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荷言用手指给它擦了擦,安慰道:“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啊!”
    猫儿闭上眼睛,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掌心,不只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没有听懂。
    趁着老医生给小猫治疗的时候,荷言快步跑去超市去买了牛奶,拎着回来的路上,路过那家江一零曾经带他进去过的酒吧。
    这本没什么,这条路反复走了那么多年,这酒吧也早看了不知多少回,只不过进去了一次便有了些印象。
    但若仅是这样,他大可瞄一眼就收回目光,可酒吧门口三三两两聚堆的人中,他发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是……楷祭?不,那不是真的楷祭,只是那个冒充楷祭的人,在抱着别人亲热而已!
    ☆、【080】 情断丝连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马路,马路上明明车来车往,对方的举动却偏偏尽收眼底。
    御噬侧对着他,紧抱着某个长发的女孩吻得难分难舍,荷言握紧拳头,这人的确不是楷祭,却用楷祭的面目为所欲为!
    他看到他的手不老实的在那女孩身上摸索着,想来肯定也是些下|流动作。
    长发女孩对今晚的猎物万分满意,满心以为自己的美貌俘虏了这个男人,身子愈发紧贴着对方的,恨不得立刻融为一体。
    荷言看了一会儿,终是逼着自己收回了目光,脚步如同灌了铅般往兽医诊所走去。
    却不知道,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御噬就嫌恶的将那女孩粗鲁的推开。
    目的达到,还委屈自己做什么,用袖子大力擦了擦嘴,黏腻的果味唇膏让他倍觉恶心。
    不过就算没有回头,一样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心理波动,这又让他万分愉悦。
    愉悦之中,似乎还掺杂着些别的什么,楷祭已经走了,而且百分之百不会回来,为何荷言还对楷祭如此在意?
    愚蠢的人类,不懂得取舍,活该被他抓到把柄恶整!
    被推倒的长发女孩尤兀自啜泣着,高大的男人已经走的连影子都寻不见了。
    回到诊所,小奶猫的腿已经被处理好,见他推门进来,立刻喵呜喵呜的叫起来:还以为你把我扔了咧!
    “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请问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回去之后记得不让它的伤口沾水就行,”老医生打了个呵欠,“看在你这么爱护小动物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下次记得保护好它,这么小,一般不要让它在马路上乱晃,司机开车快的时候是看不到它的。”
    “是是,谢谢医生了!”
    就说养动物花钱很多,荷言左手拎着牛奶,右臂弯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瓦楞纸箱,小奶猫被放在里面趴着,底下垫着一层海绵,大概是止痛针的作用发作,它有些昏昏欲睡。
    凉风吹来,冷却了发胀的脑袋,吹散了萦绕不去脑中的那些绮丽画面。
    “这么晚才回来!和你一起出门的蜗牛都回来了!唉这是怎么了?”荆南新开门时候不住的发牢骚,直到看到瓦楞纸箱里的小猫才住嘴。
    “哇!就算你不喜欢它也不能这么虐待它吧,没给弄死了吧……”荆南新的手不老实的要去动小猫,荷言急忙制止:
    “停停!不要碰它,它被车压到了爪子,我带它去包扎了,所以才回来的晚了,再说了,我是那种人嘛,不喜欢的话直接丢掉不是更好?”
    进了门后荷言去找了个小碗盛了些牛奶放到了瓦楞纸箱里,等小猫饿了可以直接喝。
    荆南新撇撇嘴:“说的也是,不过为什么我看你脸色这么差劲,是谁惹你了?”
    荷言找来一根不用的棉质毛巾给小猫盖着,虽然这很多此一举,但明显看出他对小猫的关心。
    听到荆南新这话,他顿觉烦躁:“没事,我是累的,我得马上去睡觉了。”
    闭上眼睛,具是黑暗,什么都不必去想了。
    荆南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扑到床上胡乱脱了鞋子连衣服都没脱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没追问下去。
    次日,一大早门前就吵吵的厉害,荆南新艰难的睁开眼睛,睡在另一头的荷言早已不知去向。
    穿好衣服从床上慢吞吞的下来,走出卧室时,他揉揉眼睛,然后掐了自己一把。
    嘶――不对啊,这是哪里?还残留几只的瞌睡虫立刻被惊飞,荆南新很害怕自己被不知不觉抓回去再次软禁起来,直到荷言出现在视野里,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荷言对他耸耸肩:“老头子真的给我送了很多家具和电器,我说了不要,结果那些送的人根本不理我,把东西搬到屋里放好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唉……”
    后怕的心情消弭无踪,荆南新东摸摸西瞧瞧,这小屋不大,却巧妙的把所有东西都摆开而不显得拥挤,他咂咂嘴:“你爸对你可真好。”
    这些东西可都是牌子呢。
    “好屁!”荷言丝毫不领情,“他一天都没养过我,我和他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外,一无所有。”
    荆南新打开迷你衣柜闻了闻,满是檀香味,没有一般家具所带的难闻味道,不难感觉到江棋对这个儿子的用心。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对了,早饭做了没?”
