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刑罚人生 作者:紫叶枫林

    第十二章

    这一日的天气格外沉闷,厚重的乌云阻挡了约克坦布尔接受阳光的希望,原本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经再不复昔日的光辉。

    虽然梵弥迦已经多次做出战争即将结束的声明,但阿拉耶的局势却仍旧混乱,对于没有在他们境内寻找到原本成为开战理由的核武器,阿拉耶的民众显然对梵弥迦怀有很深的抵抗情绪,反抗军每日针对梵弥迦军队的自杀袭击也是层出不穷。

    而这一举动则被梵弥迦看成了严重的“挑衅”行为,所以他们在六日前已经实行了对阿拉耶的全面轰炸行动,限时勒令阿拉耶反抗军交出阿拉耶的前政权首领科里-艾尔索普。

    布隆兰的王储埃文-冯-布洛姆菲尔德合上了由手下交到手里的报告书沉思了起来,阿拉耶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这次如果想要达到目的,确实是要做好充分的打长久战的心理准备。

    虽然他本身的安全并不用太过担心,那么多次的反绑架演习与作战模拟依然让布隆兰的王储记忆犹新并且苦笑不已,每个人都将他当成了一个易碎的水晶玻璃,生怕他在阿拉耶一个不小心就因为被炸弹波及而掉落的树叶弄伤。

    但事实上却远没有那么恐怖,毕竟无论梵弥迦的军队还是阿拉耶的临时政府,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布隆兰尊贵的王储殿下在他们管辖的地方出现任何不可恢复的伤害,这无疑会引发一场非常严重的,并且谁也承担不起责任的外交危机与国际谴责。

    但他们明显也不能将这位棘手的殿下赶回布隆兰继续去过贵族的那种**奢靡的生活(埃文语:这都是污蔑,布隆兰的王室向来十分廉洁,我们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公开了所有的明细账目),谁让王储殿下是以该死的,十分正规的布隆兰皇家骑兵卫队——海军陆战装甲团上尉军衔率领着布隆兰的维和部队来的呢?

    尤其是阿拉耶临时政府总统尤金-斯坎纳听见这一消息后,他的脸色都已经绿了——就好像东华农村种植棚中那种生长最好最旺盛的老黄瓜。

    因为阿拉耶境内的反梵弥迦武装组织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公开叫嚣要把这位王储送上西天,天知道这些家伙都在想些什么,布隆兰又没有侵略他们,对方只不过是想来趁机浑水鱼一把罢了。

    只是,这一趟外交行动恐怕也将花费的大量金钱,就是不知道布隆兰的民众能不能接受王室的预算又一次超过限额了。

    王储为布隆兰负责向民众解释的王室顾问委员会的超负荷任务抱有了几微秒的同情。

    “殿下,我们已经快要进入阿拉耶的领空,梵弥迦派出了六架战斗机为我们保航,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要降落,然后开车前往布隆兰驻约克坦布尔的大使馆稍事休息,在那里您将会会见布隆兰驻阿拉耶的相关办事人员,请您做好准备。”近卫长打断了布隆兰王储望着窗外的思绪,向他做出报告。

    六架战斗机?这究竟是保航还是监视?埃文闻言微微挑眉,他显然觉得梵弥迦的这些行为有些夸张了,王储无辜的耸肩叹息,他又没有携带着大规模杀伤武器——毫无自觉的王储殿下显然不觉得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大规模杀伤武器——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对他的到来这么紧张,好像连饭菜都快咽不下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他向近卫长官微笑着点头道:“谢谢你的通知。”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殿下。”近卫长官高兴的行了个军礼,然后恭敬的退下。

    显然不能因为是在阿拉耶的首都,就觉得约克坦布尔是个安全的地方,相反的,这里每天都会发生大量的事件,尤其是在梵弥迦占领这里,并且实行全面轰炸计划以后,路边炸弹、人弹、火箭弹、汽车炸弹、枪击等各类袭击在阿拉耶就时有发生,约克坦布尔更是首当其冲,袭击尤其频繁。

    可以说,在约克坦布尔,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保证绝对安全,外国驻阿拉耶大使馆也不例外,这里甚至是被抢劫最厉害的地方。

