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过,又开始下起了雪来,慎肆低声道:
    “先用晚膳,一会儿烟花要放了。”
    “嗯,快些走。”
    鱼飞放开了慎肆的脖子,又牵着阿玛的手,两人直接进了饭厅。
    屋子里没有多少奴才,比起慎亲王府的排场来,那是小得多。
    不过饭厅也小。
    鱼飞不在意这个,她只诧异的看着满桌饭菜,问道:
    “阿玛,您不是说要节俭吗?咱们在王府里,都不曾这般奢靡过。”
    “今儿日子不同。”
    慎肆说着,拿过常嬷嬷放在桌面上的酒,倒入了两只描金彩纹青釉瓷杯,一杯推到了鱼飞的手边,叮嘱道:
    “少喝一些,别醉了。”
    他让她喝酒......
    鱼飞的心中一跳,一股难得的不安感跃出,今儿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却又是想着晚些时候的烟花,内心的期待将这股子不安冲淡了些。
    常嬷嬷和缪松领着人,点燃了房中的龙凤烛,窗子上明晃晃的双喜字,在烛火中红的耀眼,鱼飞看向阿玛,他方才说要去书房,但再出来时,他已经穿上了一蔟新做的锦衣。
    显得格外正式的模样。
    鱼飞琢磨着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惴惴不安的将杯子中的酒,小口小口的喝了。
    有些像是洞房花烛,但她与阿玛不是已经......那样了吗?为何还要特意走这样一个不l不类的仪式?
    鱼飞有点迷惘。
    慎肆又抬起手来,给她添了一杯,还是柔声叮嘱着,
    “别醉了,醉了就同阿玛说。”
    寻常时候,他是不许鱼飞放肆的,同长辈一同用膳,她不能喝酒失态。
    但今日,他一直在给鱼飞斟酒,鱼飞心中惊慌,阿玛给她斟酒,她就喝了,也不敢问为什么,就闷头一直喝。
    很快,她的头都有些昏了。
    到最后,都不用慎肆替她倒酒,她自个儿就要来抓酒壶。
    但是触着酒壶的手,被慎肆摁住,她急忙将手缩了回去,端庄的坐着,不敢造次。
    慎肆看着好笑,夹了一块子的菜,喂到她的嘴边,道:
    “多吃些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鱼飞又张口,伸手,戴着护甲的手搭在阿玛的手腕上,小口吃着阿玛喂来的饭菜。
    乖的不得了。
    外头有奴才进来,低声道:
    “爷,镇长来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放烟花了?”
    “好了,不吃了,阿玛带你去看烟花。”
    慎肆见鱼飞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将筷子放下,扶起微醺的鱼飞,半抱着她出了门。
    奴才飞跑着出去,宅子里头,所有的下人都垂手立着,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
    夜色已深,鱼飞虽然有些微醺,但姿态依旧端庄,她的腰身在阿玛的手臂里,刚与阿玛走出了饭厅的门,就听到头顶一声炸响。
    鱼飞抬头,看着大雪纷飞的夜空中,一朵绚烂的烟花炸开了。
    五彩的流光落在她无暇的脸上,慎肆站在她的身边,却是一直在低头看她。
    他的女儿比天上的烟花,都要好看。
    “阿玛~~”
    鱼飞的身子晃了晃,靠在慎肆的身上,指着天上的烟花,笑道:
    “好美啊,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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