起枪反抗鬼子的伪军也有七十多个!
    枪声,爆炸声,呼喊声,响作一片,十几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反水的伪军付出了二十几人的伤亡,成功拿下了炮楼,七个鬼子被当场干掉六个,鬼子的通讯兵被生擒;刁长贵和他的十几个心腹被伪军们绑了起来。
    不得不说,刁长贵这小子够幸运的,竟然能在乱枪中顺利活了下来,但他的幸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千六百米外,李煜叼着根枯草,趴在地上悠闲地围点打援呢,却突然听见鬼子炮楼方向爆发出一阵杂乱的枪声。
    难不成伪军真反水了?来之前,李煜有过这个设想,但可能性不太大,李煜也就抛之脑后了,但看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还真是这么着了!
    正想着,炮楼方向的枪声渐渐停了,不一会儿,李煜发现炮楼上竖起了一根木杆,木杆上还挂着一块白布,迎风飘扬。
    那是小鬼子的兜裆布吧?
    炮楼的门突然打开,又是一杆“白旗”伸了出来,紧接着,两队伪军扛着几个鬼子的尸体慢腾腾的走了出来,并且还牵着几个一看就是军官的二狗子。
    李煜抄起望远镜一观察,顿时乐了!
    那打头抗白旗的伪军,那白旗赫然是一件白衬衫,应该是小鬼子的,可偏偏那白衬衫上竟然还写了四个大字,而且看样子是用鲜血写上去的:
    八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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