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昨晚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很振奋。
    捣鼓了几天,终于把给萧氏的惊喜做好。
    “就是可惜有的东西不方便在建康实验,不然我真想弄出点新玩意出来。”
    摇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刘义真决定今天上完早朝就先溜回家补个觉。
    “长安公没休息好?”
    傅亮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刘义真。
    “原来是傅侍中,之前高升义真都没有去祝贺,实在有些失礼。”
    傅亮现在成功从黄门侍郎升到侍中的位置,也算是有了一个符合他“三巨头”地位的官职。
    “哎,长安公言重了。”
    傅亮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长安公可记得宋王对你最近说的话?”
    “啊?”
    最近?
    刘裕在称王后忙得成天见不到人,上次见面还是刘义真从江州回来宴请众兄弟姐妹的时候。
    不过时间虽然过去了很久,对刘裕的话刘义真还是记得很清楚。
    只是今天傅亮突然提这么一嘴,让刘义真有些诧异。
    “记得就好。”
    往日里见谁都要聊两句的傅亮今天居然就和刘义真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以后就离开。
    什么意思?
    但刘义真知道傅亮不会闲着没事干过来撩自己一下,背后必定有深意。
    至少可以肯定是刘裕让傅亮给刘义真带话。
    刘义真看着庄严的皇宫,两天剑眉忍不住纠缠在一起:“今天有事发生啊!”
    朝会前面的步骤基本和往常一样。
    因为是刘裕主持朝政,现在的朝会非常水,刘义真以前都是打着哈欠过的。
    今天却是因为傅亮的话提起精神。
    “宣北魏使者觐见。”
    北魏使者?
    终于是出现了和以往不同的内容。
    刘义真瞪大眼睛集中精神,知道这就是今天要发生的事。
    “使者李顺,见过大晋皇帝陛下!”
    李顺?
    刘义真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在脑海里思索良久才想起,这不是北魏未来的高平宣王吗?
    虽然是追封,但是一个汉人能在北魏爬到封王的级别,已经能证明李顺绝非酒囊饭袋。
    李顺代表北魏向东晋表达了善意,在朝堂上从容应对东晋诸臣,引得连刘裕都感叹“北方亦有大才。”
    “宋王谬赞,李顺不过平庸之辈。要说“大才”,我以为这朝堂之上只有两人配得上此等称呼。”
    这话让朝堂上的大臣都锁紧眉头。
    看不起人?
    李顺先向刘裕行礼:“其中之一便是宋王!”
    众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另一位却是宋王之子,长安公刘义真。”
    “刷!”
    瞬间,朝堂内一半人的目光都看向李顺,另一半却都看向刘义真。
    刘义真突然被点名也是有些迷茫。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只是在迷茫了数秒后刘义真就反应过来。
    捧杀!
    绝对的捧杀!
    直接把当儿子的去和老子相提并论,这不是蠢就是坏。
    李顺很明显不是蠢蛋,那就是单纯的坏!
    此时李顺循着众人的目光也看到了人群中略显稚嫩的刘义真,随即露出自己八颗大白牙:“想必这位就是长安公了?”
    刘义真虽然此刻恨不得把李顺赶出去,但还是要强忍着恶心微笑回礼。
    “长安公或许不知道,我国皇帝陛下听闻长安公的事迹后曾感叹“乃当世人杰也”,还说长安公未来必是大晋柱梁,吩咐我等一定要来与长安公交好。”
    李顺开始了无脑吹捧模式,所以他说的话刘义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现任北魏皇帝拓跋嗣可是一位雄主,他能这么舔刘义真?
    有鬼!
    刘义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想必是使者听错了。”
    “不会的!”
    李顺一副刘义真小迷弟的做作模样。
    “长安公的事迹早就传遍我大魏,我怎么可能听错?”
    “要不是长安公突然返回建康,我国皇帝还打算让我先去长安拜访长安公以表达景仰之意。”
    此时已经是有人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
    刘义真看李顺这个样子是非要把他架到火上烤,干脆不做反抗。
    “既然拓跋嗣那么推崇我,何不负荆请罪归还我大晋领土,自己退回辽东以北的鲜卑山呢?”
    李顺的表情瞬间凝固。
    刘义真以进为退开始咄咄逼人:“拓跋嗣既然知道我的事情,那就更应该知道天命不在他鲜卑,为何还要冥顽不灵?要不这样,李使君回去和拓跋嗣说说,他要是愿意来建康,我就同意见他一面,如何?”
    这回李顺的脸彻底变得乌黑。
    其他官员也惊异于刘义真的言辞。
    因为刘义真回建康以后一直表现的很温顺,前有谢灵运、蔡廓两个盾牌,上有刘裕这尊大佛,大家都没有见识过刘义真乖张的模样。
    现在看来……
    一些传闻未必有假。
    李顺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长安公,我国皇帝只是惜才!你如今侮辱我国皇帝,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刘义真厌恶的看了眼李顺:“君辱臣死,要不你现在就撞死在这大殿上,以示忠心?”
    “学着先圣经典,侍奉夷狄之君。你可知孔夫子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给拓跋家当狗就当去,不要在这朝堂上狂吠。而且我看你面堂发黑,哪怕是当狗也是个被人下锅的肉狗,不如早点准备后事。”
    李顺指着刘义真,手指不断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理解!
    刘义真不是指使刘义隆在和北魏走私吗?
    他难道不是要借助北魏的力量吗?
    他这么侮辱自己,就不怕自己告发刘义真的所作所为。
    刘义真此刻却是没想那么多。
    他知道他在别的地方可以适当隐忍,但是在北魏问题上他必须要强硬。
    这是一种态度。
    一种要继承刘裕意志的态度。
    也是有可能会获得军方好感的态度。
    和这些东西比起来,北魏算什么?不拿来当经验包刷了简直是对不起他们伸过来的脸。
    就在李顺被刘义真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时候,从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长安公,这有些不合礼数!”
    刘义真,还有刘裕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说话那人。
    祀部仪曹!
    这是……有鱼要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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