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夕最不喜欢这种跪跪拜拜的,忽然有点懂了小燕子发明那个跪的容易。
    她膝盖有些疼,也不敢揉,微微垂眸,等着淑妃再看看。
    “过来本宫这儿。”淑妃看着本家侄女,是越看越满意。
    模样生的好,也懂规矩。
    “谢姑母。”年幼夕乖巧的靠近了些。
    淑妃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进宫前,本宫也曾见过你的母亲。”
    “你生的像她,眉眼最像。”
    “可惜,那年老二没福气,是个不长眼的。”
    年老二,是年瑞祥在家里排行,上面还有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
    只是淑妃是年家家主一脉嫡出,同他关系不近。
    “夕儿,姑母这么叫你可好?”淑妃说话时柔柔的,还挺好听。
    年幼夕刚刚轻轻一瞥,观了她的面相,是个福厚延绵的人,善貌。
    但,她又想起之前荀王说的话,这个淑妃是害死纯妃背后之人。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还是流言不可全信?
    她忽然有些搞不懂了。
    “夕儿和靖王的事,本宫知道时,正在万佛寺同皇后娘娘吃斋祈福。”
    “数日后回了宫,就听闻你去了南疆,你不会怪姑母见你晚了吧?”
    淑妃虽然这么说,但分明是在跟年幼夕解释着,她这个姑姑为何一直没出现过。
    不是对侄女的不关心,而是离着远,够不着。
    被人这样关心,年幼夕心口窝一暖,笑道:“劳姑母挂心了,是侄女性子野,闲不住。”
    淑妃闷声一笑,抬了抬手,就有小宫女送上一个托盘。
    年幼夕知道这是要赏,便又跪了下去,琢磨着下次进宫也要绑一个跪的容易。
    “我年家女出嫁,没有十里红妆已是委屈。”
    “我这个在宫里头做淑妃的姑母,若是不给你撑腰,怕是要被其他人笑话了去。”
    她示意那小宫女展开托盘里的一张纸,很长,写着好多好多字。
    那小宫女念了半天,又是金子又是银子,又是珍珠又是翡翠。
    还有在盛京的两间铺子,百亩良田等等。
    这对一个旁支所出的年家女来说,已经是按着主家嫡女的身份出嫁。
    年幼夕心底不敢动是假的,她谢了恩。
    “母妃!”忽然,一个穿着桃粉色宫裙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她扑进了淑妃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年幼夕。
    哇哦,是大眼萝莉呢!年幼夕瞬间就软了心。
    小女孩儿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拽着淑妃的裙角。
    她给年幼夕来了个歪头杀:“这位姐姐是谁?”
    “棉棉,这是你夕儿姐姐。”淑妃揉了揉她柔软发丝,眼底蓄着笑意。
    小家伙眨着大眼:“姐姐好看。”
    年幼夕感觉自己要融化了,谁能拒绝一个修孩对自己的夸奖呢?
    毕竟童言最真嘛!
    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棉棉。”
    “你更好看,姐姐很喜欢你的发簪。”
    到底是女孩子,年幼夕当然也爱漂亮,一眼就看出这小公主的发簪很特别。
    “母妃,棉棉喜欢姐姐。”小公主昂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淑妃。
    淑妃慈爱一笑:“那是因为夕儿是棉棉的表姐呀。”
    棉棉眼睛一亮:“和那个梧桐郡主不一样的姐姐,对不对?”
    “当然。”淑妃道。
    年幼夕听到梧桐郡主四个字就有些头疼,果然,听语气就知道,这个小公主也不喜欢她。
    小公主上前拉着年幼夕的手晃了晃:“姐姐以后常来宫里陪棉棉可好?”
    年幼夕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儿天真的双眸,点着头:“好。”
    可,这一眼,却让年幼夕察觉到了异样。
    她微微皱了皱眉,虽是不着痕迹,可还是让淑妃捕捉到了。
    淑妃让人带了小公主下去,看了眼年幼夕。
    “夕儿,听闻,你会些玄门之术?”淑妃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一丝丝的期望。
    年幼夕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会些常人不能之事。”
    淑妃眼中燃起了希望,她紧握着年幼夕的手:“那、那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姑母。”年幼夕薄唇抿着,到底是个几岁的孩子,谁这么狠心?
    “是看出些事,但是……”
    她回眸看了眼窗外,能在宫里头做这种事,必然是眼线埋得很深。
    若是她现在贸然开口,很容易让眼线传出去,会有危险。
    淑妃攥紧了年幼夕的手:“你跟姑母来!”
    说着,她拉着年幼夕的手,进了内殿,隐约间,年幼夕闻到一股药味。
    越是往里走,那味道越是浓,到最后走到一间昏暗的房间时,那已经是一股难掩的臭味。
    又是这个味道!年幼夕再熟悉不过!
    地灵宗的柳叶蛇信,已经把手伸进了宫里头吗?
    “这是我儿,陛下的四皇子。”
    淑妃推开房门,那味道更加刺鼻,年幼夕微微蹙眉。
    因为用了药,所以那味道没有之前荀王和镇南王那么强烈。
    但是年幼夕不会弄错,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她跟着淑妃走到床榻旁,掀开帘子看到了四皇子。
    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但,那露在被子外的手掌心里,鼓着一个豆沙包大小的黑色脓包。
    “姑母,表弟是何时发现的这个症状?”
    她私下里没有称呼四皇子,而是叫着表弟,让淑妃心中一暖。
    淑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怪我,同皇后去万佛山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时我还以为是小孩子淘气耍脾气,没成想竟然这样。”
    “他刚开始,就是不吃不喝,夜里发热,白日就退。”
    “叫了御医,却怎么都看不出来什么病症。”
    “也有三个月了,而且,掌心里的这脏东西越来越大。”
    “有一日我对着日光看过,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眼泪更加汹涌:“我的棉棉才五岁啊!她、她现在出现的症状,和我儿一样!”
    年幼夕薄唇抿了抿:“姑母,你怎知,我能瞧好这病症?”
    “是宫里头的人,他们说你医好了荀王的恶疾,说是毒瘤,我特意让人去查了,是同你表弟一模一样的毒瘤!夕儿,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淑妃紧紧地抓着年幼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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