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沈婳对珈宁的惊愕反应表示很满意,又挑起她的头发把玩道:“你想想看,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钥匙又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接着又捂嘴笑出了声:“珈宁啊,怎么你身边的人如今越来越不靠谱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物像主人形的关系啊。”
    沈婳不准备放过珈宁,便笑眯眯的伸手抱过弘春,珈宁有意想拦,却被胤祯一个眼神拦了回去。
    她摸了摸弘春幼嫩的小脸,又嘬嘬撮的逗了一阵,故作亲热的对胤祯笑道:“十四爷,论起来,我是不是也算这孩子的嫡母。”
    胤祯没想到沈婳会有此一问,忙扬唇一笑道:“你当然是这孩子的嫡母。”
    沈婳勾了勾唇,眼神若有似无的飘过珈宁,似笑非笑道:“那我日后也可以让弘春时常去我那了?”
    “这是自然,你若是喜欢他,按规矩还可抚养他的。”胤祯点头道。
    珈宁听了这话,呼吸瞬间变的急促起来,脸色陡然间变的极其难看。
    沈婳的脸上挂着一副阴险的笑容:“我是怕珈宁琐事太多,照顾不好这孩子。”
    说着将弘春重新交给乳娘,冷冷的盯着珈宁,开口道:“若是珈宁只一心照顾孩子,我自然放心把孩子留在这。若是他日太忙了,我便带过去抚养。”
    胤祯听出沈婳话里的意思,收起笑容,神色一凛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就这样办。”
    沈婳不愿在里面同胤祯闹翻,免得助长珈宁嚣张的气焰,因此一直到走出觅雪院,沈婳才同胤祯道:“我自己回去,你留在这里。”
    说完便要走,胤祯自然跟了上来,沈婳头也不回厉声道:“不许跟着我!”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好笑,又和颜悦色的补充了一句:“我没生气,你的东西我会让子衿子佩送过来。你,陪陪弘春吧,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倒也不必为了我,疏远孩子,孩子有什么错呢。”
    廊下起了萧瑟的秋风,沈婳于风中穿行而过,她突然有些感慨。
    风注定要吹过,月亮注定要西沉,所有的玫瑰也终会凋谢,而她和胤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做不到唯此一人尔。
    “去花神妙。”沈婳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对车夫吩咐道,搭着子衿子佩的手上了车,满腹心事的往花神妙而去。
    ……
    行至不多远,车便缓缓停了下来,再掀开车帘的时候,是墨玉带着淡淡笑容的面庞。
    他牵着她,泉水一般的声音:“我在。”
    沈婳猛地侧头望向他,他却不再多言,神情淡然的仿佛刚刚只是沈婳幻听了。
    吴兰若的手上捧着一盒印泥。小一在她身边,正和一只鸡搏斗着。
    “去叫霜生来。”沈婳打开印泥盒,果见里面指纹罗列。
    霜生看到那印泥盒的时候,眸中慌乱闪现,踌躇着慢吞吞的走到沈婳身边。
    沈婳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居高临下道:“知道我从哪儿来吗?”
    霜生不解其意,只能度其衣服回道:“福晋一身朝服,自然是刚下朝。”
    “我刚从珈宁那过来。”沈婳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每一个微妙的眼神:“珈宁生了孩子,我总该去看看她的。”
    霜生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被沈婳拿捏的死死地。
    沈婳将霜生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神突然变的凌厉无比,目光好似刀子一般,泛着逼人的寒意,又渐渐透出一股子掩饰不住的杀机。
    “我拿弘春做了交换,珈宁便什么都说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觉有些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妹。”
    霜生知道自己已经败露,嘴唇紧咬着,却仍挺着笔直的脊梁,不肯下跪。
    “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我将你和印泥同送去衙门。”沈婳把玩着那盒印泥,一步不肯放松。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死么,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落到你手上我就没想活。”霜生的身上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当然有区别。”沈婳狡黠一笑:“若是你自己承认,我便放了你。若是送到官府,那便自然有人依法处置你,你自己选。”    吴兰若见霜生神情有些动摇,便开口帮腔道:“红俏死的时候,我也在场。她成了珈宁的弃子,即使她不自杀,珈宁也一定会让她替死。”
    “你既跟了她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信不信,你若走出我花神妙的大门,必会有性命之忧!”沈婳继续推波助澜,其实她早就安排好巴彦在暗处等候,势必要拿下霜生。
    “好,你不信我的话,大可以走出去试试。”沈婳大喇喇往靠背上一倚,示意霜生走出去瞧瞧。
    霜生半信半疑走到花神妙门口,刚拉开门,前脚刚踏出,脖子上便觉一阵冰凉,达哈苏立刻从另一边跑了出来,装模作样的和巴彦合作了一出好戏。
    经过这一出,霜生已然投靠了沈婳,浑身战栗,连滚带爬的回到沈婳身边:“请福晋救我!”
    沈婳眯缝着眼睛朝霜生望过来,眼里含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好说好说。走,跟我去一趟刑部。”
    ……
    当天下午,京城最繁华,人最多的大栅栏,简易的搭了个台子,台子上摆了三张桌子,背后拉了个横幅,上面写着:花神妙新闻发布会。
    所有购买过繁华梦的京城贵女,都被沈婳用黄马褂“请”了过来,乌泱泱的站了一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走。
    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后,沈婳带着当事人霜生、刑部尚书安布禄以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走上了台子,纷纷落座。
    沈婳打了个响亮的响指,霜生移步到人前,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花神妙繁华梦成衣被毁一事,与花神妙无关,是我受了十四皇子侧福晋珈宁的指使,用印泥偷印了钥匙,开了仓库,把衣服剪了。如今,承蒙福晋海量,并不伤我性命,而侧福晋珈宁却想杀人灭口。因此,特来告知大家,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花神妙,不要诋毁福晋。”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纷纷掩面捂嘴“啊”了一声,大为震惊。
    “十四福晋如今果然是黄袍加身,号令群雄啊。为了推卸责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令人佩服的紧。”人群里传来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声音,正冷笑着双手环胸盯着沈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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