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模样啊,快起来,一会儿被人看见,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脸红呢。”沈婳被胤祯这突如其来的下跪招数,震得吃惊不小,忙朝外看看,幸好没有人,然后奋力想把胤祯拽起来。
    “姐姐~”胤祯继续不依不挠。
    “啪”的一声,沈婳一巴掌拍到了胤祯的后脑勺上:“你丫的快给我起来,非要我打你是不是?”
    胤祯把手伸到脑后揉了揉,满脸的委屈,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咋还学劈叉了呢?不过,看着沈婳一副嫌弃他妈给嫌弃开门的脸色,胤祯一秒不敢耽搁,忙站了起来。
    只听门框处传来李昀毫不客气的嘲笑声:“十四爷,这招是要看脸的。”说完特意臭屁的对胤祯指了指自己绝美的容颜。
    “绣花枕头,一包草。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观音面容,蛇蝎心肠。”沈婳不动声色的维护着胤祯,胤祯刚刚还生气的脸,转而就雨过天晴了。
    “喂,刚刚问你的话还没回我呢。”沈婳绞着手,不自然的偏头往别处看了看。
    胤祯读条了半日,方才想起沈婳问的是何,忙面色痛苦的回道:“我需得再养上些日子,方才能够启程回京呢。”
    沈婳瞅着胤祯这蹩脚的演技,低头抿唇,终于笑了。
    ……
    李昀自觉无味,叹了口气,收起了笑容,转身朝殿外走去。
    “你乖乖养伤,我出去看看。”她非得在临走前把这孩子治好,否则将来还不知道要荼毒多少人。
    胤祯极其不愿意,反手拉住沈婳:“他不是好人,不要去!”
    “那你和我一起去?”胤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沈婳拉了出去。
    “我说你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啊?”胤祯捂着个肚子被沈婳一路拖着往前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懂?何况他这毛病治不好,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呢。”沈婳见胤祯身体不适,忙将他安置在附近的亭子里,自己小跑追上了李昀,拉住他,迫使他停了下来。
    “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啊。”沈婳喘着粗气弯下腰来,一只手扯着李昀的衣袖,一只手给自己扇风。
    李昀见状,扶起沈婳,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着汗,忍笑道:“所以,为什么刚刚不先叫住我,让我停下不就好了?”
    沈婳懵懵的抬起头,对哦,好像是这么个理。
    “哎呀,不重要。”沈婳摆了摆手看着李昀认真道:“邸下,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张禧嫔娘娘在天上,也一定希望你平安喜乐,安稳一生的。”
    李昀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像是突然燃起了两簇橘红色的火焰,他看着天边的夕阳,只觉得有一点一点的暖意自心底传来,渐渐温暖了他冰冷的躯体。
    “其实我这样,只是不希望继承王位。我害怕那无休止的残酷党争,哪怕是亲如夫妻、父子,也敌不过被杀戮的命运。”
    李昀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拳砸在了沈婳心里,令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亭子里坐着的胤祯,九子夺嫡,他的结局是——幽尽至死。
    沈婳眼前渐渐有些模糊,不会的,她不允许,如今有了她,她一定有办法帮他避开这样的结局的!
    “怎么我还没伤感,你先倒哭起来了?”李昀见沈婳不说话,低头一看,竟是满脸的泪痕。
    “还不都是你招的,好好的说什么党争,你以为就你国家有吗?”沈婳胡乱擦了把眼泪鼻涕,撅着嘴一股脑的都抹在了李昀的身上:“不许嫌弃,这叫做自作自受。”
    李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斜眼瞧了瞧一直往这里看的胤祯,忽的扬起一抹坏笑。他突然揽过沈婳的肩膀,猝不及防的低头,在沈婳的脖颈处深深咬了一口,接着就势把沈婳抱进怀里,伏在她耳边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十四爷,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做这个王。只为了,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你强有力的支持。”
    “那就约好了,等你当上王的那一天,我一定亲来给你行册封礼!”
    沈婳朝李昀勾了勾小拇指,李昀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伸出他的小拇指,沈婳忙踮脚勾住,拉过来在拇指上盖了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答应我了,君子重诺,你可一定不能食言!”沈婳像得了奖励的小朋友,一脸的兴奋,蹦蹦跳跳的跑回胤祯身边。
    李昀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刚刚和沈婳相握的手,整个人像是破茧成蝶的幼虫一般,褪去了青涩和稚嫩,即将振翅而飞,一蹴而就。
    “嗯。只要我在位一天,我与朝 鲜王朝,就永远为你而战,不死不休。”
    ……
    七日后,九月十二,花神妙。
    再过六日便是第一批清汉女——繁华梦,出货的日子了,沈婳临走前再三交代,要提前七日开始检查衣服,确保衣服质量,是而吴兰若刚吃过晚饭便来了店里。
    “小容,衣服都做好了吗?”吴兰若仍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容。
    “吴姐姐来了!”云想容丢下饭碗就跑了出来:“都做好了,都在仓库里收着呢,就准备这几天检查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准备按单子理好,通知客户来取了。”云想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瞧你,一说到衣服,就乐的饭都不知道吃了,你先吃饭,我自己看。”
    吴兰若瞅着还是个孩子样的云想容,推着她去吃饭,自己走了进去。
    云想容刚坐下捧起碗,就听到吴兰若花容失色的尖叫声,忙赶紧跑进了仓库,这一看不要紧,云想容瞬间从头凉到脚。
    只见满仓库的衣服,全都被剪成了一条条的破布条,零零散散一地,拼凑成极其扭曲的笑脸。
    “这可怎么好!”“怎么会这样!”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吴兰若倒确实与此时只能蹲下痛哭的云想容不一样。
    只见她忖度了半晌,若有所思。继而镇定自若的走出库房,一改从前的柔弱,整个人散发着沉着和精明的光。
    她对慌张的众人一一吩咐道:“掌柜的立即把门锁了,一概人等不可放出。全面封锁消息,所有人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另外,账房需尽快清点好目前所剩所有资金,核实好所有客户的资料,准备上门赔偿事宜。”
    刚紧急处理完这些,又听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吴兰若打开门,只见是丰老板,未及吴兰若开口询问,丰老板便急急开口道:“不知道是谁在卫生巾上下了虱子,这下不仅卫生巾全部不能用了,还弄伤了人,已经闹到官府去了。”
    吴兰若沉吟片刻道:“丰老板,你先拿几十两银子给对方赔偿。达哈苏,你立刻拿着十四爷的印章去刑部施压,命他务必按住衙门,万不可让事态扩大。巴彦你去找八爷和保泰,请他们一起去刑部。请八福晋立刻来花神妙,我人微言轻,只怕压不住,需得她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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