    “还没,我去做。”
    两人一同吃了早饭,荷言说有事出去一下,留下他和小奶猫守着家。
    摩挲着脖子上的血玉,荷言朝着花满楼的方向走去。
    以前摸着的时候,总是舒服又安心,如今已经没有感觉了。
    自己到底是死心,还是仍抱有希望?
    问自己,竟也没有答案。
    靠了,放下就放下,他荷言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婆婆妈妈的难看死了!
    脚下不由得加快步伐,他要把血玉卖掉,从此以后,再和楷祭没有半点关联!
    楷祭仰躺在茂密的草丛里,来到这儿以后,除非训练新狼王练习捕猎和厮杀,其他时间都是人形。
    老酒虫站在他旁边,双手绞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怪不得再也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其实若血玉还在他手里,我恐怕早就因寄主契约被他召唤回去了,又何苦被困在这,元老,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漫不经心的语调,让老酒虫后背渗出冷汗,他赔笑道:“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嘛,所以……所以就摘了他脖子上的血玉,换了一个高仿的上去,要不是用血玉困住你,你肯定不会回来。”
    “血玉呢?”
    “在这在这……”老酒虫双手奉上,“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召唤兽之魂被抽出可是很痛苦的,你得到的,和失去的根本不成正比啊……”
    “少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把把血玉抢过来握在手心,冰凉细腻的触感,远没有佩戴在它主人身上时好摸。
    更没有它主人好摸!楷祭把血玉收进怀里,继续闭目养神。
    不远处,新狼王正在和新的挑战浴血搏斗。
    ☆、【081】 没了你,我做回我自己
    “你说什么?”荷言略显苍白的唇咬的死紧:“你给我再说一遍!”
    玉器鉴定师哆嗦着看了眼坐在他身边双臂搭在沙发上,后面站着一排保镖的貂哥,咽了口口水,小声道:“这、这不值钱,保守估计顶多几万块钱,虽然看起来成色上好,却是仿的。”
    仿的?!
    貂哥吐出口烟喷在鉴定师的脸上,歪着头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确定是仿的?”
    鉴定师老老实实道:“根据这血玉的重量,颜色,透明度和切割状标准。”
    貂哥还欲刁难,被荷言制止:“算了,仿的就仿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就如同他和楷祭之间的感情,看似情真意切,但覆盖其下的,是利用和虚伪。
    原本价值百万,如今呢?
    “那你还卖么?”貂哥看得出荷言对这血玉宝贝的很,自他戴上,就从未摘下。
    “卖,怎么不卖,几万块钱也足够我用很长时间了。”荷言轻笑,这笑里,有着没有遇到楷祭之前的荷言的痞里痞气招牌笑容的影子。
    中午之前带着卖掉血玉得来的钱以及一块玻璃被貂哥送回了家。
    貂哥叫人帮忙把玻璃装好,自己则站在屋外和荷言说着话:“荷言,你和阿祭之间到底怎么了?怎么最近都没见到他人?”
    荷言重新恢复血色的唇微勾,带着魅惑的弧度:“阿祭?那是谁?我不认识。”
    貂哥皱眉:“荷言……”
    “好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进来一起吃午饭?”
    眼前的荷言熟悉的让他看不透,这份熟悉来自于很久以前。
    貂哥叹气:“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吧。”
    “嗯,那再见!”
    纤细水嫩的少年一如当初的美好,貂哥盯着后视镜,直到里面的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调转目光。
    或许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但沉埋在那双澄澈眸子深处的东西,表明了人都是会变的,对吧。
    从厨房里忙活完的荆南新走出,与安装玻璃的工人打了个照面。
    这工人面目憨厚,玻璃看来已经安装好了,他正在往外走,看到荆南新时,一抹异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示意了下,就走了出去。
    荆南新没放在心上,把手里的菜端到了桌子上。
    随后进来的荷言动动鼻子,惊讶道:“你做饭了?”
