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嘿嘿两声,“你知道如今魏似勋在京中是何职务?”
    苏鲤一怔,“是何职务?”
    若能不破身,凭作自身优势和家世,应该会受重用。
    赵昶俊眉一挑,“京畿处上将军,掌管京畿重地二十万兵马。”
    苏鲤倒抽一口气,“没想魏似勋竟受皇上如此重用!京畿重地,护卫整个皇城,他责任重大啊!恐怕这其中有他自己的本领,魏国公魏大老爷也出了不少力吧!可是他却与秦相家走的近。”
    苏鲤有点遗憾。
    赵昶点头,“魏似勋因为他的娘亲,自小就被魏二老爷厌弃,魏国公便把他接到京城自己教养。魏似勋一身武功,自小受名师教导,是名符其实的武状元,深受京中那帮纨绔子弟的追棒。他本事确实大,父皇重用他,也是因为惜才。”
    苏鲤颔首,“放心吧!咱们也能把三少爷调教好。”
    赵昶‘扑噗’一笑,“那个二货到现在还在把玩着枪吧?还是你有本事,知道怎样才能掐住他的心尖尖。这世上,他除了听孟云天的话,恐怕也就服你了,连孟会长都对他头痛不已。不过听说自从孟云天把他放到城卫军中,整个云锦城的人看到他都提溜着心,治安好了不知多少倍。”
    苏鲤也笑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会更好的。虽然头脑简单,但一身正气,孺子可教也。”
    赵昶笑着点头。
    随后苏鲤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赵昶,“你看看这个图案熟悉吗?”
    纸是特殊的纸张,轻薄有韧,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复杂图案,如玉佩大小。
    赵昶拿到手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对着月光反复地看,眉心轻蹙,“你从哪儿拓下来的这个图案?有点印象,好象在哪儿见过,可又实在想不起。”
    苏鲤一脸的郑重,“石婆婆给我的,当年挑拔她们先祖暗杀始皇,唆使他们对始皇下蛊的背后之人,便与这个图案有关。石婆婆祖上所有关于当年事的记载,就只有这个图案。也不知这个图案是一个家族的徽记?还是一块玉佩的样子?石婆婆也搞不清。”
    赵昶琢磨了一下,挑眉看她,“你为何要一直追查这个事?”
    苏鲤叹了口气,“当年始皇因为蛊,受尽折磨,尊严和风度尽失。始皇后却始终找不出背后指使之人,根本配不出解药。‘蛇母族’人又明显是被人利用,问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始皇,他不是寿终正寝,是自杀的......”
    一个英明神武的男人,怎么能忍受被一个虫子操控情.欲?不肯碰别人,又不忍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只能自绝。
    苏鲤说着无不惋惜,“始皇后爱他至深,不能独活。陪他入陵,留下遗书在陵中,不管过去多少年,她始终想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之人。”
    现在成了她的责任。
    赵昶闻言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图案,然后把纸张小心地叠成方块放进自己怀里,“这个事情交给我,身为他的子孙后裔,这也是我的责任。当年能挑动‘蛇母族’人造反,想必深谙始皇与凤女王的关系。总归不过那些跟着始皇打江山的从龙之人,别人动不得,本王却是不怕。慢慢查,终能找到眉目。”
    苏鲤颔首。
    第二天一早,苏鲤起床洗漱后就走出去,突然感到整个平度山谷飘荡着一股悲痛之气。树上的红绸和红灯笼还未撤去,整个气氛又不对了。
    整个西山一片混乱。
    苏鲤不知何故,急忙走过去。就看到昨夜与男子欢好的许多女子是被同伴搀扶着走出石室。她们个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狼狈虚弱的似乎连走路都不能了,那样子完全没有了昨日红灯高照下的羞怯欢喜。
    苏鲤迎上去,问道,“出了何事?”
    “凤主,”见她过来,众人急忙向她见礼,都低着头,似乎羞耻地不敢看她。
    “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似乎想到了什么,苏鲤眉一皱,“每次都是这样吗?”说着,抬手切上那女子的脉。
    被架着的女子抬头看了苏鲤一眼,满脸羞涩,又深深低下头,“回凤主,每次情况都不一样,只是这次严重了一些。”
    苏鲤微微蹙眉,放下手,对其他女子道,“她身子孱弱,你们先扶她进去休息,随后我开个方子,你们熬好后用热水给她浸泡身子。”
    “是,凤主。”
    苏鲤一抬眼,又看到星辰和另一个女子抬着一个担架从石室里走下来,担架上的人身上盖着白布,一看,就不是活的了。
    苏鲤心沉了沉。
    星辰看到她,身子一僵,低下头,“凤主。”
    苏鲤伸手揭开覆在那人身上的白布,担架上露出一张清俊出尘少年的脸,只是满身的伤痕纵横交错,面目死灰,死相相当惊悚。
    精尽人亡。
    可见昨夜的欢好究竟有多惨烈!
    苏鲤心中顿时有了气,挥手盖上白布。
    星辰抿了抿唇没说出话,以前还不觉怎样,如今竟有了羞耻之心。
    “他们要如何安葬?”
    星辰道,“按照族规,他们都是要被厚葬入‘蛇母族’族陵,经过昨夜,他们已经算是半个族人了,不能再回之前的家中。”
    苏鲤叹息一声。
    突然,三少爷从一个石室里蹿出来,疯了一般,没人挡得住,飞快地扑到星辰面前,猛地掀开白布,看到担架上的少年,一下子无措地哭出来。
    “阿昆,你怎么了?天亮了,你快醒醒。你昨夜洞房,怎么就一下子起不来了呢!”
    他把少年抱起来,不知轻重地猛烈地摇晃他的肩头,“阿昆,你快醒醒,你还要跟我回家呢!你若不跟我回去,你娘会揍我的。她以前就拿着鸡毛掸子抽咱俩,嫌咱俩淘气整夜不回家。阿昆,我怕你娘,咱们出来很久了,你要再不回家你娘该着急了。”
    说着,三少爷就要把阿昆扯起来。
    苏鲤一把压住他的手,“三少爷,阿昆累了,让他再睡会,你先放开他。”
    孟惊天扭头看她,眼眶里泪不断,“不行,阿昆不理我,我害怕。我若不把他带回去,他娘会揍我了。”
    苏鲤忍着鼻头酸涩,哄着他,使劲掰着他的手,“可你这样抓着他,阿昆会很疼的。你们是兄弟,你不能这样没轻没重的,阿昆会生气。”
    三少爷闻言,一下子松了手。
    星辰趁机抬着担架就走。
    “阿昆,你别走,等等我。”三少爷一看星辰走了,一下子甩开苏鲤的手就要追过去。苏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三少爷,别闹,阿昆不会醒来了。”
    孟惊天一怔,“阿昆是不是死了?他一入洞房就死了?那不能,我得把他带回去。”说着,浑身的蛮劲上来,一把推开了苏鲤。
    苏鲤踉跄着后退,一只手及时扶住她,另一只手趁机砍向三少爷脖颈,三少爷软软地倒下了,赵昶把苏鲤紧紧搂在怀里,叹息一声,“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苏鲤虚虚地靠在他怀里,低声问,“死了多少人?”
    赵昶难得的郁气上涌,“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死了七个少爷,剩下的,经过一夜的折腾,都已沉入深眠。青云说,至少得三天才能醒来。你义父正在给他们检查身体。”
    苏鲤闻言一下子赵昶怀里挣脱出来,“我去找石婆婆。”
    赵昶拉住她,“解药已经炼制出来了,石婆婆正在给每个‘蛇母族’女子服用,这样的情况,以后再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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