    东华的大使馆处于一个多年前专门划拨建设的使馆区,包括一些第三世界与几个东大陆西部其他两三个国家的大使馆都在这里,就在今天它旁边的阿拉耶外交部大楼还遭到了汽车炸弹的袭击,虽然位置离他们比较远,但还是受到了轻微的波及,使馆中个别房间的天花板脱落了,幸亏第一声响后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工作人有所警惕,及时撤到了楼层中间的坚固大厅里,不然肯定会有人因为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

    苏维时也是因为这一响动而被惊醒,等他睁开眼睛后,人就像上次一样在蒋文涛的后背上随之跑动了,苏维时这一动,蒋文涛立刻就有所察觉,“祖宗,你终于醒了?再不睁眼我就以为你真要成睡神了。”说着,他还缓下了速度,让苏维时能站起来。

    苏维时在某个球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发表出【你对我来说最重要,你的生命重于一切】这种让人直起**皮疙瘩与皮肤层下神经不自主抽搐的平板论调的间隙中,推开蒋文涛的扶持。

    他当他乐意睡觉么,被强制补眠的痛苦有谁能了解?尤其是你身边还跟着个甩不掉的话唠?

    不理会某个东华青年夹心饼一样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焦急眼神与其他的那些东华人看着他的莫测的僵硬的神情,苏维时远离众人,独自坐在了地板上。

    这种别人的一致排外的经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苏维时适应得迅速又良好。

    蒋文涛明显没有白痴到要将所有事情都准确无误的告诉他的同乡,但他背着苏维时回来时,对方的那一身血迹与即使睡着了某罪犯也丝毫会不松手的那柄梵弥迦m25狙击步枪,无疑的让这些明的东华驻外官员浮想联翩甚至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在这里代表的是自己的国家,代表了东华对外的态度,那么收留一个杀人犯,而且极有可能是阿拉耶反抗组织的杀人犯——对方既然没有梵弥迦的军服反而穿了一身的阿拉耶服饰,那么他手里的那柄狙击枪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哪怕他救了自己人,而且立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顽强,但这却也让他们在外面不好解释。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绝不是个平民!

    “维时,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水果?”蒋文涛关切的开口问道,他毕竟也是个东华人,虽然他自认与苏维时关系特殊,但是作为一个东华人,首先要考虑的必定是以自己的国家为先,蒋文涛很感谢大使馆的人愿意收留苏维时并给他以救治,但他却不敢要求他们更多了。

    苏维时倚着墙角,将头侧到影里避开灯光,闭着眼睛懒懒的应了一声。

    刚刚结束了一场服刑的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吃过任何水果了,那些水汪汪的小东西确实让他怀念。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些过来。”

    蒋文涛知道苏维时喜欢吃水果,他有些担心厨房现在被毁的严重不严重,也许能找到几个苹果。

    苏维时不理会蒋文涛的离去,自己反而又闭上了眼睛去休息了。

    经过了蛋蛋一系列的神治疗与休养,苏维时的神好了不少,后背的伤明显已经被无痛感即无事的罪犯所忽略了。

    然而,这一次睡眠所收获并不止这一点。

    这次的意外情况毕竟是半路出家,苏维时并没有从出生就拥有这幅壳子,所以前主人的神抹杀和身体条件再适应都是必不可少的。

    先前被蛋蛋强迫的压抑住的那个神体明显是个很顽固的主,不过显然难不倒未来高级罪犯的意志力,更何况他此时还有个作弊器隐藏位面夹缝中。

    但对方六岁之前的生活确实让人惊叹,那是个连苏维时在观看的时候都忍不住眨了好几次的眼睛以确认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在睡眠进而因陷入梦境而产生幻觉。

    当然,前后两种拥有明显落差对比的生活,新抚养人的恶劣态度,还有因为发色与肤色的排挤与奚落无疑都让这个孩子的心理发生巨大的扭曲,成为一个压抑着疯狂与暴力的危险分子。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脆弱,不过是一丁点的磨难,只要他在养父及他养父所在的那个组织对他的严格控制中坚持住,为自己积累逃跑的资本,他不是没有找回他真正家人的希望,哪怕他已经记不得家人的名字。】