    “嗯哼,不然等你回来做我非饿死不可,啊,对了,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儿。”
    “什么?”荷言转身去洗手,下意识的看了眼放在角落的瓦楞纸箱。
    “今儿上午,我喂小猫的时候,它愣是不喝,一直在纸箱里扑腾,这不伤得是它的前爪嘛,它就立起后面两条腿,扒着箱沿,拼了小命也要出来。”
    “为什么呀?纸箱里不舒服?”
    “不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它要干嘛,只好把它拎出来放到地上,结果它自己爬着去了浴室……”
    小奶猫悄悄在纸箱里,把头埋在自己腹部的毛里,不想听自己的丢人事迹。
    “浴室?”荷言惊讶反问。
    “是啊,然后它就对着马桶喵喵叫个不停,后来我才知道,它是想方便了,本来还以为它是小野猫,没想到这么有家教,笑死我了哈哈……”
    荷言也跟着笑起来,这小猫真是可爱的紧。
    国庆的长假,有人窝在家里混吃等死,比如荷言,也有人外出办事顺便旅游,比如叶卿。
    到售票厅去买了票,长假期间人多的恨不得叠罗汉,却也正是趁乱做些什么的好机会。
    叶卿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的脸,买完票之后先去物检,之后就去了候车厅。
    他这次是去东南亚某个时不时爆发动乱的小国看望义父,每次出远门都会有人盯梢,所以这次选了人多容易混淆视线的火车作为交通工具。
    几个保镖巧妙的跟着他,不远不近,各自乔装。
    叶卿身边坐着的某人不住的碎碎念:“局长肯定是喝海水长大的,竟然连家事都要管,我就是不去看她怎样,哼……”
    不想听从局长命令出国去看那女人,父亲去世时她又在哪!局长偏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随便跟他哭诉几句就坐不住了,非得让他出国看看自己的母亲。
    逼的他快要抓狂,只得逃到这火车站准备搭车随便去个地方躲一躲。
    叶卿瞥了他一眼,这样的兆瑞是他不曾见到的。
    眉头紧锁,嘴里念念叨叨,低着头在手机上摁来摁去没有章法,显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人在他面前总是无忧无虑的,阳光而温暖,虽然年纪和他一样大,却总是一副大哥哥的姿态照顾着他。
    却也忘了,他也是个人,会烦恼会受伤的人。
    伸手把帽沿压得更低,叶卿不着痕迹的安静坐着,与身旁的人形同陌路。
    令叶卿没想到的是,不仅在候车厅坐在一起,等车到了,检票上列车,循着火车票找到车厢和座位号坐下之后,发现身边坐着的人,竟还是兆瑞!
    算了,反正他也认不出自己,叶卿把头转向窗外,靠在椅背上看风景。
    行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耳机里有声音传来,叶卿听了几秒钟,脸色变了几变。
    保镖:“报告少爷,车上有炸弹,少爷请提早下车吧。”
    车厢里声音嘈杂,叶卿和兆瑞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
    他压低声音,伸手捂住嘴,询问道:“在哪?”
    ……
    可以不管这车上的人的死活的,但在发现兆瑞和他同坐一列车之后,这想法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带来的保镖中,没有会拆弹的,而且据保镖说,离着爆炸的时间还有大概五六分钟。
    如果叫警察以及拆弹专家来,恐怕什么都晚了。
    兆瑞的身手很不错,不然就凭一把枪就把他制住的人可不多,身份目前依然不知晓,叶卿抬手捏住帽沿,快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摘下了帽子。
    他戳戳兆瑞的胳膊,对方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几分茫然。
    看到是他时,显然也吃惊不小。
    叶卿身子靠过来,附在他耳边道:“帮个忙吧。”
    ☆、【082】 许你59秒
    炸弹被放在列车上某节车厢的厕所里。
    保镖完全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们和常人不同的是心思极致细腻,再细微的角落也会成为仔细勘察的对象。
    叶卿把厕所门反锁,经常有男人结伴来这里吸烟,所以他俩倒是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保镖按照叶卿的指示暂时撤离这里,兆瑞蹲下来,看着保镖们拆下来的炸弹,此时它正放在门后的角落里。
    红艳的数字闪烁着,已经到了04:36,端详了半天,兆瑞才挠挠头道:“其实我对这个也不是很在行。”
    危难关头,已经顾不得计较过去的私人恩怨,兆瑞知道事关重大,要是炸弹真的爆炸,那牺牲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个。
    时间眨眼就到了03:16,叶卿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有本事的么?”
