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江道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明白了,自己就是差这么一点,继续看下去:“那伽在侧,世尊地藏,大威天龙护持……”
    “渡人不渡己?可笑,若连自己都不渡,如何渡人!”
    “了尘,你让本殿下惊喜了,渡人先渡己,不知道你是否开始渡己?”
    江道离翻看着了尘的注解,越看越喜欢。
    目光看向周围墙壁上的佛陀,菩萨画像,他看见一条蛇的画像。
    酷似眼镜蛇,长身无足,无角,并且有剧毒,共九个脑袋。
    那伽,佛门天龙八部之中的龙众!
    那伽护持,佛门之威,大威天龙!
    取下画像,却发现,里面有一本书籍,上面只有两个字——了尘。
    “就借这本地藏经和那伽画像。”江道离收起地藏经和画像离开。
    金刚寺的和尚,竟然认为了尘是一个普通和尚?
    可笑,能明悟渡人先渡己,参悟地藏之行,那伽护持的僧人,怎可能是普通僧人?
    得圆空青睐,才勉强入了修行之道?
    若是这些注解,都是了尘自己领悟,那这位了尘,估计还在现在的他之上。
    悟道珠吸纳灵蕴,悟道时间:八百零五日。
    这些和尚,真是贪婪!
    算上这些和尚,用掉的灵蕴,他们所收的灵蕴供奉,绝对破千。
    将吸收掉的灵蕴扔掉,返回皇子府。
    一直到天色将亮,袁紫菱一脸疲惫地回来了。
    “殿下,修行法都已经送出去了。”
    “嗯。”江道离微微颔首。
    “殿下,紫菱教了他们如何修炼,城内那些武道先天,也算是有基础,相信很快,就能诞生不少炼气期修士。”
    袁紫菱道。
    “不错,他们炼气之时,本殿下也可以出关了。”江道离笑道。
    “殿下要出关?”紫菱一怔,道:“殿下今日异常高兴,可是这次金刚寺之行,有大收获?”
    “不错,本殿下参悟遇到困扰,这次金刚寺之行,刚好解决。”
    江道离面上笑容掩饰不住:“等本殿下消化这次所悟,金丹可期。”
    “恭喜殿下。”袁紫菱喜道:“等殿下踏入金丹,这江水城,也将再无殿下一合之敌。”
    “好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江道离摆摆手,让袁紫菱先休息。
    金刚寺下面,还镇压着一尊金丹妖魔,他不敢保证,杀了那些和尚,会不会放出金丹妖魔。
    等自己踏入金丹,有了十分把握,再去平了金刚寺。
    江道离独自翻阅着地藏经,记下了尘的注解。
    他也打开了那本名为了尘的书籍,里面却不是什么经文,而是了尘的事迹。
    “小僧于十年前,走出江水,途遇猛兽,重创昏迷,幸得一女子相救,与之结缘……”
    女子从村落走出,家境贫寒,小僧砍柴伐木,积累钱财,做行脚商人,日子平静。
    小僧多想这样过下去,一辈子。
    奈何,此女天赋平平,却妄图窥探修行之路,三年不成,依旧坚持。
    散尽家财,不见修行路,女子依旧坚持,受人蒙蔽而不自知,为修行法,与小僧决裂。
    小僧念其相救之恩,留下家财,回到江水,落发为僧。
    小僧心中有恨,有怒,每日观摩佛经化解。
    偶然间,参悟地藏经,世间如狱人如鬼,贪嗔痴加诸在身。
    小僧悟了,踏入修行之道,托人送去一本修行法,断绝红尘。
    可此女子踏入修行道之后,不断纠缠,小僧却不忍心打杀他。
    小僧曾问佛,如何度化世间,如何度化自己。
    佛不答。
    女施主不断纠缠,小僧心中的魔念越来越强盛,越来越恐怖,小僧快压制不住了。
    小僧拜佛三十日,内心虔诚,佛为何不渡小僧?
    那一天,小僧私自下山,再次见到她,给了女施主一柄剑。
    若能杀了小僧,就能取走小僧怀中修行法。
    那一剑,很痛!
    贯穿了小僧身躯,鲜血止不住地流。
    女施主哭了,也笑了,小僧已经无法分辨,她是在伤心,还是在开心。
    她带着修行法走了,小僧的魔念终于凝聚出了雏形,但还未到小僧心中的那一步。
    小僧没有杀她,回到藏经阁继续扫地。
    就这样,一过五年,期间女施主来找过小僧几次,她遇见了麻烦,卡在了炼气顶峰,无法踏入筑基。
    小僧见了她,冷言拒绝了,言语间满是讽刺,告诉她天资平平,此生筑基便是极限。
    女施主不信,扬言终有一天,会立于顶峰,俯视小僧。
    小僧还是教了她突破之法,魔念再次成长。
    日子过去,我们分别整整十年了,女施主再次来了。
    她筑基了,以筑基顶峰修为告诉小僧,她会打破极限,踏入道台。
    小僧没有再帮助她,因为这十年,已经够了。
    小僧的魔念终于成型了,小僧拔出慧剑,斩了自己,却发现慧剑无法完全斩断。
    但也够了,魔念离体,是思念,是恨,是爱,都不重要了。
    小僧终于踏入了自渡……
    合上书籍,江道离轻叹一声:“这了尘,是个奇才,不知道他这自渡之后,到达何等境界?”
    竟是因为一个女人,造就了佛门仙师。
    可惜,了尘还是心慈手软,踏入自渡之后,也没杀了那个女人。
    ……
    一夜时间过去,江道离如往日一般,在佛堂诵经。
    只是这次,手中的地藏经换成了有了尘注解的,面前也多了一幅那伽画像。
    进入悟道状态,江道离观摩地藏王菩萨渡化恶鬼。
    渡尽地狱,方证菩提。
    若将地狱作人间,鬼作人,何尝不是渡尽众生,方能成佛?
    地藏王就像是一位苦行者,践行己道,渡化地狱之鬼。
    这一场修佛之路,是成佛之路,也是自渡之路!
    了尘所悟,红尘滚滚,渡不尽众生,斩不尽纷扰,渡人者自渡。
    他作为扫地僧人,未曾出去渡化过人,只是参悟地藏之路,开启自渡。
    那女施主,虽然可恶,但,了尘也没有那么良善。
    她几次三番的帮助,纵容了女施主,也是在借助女施主,滋养自己魔念。
    等到魔念成熟,内心淡忘女施主那一刻,慧剑斩情丝,踏出自渡一步。
    “只可惜,你慧剑未曾斩断情丝,终究佛心有瑕疵。”
    江道离神情冷冽:“本殿下,杀心绝不会有瑕疵!”
    这瑕疵很细微,但若能寻到那位女施主,亦能撼动了尘佛心。
    男女之情……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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