    苏维时十分肯定,这个世界上能过着那样生活的人家绝不难找,而且对方还记得家族的一点零星的语言。

    五六岁已经是能够说话的年纪了。

    【而看看那个小家伙都做了些什么,不仅没有计划的趁着战乱杀了他的养父,而且毫无大脑,毫无组织的大规模屠杀了整个村子的那些所谓歧视与侮辱他的人,被人轻松找到后又押送回去也没有任何反抗,整个过程中他除了一时的欣慰与高兴,没有为自己的未来获得任何好处,我真的不是在鄙视同行,这样的犯罪者实在让我感到无法理解。】

    【我同意你的观点,】蛋蛋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人类的思维总是复杂又混乱,让我无法推测他们这样做的意图与缘由。】

    苏维时在内心点头,表示他非常认同这个说法。

    【比如说,我一直就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因为一个菜包子而自杀,继而紧接着就给自己增加了几十年的服刑期。】

    苏维时嘴角挂起了笑容,只可惜这个笑容显得有些森森的,还好蛋蛋对这一情况向来有着很优异的抵抗,【蛋蛋,飞船的修补情况怎么样了?】

    蛋蛋保持沉默,苏维时这种极具跳跃的突然问题让它一时无法推断出它给予不同答案后的后果会有怎样的不同,虽然程序要求它不能对船长撒谎,但不代表它不能选择的告之事实而为自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它的处理器还是很先进的。

    但接下来的事实告诉了某球,无论飞船暂时没有能源无法修补,还是它已经在有条不紊的按照惯例规定进行施工,哪个回答那也都只是一个简单程序的事,只要它目前还很闲——这一点在这几天的接触与交谈中无疑已经让苏维时得到了非常正确的结论——某个暂时无法回到飞船的罪犯就不会放过一切可以欺负它的机会。

    【给自己造个身体吧,蛋蛋。】

    苏维时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他此时神体的声线有着特殊的魅力,就好像一汪月色弥漫中清透无垢的泉水,引人踏足,流连忘返。

    但蛋蛋数据库的记录中却显示,对方上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他正处于一种被严格束缚住的,无法反抗的绝对痛苦状态,但是在下一瞬,苏维时就突然暴起并且只用自己的牙齿就咬破了站在他前方居高临下的被交谈对象的颈部动脉。

    当然,那个时候的罪犯先生才刚刚开始服刑,他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如现在一样经历过严格的锤炼与教训,反抗的冲动和凶残的本还体现得比较强烈,虽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他被无视抗议的增加了74年的服刑期。

    【你可以到这里来陪陪我,人类都是群居动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忍受得了孤独的长久折磨。】

    【……】

    【别担心,我可以帮你设计外形,】苏维时的笑容更加柔和,关心与爱护之情溢于言表,【数据库中应该还有不少的基因摹本可以参考吧?】

    “文涛,你来一下,大使找你。”

    蒋文涛闻言回喊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将稿子上的最后几个字匆匆写完,又将它从头到尾快速的检查了一遍,才将它们在抽屉里放好,起身向着那位站在门口的干练清爽的姑娘走去。

    他当初与同事们使出各种杀招抢破了头才争取到这次外派的机会到达这里当然不是享受来异地风情与体验人文生活的——他必须得将他离开这许多日子里落下的工作完成。

    但这段时间的特殊经历无疑让蒋文涛收获颇丰,至少《阿拉耶恐怖组织几日游》这样极具噱头与刺激的标题,可是已经足以让他向主编讨论一下升职与加薪的要求。

    毕竟不是每个进入阿拉耶反抗军的人都能有像他一样的好运气完整无缺的回来,并且随身附带一篇真实又优异的报道的。

    “琪琦,大使找我有什么事?你知道么?”