    “你太高估我了,不过……”兆瑞用手指分开一根根颜色不一的线道:“这些线里,肯定有一条是可以阻止炸弹爆炸的。”
    一共六根线,两根红色,两根黄色,两根绿色。
    “废话,我也知道。”两人倒是都镇定的要命,兆瑞亮出一把小刀,这是挂在钥匙串上的,平时顶多用来切切水果,但比真正的水果刀小很多倍。
    “你知道是哪条?”
    “连拆我都不会拆,怎么可能知道是哪条。”兆瑞在炸弹上比划着,时间到了02:01。
    叶卿抿紧唇,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可他就是迈不开步子。
    对方却忽然释然一笑:“若真能和你一起葬在这,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我不懂,你到底是为何喜欢我。”
    危险迫在眉睫,两人却破天荒的说起别的话题。
    “我也不懂,也许是你太漂亮又太冷淡,或许是你伪装的冷淡下的情深如许,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但你值得。”
    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厕所里亦然。
    但当这人走近了,鼻端只剩下淡淡的清香。
    高岭之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拼了命的。
    红色数字变为00:59,而兆瑞还没有要下手的意思。
    拆弹专家拆弹之后经常是全身虚脱,满头冷汗,拆弹之前更是精神紧绷,唯恐出一点差错。
    但兆瑞明显是个非专业的,表情轻松的让人怀疑那个滴答作响的东西其实就是个炸弹造型的闹钟。
    叶卿闭了闭眼睛,那段日子一直在梦里记起,但往往以兆瑞远去的背影收尾,无论他怎么喊,怎么追,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见,徒留他一人在那荒芜虚幻的无尽空间。
    每次都惊醒他才罢休。
    59秒开始倒计时时,叶卿开口道:“如果有所谓的来生,我希望先遇到的人,是你。”
    58、57、56、55、54……一秒秒在寂静中流逝。
    兆瑞闻言,受宠若惊的一笑:“你这样说,会害我根本没有要阻止炸弹爆炸的欲望哦~”说着,轻轻挑起其中一条线,用锋利的小刀用力挑断。
    轰――!!!
    预想中的爆炸声没有传来,叶卿睁开眼睛,炸弹上的数字停在00:01。
    好可惜,没有爆炸。
    兆瑞的表情明明是在说着这个,但从他还在滴血的指尖来看,似乎心口不一的样子……
    叶卿打开窗户,把炸弹用力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外面有人敲门要进来上厕所。
    兆瑞欲上前开门,没想到的是,叶卿顷刻发力攀住他的肩膀狠狠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声音很是响亮,但愿外面的人没听到。
    随后叶卿打开门,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兆瑞怔愣在原地,被进来上厕所的人赶了出去。
    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头的不郁,被抛弃和欺骗的愤怒伤感,似乎都通过这不算吻的一吻全部被那人吸走。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段时间故意从他身边走过而不看他一眼,以为这样他就会心里难过、愧疚,从而得到些微报复的快感。
    也想做出更过分的,但终究舍不得刻意去伤害这人。
    刚才,的确有那么几秒,他在质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但听了叶卿的话之后,发现自己无论是选对还是选错,都不亏。
    甚至选错还额外有奖励,希望先遇到他?呵,这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啊?
    如果不是的话,他很不介意去他房间里再放个炸弹!
    小奶猫和荆南新一样,是闯祸体质。
    它的爪子好的很快,虽跑跳不行,但用三条腿爬来爬去已经不成问题。
    放在角落的小四方桌上桌布一垂到地,小奶猫爬过去,咬着桌布角玩。
    咬着咬着,小桌子上的东西被拖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小奶猫身上,把它整个儿盖了起来。
    而荷言,还在跟着荆南新学电脑。
    “任务管理器!不是跟你说了有关不掉的软件就戳任务管理器嘛,就下面那个,右键一下,右键啊喂!”
    好好一个时而冷酷时而儒雅的医生,硬生生被逼成咆哮体。
    盖住小奶猫的东西不重,猫儿很快从里面爬出来,发现盖住自己的罪魁祸首是一份不算厚的报纸。
    因为江英魅爱看报,所以荷言天天得出去买一份,这大概是今天还没看的,看完的都让荷言给捆起来准备去卖钱了。
    小奶猫踩着报纸,饶有兴味的看着。
    财经版面的大字标题引起了它的注意:洛氏新当家卖神秘,深居闺中仍执掌大局。
    喵了个咪的!
    小奶猫似乎对这标题很不忿,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没继续看下去,在标题处散了一泡尿就爬去别的地方玩了。
    晚饭时候荆南新才发现报纸上那一滩已经干涸的不明物体,没敢翻看,直接夹进荷言攒起的一小堆旧报纸里。
    所以也没看到,报道江棋重病入院命在旦夕的消息。
    天气渐渐冷了,荆南新感受着尽管关上门窗依然时不时刮进来的小风儿,长叹了一句:“年糕啊……”
    年糕?荷言摘掉围裙坐下来,“这还没过年呢,馋啦?”
    “有点儿,其实我有个外号就叫年糕,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我妈给我做的炒年糕了,蘸着白糖,趁着热乎的时候吃,特香!”
    在荷言家里住的这短短几天,就给了他很浓厚的家的味道,荷言人没架子,会做家务,生活虽没多大起伏刺激,却恬淡而温馨。
    更重要的是,还挺养眼。
    ☆、【083】 恨已成瘾
    “年糕是有时令的,现在估计买不到,想吃也没办法咯,忍着吧。”
    拾起筷子吃饭,荷言随口说着,没看到对面男人笑得温柔的样子:
    “哎,我有点嫉妒以后要跟你生活的人了,持家型的好男人可不多了,稀有物种需要特别保护啊,话说你到底是不是有男人了?”
    荷言把嘴里的蘑菇咬的咯吱咯吱响,闷声道:“没有,你想太多了吧,再说,难道不是应该问有没有女朋友?”
    荆南新喝了口水,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新的,但荷言当初拿给他的衣服明显比荷言的身量大很多,又是男士款式,还敢说没男人?
    “算了,不为难你了,好像明天你就要上学了,我也不能一直住你这儿白吃白喝,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
    桌子上是不算丰富但绝对美味的饭菜,每顿饭都是如此。
    荆南新和妻子生活的时候,过的便是这种恬淡自然又温馨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能一直过下去,最终被人打碎这美梦。
    再次重温这种感觉,已经不敢奢求能得到更多。
    在江英魅面前,他可以聪明的藏起自己怨憎恨的心,伪装的乖戾,偶尔怯懦和不知所措。
    在荷言面前,他却可以随意与他打闹不必担心会翻脸,说自己最想说的话,什么情绪都可写在脸上。
    同是江家人,差别大的让他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果说江英魅的爱是浓烈欲摧,那荷言的爱,便一定是细水长流。
    前者像一根缰绳,想把一个人的所有意念捆绑至死,后者却令人如沐春风。
    察觉到他的负面情绪,荷言抿了抿油腻腻的嘴,道:“可以再住几天的嘛,我又没说要收你房费,再说了,猫你不养了么,你走了,它怎么办?我可绝对不会养它的!”
    小猫郁闷的在瓦楞纸箱里挠海绵。
    它悲伤的想,看来长得再可爱也不一定在哪都受宠。
    “可我怕会连累你……”
    荷言免费送他一个白眼:“要连累早连累了,也不知道谁一把把我拉臭水沟里不带犹豫的,现在假好心什么,再住几天吧,想好去哪之后再走。”
    “嗯,也好,那时候不是情况紧急嘛,想着死也要拉个垫底儿的……”
    “去死吧你!”
    “哈哈……”
    次日,十月八号,小长假结束开学的日子,可荷言家的门口却早早停了一辆车。
    江一零戴着墨镜下车,手里拎着一个包装袋,敲了门之后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慢抽着。
    荷言揉着眼睛开门,衣服穿的乱七八糟,荆南新则警觉的再次跑到浴室里躲着去了,犹如惊弓之鸟。
    他是从未停止过对某人的悔恨,怨念以及深恶痛绝还有害怕。
    “江一零?你怎么会来?”太阳还没升起,空气的阴冷让荷言打了好几个寒颤。
    “父亲去世了,我来接你去参加葬礼。”
    荷言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是……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几天前还来这里找我!那个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啊!你骗我是不是,是不是!”
    还氤氲着几分慵懒的眸子霎时清醒,荷言情绪激动起来,他不敢相信,那个还在说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他的老男人,就这么……没了?