    蒋文涛边追上那个走在前面的姑娘边问道。

    走在墙体因不知哪次炸弹的波及而产生破损的走廊里,冯琪琦说道:“还有什么,当然是你带来的那位身份特殊的朋友。”

    她说着轻轻耸了耸肩,这个小动作让她显出了一些小女孩的俏皮感,“虽然他长得很帅,但这位帅哥的到来可是也代表了麻烦的降临,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总得跟我们有所交流,我们才能知道怎样才能帮助他。”

    “可现在你看看,”冯琪琦微微的撇了下嘴,“除了你,他本就没跟我们中的任何人说过哪怕一句话。”

    蒋文涛翻翻白眼,“维时不过是比较敏感,他只因为我是东华人就肯出手救人,这足够说明他是一个好人,你们不能因为他不爱说话就排斥他。”

    再说,面对一群充满了提防的陌生人,不是谁都能拥有像他在阿拉耶反抗军里一样,一往无前的勇气去做好承受奚落与无视的准备的。

    而且,既然他待我是这里的特殊,我就更不能让他失望。

    蒋文涛将心绪暂且压下,因为他现在已经到了东华驻阿拉耶大使的门前。

    这是整个东华大使馆中权力最高的人所办公的地方,他理应受到别人的尊重,不管是因为他的身份与学识,还是他始终勇敢的坐镇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展开自己温暖又安全的羽翼,保护着他们这些在他微笑的口吻中被称为祖国年轻栋梁的孩子们免受阿拉耶战争的伤害。

    “钟老。”

    坐在办公桌后头发已经全是白丝的老人闻声放下手中的《人民日报》——那是东华执政党中央委员会的机关报,与新华社及中央电视台,并列为东华官方三大喉舌的传媒——他抬起了头,面容慈祥,神矍铄,“小蒋来啦,快坐,琪琦,不麻烦的话给我们来泡杯茶怎么样?”

    “能为钟公烹茶,小女子乐意之至。”冯琪琦笑嘻嘻的学着东华电视剧里演出的情节向着老者施了个汉民族古老的敛衽礼。

    在这种每天都要紧绷着神经面对死亡的地方,这种方式无疑是一种十分有效的能缓解心理压力的打趣。

    “去吧,快去吧,”面对着冯琪琦这种故意的咬文嚼字,有模有样的样子,钟岩书被逗得大笑道:“我从家里带来的那套茶具就都交给你啦,我可是十分相信你的!”

    “是!小女子遵命!”

    蒋文涛微笑的看着大使馆工作人员惯例的笑闹,身在他国,对自己家乡的一切就都会格外的怀念,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总是能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洋,觉得哪怕是再危险的境遇,再复杂的情况,也不会难住这些在阿拉耶努力奋斗的人们,因为他们有着同一种坚不可摧的信仰与坚持。

    那是对自己祖国深忱的热爱,以及对自己国家的人民的浓烈责任感。

    恐怕他的文章不仅可以写写阿拉耶反抗组织的历险记,这群可爱的大使馆人员可是同样完美的题材。

    钟岩书看着冯琪琦从柜子里拿出茶具走了出去,转回头看着自己坐在面前的这个沉静的青年。

    对方的经历无疑已经考验了他的心智与意志,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十分优秀的东华青年,这样的孩子前途总是不可估量的,钟岩书为祖国又拥有了一个人才而感到欣慰。

    因而,他也绝不希望这样优秀的孩子受到任何的损伤。

    “小蒋,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看着青年正安静的聆听他的话,微微笑了笑,“毕竟战争已经快结束了,上面已经决定派一批人来接替我们的工作好让我们回国做一下工作报告,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也就可以跟我们一道回家啦。”

    老人微笑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听到消息后显得有些激动与高兴的青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语气微顿,“你的那位朋友该如何处理,我想,现在我们得讨论一下。”

    蒋文涛听后不禁愣了一下,心中的刚刚还十分欢快的雀跃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显然,他现在突然意识到了如果他要回国,那么就代表着他与苏维时分别的时刻要到马上来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不太好受。

    他回国了可以继续享受安谧与平和的生活,也许有时也会因为交通堵塞要迟到与老妈安排的无穷无尽相亲活动而苦恼,那么对方呢?

    苏维时该怎么办?难道要他一个人继续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过着极有可能被梵弥迦与阿拉耶双方通缉的提心吊胆的生活?

    蒋文涛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希望对方能生活的更好,更加快乐的这种冲动,但他却知道现在与老人讨论的东西,无疑将会影响到这一切能否实现,所以他收拾了心情,重新面对自己前面的这位东华大使。

    “好的钟老,您说,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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