    嘴里说的是不相信,眼角却有泪水不断滑下,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没养过自己是真,但若不是这个老男人,也不会有自己也是真。
    “别急着哭,我来,除了接你,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这葬礼不只是为了送父亲一程,也是江家家主之位更新换代的时候,到时候,大哥也会来。”
    尽管戴着墨镜,江一零的眼神却是一本正经,鹰一般犀利,“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荷言用袖子胡乱擦了眼泪,灼灼逼人的看着他:“想好了。”
    大户人家孩子多未必是好事,有时也是祸端的起始,遗产也始终灿烂的可以让本是同根生的亲兄弟急着相煎。
    江英魅之前是没找过他的麻烦,但不代表他没那个心,而且从荆南新这里可以得知,那个男人的心狠手辣非常人可及,若让江家落到他的手中,那无疑是把肥肉送到狐狸嘴边,你说狐狸能不吃吗?
    “很好,到时候可别让我为选择帮你而后悔。”江一零弹弹烟灰,滚烫的温度随风湮灭。
    “你为什么不想得到这个位子?”
    江家无好人,江一零为何一直都是一副对这个位子没有任何兴趣的样子?
    “呵……这个位子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不想因为任何理由逼着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也不想它落到大哥手里,你懂?”
    江一零有着自己的产业,不缺钱,而且对于江棋从小对他寥寥无几的疼爱来讲,江家对他而言的重要性,如同那廉价的父爱。
    “懂……等我一下,我去洗漱,学校那边……”
    “我已经派人过去请假了,对了,衣服给你。”
    “谢谢。”荷言接过衣服,葬礼不能随便穿,江一零做事当真是面面俱到。
    趁着洗漱的功夫把事情简单和荆南新说了一遍,荆南新表示他会好好看家和猫的,并让他节哀顺变。
    换好衣服,随江一零驱车开往江家。
    黑色的衣服衬得荷言脸色愈发的白,江棋曾经对他说过的,不多的话,此时渐渐平缓落地,如一条溪水般,淙淙流淌在心头,每一滴水珠的话语都浸了冰冷刺痛的温度,清清晰晰。
    小敛,报丧都已过去,到达时候江家里里外外具是人,江棋在黑白两道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不少人带着礼品,礼金,挽联或花圈等前来参加葬礼。
    停好车之后,江一零领着他迈进大门,站在门口的江英魅也是一身黑衣,狷狂邪肆,见到他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敛很快开始,荷言有幸见到了江棋最后一面。
    老男人安详的像是睡着了般,紧闭着双眸,被人轻轻小心的抬到铺有褥子的棺材,盖上被子。
    他努力用舌头顶住上颚不出声,任由泪水再次决堤。
    ☆、【084】 被打只能说爽
    封棺之后,便是出殡和下葬。
    肃穆庄严的陵园黑色与白色成片,那个被江棋嘱咐过的律师,也带着保险箱出现在现场,有江棋派给他的特殊保镖严密保护着。
    下葬完毕之后,没有一人离开,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不冷不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葬礼结束后,律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保险箱,拿出江棋的遗嘱。
    “……在我死后,将江家所有财产,以及企业所有在我名义下的股份,都将转移到江荷言名下。
    所有移交给江荷言手下的权力,在我死后,即时生效。
    本遗嘱由龙衍监督执行。
    立遗嘱人:江棋。”
    律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念完,江英魅的眼神在听到龙衍的名字时,闪烁了一下。
    “我不服,”他慢悠悠的开口,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几步之遥的荷言,冷笑一声,“一个私生子,妄图得到江家所有的财产,那置我这个亲生的大儿子于何地?”
    江一零毫无表情道:“大哥,这是父亲亲自立下的遗嘱,莫非你想违逆父亲?”
    “瞧二弟这话说的,我怎么会违逆父亲呢,只是父亲太不公平,我心有不甘而已,难道你就甘心吗?在场的都说说,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得到江家的一切,合理吗?”
    在场的有很多江棋生前的合作伙伴,老友之类的,的确没有听说过江棋还有第三个儿子。
    身后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对着荷言指指点点。
    荷言不惊不扰的看着江英魅,不怒亦没有反驳什么,他冷静道:“那遗嘱已经是这么写了,你又不服,那你是要怎样?”
    说穿了,江英魅就是要荷言拱手把江家家主之位让给他,连同这笔遗产。
    这狐狸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他直直盯着荷言:“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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